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酥栗
宝丫果断地铺被子睡觉,她要长高。
王一城笑了出来,他也不知道擦了多久,终于把镜子擦干净了。这全都擦干净了才发现,这个镜子的镜面,其实还真不算是玻璃,照的人影模模糊糊。
不过王一城找了一个手帕包起来,起身踩着椅子爬到了房梁上,找到一个固定在上面的木盒子抠下来。
他瞅了一眼闺女,这小丫头已经睡了。
王一城把盒子打开,里面放了三百块钱,还有一个玉佩,水头不算好,不过这是戚玉秀留给女儿的,王一城把银镜也放了进去,给盒子锁上,又重新放回了房梁,房梁四周都固定着木头块子,根本看不出来这个是一个盒子。
他给房顶糊着的报纸粘好,一切恢复正常,这才起身出去上茅房。
不过这来到院子里才看到,各房都燃着蜡烛,没睡呢。
一看就晓得,是为了临时工的事儿,王一城耸耸肩,不感兴趣的去厕所。等他出来倒是正好遇到了田巧花,田巧花带着笑意,说:“你干啥?懒人屎尿多。”
王一城摸摸鼻子,说:“您真是话多。”
话音刚落,就看到几房都出来人了,哎呦,真是急切啊。
田巧花一看就忍不住骂人:“你们一个个是烧的是吧?这也不看看自己是啥家庭,这就点着蜡烛点这么长时间?有你们这么浪费的吗?我这边赶着节省,你们赶着浪费是吧?你们着急等我,摸黑儿等我也一样啊。干啥要点蜡烛?一个个败家玩意儿,我真是不骂你们这些兔崽子,你们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几个兄弟都被喷了。
田巧花深深感叹,这几个兔崽子怎么就没有一个学道自己的精髓呢?一个个都只知道浪费,一点也不知道节省。
真是气人。
她说:“都跟我进屋。”
兄弟几个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跟着进门,王一城靠在门上,倒是不像三个哥哥那副窝囊相。
田巧花又瞪了几人一眼,说:“玻璃厂招临时工,少安给争取到了三个名额,他媳妇儿自己占一个,剩下两个,你大舅妈娘家那边给了一个,另外一个决定给咱家。”
几兄弟立刻喜出望外。
田巧花:“一个月十块钱,说是干三个月,干到年前,管一顿午饭,不包住。”
王一海立刻急切说:“咱们距离镇里也不远。早晚来回走不耽误事儿的。”
他眼巴巴的看着田巧花,想要得到这个名额。
田巧花:“这一次这个名额就给老大。”
王一山瞬间狂喜,王一海和王一林倒是一下子耷拉下脑袋。
田巧花自然知道大家都想得到这个名额,哦不,小五子不想。
她说:“这一次人家说了,最好是要熟练工,老二老三你们不是熟练工,所以就还是老大去。他以前去过的,不是生手儿。不过我也不是那偏心眼的,下一次就轮到老二,再下一次轮到老三。你们也晓得,玻璃厂的临时工几乎每年都有,我现在说好了,就不会反悔,你们几兄弟轮着来。老大你干三个月就是三十块钱,你往家里交二十五,剩下五块钱做你们那一房的私房。我这个决定厚道吧?我告诉你,你们别总是背地里嘀咕我抠门,你们出去问问,谁家没分家不得上交收入,也就是我,还给你们留着私房钱的口子。”
王一山激动的点头,他们想攒点私房钱太难太难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啊。
王一海和王一林羡慕的看着大哥,可是又没什么法子,自然老娘说什么是什么,好在这话撂在这里,他们倒是放心几分,也有了几分期盼。老娘说话还是算话的。
田巧花继续说:“其实这一次少安本来是想要小五子的,小五子不去,你们都该感谢弟弟。”
这养孩子多了啊,田巧花也晓得该是如何团结几个儿子了。
王一林疑惑:“小五子也是生手啊。”
田巧花:“小五子会说话会哄人,不是新手儿也能很快融入,你能行吗?”
王一林果断:“我不行。”
别看小五子在家里基本也不说啥好听的,但是出门在外,他们可是知道的,这小子一套一套的,那个词儿咋说的来着?
油嘴滑舌。
明明很油滑,但是大家偏偏很吃这一套。就让人看不懂。
“少安的意思是,让小五子去,小五子嘴甜会哄人,虽说这次肯定不能转正,但是多去几次,保不齐就多点机会。他一个单身,也许还能找个城里正式职工的媳妇儿。大姑娘不好找,就冲他这个面相,找个寡妇总行的。”田巧花又瞪了小儿子一眼:“你啊,大家都为你着想,你偏是不干。”
王一城:“不想去。”
虽然他是想找个人养,但是大冬天去干活儿,早出晚归,他不乐意。
他真想找寡妇,有的是办法,何必大冷天去干活儿。
田巧花:“你个玩意儿真是……算了,去去去,你回去睡觉,我眼不见为净。”
几个兄弟同情的看着小五子,觉得小五子日常被老娘嫌弃。
王一城倒是果断的回屋,几个兄弟散了,各房怎么个想法,王一城丝毫不关心,月黑风高的,他摸出了门,很快的就奔着枯井去了。
他扛上了傻狍子,蹑手蹑脚往家走。
等明天大家都去上工,他就能在家搞小动作了。
别看这个傻狍子差不多四五十斤,他也一点也没想卖掉,黑市儿什么的,他肯定不去,那地儿多吓人啊。他一普普通通老百姓,别去瞎折腾了。
王一城扛着傻狍子回家,刚进院子,就听到外面传来咚的声音,他迅速的贴着墙壁,不动了,顺着木门的缝隙往外偷看,就见一个不大点的小女孩儿一个人拎着菜刀往外走。
王一城:“……”
顾香织。
这小女娃儿,是王一城“奇奇怪怪”排行榜上的第二名。
第一名自然是陈文丽。
顾香织也必须排第二,她真的也足够的奇怪了。
不过王一城倒是没多管闲事儿,人啊,有时候知道的多就死得快。
他默默的回屋,把已经断气儿的傻狍子往炉子边一放,简单洗洗手,换衣服睡觉。
深更半夜的,他可没有顾香织那个精神头。
至于顾香织到底去干啥?
王一城更是不想猜测,人家拎菜刀呢。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更何况,他还没工夫啊,他属实是文弱男青年了。
能吃,不能干!
王一城拢了拢自己的小被子,嗯,睡觉才是胆小男人的正确选择。
王一城没敢跟着顾香织,顾香织深更半夜的出来,倒是也胆大,她一路奔着于家,没错,就是于招娣他们家,顾香织熟门熟路,一路过来。
大晚上的,四周一片寂静,香织找了几块石头,踩着直接爬墙,三两下子,就翻墙进入了院子。大晚上的,院子格外的安静,顾香织来到门口打开院门,随即又回去走向了鸡窝。
她提着菜刀冷冷一笑,把菜刀别在了腰间,弯腰伸手。
小小姑娘,两只手一手一只老母鸡,瞬间掐住脖子,她毫不客气一扭。
“咕咕咕!”
半夜鸡叫,老母鸡放发出一点声音,就被小孩儿扭断了脖子。
要不是顾香织没劲儿,这老母鸡一点声音都别想发出来。不过短暂的鸡叫并没有惊动于家人。她一手一只老母鸡,撒腿就跑。香织跑了很远,来到山脚下,如果王一城在就会发现,顾香织选了和他一样的地方。
不过她倒不是往枯井里放东西,而是蹲在墙边儿,
她把防身的菜刀放在了一边儿,熟练的捡柴架火拔毛,不一会儿的功夫,老母鸡就烤上了,晚上有风,她选的角度正正好,吹的火倒是旺盛。过了一会儿,香味儿散发出来,眼瞅着老母鸡也要烤熟了。香织在自己的兜里摸索了一会儿,翻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都磨得看不出图案了,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放了一点点自己配的调料,里面有一点酱油,还有一点辣椒面儿和盐,混合在一起。
香织撕着烤鸡,蘸着酱料吃的格外的美味。
她吃的好大口,虽然才六岁,但是大概是没油水儿,一个人吃一只鸡,竟然吃了个光。香织吃完了一只鸡,打了一饱嗝儿,瞅着另外一只鸡,犹豫了一下,把这只鸡藏在了枯井里。
嗯。你说这不巧了么。
大家都相中这里了。
顾香织吃完了,把火踩灭,找个大树叶把鸡骨头一包,提着菜刀又往于家走,走到于家门口,小心翼翼,这大晚上的,于家睡得正好呢。
他们哪里知道啊,自家下蛋的老母鸡,都被扭断脖子吃肉了。
顾香织蹑手蹑脚的进门,还真是不怕被人埋伏了,自己把鸡骨头撒了满院子都是,真是杀人诛心。
她扔完了,得意一笑,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香织回家之后把菜刀放回了厨房,这才回屋躺下,她睡觉的房间很小很小,是个间隔出来的屋子,连窗户都没有,炕上已经躺着三个小丫头,都睡得很深沉,顾香织悄悄的爬上炕,睡在了最炕梢儿的位置。
这一个晚上,还不少人都有小动作呢。
王一城有,顾香织也有。
不过他们基本上在邻近半夜的时候,就都结束了。凌晨十分,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他们这个地方秋雨不算多,不过一场秋雨一场寒倒是真的。
每场雨都会让气温陡然降低好几度,几场雨下来,妥妥就要入冬穿棉袄了。
雨势越下越大,清早起来,王一城昏昏沉沉的,就感觉宝丫缩在自己怀里,这小丫头是半夜冷了,王一城昨晚半夜出去做贼,睡得不太好,揉着眼睛,掀着自己的杯子,盖在了宝丫的被子上,双重被子,小姑娘睡得更好了。
王一城搂一楼闺女,仗着自己还算是个“病号”,继续睡觉。
这也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就听到有人敲窗户的声音,王一城:“谁啊,叫魂儿呢?”
“你个该死的玩意儿,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王一城赶紧陪着笑爬起来,他打开窗户,一阵风吹进来,呼呼的,他冻得一哆嗦,赶紧披上衣服,说:“妈,这一大早的干啥?”
田巧花看的眼神儿十分鄙夷,说:“这都几点了,还叫一大早?你知不知道绍文绍武他们上学都走了一个小时了?”
王一城:“嘿嘿。”
老太太懒得理这个懒鬼,当妈的真是欠了他的,她说:“你和宝丫的早饭温在灶里,大队那边儿给你请了五天假,你休息吧。”
王一城立刻眉开眼笑:“谢谢妈,妈啊,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
田巧花不听这个狗东西恭维的话,哼了一声披着蓑衣就走。
王一城赶紧关窗,其实王一城这个手术,真是不用休养那么多天,小心是要小心的,但是真不是那种需要卧床的。但是现在人哪儿知道那么多呢。
大家都觉得既然叫“手术”,既然是关系到那个位置,自然是要慎之又慎的,不然一旦不行了咋办?这可是男人最重要的事儿。
所以饶是日子过得仔仔细细的田巧花,也给儿子请了五天假,本来定下来是三天,但是当妈的真是不放心。那里啊,那里那里啊!多重要!
王一城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当妈的关心,嘿嘿嘿。
一回头,就见自家丫头顶着一头爆炸头,大眼睛瞅着他,这小丫头也被吵醒了。
王一城:“再睡会儿不?”
宝丫摇头,披着被子坐起来,说:“不睡了。”
小姑娘倒是个伶俐的,说:“宝丫有点冷,要穿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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