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轻轻
他顿了下,随即吩咐道:“沈怀仁是老狐狸,既然从他身上找不到突破口,那就从沈敬杰这个纨绔身上入手。”
沈敬杰在书院,不但狐朋狗友多,还喜欢打肿脸充胖子,跟着京城名门望族的纨绔子弟招猫逗狗。
想要男人栽,不是赌就是色,沈敬杰已经沾染其中一项,而他身边最不缺玩女人的高手,只不过差时机而已。
夜枭心领神会,“王爷放心,属下会安排妥当。”
晚上没人抢床榻,萧惟璟觉得少了什么,心里空空荡荡的。.CoM
晕晕乎乎间,腰腹猛地发沉,似乎有人在起伏着,细碎的声音像钩子扯着他的心。
迷糊中,香气弥漫,吹脂可破的肌肤,柔软的身体似蛇般紧紧缠着他。
萧惟璟窒息,目光逐渐深沉,僵硬的身体挣扎起来。
黑暗中,他猛地睁开眼坐起来。
房间寂籁,唯有豆大的汗珠滑落,伴随着他气息不稳的呼吸。
没有温香软玉,只有一帘春梦。
烦躁的萧惟璟低声咒了句,起身将弄湿的裤子换掉,不忘点燃安神香,将她的气息从脑海中的驱除。
这个死女人,他迟早得被她弄死。
闻着安神香,依旧睡意全无。
萧惟璟就跟鬼打墙似的,一会感觉她坐在自己腰腹,一会感觉那双柔弱无骨的脚在踩她的背。
甚至,情不自禁回味着沈宁将他双手箍过头顶的滋味。
如果她把他双手绑在床头,或是狠狠抽上几鞭子,那种感觉会不会更妙?
得,还要继续换裤子。
熬到天微亮才睡着,谁知周管家过来递消息,说是沈夫人亲自登门,为昨天不堪之事道歉。
沈宁决定吊起来卖,还在气头上的她诈病不见。
倒是萧惟璟识大体,顶着棺材脸接待岳母大人。
“王爷,是臣妇管教无方,才让府中奴婢做出有失颜面之举。”沈夫人脸红耳赤,接连赔不是,“老爷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已经将不知羞耻的两人杖毙,污了王爷的眼还请海涵。”
“我倒无所谓,谁家后院没点事,倒是阿宁回来茶饭不思,气得半夜发烧生病,至今仍无法下榻。”
“阿宁是急性子,必是误会我跟老爷了。”沈夫人又羞又急,声音带着恳求,“还请王爷帮我们澄清,我跟老爷最疼的就是她,怎么可能让下人做出这种出格的事,真要气坏身体可如何是好?”
“岳母不必担心,我会劝劝阿宁,等她气消了再登门向你们赔不是。”
“这可折煞臣妇了,只要阿宁不误会就好。”
做完表面功夫,沈夫人带着惆怅离开。
登上马车,她的面色愈发深沉,晋王深机够深,居然仗着阿宁对他的喜欢,将人吃得死死的,反而沈家来了出反间计。
……
敏云郡主即将手术,沈宁登门拜访,以便掌握术前情况。
自长公主大战外室,敏云改住母亲这边,无论用药或饮食都严格遵遗嘱。
敏云声音都透着战栗,“你真的能把我肚子里的东西取出来?”
沈宁温柔安慰道,“可以的,不用害怕。”
“会很疼,流很多血,还有很丑陋的伤疤吗?”
“不会痛,喝了麻沸散你就会睡着,没有任何痛感的,等睡醒之后寄生胎也就取出来,术后那几天会疼,但有止痛散不必害怕,等伤口愈合还有祛疤药,疤痕不会很难看的。”
害怕源自未知,沈宁耐心解释她的疑虑,聊了半个多时辰才让她彻底放松下来。
“柳大夫,我不怕了,希望能早一天好起来。”
自从得了这怪病,她连大门都不敢迈,迫不及待出门时会遮得严实,更害怕跟别人接触。
严重的自卑跟痛苦,将她的精神磋磨不成样。
敏云握住她的手,“我跟母亲说了,生或死我都认,真要出了事不会追究你的。”
这几年求遍天下名医,带给她的却是无尽绝望。
现在身体已不堪负荷,她挺着个大肚子痛苦不说,京城的流言蜚语都能淹死了。
她看到滇王妃剖腹产伤口,心中不禁多了份希望。
为了这份希望,她愿意赌一次的,赢了是奢侈,输了是解脱。
沈宁跟长公主商议,手术约在三日后。
长主公妇病恢复的不错,但还需要继续坚持,沈宁寻思着该如何开口让她戒酒戒色,殊不知长公主突然开口,“我把那些男人都送走了。”
真是稀罕,谁不知长公主喜爱颜色,没想到居然舍得将面首们送走。
看出沈宁的疑惑,长公主苦笑道:“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这些男人对她而言不过消遣而已,荒诞十几年突然间就腻了,觉得特别没意思。
现在她只想治好女儿的病,可以安静平淡的日子,只是心底到底空空落落的,“晋王妃,你爱晋王吗?”
第234章 过刚易折善柔不败
这话过于唐突,让沈宁惊讶不已,虽说是皇亲但毕竟两人差了一辈份,简单来说只是医患关系。
然而长公主执意要问,“沈相曾是寿王门客,宜妃是他献进宫的,对晋王而言这是辱母之仇,而你是仇人之女,你们真的能相爱吗?”
沈宁想了想,或非长公主想跟她交心,影射她跟驸马霍庭远的感情?
好歹活了两辈子,哪能看不出长公主为情所困,用花心放浪掩饰对霍庭远的爱,只是无论她怎么做,霍庭远压根不会在意。
“长公主,有些事想多了头痛,想通了心痛,人生难得糊涂,没必要计较太多。”
这话说的,简直往长公主身上捅刀。
她出生皇室,明艳美丽,骄傲的耀眼灼目,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要强了一辈子到底来弄得伤痕累累,家破情裂成怨妇。
其实沈宁不知道她为何要对自己说,多半是心里太苦,却又找不到倾诉的对象,一时感情破防了。
沈宁微笑着安抚,“过刚易折,善柔不败,向生活低头不丢人。”
过刚易折,善柔不败?
长公主怔然,“你也这样过来的?”
“算是吧,否则早就没命了。”跟萧惟璟的破事太多,早就成为百姓茶余饭后谈资,沈宁也不怕丢人,“不瞒长公主,我跟晋王吵过打过甚至还拎过刀子,有段时间恨不得弄死对方,但后来经历的事多了,彼此脾气都没那么倔了。
以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我现在有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男人不过锦上添花而已,哪天要过不下去了,随时和离都没关系。”
长公主见识到了,“本宫倒是羡慕你,拿得起放得下,活得恣意潇洒。”
“必须的,谁让我最爱的就是自己。”
长公主有顿悟,“从今天起,本宫也要好好爱自己。”
别看差了一辈,可晋王妃却比她看得通透,能屈能伸将死局盘活,反倒是她白活了数岁,至今仍然被困顿。
从公主府出来,沈宁去看李珍珠,小世子黄疸已经退了,被皇帝赐名为恪,萧恪。
萧恪快要满月,李珍珠不喜跟妯娌打交道,想着要低调满月宴的,谁知皇帝传来口谕,小世子的满月宴由宫里来操办。
这是太后开口的,按家宴标准办的,既能跟儿孙团聚,又弥补了寿宴的遗憾。
“九嫂,我怎么觉得是太后想见你,这才找的由头呢。”
沈宁哭笑不得,“是你不想进宫办满月宴,才胡思乱想的吧?太后想见我,派人谕旨就行,至于七拐八绕么。”
李珍珠确实不想,“宫里规矩太多,连说句话都得再三斟酌,我天天都想回西南。”
沈宁笑道,“皇家儿媳岂是那么容易的,你嫁给滇王爷时,就该想到以后的生活。”
“那可不是,真是烦死了。”李珍珠跟她大吐苦水,“皇后张罗着给王爷指婚,说他常年在苦寒之地驻守,可以从京城贵族中挑几个,既能悉心照他又能替皇家开枝散叶保持皇家血统的纯粹高贵。”
她神情气愤,“真是马不知脸长,这明是在菲薄我身份低贱,她连自个儿子的裤裆都管不住,居然把手伸到王爷后院来了。”
沈宁震惊,“给滇王选侧妃?”
那可不是,李珍珠简直气死了,“皇后想替太子拉拢王爷,居心叵测把娘家侄女推出来。”
真没想到,皇后母子对兵权如此执着,一计连着一计的,真把别人都当蠢货了?
皇后急于求成,偏偏萧业弘情商不高,且向来对李珍珠坦诚无比,而皇上私下的话居然丝毫没有隐瞒妻子。
这下好了,李珍珠彻底炸了,皇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彻底把拉拢萧业弘堵死,压根都不用别人从中破坏阻止。
这就是轻敌的后果,以后李珍珠不过是蛮夷儿女,没有修养上不得台面。
她擅长宫斗却不对政治不够敏感,连皇帝都要利用联营来维持西南的安稳,而她却以为女人嫁鸡随鸡,成了亲生了孩子,夫家便能拿捏轻贱。
殊不知,西南女人有多彪悍。
沈宁试探,“你家王爷答应了?”
“他敢!”李珍珠娇艳的容颜带着嗔怒,“娶我的时候,他可是发过毒誓的,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萧业弘不但果断拒绝,还请皇帝请旨,为了西南局势稳定,他并不打算纳侧妃。
即使将来要纳,也会从西南四大土司家族里挑选。
对于他的野心,皇帝很是满意及欣慰,很痛快答应下来,算是彻底绝了皇后的意图。
沈宁听着微蹙眉,记忆中滇王有纳侧妃,确实娶了皇后的娘家侄女,婚后前往西南封地,但好像很快说病逝了。
如今剧情出现偏差,应该是李珍珠识破皇后阴谋,给滇王洗脑带来的蝴蝶效应。
只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只要李珍珠跟主角团不对付,宠妻狂魔萧业弘就不可能站队萧君郡。
宠妻狂魔?
沈宁脑洞大开,西南以蛊毒名扬天下,鲜少有一夫多妻,而李珍珠胆大包天敢给皇后下蛊,保不齐也给萧业弘下了。
这只是猜测而已,她不会蠢到开口问。
有了这层保障,到哪都不担心萧业弘的裤腰带会被别的女人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