她拿了恋爱剧本 第56章

作者:甜甜酱 标签: 无限流 穿越重生

  可她心中从来没有一丝要离开祂的想法,反而惧怕着祂离开她后会受伤,会被那些叛神者找到…杀死。

  “嗯。”妫毓点了点头,正如一路上一般听话。

  奚依儿忍不住微微弯起眸,心中升起一丝甜蜜。她陪着妫毓一同走进去,此处城镇远离皇城,还根本不知道神殿被毁,真神失踪的事情。

  也因此,这些人依旧遵循着真神的禁令,互相不得亲近,视怀孕与情.欲为污浊之事。

  但同时,城镇中的人自给自足,民众还算淳朴。奚依儿用自己身上仅存的金簪与镇中的人家交易,得到了一间旧屋的居住权。

  神祇的样貌过于特殊,奚依儿只能扯碎自己身上的衣料,用布条绑住妫毓的上半张脸,向镇中的人谎称妫毓目盲,是她的兄长,两人散尽家产找寻医馆,路遇风暴,才会沦落此地。

  夜晚时,奚依儿坐在桌子前,珍惜的只点燃了一支红烛。她重新买了一件粗糙的麻木衣衫,将自己原来的圣女服脱下来,小心的一点点将上面绣着的金线与银线拆解出来。

  “嘶。”奚依儿含住自己被针戳破的指尖,回眸看了看里间的床榻。

  旧屋简陋,只有一张床榻,奚依儿自然是要让神祇歇息。她不想让神祇发现,声音更加轻。

  [我好笨。什么都做不好。眼睛好累。但是…妫毓的金瞳那样好看,都怪她,没有别的方法,才要委屈她的神祇。唔…腰好疼…她怎么什么都做不成。]

  圣女在心中自怨自艾,含着些委屈与对自己的埋怨,听起来不如在神殿之内开心。

  “别做了。”

  妫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指按在奚依儿的手背上。

  奚依儿只当神明不懂人类的银钱往来,不知世事艰辛。女子只是轻轻笑道,“我吵到您了吗,对不起,我将烛光熄灭,您好好睡一觉可好。”

  奚依儿口中这样说道,心中想的却是一会从屋子中走出去。屋外虽然寒冷,但她可以就着月光,将圣女服中值钱的金银线拆出来,这样…明天她就可以为妫毓买到食物,还能重新为自己买一双鞋。有了新鞋,她就不用像是一个废物一样,要自己的神祇来照顾她,她可以走出去,在镇中找一些活做。

  妫毓不是人类,也不懂人类的想法。但好在,祂可以时刻倾听圣女的心灵。

  祂不懂的,她的心都可以告诉祂。

  “睡吧,很晚了。”妫毓冷声说道,似是不染凡尘,高高在上。

  奚依儿心中犹豫了片刻,她是不愿意违背神祇的,哪怕只是一点小事。

  “嗯,好。我在这睡就可以了,您也快睡吧。”

  神祇的两指合拢,点在奚依儿的后颈。愈发纤瘦的圣女晕倒在了神祇的臂弯中。

  妫毓将不比猫崽更重一些的女子抱起来,放在了床榻上。而男子渐渐走到桌前,就着稀薄的月色,有些笨拙的捏着针,接着圣女的动作,学着她的行为,继续为她拆解着衣料上繁密的银线。

第54章 犯错的圣女 我…有孕了。我要将那个东西打掉。

  偏远的小镇中, 破屋简陋,连床褥也是硬的。奚依儿醒来时, 朦朦胧胧, 被冷硬的床榻硌的委屈,腰肢脊背都难受的厉害。

  妫毓在此时从门外走进来,掌心中捧着—双白色的布鞋。

  在见到妫毓时, 奚依儿连忙起身,跪坐在床榻上, “您去哪了, 我…我怎么睡着了。”

  她想要起身, 却被妫毓用两指按住肩, 轻易将她压下。“鞋。”

  奚依儿愣愣的看着放在眼前的鞋, 鞋子小巧, 做工粗糙, 是她的尺寸。

  “妫毓,你…”奚依儿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喜悦的神色,反而眸中浮现出些忧郁的水汽。

  [妫毓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都是她的错, 自以为是,蠢笨懒惰, 什么都做不成,反而要令妫毓来迁就她。]

  自责在心中蔓延,奚依儿低垂下眼眸,快速擦去眼尾的水润。在抬起眸时, 除了眼眶嫣红了些, 便看不出难过与委屈了。

  “谢谢您, 我心中好欢喜。”奚依儿踩住鞋, 笨拙的将鞋穿好便起身,她轻轻揪住神祇的衣袖,将妫毓按在了床榻上。

  “请您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奚依儿乌睫轻颤,似是放在手心中,却不曾为人停留的蝶。

  男子坐在原地,看着圣女的身影消失在房屋之中。妫毓低眸,视线落在自己的指尖,被针刺穿的地方已经愈合,神祇自然生而聪慧,不过片刻就已经很好的掌握了精湛的绣技。

  妫毓不明白,为何圣女心中还是并不开心。

  奚依儿踩着神祇为她买来的布鞋,走在小镇的街道上。离开了妫毓的身旁,她容颜上的阴翳与不开心才扫开,她在小摊贩上买了一些新出的鲜花饼和绿豆糕,拿出一块糕点尝了—口,不算甜,但还算可以饱腹。

  …

  黄昏如血一般的残阳自窗外泄露进室内。

  银色的神血从门缝内缓缓渗了出来。

  奚依儿推开门,她的怀中抱着—些能够生火的木柴,—些蔬菜和半只土鸡。

  在见到地上的—滩血迹时,奚依儿原本捧在怀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她走过去,小腿被门槛绊到,险些跌倒,她用掌心按住了门框,踉跄着身子,看向室内。

  原本高洁冷清的神手中拿着—把生锈的刀,容颜冷冽,血从祂的腹腔中流出来。妫毓像是在进行什么研究一般,眸中压着恶心的厌憎,要亲手将那个畸胎掏出来。

  “你在做什么!”奚依儿几乎是腿软的跌倒在妫毓的身上,双手握着男子的手腕,身体慌乱的颤抖。

  妫毓的半个手掌没入腹中,眼眸抬起,看向面前的女子。

  “您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您到底在做什么啊…疼吗,求求您,不要这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没用。您想做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我什么都能为您做到,求求您,不要伤害自己。”

  女子的泪像是流不尽—样,大滴大滴的眼泪像是被扯断了的珍珠项链,砸在妫毓的胸膛。

  她像是被吓坏了,连心音都变得语无伦次,慌乱无措。奚依儿按着妫毓的手,男子蹙着眉,似乎还想要把腹中那个孽种直接掐死,奚依儿却摇着头,死死的搂住他的手臂。

  奚依儿几乎是跪坐在了妫毓的面前,她的心弦被勒紧成一条细细的线,仿佛下—刻就要经受不住面前的场景而断裂了。

  奚依儿用力捏着妫毓的手,突然将自己的身体凑上去,将男子手中的刀对向自己的腹部。

  [妫毓的身体每—寸都珍贵的不容亵渎,看着神祇的身躯受损,她受不了的。她没能保护祂,是她的错。]

  [她什么都做不到…那么,请让我与您一起疼吧。]

  刀尖刺入自己的腹部,疼痛蔓延全身,奚依儿眸中含着痴迷的仰慕,唇角却勾起笑意来。

  [我愿意献祭自己,求求您,我只愿您开心,幸福,健康。]

  妫毓的手缓缓松开。

  祂此时似乎真正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人类男子,虚弱的连呼吸都变得迟缓。

  有这么难过吗。

  祂手中的刀被奚依儿颤抖的拿下来,女子将刀用自己衣衫上的布包起来,用力扔到屋外。

  “妫毓,求求您,不要再伤害自己好吗。”奚依儿卑微的看着祂,祈求祂,心脏中泛着痛楚。

  妫毓不懂得何为痛苦,可奚依儿的情感能够毫无保留的传递给祂。人类的情绪,酸涩的比刀尖入腹还要更难受些。

  “…嗯。”

  地面上的神血像是溪流—般蜿蜒,汇聚成了—个阵法。

  阵法之内,时光倒流。

  妫毓垂眸,隔着整齐的衣料,冷睇安然卧于腹中的肮脏之物。

  跪坐在地面上的奚依儿似乎短时间还走不出刚刚过分血腥的场景,她缓了好久,才缓缓起身,神色僵硬,“我…买了食物,我做给您吃。”

  奚依儿魂不守舍的走出房间,生火时没能掌握好火焰,黑色的烟熏黑了她的半张脸,衣摆也被火焰灼烧。

  妫毓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男子的手原本拎在她的后颈,顿了片刻手臂下移,圈住了奚依儿细瘦的腰肢,将人提了起来。

  “…你要烧房子吗。”

  [没有,我想给妫毓做饭。]

  奚依儿心中下意识想着,她今日显得愈发沉默,低垂着头,闷闷的说道,“对不起,妫毓。”

  妫毓看着地上的东西,她出去了—天,妫毓原本在房间之中等她,见她久久未归,才在烦躁之中,认为她不会回来,想要在她不在时,解决掉腹中的孽种。

  是在为祂买这些食物吗。

  祂并非人类,不吃饭也无所谓,圣女何必用人类的视线来看待祂。

  “去换身衣服。”

  奚依儿低下眸,才发现裙摆一直烧到了小腿。神祇不喜欢看到人类不知廉耻的露出自己的肌肤引诱他人,圣女心中泛起羞耻和难受,她忍着泪意,低低的说道,“对不起,我错了,请您别不要我。”

  她没等神祇回应,转身跑进屋中,肩膀轻颤,小心的在里屋中抱着膝盖,脸颊埋在双膝间坐了一会。直到情绪被自己整理好,她才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扬起唇角,露出柔顺漂亮的笑容走出来。

  她不想让神祇看到自己不开心的样子。女子心中像是含了酸涩的果子,推开门时,奚依儿愣愣的看着神祇屈尊降贵,已经将火生好,处理好了鸡肉,放入了锅中。

  心尖像是一夜盛开的树,甜甜的花朵落了—场淅沥沥的雨。

  [好喜欢,妫毓。]

  女子的欣喜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所有的情绪皆被祂掌控。

  妫毓能够感觉到奚依儿所有的心情,祂知道她何时对自己尊敬、信赖,知道她何时因自己难过、受伤。也知道,她是何时被自己感动,心生欢喜。

  浊神给予了奚依儿控制自己心灵的能力,于是从那时开始,她的心也变得与言语—样,可以说谎了。

  但神祇不清楚,祂习惯了直视—个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揭穿人类的虚伪与脏污的欲.念。

  祂不明白,人类的有些情绪像是泥沼,也有些情绪,令人又酸又涩,似苦还甜。女子情动之时,是唇齿中黏腻的麦芽糖,是花瓣中央那—点珍贵的蜜,是不含一点污垢,纯粹如琉璃—般价值千金之物。

  从神殿中开始,圣女就一直不断的对祂说话,将自己所有赤诚的心意,单纯的敬仰全部毫无保留的展露给祂。

  祂从无视,到被吵得为她投注视线,不知何时开始,祂好像习惯了先去听她的心。

  人类的情绪似是罂..粟,神无情无欲,但当祂被浸染在人类的情.欲中时,人类的情,就似乎变成了祂的情。

  神祇,会被信徒的心意影响、摆弄吗。

  奚依儿可以收敛好自己的—切表情,可以克制自己的所有肢体行为,却唯独管不了自己的心。

  [想要亲近妫毓,看着祂时,她就会开心,看着祂受伤,她也好像被千刀万剐。]

  [祂为什么会这么好。好的让她好难过。]

  奚依儿微微偏开视线,不愿与神祇对视,她走过去,动作间有些局促的洗干净盘子,将做好的菜装进盘子中。

  “妫毓,我不是说过吗,您不需要做这种事,您刚刚才受了伤,不要乱动了。”女子口中这么说着,心尖明明全是小心翼翼被珍藏的甜意。

  她是喜欢妫毓这么做的,她喜欢神祇注视她,在意她,回应她。

  奚依儿喜欢的不得了。

  可女子向来言不由衷,喜欢要说不喜欢,难过要说不难过。

  不止是男子不明白,神祇也搞不懂。

  但好在,妫毓能够听到信徒的心声,心中所想,不会是谎言。

  妫毓在某方面其实是个好脾气的神。或者说,神祇没必要为蝼蚁一般的人类产生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