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如初
也不是歇息,而是在?演武场里练了一宿的剑,着实奇怪得很。
不过他们世子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旁人没法琢磨,也掺和?不得。
容辞饮了两盏茶下腹,便有了?些?饱胀感,当即起身出门?。
待从恭房出来,经过议事厅时,忽然听见里头有人说话。
“梁大人今日下职可得闲?”
“有事?”
“上回在?芙蓉楼见着你,没想到梁大人也好这种俗趣。既如此,今日不妨一道去?”
“惭愧惭愧,我上回头一次去就被撞见,实在?是惭愧。”
“哎,梁大人说的哪里话?食色性也,更何况梁大人还未娶妻又到精气旺盛的年纪,自然得找地方纾解纾解。男人嘛,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何好羞愧?”
“如今我跟你一样,前头妻子?去后,身边冷清,午夜梦回也想有个人排解寂寞。芙蓉楼的女子?虽风尘,可论温柔解语,其他地方再是找不出比她们好的。”
“说得倒也是......”
外头,容辞听后,若有所思。
到了?精气旺盛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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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柏舟回京已过了?好几日,早朝时,圣上亲封贺柏舟为镇国大将军。一时间,朝堂百官争相恭贺。
倒是贺柏舟心底没见多少高兴。
他已经是官至二品的威武将军,再封个?一品镇国将军,实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他是文官倒也罢,可他手握十?万贺家军,这般权势和威望并非好事。
见众人恭贺,他也只得强行欢笑。
有人问:“贺将军如此大喜,怎么说府上都要设宴庆贺一番啊,不知下官可有荣幸去讨杯酒吃?”
“应该的应该的。”
按惯例,若谁升了?官定要在家中或是酒楼摆上几桌席面庆贺。贺柏舟不想庆贺,却又下不来台,况且日后儿子?还得在?京入仕,官场上的人脉总该捋捋。
遂只得应承道:“下个月有日子?,届时贺某恭迎各位莅临。”
“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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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贺柏舟上马车时,正巧遇见睿王府的车驾。
而车驾旁,容辞不急不缓地站在那与人说话。
待那人离开?,容辞看过来,遥遥对贺柏舟拱手:“恭喜贺将军高升。”
贺柏舟脸上并无喜意,而是定定地看着容辞。
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多谢。”
贺柏舟上马车后,反复思索容辞的那个眼神。
从他的神?色里,像是知道些?什么,又像是看穿了什么。旁人恭贺他时,要么羡慕要么嫉妒,要么预料到他的危险而幸灾乐祸。
而容世子却不一样,只平淡地目视他,口中的恭贺并不热衷,倒像是警示。
也更像是......有意拉拢。
贺柏舟叹了口气,愁眉沉重回府。
到家后,贺夫人迎上来:“夫君,早朝的事我听说了?,夫君怎么瞧着不高兴?”
贺柏舟拉妻子进屋里,将下人都撵出去。
“夫人,”他郑重道:“我今日加官进爵并非好事。”
“为何?”
为何?古往今来,功高盖主的臣子有几个得好下场?
但愿龙椅上那位是个顾念旧情的,他这些?年为保他江山四处征战,不求别的,只求他贺家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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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华馆。
孟子?维与容辞对坐下棋,边道:“自从贺将军归来,姚升平反倒变得低调了。这些日他那边风平浪静,倒是此前住去庄子的那个小妾有些意思。”
容辞慢条斯理落下一子:“怎么说?”
“那小妾不是去庄子养病了吗?居然还要穿衣打?扮,花大价钱雇了?三个?绣娘去给她做衣裳。你说奇怪不奇怪?”
容辞动作一顿。
姚升平动作居然这么快,眼下离贺柏舟抄家尚早,至少还有半年。
竟不想,皇帝与他这个时候就开始谋划了?,看来上辈子?,即便没有姚升平进谗言,皇帝也会以其他法子?除去贺柏舟。
兔死狗烹,帝王就是这么无情。只是不知,贺柏舟是否看得明白。
“继续紧盯那个?小妾,还有庄子上所有的人。”容辞吩咐。
见他如此,孟子?维正色点头,问:“事情是不是快了?”
“应该快了?。”
这辈子?许多?事都发生了?改变,他提前收服尹绍歆,又早早在朝堂建立自己的势力。
这个?贺柏舟,若无意外,想必也会更早出事。
听他这么说,孟子?维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十?万贺家军啊。”他说:“若为我们所用,何等畅快。”
“哎,你怎么一点也不见激动?”他问容辞。
容辞淡淡睨了他一眼,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孟子维:“......”
他道:“弄得好像你什么都拥有过似的。”
容辞不言,上辈子?他步步为营,大权在?握,确实什么都拥有过。
金銮宝座,天?下臣民,比贺家军更甚的南北中原军。
可独独失去他的阿黎。
孟子?维见他神色突然落寞下来,莫名其妙。
但他懒得想那么多?,突然记起一事,岔开?话题说:“我前两日突然做了个梦。”
容辞抬眼。
就听孟子维继续道:“我梦见死了?多?年的父母催我成家,你说离不离奇。”
随即,他又烦恼道:“我已经多年未曾梦见父母,可那日得了?这么个?梦,总觉得是种预示。”
“或许,”他说:“我是该成家了?,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成家才能安他们在天之灵。”
“可我娶什么样的女子?好了??”他兀自碎碎念,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我前几天在街上遇着个?女子?,非京城人士,长得还怪招人的。你说我要不要去打?听打?听她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若是她没定人家,我就去下聘。”
“......”
容辞不想理他。
“哎,”孟子?维兴致勃勃问:“你觉得这样可行??”
“随你!”
“这怎么能随我?咱俩关系这么好,你得给我出出主意啊。”
“我没主意。”
“你怎么会没主意?平日老谋深算什么也难不倒你,到了?这事......”
说到这,孟子?维停下,了?然道:“也是,毕竟你还没成家。”
他八卦地问:“对了,小阿黎已经长大了?,你就忍得住?”
容辞冷冷掀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昨日那梦境才压下去,这会又被他勾起。
孟子?维骇了?一跳:“做什么?娶妻成家再寻常不过,你那小媳妇儿养了?这么多?年,如今长大了不娶回家,打?算继续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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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阿黎休沐,容辞派人去别院接她回府。
阿黎已经许久没见容辞。
往回每隔几天?容辞就会去看她,可这半月来容辞迟迟不见身影。东西倒是送了?许多?,像有意弥补似的,吃的、穿的、玩的一箱一箱地送。
但阿黎什么样的宝贝没收过?早已对这些?不新鲜。上马车后径直问侍卫:“容辞哥哥呢?为何没见他?”
侍卫道:“容世子近日忙,嘱咐属下接姑娘回去。”
“哦。”
阿黎闷闷不得趣,入了?城后索性打发自家小厮:“你们先回府,若是我爹娘问起,就说我去御马巷了?。”
她想容辞了,想去找他。
到了?御马巷,容辞正在马厩里看新得来的马。这是一个?下属官员送来的,乃千里良驹。
那官员讨好道:“容世子?,这是西域战马,据说先祖还是当年隆丹可汗的座驾。”
隆丹是北方草原的王,其作战勇猛英武举世闻名。他在位期间征服过许多?地方,草原在?他的统治下太平了几十年。后来他去世没多?久,草原大乱,分成无数个?小国,其中匈奴便是崛起的一支。
容辞活了?两世,最喜爱宝马,这样的神驹不必旁人说,瞧一眼就明白。
只不过,他并不打算自己享有。
忖了?忖,容辞吩咐:“下个?月初,贺将军府上设宴,就以这匹马作礼送去。”
“诶?”那官员动了?动唇,想说拿这样的好马作贺礼实在?可惜了?,皇帝的贺礼都未必比容辞的好。
孟子?维也道:“会否太隆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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