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沉知
许明舒一愣,修房子?什么房子?
邓砚尘却在此时不说话?了,任凭她怎么问,他只说一句修房子,搞得许明舒一头雾水。
许明舒心里有些着急,她俯身凑近邓砚尘,正欲再?次逼问他,却见邓砚尘面色一怔,喉结翻滚了一下。
许明舒皱眉,刚要开口身体一轻,随即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邓砚尘抱上?了榻。
邓砚尘俊朗的面容在她眼前放大,她下意识的推了他一下,邓砚尘没动。
他凑近她耳侧,压抑道:“三?媒六聘已过?,就差个成亲仪式,你?我早就是夫妻了,同自己的妻子亲热,没有错吧?”
第71章
许明舒面?颊微红,
没有错的?,若是同自己妻子亲密都有错的?话,天下就没有对的?事了。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邓砚尘气息越发凌乱, 平日里一双清亮的眼睛显得雾蒙蒙的?,带着几分难言的?欲。
许明舒伸手拂过邓砚尘的眉眼, 一路向下。
离得?越近, 她越觉得邓砚尘生得好看。
仿佛这世?间一切有关干净的?词汇都能用来形容他,无论是相貌, 还是品性。
她指腹向下,从他消瘦的?下颚到他领口,停在他锁骨的?位置。
她知道, 再往下, 是一副伤痕累累的?身体。
邓砚尘身上常年带伤, 在外人看来他这个人总是很怪,冬日里穿着单衣满京城的?跑,到了夏天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从前许明舒也常常打?趣他,瞧见他都觉得?闷得?慌。
邓砚尘也只是笑一笑, 不说?什么。
他总是这样, 极少对外人流露出不好的?情绪。
记忆里唯一的?几次神情落寞, 也都是因为她说?了些口不择言的?话。
许明舒的?掌心?停留在他脖颈, 仰头对上了邓砚尘的?视线。
她看见他眸光微动, 随即俯身,炙热的?吻落在她唇瓣之上。
由浅浅的?亲吻, 逐渐加了些力道。
出门时新?补的?胭脂在唇齿交融间融化开, 淡淡地甜香荡漾在彼此的?口腔之中。
邓砚尘伸手?扣住她的?后脑,舌尖抵住她的?唇缝, 深入。
这已经不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的?亲吻了,许明舒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只觉得?浑身就像火炉上烹着的?茶,逐渐沸腾起来。
意?识昏昏沉沉,邓砚尘凌乱的?呼吸近在咫尺,她茫然地抓着他的?领口,承受着他这般热烈地亲吻。
手?指滑入领口,随着手?腕上的?重?力不断向下。
许明舒摸到一片粗糙的?布料,和不光滑平整的?皮肤。
头脑清醒了几分,她探手?下去,觉得?像是有一道宽且长的?凸起横在邓砚尘胸膛之上。
即便没能亲眼瞧见,光凭着触感便觉得?格外骇人。
她再次伸手?,想一探究竟。
邓砚尘吻着她的?动作?停了,他微微仰起头,给自己拢了拢衣领,轻笑了一声。
许明舒微微睁眼,对上他含笑的?眼神,听见他道:“许大人,这么主动吗?”
此时此刻,她抬眼看过去,发觉外面?乌云褪去。
天光大亮,二人躺在床上方才还吻得?意?乱情迷,自己对邓砚尘动手?动脚。
又是扒衣服,又是摸人家胸膛的?,活像个话本子里讲的?女登徒子!
活了两辈子,许明舒第一次羞愧的?到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地步。
她侧首心?虚地咳嗽了一声,不自然地道:“你酒醒了?”
邓砚尘的?眸光清澈,神色得?意?又清醒。
他点点头,又故意?逗她,“头一次被姑娘家这样摸,吓都吓醒了。”
“...”
他翻身躺在许明舒身侧,枕着自己的?手?臂望天,像是有些疲惫。
许明舒脑子转了转,发觉邓砚尘应该是故意?的?。
从前他也是这样,调侃她几句,叫她有些害羞便会转移话题将这个事越过去,邓砚尘也会默契地不再去提。
如此一来,许明舒便不会揪着这个事不放了。
可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三言两语就被他牵着走?的?小姑娘了,人都死了一次了,脸面?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坐起身,眼神坚毅地看向邓砚尘。
没等他反应过来,伸手?上前快速地剥开他的?衣领。
雪白厚重?的?纱布露出来,旧伤愈合之后结痂未掉,有些地方还隐隐开裂。
如许明舒想的?那?般,一大片伤痕横在他胸膛之上,从右边锁骨下,蔓延至左腰侧。
许明舒怔怔地看着他身上的?伤,指尖微微颤抖。
邓砚尘云淡风轻地拢住衣衫,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怕吓着你,你还非得?看。”
邓砚尘揽着她,让她枕在自己胸口。
他身上的?酒气消散了些,鬓发有些湿润,许明舒被他拥在怀里,少年人身上清爽的?味道盈满她的?鼻间。
像是冬日里凛冽带着丝丝甜味的?冷空气,又像是夏日里来自草原爽朗的?清风。
许明舒仰着脸,只能望见他的?下颌。
她靠在他胸口,能听清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沉稳跳动的?声音。
良久后,她闷声问:“怎么弄得??”
明明他回来时,只和他们说?自己被铁锤砸断了根肋骨需要钢板固定。
她不知道,还有这样严重?的?外伤。
“刀伤,”邓砚尘缓缓开口,“蛮人的?刀比我们的?宽,重?量也大,挨上一刀再好的?盔甲也招架不住。”
未等许明舒开口,他淡然道:“小伤,再过几天就好了。”
许明舒皱眉:“这也叫小伤?若是留疤了怎么办?”
邓砚尘却?笑了,将她搂的?更紧,“除了生死,哪个不是小伤?”
“更何况这都是我战功的?证明,就算留疤了日后梳洗时看见想起自己当年打?了一场胜仗,也是一件开心?事。”
窗外的?光线被帷幔隔绝在外,许明舒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疤痕,心?里五味杂陈。
“邓砚尘。”
她轻声唤他。
“我在。”
“若是有一天,你再努力都得?不到战功,得?不到封赏了怎么办?”
靖安侯府功高盖主,今后不论是谁当皇帝,都会有所忌惮。
朝中那?些旧臣,无论是世?家官员,还是清流一派,都不会允许靖安侯府一家独大,今后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他娶了她,注定要踏上一条难行的?路。
邓砚尘手?掌贴在她脸颊,抬起她的?头同她对视,眼中满是认真。
“如果不是黎叔叔把我带回来,我早就不知是遂城县乱葬岗的?哪一具枯骨。”
“如果不是侯爷赏识悉心?栽培,即便我真的?是个天才也会淹没于人海,更何况我不是。”
能加入玄甲军,成?为靖安侯的?左膀右臂本就是异想天开。
他有今日,是三生有幸,又怎会再奢求其他。
许明舒心?口泛上一阵酸涩,他总是这样,受尽世?间疾苦,却?永远懂得?知足。
很多旁人过不去的?坎坷,到了他这里,成?了锻炼自己的?挑战,十几年如一日怀着炽热纯真的?心?思。
相识这么多年,她看着他经受旁人嘲讽,同龄人排挤。
刚被接近京城的?那?几年,流言蜚语传的?四处都是。
为了不给黎瑄和沈凛夫妇惹麻烦,他从来都是挑着人少的?时候出门,一头扎进军营里一待就是一天。
他心?里像是有一个罐子,盛满了身边人对他好意?,他捧着这罐子在每一个夜深人静孤独的?夜里细数着,心?里满是被人关怀的?幸福。
因为盛得?太满,所以装不下其他不好的?情绪。
好多时候,她看着那?样辛苦的?邓砚尘,都忍不住想问他一句。
“你累不累,疼不疼啊邓砚尘。”
但是她根本不需要问就会知晓答案,他一定会用他那?双含笑的?眼看向她,仿佛在说?,“他玩得?很开心?。”
许明舒气息抖动了下,随即转移话题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过来找你吗?”
邓砚尘歪头,“难道不是想见我?”
许明舒笑了下,“你这段时间神出鬼没的?,阿娘昨日就同我说?,见了你记得?和你说?,抽时间来家里吃饭。”
邓砚尘在听见她说?“家里”两个字时,神色顿了顿。
良久后,他点了点头道:“好。”
许明舒拍了拍他的?手?,“所以你这段时间究竟在干嘛,修房子,修什么房子?”
她想了想,一个不确信的?想法涌出头脑。
“是修我们日后的?家吗?”
邓砚尘低头朝她笑,神色满是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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