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鱼
——加耳鳍身高20 2。
266的舒棠很羡慕:她怎么不长个耳鳍呢,体测时量身高多占便宜,高五厘米她就 230了呢。
舒棠量完身高,狐疑地看了看人鱼。
她回忆了一下他们的过去:温馨的相亲、雨夜捡到小可怜、鲁滨逊和星期五。
联系了一下这段时间的那些事,她隐约有了一种可以将线索串连起来的感觉。就像是抓住了毛线的线头,一拉就可以把整个真相拉出来。
人鱼看上去很淡定,甚至还将凳子上的舒棠提溜了下来。
“他”沉默着,其实眼神若有若无地打量着舒棠,漆黑的眸子时不时扫她一眼,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的唇紧紧抿着。
但是很快,陈生就给舒棠发来了消息,打断了这种古怪的气氛。
因为电梯大概明天修好,他来问舒棠能不能参加一下明天下午的病情研讨会,和其他的治疗师讨论一下自己。
毕竟舒棠正式成为了人鱼的治疗师,这种会议肯定是要出席的。
陈生发了一大段过来。
舒棠的大脑自动提取关键词:开会,报告。
提取ddl:明天下午。
在发现自己卷入恐怖怪谈事件后——大女主选择探究真相、努力求生;恋爱脑选择忽视真相,在假象里沉沦。
而社畜只会在怪谈主角的旁边,疯狂赶ddl。
就连怪谈主角示意她可以吃午饭——
社畜猫猫:等等写不完了!
怪谈主角朝着她嘶表示她必须吃饭。
社畜猫猫:啊,要不你喂我吧!
社畜猫猫:啊——
怪谈主角:递小银鱼。
猫猫继续:啊——
怪谈主角继续喂猫。
于是那种古怪的气氛一扫而空。
阴森的巴士底狱,空气里都漂浮着加班的气息。
舒棠其实挺重视这次的研讨会,因为她自己看不懂人鱼的精神力图谱,又不敢托大随便下结论,所以只是给了很基础的药物。连精神力疏导都并没有继续——舒棠都认为自己的精神体太小了,可能起到的作用不大,不如找前辈们试试。
但是显然,舒棠不知道,前辈们可能试试就逝世。
总之,舒棠拥有谨慎和胆小的美好品格,这次的研讨会,舒棠有机会找前辈们询问,因为关乎小玫瑰的小命,咸鱼猫都难得勤奋了起来。
她刷刷地写了正反三大页,写完天都快黑了。
舒棠并没有注意到一整天,人鱼都没有像是昨天她打电话时那样打扰她,显得很安静。只是一直似有若无的视线看向她。
舒棠这个时候,正在交报告。
被拉进了讨论组的时候,舒棠发现,事情真的和她的想象很不一样。
讨论组里的治疗师们足足有十几位。
她随便点开一位治疗师的报告:300页。
再点开一位:230页。
一路点下来,最少的: 203页。
正反加起来写了6页的舒棠:“……”
她费尽心思改写了一些废话,勉勉强强凑到了8页。
社畜猫猫的心情开始低落了。
尤其是舒棠发现,这十几个治疗师一看就不是临时调过来开个组会就走的,不然肯定不会有这么长的研究报告——
那也就意味着,舒棠可能不是小玫瑰唯一的治疗师。
舒棠写报告的时候,人鱼就一直在她的身边。
舒棠一开始就认为,人鱼是被家人放弃,才被遗弃在了0 2区没人管。可是从被调到了0 2区工作那次开始,舒棠就隐隐约约意识到——
“他”可能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小可怜。
这种感觉在今天再次被强化,而且她的脑海里还有很多的疑问像是泡泡一样冒了出来。
舒棠盯着自己的8页纸发呆,发现自己再怎么写,也不可能把8页变成80页。
她转头看着小玫瑰,突然间问:
“小玫瑰,你说,要是有更加厉害的治疗师,你还会选我么?”
人鱼正在帮舒棠开扇贝。
听见她开口的时候,还僵硬了一会儿。
但是在发现她的问题是这个后,人鱼就恢复了正常。
“他”看着她,歪了歪头。
舒棠就摸出了扇贝——
摆了十几个大大的扇贝代表着其他治疗师。
又摆了个小小的扇贝代表自己。
舒棠指着贝壳一个一个说过去:
扇贝 2号:“这个是个拿过好多奖的研究员,理论经验很丰富。”
扇贝2号:“还个有前线经验,临床实践经验很丰富。”
……
扇贝 28号:实习菜鸟一只,报告只能写8页,还是无证上岗。
人鱼其实听不太懂一些陌生的词。
但是听懂了这个问题。
在舒棠还要继续说的时候,人鱼把扇贝 28号留下了下来——
把其他的扇贝都“刷”地下了锅。
然后安静地看着她。
甩了甩鱼尾。
咕咚咕咚的声中,舒棠安静了下来。
她看了看扇贝 28号,又看了看人鱼,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她把报告放下,凑过去吃饭了。
就是——
舒棠突然间觉得那扇贝作比做自己同事的比方很不合适:
比方说现在,这一锅同事,她到底吃还是不吃?
……
最后,舒棠为了礼貌,把自己也放进去炖了。
……
这天夜里,舒棠没有和人鱼讲睡前故事。
也许是睡得太早的缘故,舒棠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是苏茵在论坛里写的那个鬼故事。
她醒过来的时候天还很早,趴在了枕头上发了一会儿的呆。
她没有因为那个梦感觉到害怕,却也后知后觉地有了某种预感。
早起,刷牙。
舒棠的脚步在监狱一般的铁门前停顿了片刻。
吃饭。
舒棠的视线在人鱼那力量十分强悍却显得十分优雅美丽的手指上停留了一会儿。
她若无其事地开始吃小银鱼。
但是第一次没有在早餐桌上叽叽喳喳。
对面高大的人鱼注意到了,但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舒棠本来打算早起把自己的报告水到二十页,但是这天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开始翻出自己买回来的东西,和人鱼一起把东西归置好。
锅碗瓢盆放在厨房。
台灯客厅放一盏,卧室放一盏。
浴室里挂上一蓝一粉的两块毛巾。
换淋浴器的喷头的时候,舒棠不够高,就企图口头传授人鱼安装大法。
人鱼歪着头听着舒棠的指挥。
伸手一捏。
淋浴器的喷头裂开了。
水花四溅。
最后,依靠着大力出奇迹,淋浴器还是安好了。
舒棠发现,今天的人鱼很好说话——她添乱的时候都一声不吭;她瞎指挥的时候,明知道舒棠在瞎说,也没有表示任何反驳。
气氛其实有点微妙的。
仿佛两个人都在装作相安无事,可是某些小小的细节,让某些真相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