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轻轻
“他说见过你?”
沈宁不知真假,“他如果贪生怕死,完全可以招供,没必要玩这出把戏。”
萧惟璟稍作沉默,叮嘱道:“给他治疗可以,但蒙军细作都是狠人,你靠近时千万要小心。”
“好,听你的。”
难得她这么乖,萧惟璟心情甚好。
第二天,管家过来禀报。
“王妃医术高明,小乞丐活过来了。”
真是命硬,换别人已经在黄泉路上。
即使如此,他还是格外小心,在沈宁进房间之前,先给小乞丐灌了一碗药,吃了让人筋骨酸软提不起劲,只能像滩烂泥躺着。
还让护卫陪同,须得距离一丈远。
是夸张了些,但王妃要是有个闪失,或因此掉了根头发,王爷必会找她算账。
被重重保护的沈宁,“……”
“说吧,你在哪见过我?”
立场不同,沈宁没有可怜他,拿出专业的架势,“要不说实话,将你剁碎了喂狗!”
管家嘴角抽搐,王妃跟王爷越来越相似了。
少年乞丐吃力张嘴,“在画里。”
沈宁蹙眉,“什么画?”
“一张陈年旧画。”他侧脸望向沈宁,“真像,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在哪看到的?”
少年笑,“你真的想知道?”
如果他说的属实,沈宁突然不想听了。
“不说拉倒。”
沈宁不爽他吊起来卖,这或许压根就是离间计,再顺着他的思路,很容易就会被牵着鼻子走。
她打断他的节奏,果断转身离开。
反正要死的又不是她,有什么好急的?握住主动权再说!
府里发生的事,不可能逃过萧惟璟的眼睛。
晚上用膳时,他主动开口道:“你猜的没有错,他身份确实挺特殊的。”
“什么身份?”
“蒙国塔木亲王的私生子。”
塔木亲王有次喝醉酒,强迫被掳的闵朝女子,事后女子怀有身份。
对蒙国皇族而言,闵国女子的血低贱,被掳之后都是当牛做马的奴隶,可以随意践踏羞辱,她们生的孩子就是低贱。
但塔木亲王子嗣艰难,于是允许她把孩子生下来,可在蒙国皇族上不得台面。
“亲王,是皇帝的兄弟?”
“嗯,是蒙国皇帝的亲弟弟,早年在边境领兵打仗。”
萧惟璟跟他交过手,是个智勇双全的人,两军对垒作战时,被他找到机会一枪挑落马,混乱中被马蹄踢伤腰部,这才卸任兵马大权的。
小乞丐叫蹲哒,街上那出戏并非冲着沈宁而来,他本意是想借她混进晋王府。
以为女人好糊弄,谁知碰到行家了。
“也就是说,他意外发现我跟别人像?”
“或许这根本就是饵,你没必要放在心上,到时把他扔到前线当肉盾。”
塔木老腰不行,冲锋陷阵是不可能了,但这次却当起了军师。
他子嗣极少,正室所出只有一个儿子,而且常年药不离口,故而蹲哒虽然是私生子,但还是挺得他喜欢的。
只不过蹲哒厌恶自己的身份,早几年突然离家出走失去踪迹,没想到混进建安当细作。
别看年纪不大,已经是谍探组小头目。wap..com
要不是沈宁歪打正着,还捉不住这条鱼。
沈宁想了想,“我觉得蹲哒没有骗我。”
“他的话根本不重要。”
“他不过十二三岁,而且前几年就离家,能让他记忆如此深刻的人,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萧惟璟提醒道,“阿宁,你不要被他带偏了,你生是闵国人,更是将来晋王妃。”
沈宁给他打预防针,“万一不是呢?”
“没有万一。”
沈宁别开脸,呼吸有点沉闷。
萧惟璟从背后搂抱住她,“阿宁,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不是你真实的身份,现在活生生的你才是真的,你调查鬼医只是为了对付沈怀仁,不要本末倒置了。”
第375章 就算你是阎王的女儿本王也要定了
“我不会本末倒置,只是怕一语成谶,会给你带来麻烦。”
如果她是蒙人,萧惟璟会被陷害诟病,他的对手们会极尽所能抹黑泼脏水。
“不怕,别说你是蒙人,就是阎王的女儿,我也要定了。”
“不担心会坏了你的大事?”
“没有你陪着我,才是最糟糕的。”
沈宁抱着萧惟璟,久久不愿意分开,如果不是为了碾死沈怀仁,她甚至不想再往下查原主的身世。wap..com
萧惟璟用手摩挲她的脑袋,低头亲着她的唇,“这事你别管,交给我来处理。”
“嗯。”反正他比较专业。
沈宁还真就不管了,而是窝在院子里潜心画人体器脏结构图。
萧惟璟没有急着审蹲哒,而是让管家把他踹到院子里继续吊咸鱼,病了再给治好,如此反复循环没完没了。
要不死,那就是熬鹰,只有熬服了才能坐下来谈。
要是死了,对沈宁并没有什么坏处。
如果鬼医真是蒙人,而且还是蒙国皇族,那么沈怀仁就是通敌嫌疑,鬼医之死,全村瘟疫,这些都说得通了。
只要坐实这些,就能轻易扳倒这只老狐狸,但他不能拿沈宁去冒险。
处理完手头军务,萧惟璟难得早下衙,回府路上特意给她带零嘴。
这女人可不好养,饿了要喂吃的,冷了要添衣,渴了要浇水,比养娇贵的兰花还要上心百倍,但……就是有意思!
非常上头。
回来得早,想带她到马场遛两圈,挥手让竹青退下,想要给她惊喜。
沈宁正画得聚精会神,殊不知某人悄无声息站在身后。
想着给她惊喜,可看到她画的东西时,顿间变成惊吓。
萧惟璟面色铁青,怒道:“沈宁,你在画什么!”
“哎呀,妈啊!”
人吓人吓死人,更何况突然有人在耳边怒吼,沈宁吓得画笔掉在桌上,下意识拿出刀子要捅过去。
发现是自家男人,又连忙收回来。
等意识到他为什么暴走时,沈宁伸手挡住桌上的画。
晚了,萧惟璟已经先一步夺走。
带刀子的眼睛,盯着画上的某处,整个人面若寒冰,“画得这么逼真,看来没少看男人的。”
能退让的,不能退让的,他都已经退让,结果……她非但得寸进尺,居然还画这露骨的玩意?
一气之下,萧惟璟想要撕掉。
“等等。”那可是她的心血啊,沈宁连忙制止道:“你听我解释。”
好啊,他倒想听听她如何狡辩。
“嗯……这个……”
沈宁挠挠耳边,绞尽脑汁道:“其实这个在我那里再平常不过,上课都是要学的,从娃娃就得抓起来……”
萧惟璟脸黑得厉害,“……”
“真的,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发誓。”初中课本就有啊。
后来学医,别说要学了,外科系的还要解剖。
可她不敢说啊,怕会被他打死。
听她支吾解释半天,萧惟璟越听越恼火,“你也会说你那里,那现在这在哪里?这里不允许!”
“怎么就不允许了?”
军医可是有过案例的,上战场的士兵面对刀枪拼杀,被伤到是有几率的。
光是近几年的医案记录,就已经超过十几起。
总不能让人流血拼命,还让断子绝孙吧?
必要的救治,可以挽救一家人的命运。
萧惟璟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试问哪个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女人画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