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轻轻
萧惟璟有很严重的失眠症,吃安神散跟吃饭似的,何况这次加了双倍。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往他梦里钻,柔软甜美的红唇不停给她渡气,野鹿般湿润的眼睛长了钩子似的。
被她反复渡气,萧惟璟气血滚翻,心脏擂如战鼓。
心情糟糕暴戾,关键是睁开见到的还是她。
萧惟璟有点迷糊,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直到她说出阴阳怪气的话,他这才如释重负,终于醒了。
萧惟璟别开脸不看她,试图将梦里香艳的画面赶出脑海,同时起身背对着她。
没错,该死的身体起了反应,这让他极度羞耻。
沈宁刚才受惊,应该还没发现。
冷嗤,往门口走。
“沈宁。”萧惟璟深呼吸,将身体的情愫强行压下,“今早的事非我本意,让你受惊了。”一时兴起,没想到会翻车。
郁闷,换别的女人早趁机投怀送抱,让男人温香软玉好好疼惜。
她倒好,居然还敢还手,真是没半点女人的情趣。
沈宁翻他白眼,“既然知道我受惊,是不是有补偿?”
萧惟璟被呛,“你要什么补偿?”真会顺杆爬。
要大反派道歉,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再说道歉又不能当饭吃,当然要给自己谋点利。
他比她还穷,精神损失费什么的就算了。
沈宁想了想,“你帮我弄批硝石。”
今年天气反常,还没到端午就热浪逼人,别说吃饭出身汗,半夜还会被热醒,这让她极不习惯。
萧惟璟不解,“你要硝石干什么?”
硝石属是矿石,是朝廷管制品,不是谁都有权开采或售卖,王公贵族虽有权开采权,但报备审核后需要登记造册。
知道难搞才找他的,要不然沈宁早掏钱买了,但药铺能买到的量有限。..Com
虚惊一场,沈宁心里有气,“秘密,反正不害人。”
萧惟璟想了想,“可以。”
以为随意敷衍,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晚上热醒两次,早上醒来精神恍惚,刚梳洗出门就见曾管家指使下人搬东西。
两大麻袋重物,累得家丁满头大汗。
周管家殷勤,“王妃,这是王爷让送过来的。”
沈宁扒拉开袋子,居然是石头形状的硝石,圆润饱满高纯度,一看就知道是精挑细选的。
一个晚上而已,他到哪里搞来的?
沈宁美滋滋,让人将东西搬进房间,迫不及待让竹青拿来大木桶,扔了半桶硝石进去,然后将清水倒进去。
半刻钟以后,竹青满脸震惊,“小姐,你这是什么仙法?”
“嘘。”沈宁做了个噤声,“咱们关起门来享受。”
竹青如捣葱蒜,连忙将门窗关闭,房间很快凉意阵阵。
沈宁周身舒坦,“去拿些开瓜果来。”
竹青乐疯,屁颠颠去拿。
主仆啃完半只西瓜,沈宁有事找庞杏秀,将剩下的瓜带上。
这年头不是谁吃上冰镇瓜果,那些王公贵族高门贵女才有财力享受。
来回半个时辰,沈宁热出满身汗,想着回房间凉快。
咦,她的大木桶呢,冰镇的新鲜水果呢?
找了圈没有,遭贼了!
不能啊,有两条奶狗看家呢。
叫了半天,连狗影都没有。
沈宁这才反应过来,径直推开萧惟璟房门。
好家伙,凉意扑面而来。
她从不冤枉人,就没有见过他这么狗的!
萧惟璟躺在太师椅上,一晃一晃好不惬意,旁边不远处搁着只大冰桶。
冰桶很重,沈宁拖不动,而剩余的硝石不见了,想另外再做一只都不行。
她实在气不过,见他满脸得意的贱样,捏起粉拳打过去。
不过花拳绣腿,萧惟璟轻松接住,将手里的冰苹果塞给她,饶有兴趣的目光带着审视,“沈宁,谁告诉你硝石可以制冰的?”
“像我这种天才,就没有不会的。”
沈宁娇怒道:“萧惟璟,你做人别太过分了,快把冰桶还给我。”
“硝石是我的,桶是我的,连你都是我的。”萧惟璟神态慵懒,漫不经心道:“还什么?”
“你昨晚答应送的,想出尔反尔?”
“嗯,不想给了。”
沈宁狠狠咬了口苹果,“姓萧的,你别太过分。”
萧惟璟拍了拍旁边,“坐下,我们谈谈。”
“谈什么?”沈宁不带怕的。
修长的手轻轻敲着椅把,“我的毒。”
“你没救了。”沈宁正在气头上,“连心肝都是黑的,只能等死!”
第151章 王爷毒龄长达十几年
萧惟璟警告,“你信不信,我把你牙齿拔下来。”
“随便,反正你言而无信。”沈宁嘴不饶人,“把你治得活蹦乱跳,可以卸磨杀驴了。”
萧惟璟气势逼人,“知道上一个跟本王这么说话的人,已经死了吗?”M..coM
沈宁不甘示弱,“是啊,坟头草都半丈高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庞德松一仆二主?”见她满脸不服,萧惟璟敲打道:“那头逼着他别苗头要和离书,这头你又吊起来卖?”
沈宁,“……”谁?哪个王八蛋出卖她!
“不处罚他,是念在他对本王有恩,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王爷对谁都情深义重,唯独对我赶尽杀绝?”
“现在不是在给你机会?”萧惟璟神情莫测,“谈不谈?过了这村没那店。”
狗男人是真狗,不对她感恩就算了,还想处处压一头。
“谈。沈宁深呼吸,“但如何确保你会守诺?”
“你要不信,本王也没办法。”萧惟璟手握主动权,“按你醉酒所言,我离暴毙还有好几年,你如果耗得起就慢慢等。”
沈宁,“……”
“成王败寇,如果我真败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沈宁,“……”吃肉没她的份,挨刀一刀没落。
此时此刻,真的好想弄死他。
“除了和离,你可以提其他条件。”萧惟璟突然话锋一转,黑眸带着某种情绪,声音柔软道:“出嫁从夫,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携手与共。”
身为王爷,他试问从未向任何女子放下身段,尽心尽力挽留她。
甚至,心控制不住患得患失,害怕她会拒绝。
为了给足他面子,沈宁佯装沉默良久,才艰难取舍道:“王爷胸有丘壑,将来是要干番大业的,而我这人没啥野心,只想过些‘采菊东篱南下,悠然见南山那种’的悠闲生活。”
怅然若失的同时,萧惟璟心底烦躁不止,他已经足够有诚意,她却丝毫不为所动。
难不成,真对他没有任何眷恋?
“希望你别后悔。”气血翻滚,他恼得差点没将冰桶踹烂,“解毒要多久?”
“以你的体质,一年左右。”沈宁早有斟酌,鉴于他刚才的嚣张态度,拿乔道:“王爷中毒太深,我仅有六成的把握,拔毒失败的话,发作会更快更猛,到时会变成六亲不认的杀人狂魔。
所以请王爷慎重考虑,是否真要冒险拔毒?”
想着吓唬他,谁知萧惟璟没任何犹豫,“可以。”
她目无尊卑,嚣张又跋扈,浑身到处都是毛病,但唯一让他无比肯定的,医德毋庸置疑。
不接则已,接了就有必胜的把握,就是那张嘴不说人话。
“以一年为期,你用心替我解毒,我会想办法让皇上解除婚约,届时还你自由之身。”话说得很硬,心却被剜走大块,感觉失去了生命很重要的东西。
沈宁无比较真,“如果失言呢?”
“以你的本事,还怕我失言?”
知道就好,如真敢食言,到时一针废了他!
尽管气氛不和谐,但总算初步敲定,沈宁开始履行责任。
为了更快拔除他的毒,她事无巨细询问起来,“王爷,你的病症何时发作的?”
“一年前,两年前已有头痛,失眠,莫名暴戾的症兆。”不论军医或是名医都瞧不出端倪。
萧惟璟百思不得,“我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慢性重金属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