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如初
戚婉月是过来人,顿时心下满意。
她跟容辞寒暄了会,按着惯例把女儿叫去了闺房中细细询问。
虽然婚前有柳嬷嬷教导,可婚后的事她更有经验,以前不好跟女儿敞开聊,如今女儿嫁人,自然也没了那层遮羞布了。
她将婢女们挥退出门,悄悄问:“容辞待你可还好?”
阿黎不解:“娘,容辞哥哥待我从小就好,您知道的啊。”
“我不是指这个。”
“那是哪个?”
“你们.......床笫可和谐?”
“........”阿黎脸色顿时涨红,没想到她居然问这种事。
“到底好不好?”戚婉月问。
其实她这么问也只是想确定一件事。
容辞等了阿黎二十多年,像他这样的男人,说不定早就三妻四妾儿女绕膝了。可他身边却连一个通房女子也无,血气方刚的男人憋这么多年,要么就是能忍,要么就是那方面兴许差点功夫。
她虽然中意容辞这个女婿,可也关心女儿婚后幸福,若女婿那方面不行,得尽早寻大夫才是。
阿黎不知她想得这么多,草草地点头:“自然也是好的。”
“怎么个好法?”
“娘!”阿黎脸红得滴血,不依道:“您怎么能问这么仔细呢?”
“我当然要问仔细啊,”戚婉月说:“你如今嫁人为妇,接下来就要传宗接代。娘是过来人,深知这子嗣的苦.......罢了,不说这个。”
当年她嫁给宋缊白六年才得女,可生产后伤了根本再难孕育,后来她为此抑郁了一段时间,让那个李秀兰有可乘之机。
虽说这其中是误会,可却因此伤害了婚姻,也伤害了女儿。如今每每想起来,戚婉月就后悔不已。
她若能一早就放下身段收拾了李秀兰又岂会有后面那些事。
“虽说你们才成婚不急子嗣,可容世子年纪不小了。”她道:“我不问仔细些如何帮你们。”
“生孩子我们自己生就是,娘如何帮?”
“这话说的,我能帮的多的去了。你且细细跟我说,女婿在那方面表现如何?”
“........”
.
也不知戚婉月跟阿黎说了什么话,以至于午膳时,阿黎脸颊仍是红的,甚至连看容辞一眼都不敢了。
容辞见她再一次眼神躲闪,心中纳闷。待午后歇息时,两人安置上床,他抱着人问:“娘给你说了什么?为何见我就羞?”
“我哪有?”阿黎不承认。
容辞揉她:“说不说?”
“........”
也不知是不是所有男人成婚后都一样,向来温润矜持的容辞哥哥成婚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哪里还有以前半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可她不知,正如睿王妃所分析的,容辞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成亲了,自然不再忍耐。况且这一世的阿黎比起前两世来,也不知是养得好了还是怎么的,更是令他惊喜。
容辞是个正常男人,娇妻在怀,他再忍可就不是柳下惠,而是神了。
两人侧躺着闹了会,阿黎受不住,只好说出来。
“我娘关心我们子嗣的事。”
容辞停下。
阿黎继续道:“我娘说你年纪不小了,让我用心些,生个一儿半女也是好的。”
“不急。”容辞道。
阿黎不解问:“难道你不想要孩子吗?”
“想,可你还小,不急。”容辞曾在书上看过,女子太早生育于身子不好,他想等阿黎十七后再要孩子。是以这些天行房时,他都是弄在外头,事后也会仔细帮她清理。
怕阿黎多想,他细细将顾虑告知:“我不急子嗣,等一年再要也行。”
阿黎心中感动,望了他一会,凑过去亲他。
容辞正是不经撩拨之际,她主动投怀送抱实在折磨人。
“阿黎,”他推开她:“睡吧,别闹。”
阿黎早就感受到了他的变化,恶趣味横生,偏要闹。
笃定他不敢在自己家中胡来,是以,越发地放肆。
可容辞是什么人?
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不敢的,有些事厚起脸皮来谁都抵不过。
“坏丫头!”最后,他压抑地吼了声,将人压在身下:“是你先招惹我的。”
小夫妻俩的动静瞒不过正院,戚婉月得知后,吩咐道:“莫教人去打搅,随他们。”
因此,小夫妻俩磨磨蹭蹭地,这个午觉歇了近一个时辰之久。
等晚膳结束后,阿黎火急火燎地赶着要回去。原因无他,被自家长辈们无声地打趣,实在羞死了。
上马车后,她一头扑进容辞怀中:“呜呜呜.......都怪你,我没脸做人了。”
容辞好笑:“怎么就没脸了?”
“我........”
兴许是在她的闺房中,容辞的情绪格外强烈,比起往日的温柔多了几分凶狠。她本就体质特殊,最后竟是连床褥都湿了几层。
她强行镇定地吩咐婢女换床被,可在长辈们面前这股镇定就装不下去了,仿佛整个人置在火中烤般,哪哪都不自在。
总之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挑衅他。
阿黎自觉理亏,又难以启齿,索性瞪他一眼不再说话。
难得地,马车里传来容辞愉悦的笑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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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帝后日常◎
芳菲三月,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是以皇上才下令撤了坤宁殿的地龙。
新帝登基没多久,皇后入住坤宁殿也不长, 这地龙匆匆地燃又匆匆地撤, 倒是忙坏了一众宫人。
阿黎才起床, 坐在妆台前由宫女们梳发, 听见外头热闹,问:“她们在做什么?”
凝霜成了坤宁殿的大宫女,旁人都要尊称一声凝霜姑姑。
她说:“眼下天气暖和了,不再烧地龙,不过皇上担心殿内风大,便让人移些高大的树过来。而且皇上也说了, 在庭院里种些花花草草, 回头开花了方便娘娘赏花。”
另一个梳头的宫女道:“娘娘, 奴婢曾在宫里服侍过许多娘娘,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得宠的,奴婢们跟着娘娘可真是有大造化了。”
“这是自然,”另一人道:“咱们娘娘是宫里唯一的主子, 还是一国皇后,皇上不宠娘娘,宠谁去?”
“可奴婢听说......”
凝霜突然斜眼过去, 那宫人立即禁声了。
阿黎从镜中察觉, 茫然问:“听说什么?凝霜你怎么不让她说下去?”
凝霜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一些碎嘴子的传言, 说前朝臣上折子请皇上广纳妃嫔以充后宫。”
因着有上一任明惠帝的教训在前, 朝臣们对皇家子嗣不敢马虎。
明惠帝一生无子, 江山动荡, 也正因如此失去许多民心和支持。然而这些人好不容易跟着容辞混出头,自然希望他在这个位置上坐长久,子嗣问题便也至关重要。
但这会儿宫里只有皇后一人,怎么看都怎么单薄,而且皇权最忌讳的便是后宫专宠,难免会给外戚可乘之机。
这才是朝臣们最担忧的。
“不过娘娘也不必担心,”凝霜说:“皇上拒了此事。”
“哦。”阿黎眼睫微垂。
她倒不担心容辞哥哥纳妃,只是怕他难做。
以前两人未曾想过这事,可现在却不得不面对这些问题。说到底朝臣们关心的有两点,一是子嗣,二是外戚权盛。
默了会,阿黎叹气。
恰好容辞走进来听见了,问:“做什么闷闷不乐?”
“皇上。”宫人们请安。
“容辞哥哥怎么来了?不是还在乾清殿议事吗?”
按理说皇后应当尊称皇上而不是容辞哥哥,原本司礼监委婉提过这事,但皇上却拂袖不以为意:“不必拘着皇后,她喊什么都可。”
司礼监当即应了,但事后又悄悄跟阿黎提起,说她贵为一国之母,乃礼仪典范,若天下人得知还以为不敬君主。
阿黎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再见容辞时,规规矩矩地称“皇上”。却不想,容辞当即不悦,索性直接将司礼监给撤职了。
其实阿黎也不习惯喊容辞皇上,觉得这个称呼令她跟容辞有距离,她更喜欢喊容辞哥哥或者夫君。
司礼监撤了,她暗暗高兴,又换回了原先的称呼。
这会儿,容辞走过来,站在她身后仔细端详了会阿黎的面容。
缓缓道:“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又问:“今早的药喝了吗?”
宫人们不敢回话,还是凝霜道:“皇上,娘娘只喝了半碗就搁下了。”
她可不怕阿黎,这话还有明晃晃告状的成分。
阿黎嗔怪瞪她一眼,转头对道:“夫君,药太苦了。”
按以往的经验,但凡她喊这句“夫君”出来,容辞多半会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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