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 第145章

作者:启夫微安 标签: 穿越重生

王姝在院子里转了转,消消食,去了偏房看看两个孩子。

龙凤胎长得飞快,明明出生时小的跟小老鼠似的,如今已经长得圆鼓鼓白嫩嫩的。褪去了婴儿红,两人的肤色都继承了他们俩的爹。雪白的比套在两娃娃脖子上的羊脂白玉玉佩都白。

龙凤胎长得不大一样,才几个月就已经看出了差别。

哥哥的皮相集成了父母的所有优点,漂亮得有些过了分。性情也约莫能看出一点,看似爱笑,其实蔫着坏。小小年纪就惯会装聋作哑,声东击西、围魏救赵这等小把戏,他好似天生就会。小东西长了颗蜂窝煤的心眼。妹妹比起哥哥就坦率很多,坦率得霸道。五官上没一点像王姝,像极了她爹。明明还不能做太多表情,却叫人总能看出她睥睨来。喜欢的东西,除非她玩腻了,不然谁哄都不松手。

“性子这么霸道可怎么行?”王姝时常为女儿忧心,这小姑娘如此霸道,将来不知会不会被人打。

“我的女儿谁敢打?”萧衍行不知何时回来的,嗓音轻飘飘地从背后冒出来。

他伸出胳膊,从王姝的怀里抱起了女儿。女儿习惯了他怀里清冽的气息,一窝进去就伸出两只胖胖的胳膊抱住了她爹的脖子,哼哼唧唧的。

萧衍行疏淡的眉眼如冰雪化开,殷红的嘴角翘起来:“想爹了?”

小家伙也不知听不听得懂,爱娇的继续哼唧。

王姝瞥了一眼,转头看向坐在摇篮里歪着脑袋看着父母的大儿子。这小子的一双眼睛黑黝黝的,神情沉静地凝视着你的时候,瞧着有一种在思考的感觉。王姝莫名有一种这小子听得懂也看得懂的错觉。伸手将小娃娃抱起来,王姝拍了拍他的屁股。

小娃娃胖胳膊抱着自己娘亲的脖子,咧开无齿的嘴,笑了。

他一笑,就跟花开了似的,王姝的心都跟着化了。忍不住捏了捏他屁股蛋儿:“你倒是会讨人喜欢。”

小家伙咯咯地笑,将脸埋到了王姝的脖子里。

“你想在江南建书院?”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萧衍行扭头问起了王姝。

果然,王家一有点儿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萧衍行的眼睛。王姝早知道他会问,倒也丝毫不慌地承认了。小胖墩才六个月大,分量却是一点都不轻。抱一会儿就手酸了,她将小胖墩又放回了摇篮里:“既然已经走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我当然要做一点准备。”

萧衍行伸手将小胖墩捞回来,一只胳膊抱一个,轻轻松松:“还以为你不上心呢。”

“?”王姝一愣,“什么不上心?”

……自然是对孩子不上心。王姝不似其他生产过的妇人那般整日念着孩子,她一天只抽一刻钟看看孩子。这份冷淡,总让萧衍行感觉到难受。

“想要什么样的先生?”萧衍行不是没感觉到王姝态度的转变。从他们争执那一日起,两人之间就跟隔了一层什么似的,再不复往日的亲密。萧衍行想过许多办法让王姝恢复热情。但他所能给的东西,都没办法让王姝高兴。她怠惰的态度让人灰心,更让他心中不安。

见王姝看过来,他笑了笑:“安心,我不会插手。只是你想请的名师,我倒是可以引荐一二。至于能不能请得动,还得看你王家的诚意。”

王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膳。”

萧衍行将小胖墩放回摇篮里,小姑娘还死活抱着她爹的脖子不放。被她爹轻轻拍了几下小屁股,才哼哼唧唧地躺了下去。萧衍行慢条斯理地站直身体,反射着光华的丝绸长袍在烛光下犹如笼了一层淡淡的荧光。将他修长的身形拉得仿佛一尊白玉雕塑。

萧衍行偏过头,垂眸看向王姝,叹了口气:“自然是有所求。”

王姝:“……”她就知道。

“姝儿,我今年二十有四。”

王姝:“……”

“一个身体强壮,精气旺盛,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

王姝:“……”

“也是你的正经相公。”萧衍行眸色幽沉沉的,眼底仿佛有碎光在闪烁,“即便你是再闹脾气,记恨我霸道,但我们也有了五年之约。既然你同意了,就应该遵守约定放下成见。我不想说,我其实没那么君子。”

王姝:“……”就知道他的忍耐限度触底了,一点没猜错。

“孩子可以不生,”萧衍行伸手将王姝脸颊旁的碎发别到耳后,“但我你不能置之不管。”

“……你也说你身强体壮,我也身体康健得很。你说两个身体健康人,如何能不生?”王姝被他的歪理邪说给刺激的脸一红,无语道。

萧衍行也确实是个狠人,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药瓶。

“……什么东西?”

“避子药。”

王姝:“???”

萧衍行拔了瓶塞,往手心到了一颗,旁若无人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王姝:“!!!”

只见萧衍行修长的脖子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药丸就吞下去了。王姝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手腕被人自然地牵起来,就这么拉着一脸懵地走出了偏房。

等回到主屋,姜嬷嬷已经备好了洗漱的水。

见着男主子跟女主子一道进来,屋子里伺候的下人立即识趣地全退了下去。

屋子彻底安静下来,王姝靠在浴桶边缘,看着不疾不徐跨进了她的浴桶里的萧某人。脸上五官都纠缠到一起:“不是,爷你刚才瞎吃了什么东西?”

“避子药。”萧衍行乌发被水打湿了,眉眼也染上了湿润的水泽,“我来吃。”

王姝:“???”

丢下这一句,不管王姝瞬间瞪大的眼睛和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他伸手环住了面前的人,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轻轻地吻了下来……

这一夜,是时隔一年半,主屋最热闹的一夜。

屋里的动静大的都要将屋顶掀翻。

折腾到三更天,外头还听见里头令人脸红心跳的床架子吱呀声。屋外的姜嬷嬷羞得老脸通红,也止不住上翘的嘴角。这两主子从去岁就开始闹,如今可算是和好了!

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笑眯眯地回耳房眯一会儿。

凉州府的平静是暂时的,从萧衍行接手西北开始,他就要着手治理这一片土地。

凉州西北此地之所以令中原闻之色变,一就是生存条件艰苦,俗称穷、困、苦;二则是此地靠近边疆,容易被外族鲁多,动荡不安,百姓日子艰难;三就是此地百姓的开化程度远低于中原地区。大部分人温饱都难保,自然更别提花大价钱教育。

有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虽然有些武断,却也并非空话。当百姓糊口都成问题,确实容易为了多吃一口饭,做出些令人心惶惶的事来。

萧衍行从很早以前就有想过整治西北,但奈何正在装疯卖傻,许多的计划都搁置了。

如今倒是有了合理的身份。

不过改善一地民生并非易事,许多事情都得一点一点来做。

萧衍行正计划着巩固边防,教化百姓,改善民生。京城这边却出了一桩大事。上奏劝说皇帝推行‘一条鞭法’的督察院右副督御史戚继兰戚大人被发现惨死于茶楼厢房之中,被人勒住了脖子吊在横梁之上。人被放下来时,早已气息断绝,无力回天。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乃是朝廷三品大员,且是两朝元老,在读书人和朝廷中很有声望。

年近六十依旧刚正不阿,一生断案无数。为地方官时,治理有方,为百姓伸张正义,还了许多冤假错案受害人多年的清白之身。注重教学,以官府名义设立书院,引导百姓向学。四十年官海浮沉,一心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样一个人,按理说,安度晚年不是问题。谁承想突然就死在了横梁之上。

此事一出,引起轩然大波。朝堂上下为此议论纷纷,一时间,群情激奋。京城的学子更是联名上书,要求大理寺务必彻查。将胆敢害戚继兰的歹徒绳之以法,以歹徒的命祭戚大人在天之灵。

别说京城闹出了极大的风波,萧衍行这边听说了戚继兰的死,也怒火中烧。

“是那帮人做的鬼?”

“是。”

萧衍行的脸一瞬间黑得彻底。

要说这戚继兰,明面上是保皇党,其实早就坚定地站在萧衍行这边。

京城的许多事情,两人都有过颇为深入的交流。政见上不谋而合,两人说是君臣,实则也有些忘年交的意思。戚继兰活了这么大岁数,性情虽耿直,甚少做出激进之举。临老了,不想自己一辈子装聋作哑。便在与萧衍行等众人商议之下,有他为主,提出了‘一条鞭法’。

这之后,戚继兰便屡屡遭遇不测。

所谓的一条鞭法,就是把各州县的田赋、徭役以及其他杂征总为一条,合并征收银两,按亩折算缴纳。①

这项政策是萧衍行在民间见了太多的丑恶,感知到旧政的弊端才与众谋臣商议着提出的政策。大庆看似国富力强,但早在十多年的冗官冗政和自然灾害频发的冲击下,国库空虚,财务紧张。朝廷的赤字,连赈灾款都拿不出来。但朝廷那帮京官,依旧粉饰太平,闭着眼睛歌颂天下清河海晏。

皇帝日日在这等虚妄的夸赞之中迷失了自我,还当真以为自己就是个千古明君。

日日沉浸在四海升平,清河海晏的虚妄之中。

事实上,大庆的徭役是有里甲正役、均徭和杂泛差役。②

其中以里甲为主干,以户为基本单位,户又按丁粮多寡分为三等九则,作为编征差徭的依据。丁指十六至六十岁的合龄男丁,粮指田赋。粮之多寡取决于地亩,因而徭役之中也包含有一部分地亩税。这种徭役制的实行,原本是大庆的开国皇帝实行,有利于大庆朝廷恢复经济。

但随着时间变迁渐渐变了样。土地日益私有化,土地兼并也逐渐加剧,地主豪强勾结官府强占平民的土地,并将赋役算到平民头上,以此来逃避赋税。

戚继兰的这一条鞭法重新丈量了土地,均等地统一赋役,重新计亩征银,官收官解。

可以说,这一政策直接捅了这些躺在百姓头上吸血的人的心肺。招来了以江南出身为首的一批官员强烈的反对。这德高望重的老大人,一时间成了群臣攻讦的靶子。

但朝堂上的攻讦自然也有反对之声。戚继兰是出了名的铁齿铜牙,朝堂上的几次论战,那些人都驳不倒戚大人,反而激起了皇帝的怀疑。

正大光明的手段起不了作用,于是私下用起了这等腌臜的手段!

‘一条鞭法’提出以后,皇帝也不是没考量。

事实上,自打去岁江南水患拿不出赈灾银两,皇帝心里就约莫有数了。戚继兰的这个政策提出来,胆大也切中了皇帝内心的期盼。朝堂上一时间僵持住。以戚继兰为首的一帮改革派看出了皇帝心中的动摇,如今正加大马力游说,眼看着就成功了,除了这档子事!

萧衍行难得的好心情都因为这个消息而消失殆尽。

这帮人以为杀了一个戚大人就万事大吉了?萧衍行冷笑:“让廖樾继续奏。另外,让柳家继续逼迫大理寺,这件事务必要给戚大人一个交代!”

京城突发大事,引发了朝堂内外巨大的震动。后宫也因此受了些影响。

吕黎发现,为了彻查戚继兰暴毙一案,大理寺竟然丧心病狂地切断了江南与京城的一条水路。她的香料一直是水路送上京城的,有一套特殊的走惯了不会被发现的运送炉子。兼之宫里她手头的香已经剩下不多,省着点用也只能坚持两个月。

两个月后,若是没有香料补充上来,到时候可能会引起皇帝的怀疑。

吕黎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天天在宫里发怒。但问其原因,又不敢说出口。生怕曝露了这种香料的存在,会引来杀身之祸。

尤其,她知晓兄长已经进京了,兄长认得那个香料……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八月下旬, 天气依旧炎热。蒸腾的热气像火炉一般炙烤着大地。一阵马匹急速经过,激起烟尘,热浪仿佛波纹一般辐射开来。太阳快把人给烤化了。

王姝戴着草帽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天空, 热得一只鸟都没有。蝉鸣歇斯底里,刺得人头皮发麻。

再有一个多月,就该是粮食收割的季节。

王姝近来盯试验田盯的有点紧, 生怕临门一脚给她出什么意外。这种时候要是出意外,她真的能以头抢地,哭到昏死。今年的稻种不出意外产量应该会比去岁要好, 且水稻的品质也会比去岁好上许多。但到底最终结果会如何,还得看收获上来的成果。

“姝儿?这么热的天还要去北郊庄子上?”萧衍行近来尝到了点甜头, 变得有些不知节制, 整日的赖在王家的小院里不走。王姝都怕他避子药吃多了,以后会不孕不育。

“对,”王姝特意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短打, 站起来拍拍膝盖, “我去看看,这个时候不能出事。”

萧衍行想想, 跟着一起去。

自从他知晓试验田的产量后, 对王姝的试验田也上了心。这几个月,时常会抽空过去看一眼。水稻的涨势也确实是好, 郁郁葱葱的, 比一般农田里的粮食要健壮许多许多。过几天他就要暂时离开凉州去西北边境, 说不定会赶不上试验田收成的时候,自然要过去看看。

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很快到了庄子上。

虽然还有一个月才会收成,但这时候作物也长得差不多了。最后的阶段, 是为了让水稻颗粒增重的。此时看着满试验田的沉甸甸稻穗,以及又饱满又大颗粒的粮食,萧衍行的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激动。若是百姓也能有这样的良种,大庆就会少很多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