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轻轻
沈宁这才想到,这个年代还没有拔罐术,于是解释道:“拔罐,是竹罐置于身体穴位上,可以促进血液循环,疏通经络,还能根据颜色的深浅判断病症。”
曾叔觉得神奇,这个李春牛还真是与众不同。
萧云齐见过的名医如过江鲫鱼,说辞都是全篇一律,倒是她的治疗手法不同,不禁也来了兴趣,“择日不同撞日,今日就劳烦先生了。”
他可是尊贵无比平南王,不是谁都有资格医治的,何况拔罐施针要脱衣,对女扮男装的沈宁而言还是挺忌讳的。
萧狗不干人事,万一揪住此事拿她祭刀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沈宁谨慎道:“王爷千金贵体,草民虽斗胆敢治,但到底是民间秘方,不如在下将治疗方案公开,让名医堂的魁首们过目,确实没问题再行治疗?”
萧云齐哪能听不出来她的顾虑,“可以。”
于是,曾叔按沈宁的要求,吩咐医馆的准备竹罐,同时将名医堂几位魁首请过来。
沈宁毫无保留,将治疗哮喘的方案开诚布公。
能挤进名医堂的,或许思想有些迂腐,但医术绝对不可能差,他们一听便明白其中的道理,惊讶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如此巧妙的治疗方案,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李先生真是厉害。”为首的周清扬心悦诚服,别看他年纪比李春牛大,却心生敬仰,“先生给王爷的喷药,老夫在其他喘鸣症患者身上试过,确有灵丹妙药之效。”
“让周先生见笑了,不过班门弄斧而已。”沈宁商业互捧,“周先生的银针闻名天下,希望有机会能讨教一二。”
她哪有这么厉害,不过是荟萃几千年的古中医精华,行大夫治病救人的职责罢了。
学无止境,两人互相看对眼,心生讨教之意。
当然,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治平南王的病。
众魁首就沈宁的治疗方案讨论起来,行针用药都没有问题,不禁惺惺相惜起来。
竹筒很快做好,但萧云齐身娇体贵,连一日三餐都需要旁人试菜,试医就更不例外了。
沈宁挑了位伙计,他天天都忙着抓药称药,长期下来肩颈劳损严重。
脱掉下半身趴在榻上,沈宁用火排掉竹筒内的空气,再按到伙计背部的相关穴位。
约莫三刻钟左右将竹筒取下,伙计身上布满颜色深浅不一的瘀血吸痕。
众人真是内行,不用沈宁过多解释,一眼就看出伙计周身的病症毛病。
伙计揉揉肩,连连惊叹道:“拔罐可真是妙,我刚才还觉得肩颈沉重僵硬,现在竟然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行不行,看疗效,众人再次感叹医术竟如此博深。
萧云齐起身回房,“还请李先生替我走针。”
呃,他敢脱,她也不敢看啊。
她只有一条命,而萧惟璟的暗探无处不在。
沈宁推脱,“王爷,草民虽懂不少民间秘方,但行针这块却远不如周神医,不如就让他代劳吧?”
萧云齐微微蹙眉,男女授受不亲?
心中微微失落,但他向来不爱勉强别人,于是点头同意。
于是,这套治疗方案由周清扬代劳,沈宁就出了张嘴巴。
一个流程下来,两个时辰不见了,但效果杠杠的。
沈宁被请进去,只见萧云齐穿着睡袍,墨发三千柔顺飘逸,颇有几分风流雅致。
刚泡过药浴,气血活络,他俊美无暇的脸多了几分血色,只是睡袍没有系紧,胸前春光欲露还遮。
沈宁看了一眼,然后没忍住又瞥了眼。
很瘦,很白,没有独属于男人精壮,但就是有病娇的吸引力。
曾叔进来,掏出厚厚一沓银票,“先生医术精湛,这点意思还请笑纳。”
“万万不可,能为王爷效劳,是我李某人的福气。”
有钱不要王八蛋,别看沈宁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动作看似推得厉害,实则捏住不放。
周叔心领神会,借着推拒的动作,将银票紧紧压在她手里,“先生尽管收下,以后王爷的病还要仰仗你的。”
“却之不恭。”厚厚一沓银票到手,沈宁心里美翻了,脸上满是憨厚无比。
萧云齐没错过她丰富的表情,微笑道:“先生医术过人,不知有没有来悬壶馆坐诊的想法?”
“王爷谬赞。”沈宁就是为这个来的,但嘴上还是要客气,“悬壶馆神医众多,草民医术平庸,不过靠着家族传承,又稍微学得鬼医皮毛而已,可不敢在神医们面前献丑。”
“先生不必谦虚,本王很看好你。”
萧云齐眼角含笑,力劝她加入悬壶堂,“悬壶堂不仅治病救人,更是医者交流医术的最佳场所,相信先生进来的话,不但可以将自身医术发扬光大,更能取长补短,集各家所长将医术发扬光大,造福天下苍生。”
哎呀,他不但长得美若谪仙,连说话都这么好听。
沈宁心有触动,她进悬壶堂确实想把路走宽,不止是结交上流关系,同时也想荟萃医术。
只是……
第101章 被沈宁怼到心梗的萧惟璟
怕她不答应,曾叔卖力诱惑,“先生,凭你的医术,在悬壶馆每月可拿到一百两的月钱。
出外诊若有病患赏银,不需要上交悬壶堂,坐一天诊可休息两天,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活,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上一休二,工资高,离家近,拿外水还不抽成?
天啊,这工作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工资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京城谁不知悬壶馆是平南王开的,而皇帝又是出了名的扶弟狂魔,别说寻常百姓家,就是给达官显贵吃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医闹啊。
医者地位不高,但有萧云齐撑腰,悬壶堂的大夫受到格外礼遇,显贵之家的赏银更不在少数,甚至不乏心思活络的,想通过他们跟平南王搭上关系。
沈宁心花怒放,客气推辞几下便应承下来。
她终于有工作了,老板还长着金大腿。
心里美得不要不要,前脚刚离开悬壶馆,后脚就钻进巷子里,从包里掏出厚厚的银票数起来。
哇塞,平南王真是富的流油,光是今天的诊金就有一千两。
一千两啊,平民百姓累死累活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嗯嗯,跟着萧云齐有肉吃,她得想办法延长他的寿命,争取早日实现人身自由。
赚了大钱,沈宁心情倍儿棒,将银票私藏在别院,然后回王府犒劳自己。
晚饭很丰富,甚至还小酌了两杯。wap..com
人比人的死,货比货的扔,想到人美心善的十六皇叔,再看看蹭饭蹭得理直气壮的萧惟璟,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这两个男人要是对调就好了,她哪用得着为保住狗头奔波劳碌,只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沈宁滋溜一声,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想到明天要去上班,沈宁遣退下人,将丑话说前头,“我在悬壶馆谋了份差使,从明天开始就得当差。”
萧惟璟被她踹到根本,男性尊严受到极大伤害,想着狠狠收拾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谁知竟然被她先发制人,胡搅蛮缠糊弄过去,让他的心火越烧越旺。
先是给平南王治病,现在又要抛头露面到医馆做大夫,自己才是她的丈夫,是她可以依靠的对象,为什么非要往平南王身边凑?
萧惟璟面沉如水,“在你的心里,本王到底算什么?”
当然是仇人啊!是害死原主的凶手之一。
这个问题,曾经纠结过沈宁很久,真正逼死原主的凶手是林婉月,但不可否认,萧惟璟在中间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扪心自问,原主的凄惨下场是自己做出来,虽然她爱慕萧惟璟,却被家族洗脑而不自知,到王府后做了不少吃里扒外的事,从而被萧惟璟反利用。
所以,这也是她想弄死白莲花的缘故。
至于萧惟璟,她只想保住性命好好代替原主活下来,活出不一样的精彩,跟他相忘于江湖,从此生死不相关。
然则,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要彻底从牢笼脱困谈何容易。
沈宁眼波流转,笑着反问道:“这个问题,王爷心里没有答案吗?”
她不问还好,这让萧惟璟更加恼怒,“你是皇帝赐婚的晋王妃,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沈宁觉得可笑,“名义上的妻子?”
可实际上,她的地位连草芥都不如,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能活到今天,并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她确实不好惹。
她今天能住这么大的院子,吃喝不愁美酒管够,这些都不是他的恩赐,反而凭自己本事赚回来。
论算账,沈宁从来就没怕过任何人。
“你是怪本王冷落你?”萧惟璟盯着她那张染上绯红的脸,在夜色下愈发芳菲妩媚,浑身散发着诱人气息,尤其是那张染着酒意的红唇,像极了熟透的水蜜桃闪着光泽,让他喉咙里顿时干痒得厉害,语气轻佻暧昧起来,“让你夜夜独守空房?”
所以,她才阴阳怪气发泄不满,甚至不惜拿平南王攀比,想让他争风吃醋?
沈宁,“……”反派的脑回路真是清奇。
萧惟璟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长臂一捞箍住她的皓腕拽起来,“可以,本王今晚就满足你。”
喂喂喂,他干什么?
疯子,神经病啊!
沈宁奋力挣扎,奈何力量太过悬殊,她抬腿攻他下盘,居然被拦腰抱起。
这该死的降维打击,气得沈宁破口大骂,“萧惟璟你有病啊,赶紧放我下来!”
萧惟璟面露嘲讽,“你背后搞这么多动作,不就是想馋本王身体么?”
“你哪来的脸?”沈宁快要气死了,“发骚就去找林婉月,她早早洗干净在床上等你,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提到林婉月,酒意涌上脑的萧惟璟黑脸,重重将沈宁扔到床榻上,“本王说了,跟她不是那种关系。”
沈宁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爬起来,“王爷还真是口是心非,将我当三岁孩童忽悠?你跟她没那种关系,全京城会传得沸沸扬扬?你带个女人回府,可知意味着什么!”
她的话,让萧惟璟更加生气,“你不相信我?”
“我拿什么相信你?”沈宁牙齿锋利,“只要我跟林婉月发生冲突,你哪次不是护着她?居然还让我相信你,你哪儿来的脸!”
“沈宁!”萧惟璟脸黑得厉害,“我真不护着你吗?我要不护着你,你早就死了。”
“谢谢,我要等你来护,坟头都长草了。”沈宁怼起来毫不客气,“你想护谁就护谁,拜托千万别来护我,我不稀罕更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