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轻轻
听说,边境已经在对峙,是否会擦枪走火真不好说,但沈宁相信有萧惟璟坐镇,即使真打起来也不会让对方占到便宜。
半夜突然响春雷,一夜雨声到天亮。
早上正睡得迷糊,被急促的敲门惊醒,“王妃。”
是初九的声音,透着焦急。
他是萧惟璟的暗卫,没有特殊情况不会离开主人身边。
沈宁顿时有不好预感,连忙起身开门。
初九浑身湿漉漉,身上似乎还受了伤,脸色惨白如蜡,“王爷、王爷受伤了。”
“可有性命之危?”
确定不是像上次开玩笑?沈宁脸色不好。
“昨晚突然闯入刺客,王爷没受重伤,但事后昏迷不醒,韩诚说极有可能中毒了,但是尚未查出是什么毒。”
萧惟璟武功很高,身边还有暗卫,怎么会受伤呢?
狗男人造得厉害,怕他肾亏会定时把脉补身体,沈宁把他治得非但不肾虚,连重中毒的余毒也清除干净,不可能存在慢性中毒。
如果是急性中毒,特征会非常明显,韩诚不可能查不出来。
不管怎么说,救人要紧。
情急之下,沈宁也没有忘记换男装,女眷不允许随意进军营,她没有带竹青,而是叫上十一小秦等暗卫。
马车出府,匆匆赶往北大军。
沈宁让初九进马车,给他处理胳膊上的伤。
初九恪守本分,“王妃,属下的伤不碍事。”
人都快死了,还嘴硬说没事,无非忌讳男女授受不亲那套。
沈宁叫十一进来,扔了两瓶药过去,“外敷内用的,别用错了。”
下雨道路泥泞,但是马车快到飞起,将人颠簸到骨头疼。
北大营距建安城接近两百里,居然用两个时辰赶到。
马车长驱直入,在主帅营急刹,沈宁跳下车往帐篷奔。
一个抬头,差点没心梗,北境军几位将军在就算了,她居然看到皇叔跟沈怀仁,以及另外两位面生的官员。
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鸿胪寺的。
见识过皇叔的慧眼,沈宁下意识低头。
“乔先生,快快有请。”韩诚反应很快,连忙将沈宁请进内帐。
沈宁低头跟着他走,察觉到有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进了内帐,俊朗丰神的萧惟璟躺在榻上昏迷不醒,跟睡美人似的。
沈宁压低声音,“王爷哪受了伤?”
“王爷外伤不算重,我已经进行包扎,但一直昏迷不醒,还请乔先生想想办法。”
沈宁拿起萧惟璟的手把脉,眉头越皱越紧,良久后换了只手……
“先生可诊出是何毒?”
“王爷脉象跟五脏并无异常,但是心脏跳得特别慢,恕我也是第一次见此怪兆,请容我再仔细检查。”
说着,手伸进被子里,开始掏起来……
韩诚眉头拧成疙瘩,王妃确定是在治病?
话说,她到底在掏什么?真是急死个人。
半晌后,她将手抽出来,“恕在下医术简陋,实在诊不出王爷中了什么病,不过他的征兆跟我听闻过的病例有些相似。”
“什么病?”
“睡美人。”
韩诚下巴差点掉下来,半晌才开口道:“这种病该如何治?”
第395章 沈宁再遇皇叔
沈宁神情严峻,“王爷应该是在无意中吸入某种毒气,从而麻痹脑部中枢神经陷入沉睡,并没有生命危险,但神经毒极难解,我也不敢打包票,只是想办法尝试。”
韩诚急得要死,“还请先生快快尝试。”
沈宁点头,吩咐道:“王爷看似沉睡,实则还是有微弱意识的,只是脑部无法控制身体,你让外面的人退了,不要打扰到他休息。”
“不知先生有几分把握。”
“我现在尚不确定他是否中了‘睡美人’,更没有把握,先行针用药做排查。”
韩诚不敢叨扰,恭敬退出内帐,将众人委婉安排走。
沈宁取出银针消毒,揭开被子脱他的衣服,低头仔细施针,然后进行四脚按摩。
之后,不忘提笔开药方,让韩城赶紧安排,“叫几个人,隔间帐篷给我居住。”
韩诚微怔,随即安排。
于是,在萧惟璟隔壁搭了间,方便全天候照顾他。
一路颠簸急赶,沈宁累到虚脱,脱了鞋倒头就睡。
醒来雨已经停下,萧惟璟依旧在睡,沈宁确定他没问题,于是走出帐篷透气。
草原空气清晰,漫天的雨后彩霞玫丽,散发着金色光芒,伴着远处士兵威武操练声,显得这般波澜壮阔。
如此美景,可惜萧惟璟没法陪她欣赏。
沈宁不觉间走远,欣赏完日落往回走,谁知转身看到不远处的帐篷掀开,走出一道身披白色狐裘的颀长影子。
四目相对,想避开已经来不及。
萧云齐上前,声音温润悦耳,“阿宁,好久不见。”
她就知道哪怕化成灰,皇叔也能一眼将她认出来。
沈宁面色微尬,摸着性感的小胡子打招呼,“皇叔。”
萧云齐关心道:“晋王的病如何?”
沈宁面露难色,语气着急道:“其实,我也没瞧出他究竟中了什么病,只是猜测是脑部神经受阻,具体怎么解也没头绪,现在只能用针灸刺激他的神经,希望能把他唤醒过来。”
“需要多久?”
沈宁神情茫然,“不好说,有些人十天半个月,有些人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塔木刺杀,两国谈判僵持无法继续,晋王一旦无法苏醒,北境军群龙无首会生乱,让蒙军有机可乘,一旦他们掌握局面,和谈便没了希望。”
沈宁何尝不知,不禁苦笑道:“我比任何人都想治好他,却没有任何头绪。”
心情沉重,她连忙岔开话题,“皇叔,你怎么会来北境和谈?”
萧云齐苦笑,“皇兄突然开口,圣命难拒,本王不来都不行。”
“一路奔波,身体可还好?”
“有你配的药,还好。”
沈宁喜欢交朋友,但既然选择了萧惟璟,终究是要跟他站同一立场的,尤其他格外在意她跟皇叔的关系,再见面有点尴尬,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她想了想,“皇叔,塔木被刺杀,晋王昏迷不醒,和谈还能进行吗?”
“接连三灾,国库紧张,朝廷跟皇上都不主战,否则也不会派沈相亲自来前,我朝是极力主张和谈的,但显然有人不想促成和谈,否则也不会连续出事。”
沈宁这才知道,原来皇叔一行人来的路上,居然遭到了袭击。
“皇叔你没事吧?”
萧云齐看着她,半晌才开口道:“没想到,阿宁还会关心我。”
啊这……虽然没有缘分,但在沈宁心里,他不仅是朋友更是合作伙伴,关心是人之常情,怎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怪怪的。
怕他误会,沈宁加了句,“必须的呀,咱们可是过命的朋友,再说我还指望着分成。”
“你离开京城,为何不告而别?”
“当初只是想走走看看,也没想好去哪儿。”沈宁解释,“来北境也是临时起意。”
萧云齐有些执着,“为了见晋王?”
沈宁微微蹙眉,随即爽朗道:“嗯,我心里有他才来的。”
萧云齐拢了拢披风,“阿宁,恭喜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祝福的话,反倒让沈宁惆怅,“现在他这样,谁知道能不能醒呢。”
“我相信,晋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难不死?”
“上次他被花盆砸成颅脑重伤,你都有办法将他救回来,相信这次也可以的。”
“那是走运而已,这次我连他中了什么毒都弄不清,即使知道……”
沈宁苦涩不已,“神经毒素最难解,很多伤害甚至不可能逆,就算我把他救回来,谁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我见过好些神经中毒的,有些傻了,有些癫狂,还有些一辈子瘫痪,耳聋嘴歪的更不少……”
说完,眼尾泛红,语气悲戚。
萧云齐想要安慰她,伸出手又觉得不妥,只得讪讪收回来,递了条素白手帕过去。
沈宁没接,她现在可是长胡子的男人。
“皇叔,你们怎么会来军营?”
提起这茬,萧云齐有些无奈,“塔王之死,至现在还没找到凶手,蒙国议和团鱼龙混杂,他们背后各自有势力,故意阻挠调查凶案,议和受制无法推行,而边境摩擦一触即发。
鸿胪寺卿提议,找晋王商破解僵局,以便促成和谈早日回京复旨,谁知竟然出了这等事。”
“以皇叔之见,伤害晋王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