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轻轻
她是得道高僧亲批的凤命,得凤命之女可得天下,可瞧瞧现在简直就是笑话。
他有种错觉,沈宁才是真正的凤命之女,否则岂会帮萧惟璟连续逆风翻盘。
五位肱骨之臣脱离危险,文武百官这才稍微松口气,但寿宴是真心不敢吃了,生怕再来个中毒什么的。
接二连三出事,太后眼皮跳得厉害,没了吃寿宴的心情,乏力道:“皇上,哀家身体不适,今日的寿宴还是撤了吧。事出突然,你多宽慰群臣的心。
涉事的冰铺必须严惩,否则日后指不定生出大祸来,皇家威严何在?”
皇帝同意,命人送太后回宫。
寿宴不欢而散,皇亲朝臣心思各异,都是千年的狐狸,他们敏锐嗅到要起风了。
沈宁没想到事会闹这么大,毒冰块曝光是好事,但以这种方式上热索,极有可能会把自家冰铺牵扯进来,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并不可取。
她心生不悦,不由望着萧惟璟。
呃,还稳坐钓鱼台呢,他以为自己是姜太公?
散宴后,沈宁匆匆往外走,想尽早离开皇宫商议对策。
谁知玉嬷嬷走过来,“晋王,晋王妃,太后有请。”
沈宁,“……”谢谢啊。
没办法,太后头疾又犯了,心情糟糕至极。
玉嬷嬷知会后,绕去御医处拿药。
两人向慈宁宫走去,沈宁见四下无人,低声问道:“咱们的铺子会波及吗?”
渣男主恼羞成怒,极有可能会反手举报。
“波及是必然的。”萧惟璟面容清冷,“不过早有应对,伤不了根本。”
没打过这么大的老虎,沈宁既激动又紧张,“我刚才瞧见太子偷偷离开,估计让人通风报信,想要毁灭证据。”
萧惟璟嗤笑,“你觉得本王会犯这种错误?”
被蔑视的沈宁,“……”好吧,全宇宙他最厉害!
太后受惊过度,觉得寿辰过得不吉利,郁抑症再次发作。
沈宁点燃安神香,做头部按摩让她放松下来。
寿宴没成,她亲自下厨给太后做长寿面,两人陪着过了个简单的生辰。
沈宁嘴巴讨喜,“太后,视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岁岁福禄平安。”
……
萧君郡从御书房出来,顺着台阶缓缓而下。
人比花娇的云侧妃紧挽着他的胳膊,手控制不住战栗的,巴掌大的精致脸盛满惊慌,“殿下,我父亲不会出事吧?”
萧君郡轻轻拍她的手,“太傅不会有事,孤会尽力保护你们,不过……”
已经派人去销毁证据,让涉案之人将嘴巴闭紧,不过云侧妃舅家怕是要吃些苦头,这是弃车保帅的无奈之举。
到时暗中运作,保住他们的性命,等将来再做补偿也不迟。
他摩挲着云侧妃的手背,“娇儿,是孤大意轻敌,没想到踩了别人设下的陷阱。舅舅家就麻烦你了,待以后孤必加倍补偿他们。”
“不关殿下的事,是背后的贼人太可恶。”云侧妃提心吊胆不假,但同时替萧君郡忧心,“这事不会牵扯到殿下吧?”
“只要舅舅把嘴巴闭紧,说是受了贼人蒙蔽,不知硝石是有毒之物,吃些苦头在所难免,但孤绝不会袖手旁观。”
“请殿下放心,等出了宫我让丫鬟捎消息回去,舅舅会顾全大局的。”
太子可是储君,除非大理寺眼瞎,否则谁敢查到他头上?
舅舅贪财且胆小,但到底不是分不清好赖的市井刁民,必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将所有的事揽下来,不会把爹跟太子殿下供出来的。
话虽如此,但牵涉百官及皇家,云侧妃内心忐忑不安,这差事还是她使出浑身解数跟殿下争取的,原以为是令人羡慕的肥差,谁知把亲人都牵连进去。
她不敢想,如果舅舅兜不住将自家牵扯出来……太子亦会弃车保帅吗?
不会的,当年她被痞子调戏差点没了清白,殿下不但英雄救美还挨了一刀。
两人青梅竹马长大,殿下为救她连命都敢豁出去,自己怎么能怀疑他呢。
云侧妃自我谴责,内心坚定无比。
刚出午门,沈家马车停在不远处。
见千姿百媚的沈柔从马车下来,云侧妃不禁心里吃味,搂着萧君郡的胳膊更紧了,“殿下,硝石过量会毒这事,连太医院都没十足把握,更别说测出来。若非晋王妃多事,殿下也不会如此被动,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见不得殿下你好。
晋王妃可是沈家女,殿下跟晋王不止是兄弟更是连襟,这事没有猫腻才怪了,想害殿下的人莫非就是……”
萧君郡打断道,“娇儿,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
他当然知道是萧惟璟设计的,但他实在藏得太深,根本挖不出有力证据,信口雌黄只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但对于沈家,萧君郡心生不悦。
准岳父既然选择了他,为何对沈宁的出格行为再三包庇,莫非见萧惟璟起势,想要两边押宝?
不愧是老狐狸,算盘打得响亮。
第220章 贫穷救了我的命
沈怀仁携夫人及沈柔过来行礼,“听闻太子受了伤,柔儿担心至极,不知是否严重?”
“丞相有心了。”
身为太子,萧君郡向来以礼待人,言行温文尔雅,是众皇子中出了名的好脾气,可他对沈怀仁心存芥蒂。
寒门出身却八面玲珑,捧高踩低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是只手段狠辣的老狐狸,若非与沈柔相爱相知,他并不愿意过早拉拢。
没想到,暗中脚踏两条船。
萧君郡一反常态,勾了勾嘴角冷声道:“没想到,丞相养了个好女儿。”
语毕,带着云侧妃上马车扬长而去。
沈柔错愕,忙不迭上前,“太子殿下,你听我解释。”
然而,马车并没有停下。
沈柔心神不宁,“父亲,太子殿下这是生我气了?”
沈怀仁哪能瞧不出来,“与你无关,是阿宁惹到了太子。”
沈夫人心生不悦,“阿宁今天确实过分,不仅打扮越艳压公主及宗室贵女,说话行事更是放肆,连太医院都被她牵着鼻子走。再这样下去,不惹祸才怪。”
沈怀仁眉头紧蹙,太子这是在敲打他?
马车徐徐行驶,沈柔紧紧捏着帕子,突然开口道:“爹,我感觉妹妹变了。”
何止变了,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上次见面就有这种感觉,只是沈怀仁这次更加确定,小女儿跟沈家彻底离心离德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萧惟璟会放下仇恨接纳沈宁,而沈宁更是帮他洗清身份嫌疑,挑拨太子跟沈家的嫌隙。
捅出去的匕首,却反过来刺伤自己。
他揉了揉额头,“你妹妹确实变了。”
“爹,失心疯真的会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吗?”沈柔若有所思,“上次我过府探望,她突然问为什么我俩长得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那种眼神就像看陌生人。”
沈夫人脸色骤变,下意识望向丈夫。
沈柔稍作停顿,“今天在宫门,她明明看到我们非但不问候,还拉着晋王就走,即使在寿宴亦无视爹娘的存在。”
“阿宁这丫头确实任性。”沈怀仁深深叹气,痛心疾首道:“她每次病发,体内都会衍生出陌生人。都怪我疏忽了,让她在晋王府受了这么多苦,指不定病发过无数次才变成如此陌生。”
沈夫人心里不是滋味,悄然抹眼睛,“阿宁说话寒心,但也不能完全怪她,谁让她摊上这么个怪病。”
沈柔跟着落泪,“要是能治好妹妹的病该多好,咱们又可以回到从前了。”
“怪我自幼宠坏了她,才会养成跋扈自私的性格。”沈夫人话里有话,“老爷,阿宁虽说出嫁了,有了夫家便会疏远婆家,但到底是咱们捧在手心养大的,不如多让她回来走动,或许能唤醒以前的阿宁呢?”
沈怀仁颔首,“柔儿跑一趟,就说你母亲生病了,让阿宁回家探望。”
沈柔满口答应,只有让沈宁回来,才能唤醒真正的妹妹,届时必能替太子哥哥排忧解难。
……
离开皇宫时,已经夕阳西下。
马车特意绕道夏冰凉,毫无意外被贴封条。
新月铺的掌柜跟伙计被捉当场投进大牢,后院作坊搜出让人触目惊心的硝石。
一番酷刑下去,掌柜招的很彻底,秘方是偷夏冰凉的。
除了铺子被查封,京兆尹带兵出城直奔郊外制冰作坊。
萧惟璟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除了大型的地下冰库,作坊什么都没有。”
沈宁诧异,他都算计到这个地步了?
回到王府,萧惟璟直接去书房,庞德松等人已经在等。
沈宁回陶然院卸妆,洗了个舒服的澡,穿上松快的便衣,敷着珍珠粉面膜简直不要太惬意。
翌日,没心思做早餐。
沈宁吃面包喝牛奶,不忘给萧惟璟准备咸肉松面包。
天气热,她早早出门到悬壶馆上班,迎来周清扬的道歉。
“柳大夫没事吧?”周清扬神情内疚道,“新月冰铺出事了,他们卖的冰块有毒,我还被蒙在鼓里买了两三次,幸亏没有买多,否则你们要是出事的话,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沈宁笑笑,“谢周神医关心,贫穷救了我的命。”
周清扬怔然,然后哈哈笑起来,“咱们都穷,真要像达官显贵出手阔绰的话,指不定已经性命不保。”
神医也爱八卦,还没到开诊时间,众大夫聚堆说着毒冰块的事。
真的,男人要说起八卦来,绝对没有女人什么事了。
“你们听说没,新月冰铺之所以敢卖毒冰块,是背后有大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