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栀
年复一年,账复积一年,恐她将来去到了赶着投胎的黄泉路上也不得闲,得将国公府的账盘算明白了,才会被允准投胎转世。
温叶这会儿也从陆氏的神态中品味出来,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她的意思。
既然这样,那她就收下了?
陆氏见她明显意动,心里也满意了,又怕她多想,就又道:“之所以只给你这么多,是因为怕你一下子手里管太多银子,会花不明白。”
西院的仆从们虽然是她精挑细选训则过后拨过去的,但那时他们听命的是她,如今西院有了女主人。
陆氏怕西院的仆从见温氏是个好说话的性子,渐渐生出不轨之心来。
陆氏最后道:“等你什么时候能将账务算顺当了,西院的产业终有一天要全部交到你手上的。”
温叶选择性忽略掉陆氏最后那句话,高高兴兴收下一匣子银票。
陆氏抿了口茶水后,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未同她说:“三日后,我娘家堂妹心妍定亲宴,你与我同去,这段日子,为了给我研究食补,上元节那日你都没能出府上街热闹热闹,这次正好补上。”
温叶眨了眨眼,其实上元节那日,她本来就不想出去的,街上人多,人挤人的总是能让她想起上辈子工作忙碌,好不容易有一年国庆休了个完整的假,计划了去旅游,结果到了地方,景点没怎么看清楚,就记得有好多人头在攒动。
自那以后,温叶再有假期,也没再想过出去游玩了。
温叶不介意跟陆氏去一趟,她不可能一直憋在府里,偶尔还是要出去透透风的。
于是她问:“不知心妍妹妹喜欢什么,我好添个礼。”
陆氏回道:“心妍性子柔和,不在意这些,你看着准备就行。”
温叶听懂了,意思是不用太贵重,也不能失了礼数,普普通通就行。
有关定安侯府的事,陆氏鲜少与温叶说,今日既提到了,陆氏想起几日后的定亲宴,便挑了些需要温叶知晓的事儿说了。
“心妍是我三叔的女儿,陆家到我这一辈,一共就三个女孩,且刚好还是一家一个,侯府未分家前,我一直把心妍当做亲妹妹对待。”
“心妍定亲的人家,你是认识的,礼部的文家嫡次孙,就是你湘姑母大儿媳的二哥。”
徐姑母闺名为徐湘。
温叶:“这么巧?”
陆氏道:“盛京就这么大,姻亲本就是盘根错节,再者,男女之间说亲,能知根知底最好,这样下来,多少都能攀上点关系。”
文家根风正,反正陆氏是满意的。
说这多么,陆氏始终没提起她那位二堂妹,温叶心里多少有了底,大概这位二堂妹是个不好相与的。
果然,在说完文家与陆家二房定亲的事后,陆氏才不紧不慢提了一嘴:“至于我那位二堂妹陆心柔,年前就已经定亲了,当时你才刚嫁进来不久,又接连下了几场大雪,路况不好,我就没同你说,亦没带你去。”
温叶听及,不动声色试探了一句:“如此的话,我这次过去,正好将定亲礼补上。”
陆氏拒绝了,道:“不用。”
也没解释原因,只皱着眉补了一句:“等去了定亲宴,免不了与她碰面,尽量别与她有什么交流,你们不合。”
温叶:“......”
很好,人还未见着,就已经不合了。
陆氏不准备说,温叶也没准备究根问底,不过从陆氏提起‘陆心柔’三个字时眉头皱起的程度来看,她们之间应该真不会有什么和气了。
三日后,西院。
自上元节后开朝复印,由于年节这段时日积了不少案子,再加上开朝后要定下年前那桩朝廷命官之子杀害平民百姓案的最终刑罚。
原本这桩案子年前便已了结,谁知那李家竟攀上了文王,有文王出面,此案的主犯江铭本已定下于秋后问斩,结果文王插了一脚,几人的刑罚一直未能真正定下来。
因此徐月嘉最近一直是早出晚归。
今日徐月嘉虽起晚了些,但不过将卯时而已,外面天色仍昏暗着。
他照常动作轻缓,准备下榻。
后背突然有一道力拽住他的寝衣一角。
温叶从被子里伸出脑袋,眼睛都还未完全睁开,迷迷糊糊瞧见无声在动的人影,想也没想就上手去抓。
也许是因为昨晚,她此刻嗓音有些黏糊暧昧,“郎君稍等我片刻。”
温叶掀开身上的被褥,微凉的冷意钻进寝衣里,温叶脑袋也跟着清醒了不少,她坐起来,咳了咳道:“我今日要陪嫂嫂去赴一场定亲宴,也要早起。”
徐月嘉:“......”
既要早起,那昨晚还......
不过眼下似乎并不是回忆昨晚之事的好时候,徐月嘉望向快被温叶拽开的寝衣带子,言语间暗含一丝无奈道:“松手。”
“我不是有意的。”温叶后知后觉放开。
她就是没睡好,脑子不太清醒。
徐月嘉不紧不慢重新系好摇摇欲坠的寝衣带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视线微微一侧,意有所指道:“国公府虽富裕,但我身上这件寝衣也才穿了一次,你下回轻点。”
话罢后,徐月嘉起身离去,完全没给温叶反应的机会。
等温叶反应过来他话里暗藏的其他含义后,人已经去了侧间洗漱。
温叶:“......”
不就是昨夜一不小心撕毁了他一件寝衣嘛,她还没嫌弃他一如既往的老干部风格呢。
明明之前她都用行动暗示过了,结果那次之后,他依旧延续原来那套。
无甚新意。
*
温叶一早随陆氏去陆府赴宴,徐月嘉亦早早去了刑部。
等徐玉宣到达西院后,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屋里屋外都找了,连父亲都不在。
徐玉宣同纪嬷嬷瘪了瘪嘴:“都没有了。”
纪嬷嬷好声安慰道:“不是还有老奴陪小公子玩耍嘛。”
徐玉宣仰起脑袋,小脸认真道:“嬷嬷,踢毽毽?”
前些日子,为了搭配食补,温叶找人做了个鸡毛毽子在院子里踢,双管齐下,才能在半个月之内,瘦得效果显著。
徐玉宣来西院几次,碰到过温叶踢,很喜欢。
只是他人小腿又短,踢不了。
纪嬷嬷知道这事,她暗中摸了摸自己的老胳膊,犹豫道:“老奴让荷香、忍冬来踢给小公子看可好?”
徐玉宣背过小身子,明显不愿意的意思。
荷香和忍冬是照顾徐玉宣的一众仆从里,两个最稳重的婢女。
平日里纪嬷嬷精力不济时,都是她们俩顶上。
徐玉宣对她们俩还算熟悉,但终究比不过眼前的纪嬷嬷。
“嬷嬷,不会?”
小孩子的声音多数又软又奶,再配上略嫌可怜巴巴的神情,很难让人狠心去拒绝。
纪嬷嬷无声叹了口气,抖了抖老胳膊老腿,不就是毽子嘛,她学就是。
第42章 点心
定安侯府在陆氏出嫁三年后分的家, 陆氏的父亲作为长子继承了侯爵,陆氏的二叔靠着侯府的关系与分到的财产后,混了个无关紧要的闲职度日。
陆氏的三叔还算争气, 有侯府做后盾, 官场上很少有人敢他穿小鞋,再加上他自身能力尚可,如今在朝还算得用。
今日定亲的便是陆三叔唯一的女儿,陆心妍。
温叶与陆氏同坐一辆马车, 大姑太太和姚氏坐在后面一辆,等她们到达陆府后, 定亲宴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下轿的时候她们还正好碰到准备进府的徐姑母和文氏。
徐姑母听见身后有人喊国公府的人到了, 她便认定了是陆氏一行人。
盛京目前只两个国公府,魏国公府是太后的娘家, 因为过去的一些事, 自圣上登基后一直不受待见,这几年魏国公府的人很少出门赴宴, 始终低调做人。
陆家三房的定亲宴,魏国公府就算收到宴帖, 顶多派人将贺礼送过来, 人肯定不会来的。
徐姑母转过身, 看见为首的果然是侄媳陆氏和长姐徐英(大姑太太),她面上染上笑意,当即走下台阶道:“真是巧,我们竟一前一后到。”
陆氏也笑道:“国公府离陆府不远,我们出门比姑母您晚多了。”
徐姑母也没想就在陆府门前和大家聊起来, 她道:“今儿风挺大,大家就别在这了, 先进府。”
话落后,她走向大姑太太,姚氏默默将位置让出来,和徐姑母调换,去到文氏跟前。
年前大姑太太带姚氏去过一趟昌南侯府,年后又去了一趟,一来二去,姚氏也和文氏熟悉了不少。
徐姑母自小比较黏大姑太太这位长姐,此刻看到她人,眼神都跟着发亮,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
大姑太太有些受不了妹妹的黏糊劲头,若不是有外人在,她早离远些了。
进了陆府后,陆氏带大家去见了陆三婶,对方满面春风,显然是对这场亲事极满意的。
陆三婶挨个招呼过后,便拉着陆氏的手道:“窈心啊,三婶就不和你客气了,今日来的客人实在多,如果府里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你直接帮三婶发落就是,千万别让下人慢待了你两位姑母和几位弟妹。”
窈心,是陆氏的闺名。
陆氏反握回去道:“三婶说的这是哪里话,不用您说,我也会照顾好她们的,您就放心吧。”
大姑太太也道:“大家都是亲戚,有窈心在,让她带我们四处转转,也是一样的。”
徐姑母更是体贴道:“如今也算上是亲上加亲,陆夫人去忙吧。”
今日这场定亲宴客人的确很多,陆家姻亲也是盘根错节,繁杂得很,又因为陆三叔前不久升了职,符合身份的定亲排面总要摆出来。
陆三婶对陆氏这个侄女颇为了解,知晓她是真心的,便也不跟她客气,将女儿叫出来给在场几人见见后,又同徐姑母还有大姑太太聊了一会儿,期间更是不忘夸赞剩下几位晚辈。
待时间差不多,便领着女儿匆匆离开了。
陆府的婢女都在院子里候着,屋外立着的是她们自己带的婢女。
陆氏和大姑太太聊着陆心妍的婚事,文氏和姚氏也在低声交流,偶尔会带上在吃点心的温叶,总之不会冷落她。
徐姑母见堂内只剩自家人后,逐渐放松心态,憋了一路的事儿总算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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