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于之
许默带着齐淮安浚勤恳把关,尽心尽力。
长宴自己也没闲着,亲自拎着礼品登上江家窦家与贺家,诚恳邀请几位大人做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太子太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太子少师。
这是仿照三公三孤而设立的职位。
比如皇帝用是少师,那么东宫就是太子少师,等阶上只次半级。
往前推几个朝代,这六位师傅尚有实权,放在大渝王朝却更像是荣誉称呼。
同时也是一种拉拢与尊敬。
长宴凭借出色的容貌,不俗的谈吐,没有吃到任何闭门羹。
随着六位师傅的确定,太子府愈发形成规模,连当初的榜眼孙晓生都主动过来投靠,成为东宫的入幕之宾。
大势之下,顺利到不像话。
鞠贵妃依旧躺在乾清宫里昏迷,天家的身子骨也每况愈下,大皇子与二皇子没有任何动静。
太平静了,平静到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必然是狂风暴雨。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二进小院的兄妹五个全都严阵以待,出门必带随从,决不轻易应邀。
汪小竹主动提及不办婚宴,家里几个人吃吃饭作罢。
被许默摇头否决,“这婚宴必须得办,但不能大办,要谨慎着办。”
汪小竹懵懵懂懂,点头应下。
按照传统思路,席面就只备上六七桌,邀些作坊里的姑姑姨姨,以及一些相熟的友人过来即可。
红亮亮的喜帖在窗户上,大红灯笼门侧挂,红糖瓜子到处洒。
这是小院众人第二次摆宴,动作称得上轻车熟路,流程更是顺利到不像话。
汪家兄妹没有娘,朝着安水郡磕三个头以后,又对着张姑姑磕了个头。
再起身,就是由汪小松背出小院。
姜笙穿着喜庆的新衣裳拉开门,外头并没有任何喜轿跟马车,还把凑热闹的姑姑姨姨们给吓了跳,只觉得今天喜宴要出幺蛾子。
等到新郎官高严从隔壁的院子里走出来,众人才恍然大悟。
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需要什么喜轿跟马车。
汪小松把妹妹从背上交出去,由高严背回院落,那里头是部分千里迢迢赶来的高家村村民,以及高大万一家六口。
“还是四哥大方,直接送个小院做添妆,小竹姐姐就不用辛苦在医馆跟家奔波了。”姜笙咂咂嘴,“就连喜宴都由姑父全部承包了。”
远处的炉灶上热火朝天,孔师傅明明在卯足力气炒菜,却仍旧听到了这声“姑父”,他喜笑颜开,招呼姜笙,“姑娘快来,刚出锅的肉。”
“来啦。”姜笙脆生生地应,小蝴蝶一样扇着翅膀过去。
哥哥们都忍俊不禁,笑着的同时,愈发提防戒备。
人在欢喜时刻最容易放松情绪,敌人也最常施以痛击。
这场婚宴成全了汪小竹跟高严,又何尝不是他们引蛇出洞的诱饵。
第482章 上门挑衅
墙院里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墙院外不知何时卷起一道凉风,飞舞的鞭炮碎纸屑被黑色长靴踩住,带起满街森凉。
“就是这里?”祝长鸿杀气腾腾,威武万千。
“是的殿下,太子就在这里。”侍卫小声回应,又急忙捂住嘴,怕触怒大皇子霉头。
好在祝长鸿并没有察觉,仍旧凶狠地望向小院,脖颈拧动间带起咔咔声响,像是要活吞了长宴。
“终于逮到你们了,今天谁都不能跑。”他露出獠牙,撂下狠话。
侍卫在后头点头,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祝长鸿又一次发狠,“敢害我母妃,伤我老舅,还敢抢本宫的太子之位,你哪来的胆!”
听起来好像很凶,随时能打起来。
如果他能往前两步,把小院掩住的木门给踹飞的话。
然而实际是,狠话一遍遍地撂,獠牙一次次地露,大皇子的黑色长靴就是没挪动过,只有踩住的鞭炮碎屑被粉身碎骨。
侍卫,“……”
“殿下。”有人建议,“要不要先把木门给踹飞了。”
祝长鸿点头,但很快又摇头,大眼睛里有瑟缩一闪而过,“人家在吃喜宴,不太好吧。”
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
挑成婚这天找麻烦已经很不道德了,再打扰别人吃饭,着实有点不人道。
“可是殿下,我们本来就是找他们麻烦的呀。”侍卫咬紧牙关,“挑的就是今天。”
祝长鸿后知后觉,“是哦。”
他在夺嫡之争中失败,母亲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若再不趁着这个时候努力,将来只会为人刀俎鱼肉。
“所以殿下,冲进去吧,打断他们的喜宴,让他们知道鞠家不是好惹的。”侍卫卖力游说。
祝长鸿握紧双拳,终于放开粉碎的纸屑,刚往前走一步,又迟疑道,“一定要去吗?”
“殿下!”那人终于急了,“你忘了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吗?”
“一直迟迟不动,只会引来提防怀疑,你这趟过来就是为了出气,也是为消除怀疑。”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昏迷不醒的贵妃娘娘想,为整个鞠家着想啊!”
走到这个地步,你已经不再是你自己。
你身后有家人,有世族,有拥趸,不可任性妄为。
祝长鸿低下头,眼底再次闪过深深地无助,咬牙过后又转成狠戾。
他踩着粉碎的纸屑,一步一步,直到踹在木门上。
“咣当”。
木门搧在墙壁上,又重新弹回去。
刚夹起一块肘子皮的姜笙瞪圆眼,喃喃道,“你们刚才看见什么东西了吗?”
“是起风吧。”郑如谦同样纳罕。
温知允歪着头观察,张香莲满脸讶异。
只有许默和长宴最为机敏,一个看向姜三姜四,一个扫向贴身侍卫。
身手矫健的护卫们迅捷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奔到大门口。
随着再一次“咣当”,这次两扇木门成功牺牲,歪斜着倒下。
祝长鸿带着四个护卫露出真容,凉风再次卷过,摇动衣摆的同时带起腾腾杀气。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挑婚宴日把门踹破,也像是大皇子能做出来的事。
但只留他一人,鞠家能够放心?
长宴眉头轻挑,按捺住准备破口大骂的二哥,笑盈盈上前道,“原是大皇兄赴宴来了,你这可挑了个好时候,饭菜都刚刚上桌,吃着正是美味。”
祝长鸿一怔。
按照原计划,两人应该起冲突,甚至发展到拳脚相向,他要趁机痛殴这个五皇弟给母亲出气,再闹到天家面前,捞个闭门反省的罪名。
鞠家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唯独没安排,五皇弟请他吃喜宴这个环节。
“我……我……”祝长鸿支支吾吾,被侍卫咳嗽着提醒过后,才重新凝聚狠戾,“谁要吃你这破宴席,你害我母后受伤,我饶不了你。”
“我害鞠娘娘受伤?”长宴突然惊讶,“大皇兄是否说错了,鞠娘娘撞柱时我并未在场,吴总管可以作证。”
祝长鸿一口气险些撒在半空中,“那也和你逃不了关系,我母妃才撞柱昏迷不醒,你就坐上太子之位,你敢说这其中没有关系?”
理论上是有关系的。
但长宴没有这个理论。
“大皇兄这就道听途说了。”少年满脸无辜,“太子本就立嫡立长,我身为嫡子坐上太子之位乃板上钉钉,倒是鞠娘娘撞柱的真正理由,难道鞠家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祝长鸿有些茫然。
长宴眼底浮现出怜悯,伴着点点恶趣味,“告诉你,是鞠家想谋杀父皇,鞠娘娘替鞠家顶罪,才撞柱的啊。”
其实截止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鞠家下的毒。
但这个计谋之所以称得上绝,就在于只要鞠贵妃顶罪,不管真正凶手是谁,最后只能是鞠家所为。
鞠家主应该是明白外甥心性,并没有直接道明真相。
叫长宴逮着机会,用言语化成利刃,狠狠地刺过去。
“不……不可能。”祝长鸿第一反应摇头,“你这是胡言乱语,鞠家怎么可能在粥里下毒,万一母妃品尝两口,岂不是连她也要中毒身亡?”
有些时候觉得大皇子蠢,有时候又觉得他没傻透气。
鞠家当然不舍得伤害鞠贵妃,在大皇子扶不起来的前提下,鞠贵妃和孙辈子嗣才是鞠家能够长青的关键。
“但如果,鞠娘娘自己也知道有毒呢?”长宴微笑着,刺下另一把刀。
鞠贵妃跟鞠家合谋毒害当今天子,只为太子之位……还真有可能。
祝长鸿越想越心惊,不自觉后退一步。
“殿下,殿下。”侍卫在旁边呼唤,希望事情能重回轨道。
长宴不给他这机会,兀自冷冷道,“看来大皇兄也觉得可能,那你还觉得鞠娘娘躺在床上怪我吗?你的母亲要杀害你的父亲,你选哪个?你要帮哪个?”
从前大皇子得到的宠爱有多满,此刻就有多痛心。
两个人都爱他,两个人他也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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