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歇
那年轻魔侍见有人来了, 下巴顺着扇面抵,与谢淮清靠得越来越近,千娇百媚, 差点抵到她的肩头。
眼里又是挑衅又是嘚瑟,仿佛争宠的家妾。
他看不下去, 转身想回去,却不料听谢淮清说:“过来。”
魔侍不怎么乐意, 他费尽心机爬床, 可不想和别人分一杯羹。
但为了显示自己的乖巧,他还是装作大度的样子, 羞涩地对谢淮清说:“尊主若是想要三个人……也可以的……”
他故意说给林秀听,因为他不信, 那个什么狗屁仙尊会乐意。
林秀站在原地没动,只给她留了个瘦削的背影,清白如画。
一抹乱糟糟的红占了画中一点, 仿佛一颗痣, 在她眼中愈发火热。
酒在这时才烧起了醉意。
那个不来,没事, 她旁边还有一个。
她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过就近的长发,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看着林秀, 手中的触感太糙了,眼前的倒让她看得越发馋。
她的目光又顺着林秀的背脊, 滑至他的发梢, 就停在了他的红结处,仿佛止渴般, 她将手里的红绳反复揉挲。
齐整得不像他, 若是师尊的, 想必一扯就掉了。
“尊主……”
魔侍急不可耐,自以为尊主是在怜惜他,扯起了她的袖。
谢淮清回过神,用那柄折扇将他的下巴抬正,叫他离远了些,又端着来回仔细看,扇柄不时地在他脸上刮擦,仿佛在验一种货物。
被这般姿容的人如此近地看着,怎会不心动?
魔侍脸上的红云越来越浓厚,动作也越来越大胆,他亲昵地蹭了蹭扇柄,不敢直接冒进吻她的肩,反倒是先凑近了她的酒杯。
扇子的动作停了,就停在他的下巴边儿,他含住了杯沿。
魔侍咬着杯沿看她,作为情场上的老手,他最是明白如何挑逗人心,他的皮囊是极受欢迎的,他想,这涉世未深的魔尊,怎可能招架得住他?
可谁曾想下一刻,那杯中酒水全乎泼到了他脸上。
灼烈的酒差点烧瞎了他的眼,魔侍捂着眼睛满地翻滚,嚎叫连连。
谢淮清在座上冷笑着问:“好喝吗?”
他仓皇跪地,磕头道:“属下,属下不敢了……”
杯子“哐当”摔到了他的耳边,摔得四分五裂,他猛地哆嗦了一下,膝盖颤颤,心知再留下去,自己的下场恐怕会和这杯子一样,于是闷声屁滚尿流跑出了大殿。
经过林秀时,他还用那双烧红的眼瞪了一下。
殿内少了一个人,彻底恢复了清寂。
谢淮清瘫坐着,撩过酒壶在嘴里乱灌,目光依然钉在林秀身上。
空荡的殿内飘浮着醉人的酒香,静得能听到喉头吞咽的声音,那目光如有实质,让他不忍回望。
她半阖着迷离的眼,似是疲惫,又似是无奈:“这下,你可以过来了吗?”
他迟疑半晌,终是未曾理睬。
抬腿,落下,他人已经跨过门槛,瞬息之间,身后威压逼近,黑气腾腾,却又恰到好处环在他身边,不伤他,只是逼吓他,让他不能再动一步。
她攥紧了酒壶,眉头压抑着怒,缓缓踱步到他背后,脚步越来越近,一声一声地,沉沉地,敲打着他的防线。
酒香越来越浓,她骤然伏在他的耳边,牙齿切切:“师尊,您不要不识好歹。”
酒气侵略着周身,余香翻滚,似要勾人缠绵——他不经意瞥见她雪白的肩,却又故作淡然收回了眼,镇定道:“我已不是你师尊。”
“呵。”她的手穿过他的发,环住他的腰,脸颊轻轻擦在他的头发上,“那我该叫您什么?”
林秀不过轻微动了一下,她便勒得越发紧。
“混虚?仙尊?还是——林秀?”
她一个个细数着林秀的各种称呼,最后蹭了蹭他的脖颈,还是道:“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毕竟您现在受制于我,不是吗?”
她抱着他温存,壶中的酒顺着长嘴一滴一滴地打在地上,脸挨着他,挨着他的耳垂,发烫。
他的身体紧绷,直言不讳:“你喜欢我。”
语气笃定,逼着要与她撕破脸。
她亲昵的动作僵硬了一瞬,某一刻连指尖都无处安放,却又像自暴自弃般,借着醉酒说:“这样不好吗?”
她抚摸着他的胸口,似乎还想感受他的心跳。
“恶心。”他恰当表现出了一丝嫌恶。
“恶心?”她口中反复呢喃,像是被激到了,突然大笑了一声,身子不住往后倒,又握住了扶手,拎着他的领口一把将他拉近,狠戾地凝着他,“我恶心?师尊,当初,不是你教的吗?”
她双颊酡红,似乎眼睛都被熏红了,酒气氤氲出水光,潋滟夺人。
“您诱哄我剔骨,不是更为恶心?”
说到这句,她慌忙又给自己灌了一壶酒,酒水夹杂着苦涩顺着嘴角下滑,肩头白雪下了雨,晶莹地滚入了深处。
他不答话,她也无可奈何,她最恨沉默,这份沉默始终在提醒她,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谁都无法挽回。
她的眼中似乎有怨愤,又似乎依恋,似乎不解:“您对我太好了。”
“我对旁人皆是如此。”
她身体晃晃的,站也站不稳:“旁人会和您靠得这般近吗?”
她蓦然凑近,呼吸交错,睫毛与睫毛的距离不甚分明,酒气流窜,在方寸间交融,似乎只要一方再动一下,便可轻易亲近。
林秀偏了偏头,避开她,道:“换了另一人,我依旧会帮她?????。”
他帮她懂得了情。
她彻底瘫坐在扶手上,垂着头低低地笑,壶中的酒似乎喝不尽,她一口接一口,任凭酒水打湿她的领口,放浪形骸。
恍惚中,她似乎见他眼中仿佛有怜悯。
既然怜悯,当初又为何残忍地剔了她的骨,把她丢弃在诛魔崖?
为何不忍杀别人,却狠心杀她?
她笑了一声,却又笑不下去了。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咬住他,突然上前掐住了他的下巴。
口舌被迫张开,他被她拉着下跪,膝盖在地上撞出闷响,她居高临下,双目冰冷森寒,阴沉着脸,将壶中酒水尽数灌入他的口中。
灌法野蛮而粗狂,全然不顾及他的想法,让他直呛,可紧接着,下一口又如数倒入他的喉。
酒是烈酒,几乎要将他的喉咙烧穿,他吞咽不及,余下的全都顺着嘴角流下,打湿她的手,渗入他的领口,同她一样狼狈。
他挣扎着掐着她的腕,她腕上凸起的黑痕被掐出了印,他双眼发颤,瞳孔涣散,唯独脖颈处青筋暴涨,肤色泛红,叫她知道人还活着。
壶中的最后一滴酒也倒进了他的嘴里,他强制被支起的腰终于无力倒地。
林秀趴在地上直咳嗽,他似要将胸腔肺腑都咳出来,她低头看着,发出了一声嘲笑:“师尊,原来您的也酒量不行啊。”
她倒是好很多了,这么多年过去,酒量早已就被练了出来。
从前一个人喝总觉不美,原来是少了师尊。
林秀的双颊咳出了绯红色,清容靡丽颓唐,他用袖口徒劳地擦着嘴角的酒渍,却又被生理性的泪水不断打湿。
他的双腿无意识打颤,仿佛是怕了,迤逦的发尾和红绳一并沾湿在酒里。
谢淮清的脑中不知为何,出现了一种花,这种花该是娇小的,粉白的,在雨里的,然后注定被她摘下,嚼烂在嘴里。
她拿起了放置一旁折扇,扇柄靠近了他的下巴,似要轻佻地抬起,她先是撩开了他散乱的鬓发,即将触到他的皮——
林秀艰难撑起身,喘着细弱的气,挥手砸开了折扇。
折扇摔到地上,裂成了两半。
她愣愣地看着那柄破碎的折扇,气笑了。
谢淮清垂下头,发丝顺着肩头落到他的脸颊,和他凌乱的头发缠在了一块,她嘴角的皮往两边扯着,眼神黑洞洞的。
那肩膀压抑得一颤一颤,她最后又抿下唇,将头垂得更低,与他靠得更近,不顾死活地,暴力地扯起他的头发。
她将他拖向了骨座。
案前摆放着好几罐酒,她按着他的后脑勺,面无表情往他嘴里倒着,他想要闭上嘴,她又将手指放进他唇里,让他不得不张。
“师尊,酒量不好,就要多喝啊。”
她的指尖按着他的舌,誓要让他将这些年欠的酒都喝光。
酒水汹涌,不容他喘息,比之前更为荒诞,林秀早就没了多少力气,他像是麻木了一样,不再费力挣扎,甚至主动迎向壶口,试图小口抿着,舌头还有意无意地,拨弄着她的指尖。
他变乖了,变得顺从了,谢淮清的目的达到了。
可她并不满足于此。
她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提起他的领子,粗暴地吻住他,啃他,咬他,撕扯他。
源于一体的酒香抵死勾缠,他们的唇血淋淋的,舌血淋淋的,伤口被酒精刺激得越发疼痛,却又甘愿在这股疼痛里沉沦。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亲眼看着他受着,看着他无力反抗,看着他臣服在她身下。
她眷恋地抚摸那张醉颜,按着他的后脑勺,极尽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长发,像是分裂了一样,身体里一半是说要对他好,一半是说要惩罚他。
她让他没了呼吸,在察觉心跳的搏动不再讨喜时,终于放开了他。
林秀却耗费了几乎所有的力气去承受。
他紧跟着被捧着脸与她对视,凌乱到脸庞的长发被她丝丝拨开,她的眸中柔情似水:“师尊,您和别人,做过这种事吗?”
他扯动嘴角鲜血模糊的伤口,不置可否:“你以为呢?”
她的心脏猛地收紧,暴戾的气息侵占了她的脑海,控制着她的神经,让她想杀人——他不干净了?
对了,他可是快要成亲的人啊,怎可能不发生什么?
“那——这里呢?”
她的指尖勾下了他的领子,定定地看着他,双目泛红,风雨欲来。
领子湿透了,湿到了里面,揭开时像是花瓣剥落,露出湿哒哒又白生生的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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