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秀木成林
皇帝早朝再度身感不适,昏厥自龙椅摔下磕得头破血流,直至最后飞鸽传书前,依然未曾醒转。
接到飞鸽传书,冯林德面色大变,他当即将徒流工作交给副官,连交代顾不上说半句,立马昼夜兼程飞马赶回中都。
和这等大事一比,不管谢辞还是徒流中的谢家人,都不值一提。
机会终于来了!
顾莞一击掌,这皇帝病得也太及时了,希望他昏迷得久一点。
“我去通知阿娘她们!”
冯林德一去,副官虽依然严阵以待,但解军的精气神却当即降了一个档次,谢辞毫不迟疑,决定动手。
他观察片刻,决定先通知谢家人,好教她们随时准备着里应外合,近段时间徒流队伍安营的地点都在波涛滚滚的汾水边,有这个条件。
顾莞把谢辞脱下的上衣接在手里,把蜡封好的小竹筒递给他,雷声隆隆,倾盆大雨将至,她小声:“你小心一点啊!”
谢辞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旋即泅入河面下。
风很大,浊浪滚滚,这是水文条件不知的野河,顾莞提心吊胆等着。
河底之下,谢辞却如同一条游鱼,一蹬水,迅速往徒流营地游去。
滚滚波涛,他伏在水底,仅靠一条芦苇呼吸,终于等得谢家妯娌三人带着几个大孩子前来打水。
水比昨天还浑,谢二嫂不禁皱起眉头,她拿着几个木碗往上下游走了一段,寻找稍微清澈一点的地方。
骤然,她发现了一点芦杆,紧接着,一只手从河底伸出来,她看见水下一张模糊的脸,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小竹筒。
谢二嫂睁大眼睛,急忙左右扫视,用木碗遮掩,飞速把竹筒收进怀里。
……
顾莞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等得她急得不行,才总算把谢辞等回来了。
这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透了,乌云滚滚山雨欲来,他破开水面跳上来,一脸喜色:“我把竹筒给二嫂了!”
“真的!”
顾莞也大喜,谢二嫂是他们传信的最佳人选,太好了!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谢辞迅速穿上衣物,两人手拉手一路飞奔。离得远远,便听见官道上被雷声惊得马叫牛鸣羊羔乱窜的牟咩声,此处毗邻关门,民风粗犷,牛马牲畜商人最多,路上大群小群络绎不绝,乡里镇上大门小户比比皆是。
两人站在山岗上,看着乱窜的畜生和叱骂的解差,情不自禁对视了一眼。
当天夜里,两人摸进了一个大镇的一个大马商投宿的驿里。
暴雨哗哗下了大半夜,黎明前终于暂歇下来,值棚屋舍静悄悄的,人要么睡死,要么都被放倒了。
顾莞打开畜生棚的栅栏门。
她打听过了,这个马商富得流油,还经常打骂下仆和畜生,为富不仁,姐就当劫富济贫了。
本来顾莞也打算,后续等钱实在用光没有的时候,就找个为富不仁的解决经济问题的。
古代不是很多这样的侠盗的嘛?
活人总不能被尿给憋死的,她行她也上了。
能在北地当大马商的,个个手上都有人命,也不算冤枉。
月黑风高,小雨淅沥,顾莞摩拳擦掌,一溜烟钻进马棚里。
谢辞也跟着钻进去了,如果只能二选一的话为了救母嫂侄弟们他能把命换出去,只不过,这偷东西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谢辞父亲在世时,曾教过他,为将者,当约束麾下,断不扰民,不掠取百姓一针一线。
所以就算曾经的他也没干过欺行霸市吃东西不给钱的事儿,哪怕一次半次,他就算离家出头兜里没钱也就钻进山窟窿里去罢了。
他多少有些不安。
顾莞留意到了,小声比比:“救人要紧,咱们先用着,等回头你发达了,就把钱给他还上。”最多多算一点利息。
谢辞不禁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跑到商队斜靠在院子围墙的旗帜旁,顾莞拉开,他认真地瞅了一眼。
两人做完这个,不禁相视一笑。
柴门门柱挂了一盏牛角风灯,一点朦胧的灯光照在谢辞的面庞上,他瑰丽如蔷薇花般的五官因染上微笑而顷刻变得流光溢彩起来。
少年稚嫩,额染风霜,剑眉浓黑,平添英气。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有了希望,他情绪和神情都肉眼可见地好转了很多。
两人记下了马商,分头把马嘴绑住,之后打开栅栏门,把头马拉出来,谢辞翻身骑上控住,顾莞将畜生棚里的马匹驱赶着流水般冲出来,最后一匹她骑上去,赶着马一前一后,择个方向驱赶而去先藏起来。
只是无独有偶。
就在两人把马栓好藏住,乘着夜色回归小镇,打算天亮再稍稍跟进一下事态发展以确保万全的时候,谁知忽然又听见一阵沉闷的马蹄声。
小路望过去大约三四十丈驿舍的畜生棚,风灯被人悄悄取下,畜生棚无声打开,甚至对方做得比他们还多点,马蹄都用麦秆捆上了,群马落地声音很小,还有十几头肉牛。
“……”
顾莞谢辞面面相觑。
顾莞:“……难道,还有人劫囚?”
不过也不稀奇,毕竟徒流队伍这么多人。
两人只当是一起劫囚的,顾莞还很高兴地说:“嗯,那太好了,说不定,咱们还能互相借借力呢!”
事半功倍啊!
想想就让人高兴!
作者有话说:
没这么快,但也马上了,明或后天吧,跟着剧情一起说明白这个原书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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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怎么会活着?!”
雨已经停了,积云未散,一点孤星悬于漆黑夜幕的东北角。
顾莞歪头努力回忆了一下,上辈子好像没什么劫囚吧?难道对方中途放弃或许有什么阻碍?不过她也没有太稀奇,毕竟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比如上辈子监队的就不是冯林德,有什么蝴蝶效应太正常了。
两人看了一会儿,那些人很多,有十几二十个,等所有牲畜都赶出棚之后,围墙的另一侧绕出来一男一女,黑黢黢的看不清相貌,但很年轻,骑在马上,左右各有一个护卫簇护着。
对方出来之后,左右扫视一眼,顾莞被谢辞一按后背,两人立即伏低身。
那男的五感很敏锐,盯的第一个方向就是这边,但谢辞也不是吃素的,他捏起一只蟋蟀往左边扔了出去,蟋蟀嘶鸣着在草尖一弹跳走了,那男的视线在蟋蟀上扫了扫,随即移开。
这伙人没有久留,撵着牲畜大部队很快离开了,谢辞顾莞也随后走人了,沉闷的马蹄牛蹄声沓沓赶往道口冲出野外,谢辞随即侧身伏低,顾莞非常熟练跳上他的背,湿漉漉的草丛一晃,谢辞背着顾莞离开了。
顾莞这次脚底的血泡还挺大的,得尽快养好能不走就不走,不然怕影响后续行动,谢辞背她也不是第一次了,两人都挺熟能生巧的。
从小镇外围进入内围,谢辞一跃翻身无声进了客店,推开后院一个半旧小客房的门,把门掩上。
为了方便今晚行动,两人奢侈了一把在客店后院开了一个有单独门户的房间。
顾莞打着哈欠把油灯挑亮,鞋子脱了,想了想,小心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挑了一点点金创药敷上去,这药真的挺好使的,估计明早就能干水下地走了。
小客房里一张不大的土炕,一人睡一头,昏黄灯火里,谢辞看顾莞抱着脚丫子在专心致志擦洗抹药,她的面庞同样青稚年少,头发凌乱尘土仆仆的。
他说:“你害怕吗?”
他感到愧疚,如果顾莞害怕,那他就自己去。
害怕?
并没有。
顾莞胆子大,又不怕冒险,要知道在一线城市两年挣下一个大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只是怕麻烦也不爱胡乱冒险,有需要有必要时就不算。
她说:“有一点,但我们总得把大嫂二嫂和铭儿他们救出来的。”
她一个骨碌躺在通铺上,把外衣抖抖盖在肚子上,“快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说不定明天就找到机会啦。”
体力消耗足够大,她几乎沾枕就睡了,后面的话变得含糊,只听见小小的呼吸声。
往小包袱塞了一半的药瓶子滚在枕边。
谢辞坐了片刻,看她阖目的睡颜半晌,轻手轻脚把药瓶子捡起来,连同其他杂物一并收进小包袱里。
谢辞“噗”一声吹熄油灯,小客房陷入黑暗,自己也躺了下来。
等他的呼吸变得绵长之后,顾莞睁开眼睛。
她仰脸望了望透着微光的窗纱,眨了眨眼睑,又侧眼望短炕的另一头的谢辞,他和衣侧卧在炕稍,手搭在身畔长刀的刀柄上。
黑暗的阴影里,只模糊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眉弓下的隐约轮廓。
这段时间,他警醒得有如惊弓之鸟,稚龄遭变,一个人扛起所有,他睡不沉稍微有一点动静就醒转过来。
但顾莞的动静他却不会警惕,好比此刻她又睁眼又抬头盯了他这么久,他依然沉沉睡着。
顾莞呼了口气,挪开视线,一路徒步这么久,走得她快扛不住了,终于到了要营救谢家人的关键时刻了!她差点激动到热泪盈眶。
等把谢家人救出来,她就完成了一开始的既定目标,也不负这少年此刻的信任。
等把谢家人安顿好了,她原先想好的赚钱开酒馆什么的,差不多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就是不知道,这边的钱,有没有上辈子好赚!
反正,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
顾莞翻个身,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被客店外的喧哗声和奔跑叱骂声吵醒了,几乎刚有动静,谢辞就一跃而起,顾莞赶紧揉揉眼睛一个骨碌爬起来,两人推开一点外窗,就看见外头有人马奔走,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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