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藿香菇
沈云西也还了礼,不过收礼时,与纹儿轻碰了一下,异能竟动了,这才知道东宫里近两天狠闹了一场。
原来这太子妃自从洛山行宫回来,大改了心性,再不复往日的温善好欺,给东宫的妃妾们很立了些规矩。
几位良娣良媛们也不是好欺负,心有不满,联合在一起,隔两三天就换个人在太子跟前上眼药,一来二去的,太子元域想不记在心上都难。
昨日正好是沈云西和卫邵大婚,这次成亲与上一次他硬凑合的不同,在太子看来,他们两个狗男女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只要一想到这还是自己亲手撮合的,太子元域就愤恨难当。
对沈云西背叛的怒火、对元邵的嫉恨,还有各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搅和在一起,本来脾气就不好的太子元域一整天都处于暴躁的状态。
是以,当又有人向他告太子妃暗状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冲进了太子妃的寝殿。
太子对着太子妃一通叱喝,不料太子妃非但没有像以前那般,如木头泥塑静着脸任他说骂,反而反唇相讥。
元域近半年处处不顺,不想在外面受气也就罢了,回到这东宫的三分地里,连自己的女人都压不住了,他当时气极,扬手就对着姜百谊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太子妃姜百谊捂着脸,不敢相信的横眉瞪目:“你敢打我!”她自小被父母宠爱,如珠如宝地长大,从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今天却被人照着脸打了下来!
元域对此的回应是冷嗤一声拂袖而去,并对太子妃下了长达两月的禁足令。然而姜百谊哪肯受这个气,太子前脚刚走,她后脚就传了信到娘家丞相府里。
姜丞相和姜夫人听闻宝贝女儿受了委屈,急急忙忙地就递牌子进宫来了。
这两口子脸色难看的径直就去找了太子,也不知道三人说了什么,当天夜里,太子脸色更难看的再次走进了太子妃的寝殿,亲口解了白日下的禁令不说,更是许诺再不过问姬妾内务事宜,自此之后全由太子妃作主。
当夜,太子走后,太子妃姜百谊对纹儿说道:“看到没有,有什么好怕的,也没什么好装的,有爹娘在,他敢再动我试试!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没有了我们姜家,他的太子之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沈云西看着这段画面出了东宫,心里却嘀咕原来太子妃和娘家关系这么好的吗?那在洛山行宫时,太子妃和姜夫人是为什么争吵成那样?
“朝朝在想什么?”回王府的马车上,卫邵便帮她把发上那些压得慌的簪饰拆下来了,给她轻按两下肩颈,又替她揉了揉腰,轻声问道。
沈云西被他的动作弄得痒呼呼的,笑了两声,倚着他道:“在想东宫里的事。”于是,将姜丞相姜夫人去东宫为女出气的那一段跟他说了。
言罢,却见他并不惊讶,“你都知道了?”
卫邵笑道:“你与皇祖母说话时,母后与我提过两句,说是自秋狩回来,东宫里就很热闹。”
又微一敛眉,他本没怎么关注姜百谊,但再听朝朝一说行宫之事,那太子妃和姜家确有点不对劲儿的地方,看来须得暗查。
卫邵出神,沈云西叫他:“卫邵……”她又顿了顿改口说,“对了,你现在不叫卫邵了。”他本名该叫元邵。
“都一样罢。”他回神,笑揽着她说:“我们私下里,朝朝习惯唤哪个就唤哪个。”是卫智春的卫,还是庆明帝的元,这两个姓,和那两个人一般,也没什么两样。
沈云西哦了声,掩唇打了个哈欠,她虚抬着眼睑,视线透过马车车窗,却意外瞥见了路边一道人影。
她忙的探出头去,那人影却又不见了。
沈云西用力地眨了眨眼,是她太累太困看花眼了吗,她刚才怎么好像看到了太子妃姜百谊?
不对啊,太子妃又不能随意出宫,就算能出来,也不该比他们走得还快吧?
难道真是她看错了?
作者有话说:
用惯了卫邵这个名,所以文里面还是用这个名字啦。
第68章
◎废物,你懂吗◎
因心有不明, 她越把头往外探了探。
长街巷子口边,只一个腰系青花布手巾叫卖胡饼的妇人,除此以外, 便只有凉风里匆匆路过的三两个行人。
沈云西皱了皱脸,又四下多寻了两下,仍不见得,只好半合上窗, 坐正了回来。
她困得很,打了个哈欠,在卫邵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去了。只是心里到底留了个神儿。
他们家和太子那是有大恩怨的,与其相关的,多留份儿心总是没错的。
马车沿街远去,而就在那巷子深处里, 两个身穿灰布长褂子的老婆子正死拽着面容沉顺的女子往里拖, 口上还喝道:“谁准许你到处跑的,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你胆子大了!小心我们回府告诉老爷和夫人去!”
那女子只说:“我只是出来透口气。”
“透什么气!嘴巴张着哪里不能透气, 我看你就是想跑, 可别忘了夫人说过的话!不许你到外头见人。”
两老妇不由分说, 把人扯进了巷子里的一处小院儿里,关锁了起来。
那女子站在铺了一地落叶的院中, 往上抬了抬脖子, 露出的竟是一张与宫里太子妃相似的脸面。
两老妇还在阴声威胁:“乖觉些,要不然受罪的可就是你姨娘了!”见她一言不发地走进屋了,方才罢了。
..
马车轻晃, 很适合睡觉。沈云西不多时就合了眼, 卫邵见她睡得沉, 到了府也没唤她,将人抱回了房去。
安顿好了她,他方去了书房,直到沈云西下午起身用饭时,他才回来。
补了足够的觉,沈云西总算又恢复了平日的精神,拉了卫邵去逛园子。
王府规格是很大的,府里人不多,就显得很空,和明王府差不多,虽有点儿冷清,但在家里不需要额外的交际往来,杂事也少,非常美好。点头。
沈云西很满意,高兴得步子都很轻快,直到罗姑姑将一摞册子,几筐各年往来收送记录、庄子土地食邑各种名目和一大串各处库房钥匙全给她搬了过来。说是让她过一下目。
她呆住,瞳孔都灰暗了一下。
失策了。
在安国公府时,前有秦兰月把权不放,后有大夫人二夫人顶着,他们三房每个月按时去领钱、混吃等死就行了,根本不用她花半个心。
现在,她得自己干了……这和做作业有什么两样??还是好多好多的作业。
卫邵笑牵她到怀里来,轻捏了捏她木住了的脸:“朝朝?”
沈云西埋在他肩上不说话。
卫邵便含笑道:“那我陪你一起看好不好。咱们自家的东西,总要有个数的。”
沈云西抬头看了看他,还是慢慢地摇了摇头:“过后我自己看,你每天好累的。”还要陪她做作业的话,也太辛苦了。
她两手摸摸他的脸,又埋回他肩上去发呆了。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叫卫邵心口柔软,紧住了她的腰。
接下来的几日,除了三朝回门那天,两人在城里和城外周边各处游玩了一转,直到五天后,卫邵才又开始了往应天书院去的日子。
沈云西也没闲着,每天看册子,看庄子,认人对账抓蛀虫。
因她有异能在,异能也很给力,关键时刻很顶用,做假账的、偷钱粮的、打着名头仗势欺人的,一逮一个准儿,给她省了很多麻烦。
她去了一回后,庄子里的管事人家们一看见她,就腿肚子打哆嗦。暗里直呼离谱。
他们就没见过这样眼尖厉害的主家,这洵王妃就跟眼睛安在天上一样,什么东西拿着扫一眼就啥啥都知道了。
可饶是如此,沈云西也还是用了月余,才把所有东西妥当安排下来。
自家门里的事了了,她才有心思关注起太子妃姜百谊,和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看到的那个人影。
“王妃,您说的那处巷子里,确有个与太子妃相像的人,底下人查探过了,是太子妃的娘家妹妹,相府的二小姐姜茹。”
季六月将打听到的尽数汇报上来。
姜茹?
沈云西在记忆深处扒拉了一下。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姜二小姐姜茹在梁京也曾“名噪一时”,就连当时因被设计赐婚而伤心欲绝的原主都听过一耳朵。
姜丞相府的小姐只得两位,一个是姜夫人所出的大小姐姜百谊,一个是府里侧室姨娘生的二小姐姜茹。
大小姐姜百谊一直活跃在人前,很有世家小姐的大方端庄,二小姐姜茹则声名不显,从未在外露面过。便是姜府自个儿办的宴,她也没有现过身,外人只知道有这么个人。
隐形人姜二小姐唯一一次引起轰动,是因为她的亲事。
当时大小姐姜百谊已经被定下为太子妃,二小姐姜茹的婚事便也提上了日程,然而就在她和承伯府二公子定亲后,她却与人私奔离家,跑了……
那承伯府的二公子虽是庶出,又不上进,每日三瓦两舍,风花雪月,是头一等的烂纨绔,但怎么说也是他们自家的小子!
承伯府护短,被扇了脸,落了大面子,如何肯忍得下这口气?
他们没给姜家隐瞒不说,还故意把这事儿闹得全城皆知,姜丞相不得已,还曾亲自到伯府赔礼道歉。
自那之后二小姐姜茹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没想到居然又回来了。
沈云西想起当日在马车上瞥见的那一眼。
两个人也太像了,说是双胞胎估计都不会有人怀疑,却原来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吗?
不过……人长得是很像,但气质可大大的不一样。
宫里的太子妃又正好打行宫回来后就改了性子,再加上她在洛山亲耳听到的争吵。
以她狗血的嗅觉,这里头怕是大大的有猫腻。
叫季六月使人继续盯着姜茹,沈云西去做了洗漱。梁京已经冷下来了,正式步入了冬天,天上飘起了雪花,庭中树枝上挂着点点的白,在夜里被风月烛光拉扯,沙沙如雨下。
屋里烧了炭,沈云西穿着白色的里衣坐在床上,也不觉得冷。
她抱着那只送给卫邵的大布猫,拎着猫耳朵,时不时看一下门帘。
后头等得久了,她撑不住自己睡着了,约是亥时左右,才察觉到身边有动静。
沈云西下意识就往他靠,却忽地呼吸一动,屏住了气,睁开眼来。
卫邵不想把她吵醒了,正要开口,她却是凑上来。
沈云西在他衣衫间轻闻了两下,眉头拧起,皱了皱脸说:“有血味儿,你受伤了。”虽然沐浴后,洗得气味儿很淡,但她还是闻到了。
卫邵顿了一下,“不是我的。”
他语声很轻。
沈云西却听出不对了。
她睡意散去,扬脸看向他。屋里只留了一盏小桌灯,烛光昏黄暗淡,青年坐垂着眼,睫毛微覆,下落的眼尾还似残留有几分未散的冷戾。
沈云西坐起身来,前屈了屈,隔得很近地去看他,纳罕的很。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就这么看着他。
她双眸里还有睡后的水雾,脸颊粉粉的,作怪地向他歪脑袋。
卫邵眉梢染上点点笑意,抬起两手给她看:“没骗你的,你瞧,真不是我的。我没事。”
“不信朝朝试试。”
他吻住人,压回了被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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