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未绿
还说把孟氏临死之前把煊儿托付给她,他想查的时候,全府上下却早已统一口词,甚至振振有词。
甚至还有御医作证,说田王妃把自己陪嫁的老参都拿出来,当时他虽然觉得不对,但实在是没有任何证据。
宫里的老齐王和王妃等人都盼着他和田氏过日子,对孟氏不待见,他当然很痛苦。
可按捺下这些痛苦,他一直在找机会,人只有爬到最高顶的时候,现在他可以决定一切事情了。他还生怕田氏不露出一点狐狸尾巴呢,现在终于露出来了。
逼问田氏他不会,因为这么多年,他也看出田氏心机城府极其深,你若逼着她,也许她一死了之,就没有人能够彻底的知晓秀娘在哪儿了。
“把煊儿喊过来。”齐王对内侍道。
太子煊很快就到了,他于政务上很勤勉,齐王对他这个太子一点都不防备,又没有其他庶子,父子二人感情极其好。
“父王,叫孩儿来有何事?”
齐王打开一卷画册:“此人你可见过?”
太子煊看过去,他当然见过此人,可没想到他爹都这把年纪了还惦念其人,若父王不问起,他当不清楚,父王问起来。
太子煊只好道:“见过,她姓孟,是梁王后的乳母,梁国王后离不开她,似乎听说还封了一品夫人。”他还是希望父王和母后恩爱,至于孟妈妈,他当然要说她无法出来了。
“哦,原来是梁王后的乳母,秀娘果然到哪里都能遇到贵人,遇难呈祥啊!”齐王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的人手四处都找疯了,尤其是即位以来,没想到她居然在梁王后身边。
太子煊觉得父王和自己谈论所谓的情人有所不妥,因此不欲说话,却听齐王道:“她是你的生母,待父王接她回来,我们三人就一家团聚了。”
第63章
太子煊仿佛没有听懂, 很是不解的看着齐王:“父王,您在说什么?孩儿如何听不懂。”
他这么多年之所以比堂兄王孙煜有优势,就在于他是嫡出, 他也一直这么认为的, 母妃那里更是对他视如己出,他能感觉到。
现在父王说这些, 姜煊就不知晓是何意了?
齐王高兴道:“我说的是孟氏是你母亲,只是那一年我出去外面办事, 先王和我母妃不待见她。出去时,她还有身孕, 回来时,却只告诉我人香消玉殒。我一直不信她死了,可宫里上下,包括所有人都告诉我她死了。我只好按捺住伤心,让人慢慢打探。原本,我已经死心了, 没想到还真的发现了她的消息。”
此言是天方夜谭,姜煊扶额有些站不稳,他又定神道:“既然我是孟氏所出, 为何又说我是母妃亲子呢?”
眼见儿子如此表情,齐王知晓他和孟秀娘感情极其深,和儿子也是父子情深。但是儿子从小在田氏膝下长大,认她作母, 恐怕一时难以接受。
又怕儿子不信,齐王就道:“当年我遭人刺杀, 失血过来, 流落民间, 被你娘所救。后来等我恢复身份后,就想娶她为妻,她虽然身份不够,但是为人善良,待人温和。可惜,先王为我赐婚田氏,我亲自上门退婚。”
姜煊从来没有想到父王居然还是这样的人,对于他而言,江山社稷高于一切,否则,他也不会那个时候很喜欢甄芙,却还是放弃。
“只是退婚不成,田氏说先假意和我成婚,后来再送她离开。扶正你亲娘,正好你娘有了身孕,我不知晓多高兴呢……”
想到这里,他又叹道:“我从未进过田氏的房,她又不肯走,主动说起是你母妃难产时生下你,把你托付给她。我起初信了,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但留着她就是想有一日知晓你母妃下落。”
姜煊没想到还有这么曲折的一段,但心下大骇,母妃当年欲杀甄芙一行人,是不是也因为如此呢?
那孟氏……
齐王已经是踌躇满志:“为父国事繁重,想请你亲自请你母亲回来。”
姜煊忍不住问起田氏:“那母后现在……”
“她若愿意我再替她赐婚即可,甚至可以封她为公主,或者为她娘家封赏。这么多年田家靠着我,也是煊赫极了,不算埋没她。当年我就和她说过,这桩婚事算不得真,她非要留下。”齐王负手而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世上最不能勉强的就是感情,他早就和田氏说的很清楚了。
这话也是吴月萤同吴太后说的,她正跟太后磕头,说起此事来,倒是解脱了。
“天下最不可勉强的是感情,姑母,侄女看的很清楚。”
吴太后还要再多说什么。却见吴月萤屈辱至极,心下一软:“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没没真的赐给你什么好东西,如若你有了婆家,姑母自当替你赐下嫁妆。”
吴月萤磕头谢过,竟然不再多言。
而甄芙终于和萧允见面了,年轻夫妻,情浓之时,萧允直接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甄芙则是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是不是想我了?”萧允有点得意。
甄芙是真的很想他了,“自从我们成婚,我就许久都没有分开这么久了。就是很想你。”
因为甄芙一贯自持,很少如此,萧允听了此话,不免心潮澎湃:“我也想你,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所以快马加鞭的跑回来了。”
他又抚摸着她的脖颈:“太后年纪大了,又醉心于佛事,宫务由你打理,如何?”
甄芙抬眸看他,萧允笑道:“日后王后可要做好我的贤内助啊。”
没想到自己如此顺利就拿下宫权了,她就忽然意识到,有时候自己汲汲营营完全是因为遇到的人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如果有萧允这般的人,见事明白,看到自己的所为,相信自己,她真是感激不已。
……
孟妈妈听闻甄芙正位中宫,很是为她欢喜,又道:“宫中太后的人不少,您待如何?”
“大王把宫务交给我,就是要我秉公执法,想必太后的人岌岌可危,既然如此,我当先稳住她们。也让大王知晓我是怎么样的人,还有太后那里,份例可得给足了。”甄芙对孟妈妈吩咐道。
现在的孟妈妈虽然性情还是温和,但是经过历练,已经大不相同,这也是甄芙欣慰的事情。
再有她召来内府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工六位女官,甄芙抚着肚子,气质平静宁和的看向她们。
这六位以前都是吴太后亲信,并无任何错处,甄芙并没有先看她们,而是问道:“谁是尚宫?”
尚宫为内廷尚宫局的负责人,主要职责是协助王后以及内廷禀赐等事宜,地位高于其余五位女官。
一位五十余岁的女官走了出来,看着就一丝不苟,她恭敬的行礼:“奴婢给王后请安。”
“很好,曹尚宫,你先说一说你是何时入宫?何时成为尚宫的。”甄芙看着她道。
尚宫在后宫是高级官僚了,尤其是吴太后管理时,这位尚宫简直就是再后宫说一不二。尤其是对吴月萤那里,所布置的偏殿,简直华丽非常。
甄芙淡淡的道,尚宫却连忙道:“奴婢原本是太后家下女子,后来太后做王后时,任尚食局女官,之后提调做尚宫。”
也就是谈不上什么资历,只是因为是吴太后的亲信。
甄芙笑道:“尚宫局管着宣传奏启,掌名录计度还有其它两项,我就不考了。如此就写奏启两则,题目由我出。”
她让孟妈妈把所考之题递给这位尚宫,尚宫虽然粗通文墨,但实际上都是下面的人干活。她本来就是太后心腹,只须一切按照太后的吩咐行事即可。
甄芙就知道是这般,吴太后用人,不看此人是否是干才,而是此人是否听话。
就像她本人对萧允一样,她想要的是听话的儿子,并不关心儿子执政稳不稳当,她才不管那些。
就像她想挑选女人给萧允,所选的吴月萤,天真烂漫,并非是真的适合萧允之人,足以看出她只是想控制萧允的后宫。
明明甄荔此人已经死了,她们陈国和梁国结亲是政治联姻,吴太后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威却屡次针对自己。
尚宫写了一半,大汗淋漓,因为平日她都是吩咐下属去做的,而甄芙现在是要求尚宫局除了她之外旁人都在写。
“好了,时辰到了。”甄芙看尚宫大汗淋漓心中有数。
甄芙一张张看着奏启,站了起来:“这就是尚宫的本事,奏启写的如此差,字迹弯弯曲曲,你平日就是如何欺瞒太后的?”
尚宫连忙磕头谢罪,甄芙当场下了她的官位,让尚宫局写的最好的司言先暂代,如果做的好就转正。
这样她既把太后的人赶走了,又让尚宫局的人为了竞争,把有问题的人筛选出来。
尚宫局都被打压了,其她五位女官更是瑟瑟发抖。
甄芙不到十日,就控制了宫中大部分人。
她其实精神也不太济事,只是现下要掌控就得彻底才行,顾先生那边也在教导女弟子,收女病人看病,可谓是如火如荼。
吴太后是一筹莫展,她现在在宫中礼佛,宫里服侍她的都是新人,这些人都是萧允的人,不肯为她办事。
可宫里的人非常会转向,谁有权利就投靠谁?
萧允问起刘内官:“太后那里可好?”
刘内官道:“大王放心,奴才听闻王后都是把最好的往太后那里送,还有份例一应都是宫中最好的。”
“这就好。”萧允相信甄芙还是非常厚道的。
在一片祥和之时,萧允却听闻齐国太子要来访梁国,甄芙不知晓国家大事,还以为是齐国和梁国有什么盟约之类的。
谁知晓萧允道:“什么都不是,据说他想见孟妈妈。”
“孟妈妈?”甄芙疑惑。
萧允安慰甄芙道:“你放心,我不会随便让她带走人的。这算什么,大张旗鼓的过来要人,我们梁国也是大国,不怕这些。”
如此,甄芙才放心。
吴太后还在佛前祈祷,最好是田王后派人对付孟妈妈时,让甄芙受点苦头也好。
只可惜,她没有等到这一幕,等到的却是齐国太子认母的消息。这让孟妈妈自己都震惊了,她曾经对姜煊的好感仅限于他可能是甄芙的夫婿,没想过他是自己的儿子。
“你搞错了吧?”孟妈妈摇头。
太子煊百口莫辩:“这一切都是真的,当年您难产后把我托付给田氏?”
“我没有难产,我是顺利生产,只是产婆说我生的是一条狗。所以让人把我推入悬崖,后来是那些人自己把刚生产的我放悬崖边。我慢慢爬起来,后来遇到了戚夫人。”孟妈妈不知道她们为何不先去审田氏,就那么相信田氏吗?
太子煊不可置信的道:“您的意思是,您连自己有没有生孩子都不知晓?”
这也太荒谬了,为何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想起田氏小时候天天抱着他喊儿子的画面,太子煊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64章 大结局
孟妈妈没有半点想和姜煊回去的必要, 她看的很清楚,即便太子煊是她的儿子,现在来接她, 但实际上她们这对母子之间没有半分感情。
以前她服侍芙姐儿, 那个时候芙姐儿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没有任何勾心斗角, 大家想的都是怎么活下去。后来,甄芙做了王后之后, 就开始让她和萱草一起管理宫务,她颤颤巍巍, 根本不敢有丝毫松懈。
但即便如此,她都是心满意足的,因为她和芙姐儿互相扶持,梁国的大王萧允更是有为之君。
她是见了萧允才知晓真正的丈夫是何等模样的?即便那个时候萧允和芙姐儿感情没那么深,但因为他们是夫妻,他知晓吴太后反对芙姐儿做王后, 留下足够人手,在得知芙姐儿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把人接了过去。
一个人如果爱她,真的会就那么走了吗?
现在的她日子过的很好, 闲暇时,芙姐儿说替她买下一座带有小园子的宅子,里面都是花圃,想种什么都由她自己说了算。至于儿孙福, 她时常也会想想,但是想的更多的是芙姐儿的儿子女儿。
“我就不回去了, 太子您请便吧, 这么多年, 我都习惯了,再回去无益。”孟妈妈想的很清楚。
况且当年齐王是不是设局让她和冯秀才分开,此事存疑,她也实在是不想面对了。
姜煊没有想到生母居然如此淡泊名利,但见她年已四十,但望之如三十来许人,外面看着柔弱,可内里却坚韧,看起来真的不愿意去。
也许她是顾忌田氏,是了,父王还不知晓孟妈妈是遭受如此大难,将心比心,姜煊道:“您放心,此事回去之后,我一定找父王查清楚,到时候必定不会委屈您。”
其实到现在孟妈妈已经不在意什么田氏和齐王乐,待姜煊走后,她就和甄芙道:“以前我也恨田氏,现在我真替她悲哀。到头来,她想要的一切都没有了。”
甄芙知晓一切事情后,终于恍然大悟田氏这狸猫换太子的手段,她道:“妈妈错了,她这把年纪了,该享的福也享了,田家和齐王密不可分,如若她不是王妃,得了病早就死了,哪里请得动我的先生。唯独您,一辈子吃苦受罪,虽说苦尽甘来,也不知道日后是和王宝钏似的虽然回去做王后,能做几日?我一贯盼着您好,您若回去,我让大王派人保护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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