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山踏歌
那么现在,就是她的手段了吗?爱丽丝想了想,稍微有些期盼道:“是的,我对他有信心。但,不能以牺牲他的本身为前提。”
爱丽丝知道“安德鲁”的特殊,他的来历、他的过往、还有他身上所发生的奇迹。
“这是自然,”奥罗拉咧嘴一笑道:“不会对他有半点损伤。我保证!”
将手中的指挥棒抛开,指挥棒落在了地上,让那一处的绿草更为浓密起来。这种浓密就好似传染般迅速蔓延疯长,之前被白火压得出不了头的“山野”再次复苏,树木断枝新发,藤蔓往外延伸,有那么一瞬间,这绿意好似要将局势彻底翻盘——
奥罗拉倏然睁开眼睛,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我这一表演的终场剧目了。展开吧!《自然女神的祝福》!”
他们见到那绿意汇聚起来,在空中组成一个模糊的、婀娜的女人的半身轮廓,她伸出手,作势吐息,绿的叶片夹杂着轻风吹往了无头骑士的身上,他没有躲开,而是静候在那里。
贡献出色彩的原地只余下一片荒土,白火迅速占领了它们的区域,得到了此势,它又再盛了三分。站在边界的朱庇斯甚至都感到它们快要舔舐到衣服上来了。
奥罗拉身体颓惫,双眼却炯炯有神地看向那边。无头骑士很久没动了,他被一股巨大的能量砸在了身上,他感到自己的能力得到了一股全方位的提升,就连记忆……
“古斯塔夫斯,明天……行动……”
“小心!这怪物超出了预期!”
“混蛋!我们必须联手!你去攻它下方!”
“由我开始……胜利需要引子……”
他感到整个人彻底混乱起来。明明没有头,可他仍是不断地做出抱头的动作。白火的人形注意到了此处的异动,它转向这边来,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
岩石巨人最后阻挡了一下。而在其之后,视线一晃,出现在它眼前的,就是一位与方才完全不同的骑着白马的“人”。他还是“安德鲁”的模样,但他更成熟也更高大些,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头,虽然有些虚幻;他的气质是那么的沉凝,好似是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令其慌张,他甚至是微微笑着的,看着爱德华化为的白火人,眼中都仿佛是缱绻的温柔。
“!”白火人一惊。
爱丽丝也格外惊奇。而这时,新的骑士没有等候,就这样再次扬蹄冲锋而去,没有令两位帮手帮助,他奔到那里,整个人侧弯下马背,斧光从敌人身上划过。
这一连串的动作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就好像是路过轻轻摘下过一朵花,没有一丝的凝滞与赘余,犹如千锤百炼后的流畅一击,分外的轻盈与优美。
爱丽丝看了下信息。
【古斯塔夫斯(安德鲁)·无头骑士·英灵】
品质:淡红(红)
技能:变身→溯源真身(他是安德鲁,他也是古斯塔夫斯,古老的英雄,终是再一次降临在了这大地上)……百战→万锻真金(他在战斗上的技艺超凡脱俗,没有人能在这一项上与之匹敌)
寄语:旧的英魂重新找回了自我,与其一同归来的,还有他恐怖到绝伦的万般武艺,他的精神是一道奇迹,意志是人类的赞歌。在他的斧光下,没有谁还能保持完好。
“啊——”白火人仰天发出尖锐的长嚎,它身躯的一边已经被斩落在地上,分明之前还能躲过的一击,到了现在,却是迟迟无法闪过。他好似将它所有的可能性都预算出了,并提前划过斧光,令其受到了创伤。
爱丽丝注意到了,无头骑士英灵的技能中,有两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是简单的描述,可字里言间,无不是在赞颂它们的强力,就连品质,也是因之而无限于接近真正的红色。
她看向了奥罗拉。却发现奥罗拉也是无比震惊地看着那里,她微微张开口,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
但等到她察觉到爱丽丝的目光,立时就收敛了有些过于失仪的举止。她似乎有些疑惑,吞吐夸赞道:“很厉害,嗯,我是说你的诡物。”
爱丽丝摇了摇头,她很认真道:“不,是你的增幅。他之前的攻势你都看在了眼里,若不是你的帮助,他是没办法发生此等变化的。”
奥罗拉想了下,否定道:“不对。我之前不是没有使用过这祝福,它的使用条件很苛刻,需要长时间的铺垫,但就像是我刚才同你所说,它的效用只是扩大与增幅,最多,也就是能够使人恢复……”
“你的这件诡物,”她似是得出了结论,笑道:“恐怕是本身就很强力,只是中间曾受到了损伤。”
“可就算如此,它的底蕴也是摆在那里,”奥罗拉道:“此番,不过是重现了其昔日的风采而已。”
第122章 审判之火
爱丽丝并没有说谎,奥罗拉的这种增幅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东西,在无头骑士的信息上,除开上述描绘之外,还添加上了一种很特殊的状态。
“自然女神的祝福(淡红):你会获得一个短时期的全面提升,在这之中,你从前留下的旧伤,现在获得的新伤,都会在祝福中自愈。”
“奥罗拉曾误入到一个世界外的秘境,在那里,她得到了境中住民的尊崇,居民们将一截据说是古时流传下来的树枝送给她。通过它,她可以使得某件异化物获得大幅度的提升。”
爱丽丝猜测,奥罗拉很有可能还拥有一件非常适合逃跑的遗物,她过去都是利用这二者的叠加,才一次又一次地从真知会的追捕中逃脱,而这一次,她选择了将之加诸于无头骑士身上。
事实告诉她,她的眼光没有错误。
白火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它回转过头去,新的手臂从身躯上生成。爱丽丝与奥罗拉注意到,它身上的火焰似乎有一丝黯淡。愤怒驱使着它不放过骑士,二者陷入到了比之前更险恶的交战中去。
奥罗拉神色很苍白,但她依旧还是站在最前方,她的脊背挺直,面上带着笑,眉眼间比之前放松了些许,她道:“看来我们是不会被留在这里的。”
爱丽丝看出了她的虚弱,可既然对方没有表现出来,她也就没有兀自去打扰。她直直地关注着前方,不放过骑士与白火人交手的瞬间,她道:“他确实做了很多准备,如果面对的只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人,都会得到他想要的。”
奥罗拉目中露出异彩,她赞同道:“若是我自己,我只会像前面那几次一样逃走。但,他似乎没有料想到你的实力。”
朱庇斯在一边看看她,又看看她。在经历了那样长的一段年岁后,比起过去的他,他多了许多沉稳,思维也缜密了很多。可饶是如此,他也不得不在心中叹息,何须如此,为了他,要出动这样的力量?
爱丽丝摸了摸小熊,她的成长方式确实很特殊,不明底细者,确实预估不到她变强的速度。可是,这在这种世界上真的很奇怪吗?
不,在见到过几人后,她已经了解到了,这世上总有些人是那样幸运,从一开始,就获得了他人不敢想的异化物。这不是那种锻炼升级的文,异化的世界,并没有太多规条。
无头的骑士与白火人的交手已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候,他将手中的斧头举起,深邃的眼中闪过过去的光影——在很久很久以前,毅然选择赴死的同伴;坠下洞口后,没有一丝间歇的无止境的战斗;被人寻到那里并从中带出的近期;还有新的被编织出来的记忆,和被人喝醒,选择了冲破封压的决心……
他忽然笑了笑,在心中涌出这样一句话:看来,迎来了一个不错的未来啊。
他这样想着,再之后往前的一击,就更为迅疾与凌厉了,就好似是一道风驰雨骤的雷电,深深地砍入到了敌人的身体上。
爱丽丝试探性质地往前走出一步。周围的白火已不如最开始那样猖狂了,在它形式最盛的时候,爱丽丝三人周身只有一米多的空白区。而现在,他们终于从被逼近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随着她往前行进,白火也为之“让”开了道路。朱庇斯还想留在那里,但“安全区”的离去让他也赶紧跟了上来。
爱丽丝走到白火人面前的时候,白火已经从爱德华的身上褪了下来,他在刚才受到了白马骑士的迅猛一击,其对战斗好似有着一种完美无瑕的掌控力,不论是哪一次,力道与时机都挑不出一丝毛病,这让他时常在反击落空时难过到想吐血。并且他的能量也不比自己低,在奥罗拉那种格外“挑剔”的能力增幅下,竟是有了根本不合常理的增长。
爱丽丝停在了爱德华的跟前。没有真面目露出时的骄矜,也没有伪装出来时的温和儒雅,爱德华狼狈无比,几缕发丝黏在一起,从额前垂下,他看着爱丽丝,努力不让自己露出更多难看的地方,道:“怎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他被钉在地上,冰冷的斧头钉住了他的脊椎,使其不能逃走。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就站在爱丽丝的身边,对她非常尊敬,在她过来时,还往后退出一步,抚胸行了一礼。
爱德华的身形时而虚幻时而凝实,他的状态很奇怪,也不知是因何而来。爱丽丝微微弯下要来,她不是来与这人叙旧的,他与她本就没有什么可叙;她也不是为了原谅放开他来的,哪怕是有着血缘的关系,他也是一位试图伤害她身边人、还想要将之带走的妄为之人。她不是傻子,会做出这等背刺自己的事。
她凝视了他一会,就当爱德华以为她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忽然伸出手,一下子就插进了他的胸口中。
爱德华下意识地瞪大了眼,感到有异物闯进了自己的身体,他挣扎道:“你……咳……噗……咳……”
他的眼神有刹那迷离。他好似是回到了从前,回到在那个与警探交流完的晚上。还记得,那是个叫做南加拉的监狱,每一处的牢房都很逼仄,门口是用钢铁的门锁住,一到晚上,会十分准时地熄去灯光。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从走道里传来的有节奏的走路的声音。不是狱警,因为警察已经睡了,此时并非巡逻之时;也不是犯人,因为若是逃狱,不会有这种不紧不慢的架势。
他转过头去,还没等他靠近墙上去听一听,就见到有一人神话般从泥石的墙壁上穿行走入。这是一个穿着黑袍,头戴骨质羊头的人,他看着他,就像是猎人盯住了猎物,爱德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他的预感在向他发出警报,别动!离这个怪物远一点!
怪物开始与他说话,他的声音扭曲又恣意,带这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你想要获得力量吗?”
而仅仅是片刻后,监狱中便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侵入骨髓的惨烈痛叫,让人几乎以为,就算是地狱的刑罚也不过如此了。可就算如此,整个监狱也没有任何人被惊动,他们就好像是陷入到了深沉的睡眠中,除非死亡,不会有什么能打扰到他们。
而在很久后,他还记得,那位羊首抱着一种研究的态度,对他问出了那样一句话:“是不甘失败被俘,还是因为白日里听闻了女儿的事想要逃离,亦或纯粹就只是为了见到新的世界,不愿只作蝼蚁而活,才同意下我的条件呢?”
“哈!”他死死地盯着面前人,感受着她在自己的身体里搜寻着什么。
爱丽丝寻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她在刚才就察觉到了它的存在。她拿出自己的手,手掌中,捧着一朵纯白色的、不断在燃烧着的火焰。
所有还在外界的白火突然就活跃了起来,如乳燕投怀一般向着爱丽丝而来。它们汇聚到她手中的火焰中,让它如花儿一般,在其掌上缓慢旋转。
【审判之火】
品质:红(因迷境的催生,得到了新的跃迁)
技能:凡人皆有罪(没有谁能逃脱,从古至今,无有例外)、判罚(罪孽有轻重,但处决当等同)、共生(脱去泥土的身体,获得元素的形体,你将获得最重要的蜕变)、看清(人心皆虚无,但当你拥有了‘审判’之责,你便能窥遍所有)、场域(火是天神降临的罚,在其所到之处,凡有罪者,当不能逃过你的惩处)、排斥(对一切阴暗的能量,都有着恐怖的压制力,但并不能用来治愈,因为它会连主体一起烧毁)、重生(人之罪无有尽时,当罪孽积累到一定地步,你当重临这个世间,降下你的判决)
寄语:世界需要洗净。
爱丽丝心中生出了小小的喜悦,也稍稍减轻了一点负担。她想要将这火焰收起,但顿了下后,还是转过身去,对着后面的奥罗拉说道:“我想要这件东西,可战胜他,是你我一起出的力。”
奥罗拉看着她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眯起眼睛,她忽而笑了起来:“这遗物对我的作用没那么大,我的‘魔术’已经成了体系,其中最重要的是‘自然’,它与我不搭,对它,我没有那么迫切的要求。”
但爱丽丝知道不是这样,所谓的“不搭”并不能减轻它的价值。咬了咬唇,爱丽丝有些羞愧道:“我会在之后给你等同于它一半价值的东西,又或者,”她歪头想了下道:“我可以在以后答应你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奥罗拉看了看爱德华,这个男人正垂着头,并没有在火焰离身的第一时刻死去。她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你的骑士才是主力。而且……”
有些人就算败了,恐怕也不想她获得它。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因为爱丽丝身前的爱德华已经全身都为虚幻了。对爱丽丝取走火焰的惊愕已经消失,他重新抬起头来,双眼凝注在爱丽丝的身上。
他微微张开口,吐出一句轻轻的、几乎让人无法听见的话:“你胜了。但这还不是终结。”
他忽然倾倒,整个身体透明化,化为了一道轻飘飘灵体一样的东西。斧头也无法将之桎梏住,无头骑士迅速上前来,想要将爱丽丝守护在身后。
他跌落在地上,地面裂开了一道缝。他落入其中,彻底消失不见。
第123章 另一处的变故
爱德华的离开让奥罗拉和爱丽丝微微一惊。主使者的离去,也让这个困住了他们许久的迷境有了异动,他们警戒地站在原地,看着身边渐渐露出了另一番景象。
这是一处熟悉的广场,广场上有无数人正从地面上爬起,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茫然,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躺倒下来,其中有人不禁喃喃自语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爱丽丝和奥罗拉站在一边,她们看着台上的朱庇斯迅速反应过来,组织起人手维持秩序,并用自己的影响力,让迷茫的人群冷静下来。爱丽丝道:“会有人来收拾残局吗?”
“当然,”奥罗拉回答道:“‘异化’的存在现在还没有要曝光的打算,并且,若是不做些‘弥补’,你觉得,在场的这么多人里,会多上多少的真知会潜在人员?”
一只蝴蝶从外围飞了过来,爱丽丝听见了莉迪亚焦急的声线:“怎么样?你们还好吗?局里已经派人过来了。我想要进来,但是这个迷境好像只能接受原本就在这里的人!”
奥罗拉笑道:“这次,我们可是进行了一次超级惊险的有趣冒险哦!”
在与行动局进行了一番交接后,爱丽丝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她回来的时候,露西恰好从警局中下班归家,天色已晚,她们吃过晚饭后,便打开了电视。
见到露西在关注着的节目,里面是游行的队伍。爱丽丝就坐在旁边,想起了朱庇斯最后分别时的行动,好似那在法庭上开出的一枪不存在一样,他重拾了过去自己面上灿烂的笑,再一次投入到了激情的演讲中去。
她感叹了一声道:“这世上,总有人一直在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尽管在其他的一些人看来,很愚蠢且不值得。”
露西诧异地看过来一眼:“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吗……不过,这也没什么。”
她笑着道:“信念是自己的事,你要是竖立了坚定的目标,自然会有与你抱着相同想法的人围聚而来。至于那些不理解的人,你也不必去理会他们。人只有一颗心和两双眼睛,又怎么能与那么多不同方向的人结交起来呢?”
她用一个很新奇的说法安慰起爱丽丝道:“就像是这次策划了这次纽克市游行的这位年轻人,”她指了指新闻报道中的朱庇斯:“有些人总是在危难之际人们才能看到他们发出的光,而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一个族群和国家才会有被救赎的希望。”
爱丽丝瞧了电视屏幕一眼,她笑了起来:“看来露西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啊。”
露西就骄傲地挺了挺胸:“自然,以我的眼力和观察分析的能力,当然知道有哪些人是真的想要去为所有人讨求些什么的。”
爱丽丝与露西又亲亲密密地相处了一小段时间后,终是回到了楼上。在关灯之前,互道了一声晚安,为此次事件彻底落下帷幕。
无人的房间中,无数精密的器械就这样摆放在一边,其内一片空寂,但始终有白炽的灯光照射在这里,将之照得纤毫毕现,无有遗漏。
“哒哒。”外面传来极轻的脚步的声音,房间的门被打开,走入的是一个长银发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肩上披着一件如织羽一样的披衣,手中提着一盏流液一般的灯火,他走到这里,环顾了一下四周。
没有发现异样,他将灯盏放到一边,然后,从一处密闭的金属箱中拿出一样东西——是一管如同水银般液体。
没有说话,他沉默着将其打开,再然后,取出器皿,操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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