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秀木成林
谢风率着第一批谢家卫已经去了快一个月了,只是未有音讯。
大海捞针,确实不容易,谢辞欲增派人手。
除了查清,他还想试图在敌军的后方给呼延德制造麻烦扰乱对方的腹地。
前后夹击,双管齐下。
谢辞长吐一口气:“唯有快,许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只有快,不管李弈会不会出问题,他也少了很多施展的空间,他也没那么容易坐大起来。还有已经率兵南归的剑南节度使杨恕和荆南节度使朱照普,也是坐大的问题。
不然将来,很可能会出现几分天下的局势,这绝对不是谢辞愿意见到了。
一旦时间拖长,不管是北戎还是杨恕朱照普,数十万百万的雄兵牢牢握在手中,尤其是前者,一旦让呼延德落地生根,那可就难了。
“必须要大统一。”
谢辞心绪清明,不然如前代三国,拖延近百年,受苦受难的还是这片山河和其上的黎民百姓。
在这个风声雨声的午后,一架枝形连盏灯立在大帐一角,两人亲吻的时候,把卷起的窗布放下来了,帐内只有灯光,和一阵阵吹进来带水汽的风。
谢辞一身玄黑重甲,头盔摘下来了,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他线条阳刚的俊美面庞,有一种笔墨难以描绘的坚韧沉着,无声俊美,动魄惊心。
他真的真的好优秀啊。
她赚大了!
顾莞忍不住亲了他一下,“啪”一下,被偷袭的谢辞一动,回神,赶紧低头看他,他以为她又撩他逗他呢,不料有些紧张睁眼,却见顾莞眉眼弯弯看着他,顷刻却微笑说:“我带人去吧。”
她冲他眨了眨眼睛,但这话是认真的。
看着这样的谢辞,她真有一种心潮滂湃的昂扬感,顾莞说:“我要和你并肩作战!”
她想去。
她想和谢辞并肩作战,虽然后勤也很重要,但她不想搞后勤了。
她敬仰英雄,英雄的伴侣,应该也是一个英雄。
她小的时候,爱看武侠,金大大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她小时候经常yy一把亲手缔造一回海晏河清!
如今居然有了这个机会。
而且最重要的是,顾莞眉目粲然,她踮脚一跳搂住谢辞的脖子,谢辞立马托住她的大腿,顾莞十指交握箍着他的后颈,仰头,眼睛对着眼睛,她笑着说:“我们一起努力呗!”
最重要的是,她想和谢辞一起加油啊!
内务后勤如今已经有很多可信任的人,不复当初非她亲自抓住内务和财政不能放心的时期了,找了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当然是和他一起努力啦。
她也有她擅长的东西!
我党当年,在形势严峻的时候,战场可不仅仅限于正面的交战哦。
地下党和情报人员的功勋卓著可是谁也不能否认的。
她不能光自己赚,她也得让他赚。
她的唇附在他的耳边,耳根被她呵出来的热气染红,“你的压力好大,给我一点呗。”
她的眼睛像星星,他看不到,但他熟悉她,他想象得到。
她的悄声低语,让他的心像被热帕裹住一般,渐渐滚烫了起来。
像有什么抵住心口一样,最后一句,他猝不及防,窝心极了。
顾莞偏过头来,和他面对面,两人唇吻在一起,吮了一下,缠绵又用力又轻柔地亲吻对方,唇舌交缠在一起。
亲吻了许久,谢辞腾出一只手用力把她搂在怀里,两人手臂勾缠对方的颈背,头颈交拥,他哑声说:“好。”
好,都听你的。
……
五月二十二,清晨。
顾莞昨夜连夜选人,谢辞今早亲自送走的她。
破晓天光微明,风雨稍歇之际,顾莞一行人褪下的在军营行走的甲胄,穿一身和夜色融为一体的深蓝色短褐劲装外套精甲,笑着冲他挥了下手,一拉长绳下了寨墙,身影很快没入昏暗的晨光中。
原野风声萧萧,泥土湿润的气息,谢辞换了一身普通兵士的布甲来送,伫立望了出远远,直到顾莞身影消失了,他也还未肯收回视线。
张宁渊也换了布甲,他胯骨拐了拐谢辞,说:“新婚就分别,很舍不得啊?”
这家伙嘴巴就是欠,谢辞收回视线,啐了他一下,“你给我好好管后勤,还想封侯封爵呢?掉链子看我锤不锤死你!”
顾莞撒手,接手的是张宁渊呢,他升职了,正春风得意马蹄疾。张宁渊上阵父子兵,不过张元卿不能跑,不在前线。
张元卿非常精明敏锐,可惜从前困于身体,如今终于可以一展所长,张宁渊觉得自己当日来投奔谢辞简直是再正确没有的事了。
他淦,“瞧瞧你这副地主老爷的嘴脸,”太丑恶了,张宁渊哇哇叫,“我要告弟妹去!!”
你告也没有用,莞莞肯定向着他的。
谢辞斜了他一眼,懒得睬他,顾莞走了,他也没兴趣在这里站着,不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人。
张宁渊喂喂叫的追上去。
……
笑闹归笑闹,短暂的笑闹过后,以谢辞为首的整个朝廷大军,又再度投入到紧张的战事当中了。
其实开战到现在,连场的高强度持久大战,双方都很疲惫了。
呼延德率兵退出沣水东战场之后,大军驻扎背靠田关口,按兵不动,在休整。
但朝廷大军却不一样,谢辞不能让北戎喘息扎根,飓风天很快就过去了,敌军没动,他下令大军北进,率先挺了进去。
呼延德很快调整战略方针,他不是个等待攻击的人,北戎大军迅速地动了起来了。
两军于田关口以东展开一场大战。
田关口大战辗转持续两天一夜,最终以谢辞设伏成功,强撼冲锋让北戎前方结结实实吃了一个闷亏,最终小胜一局。
胜得不算很多,呼延德驰援非常及时,半天后就挽回局面了。
但这场小胜,让朝廷合军士气大振,配合间一下子流畅了许多。谢辞每一个战令下,兵马迅速挪移速度非常之快,几乎达到了八方节镇合军的最初那种流畅度。
谢辞和呼延德几乎是此生宿敌,仿佛重现西北大战的那种猛烈碰撞,两军一路迂回厮杀,谢辞死死按着战场不让往大平原去,双方一路辗转战到攀水以东的太行支脉滦苍山一带,最终呈僵持状态。
朝廷合军将北戎堵在雁回山与滦苍山脉相交的滦水盆地之内,山势不是很陡峭,也有缺口,北戎大军要向前的大盆口冲锋而出,或往后的山口突围向西关关口和北地十七城方向,都行。
而朝廷合军要向盆地进军也成,但却不是十分有优势。
双方主兵力损伤都不大,依然兵强马壮,而地利条件于双方各有各的优劣,各有顾忌,于是就这么互相对峙着,谁也没动。
北戎大营。
呼延德策马离开大营,沿着雁回山一路登上山腰,于此地就能清晰俯瞰盆地外的黑压压的朝廷合军。一片片大大小小根据山川河流驻扎,原地休整严阵以待,每一分都卡得恰到好处。后方的山口呼延德也登高望过,和前面一样。
谢辞当真是将朝廷这百万大军的战力拉起来了,并且拉到了极致。
其中北戎这边也一样,呼延德布防也没有半点空子往朝廷大军可以钻。
强强对垒,大战胶着倾辄,难分高下。
呼延德怒极反笑:“好一个谢辞啊!”
谢辞当年这都死不了,竟又成了他的心头大患,他甚至比他老子谢信衷还要难缠多了。
呼延德恨得咬牙切齿,不同于闻太师的深思熟虑处处慎重的作战风格,谢辞锋芒毕露,好几次亲率朔方军剑走偏锋,结结实实让北戎大军吃了几次闷亏。
好在这边掌军的是呼延德,北戎骑兵之凶悍朝廷步兵难以匹敌,呼延德又把账讨回来了。
一一看过山势和朝廷合军陈阵之后,呼延德很快下了山,阴沉着快步往王帐走。
荀逊也在,刚刚从建幽赶回来的,他低头愧疚:“大哥,都怪我,……”
当年安排人去铁槛寺解决谢辞时候,谁也没有料想到今时今日,如果他亲自去,郑重布置一下,就没有今日的棘手了。
“诶,”呼延德打断他道:“凡事岂有早知,这如何能怪得你?”
他拍了拍荀逊的肩,拢了拢,“你我兄弟,不许说这些话。”
一行人回到王帐,坐下,呼延德端起一盏奶茶,他阴着脸道:“必须尽快解决谢辞!”
谢辞一死,朝廷合军必破!
左贤王安舒翰面色沉凝,点头:“王说得对!”
他左肩膀负了伤,现在还捆着绷带,正是田关口大战留下的。
呼延德冷冷一笑,要解决谢辞,可不一定要在战场上。正如当初他第一度让大魏百万勤王大军分崩瓦解,甚至不费自己的吹灰之力。
思及当初,他对谢辞恼恨更多!“啪”重重一掌击在王案上!
呼延德问荀逊:“你在大魏军中,还有什么人吗?需与各方节镇都无甚关联的。”
北戎大魏面目不同,要安插眼线,可不容易,如今北戎用着的大魏军中眼线,多还是荀逊当年布置下来的。
呼延德冷冷一笑:“要谢辞死,可不一定我们动手。”
想谢辞死的人,可多着呢。
这些个节镇,他相信人人都忌惮谢辞坐大呢。
呼延德问荀逊:“你对大魏熟悉些,你说,借哪个的手合适?”
说到这个,还真是问对人,荀逊就是为了这个,才专程赶回来的。
荀逊立马勾了勾唇,毫不迟疑道:“李弈!”
“这个李弈,早年就一直在觊觎北军,千方百计往北军安插人,后来百万军崩,他范阳军竟然足足有二十万兵马。并且,”荀逊勾起一抹兴味的微笑:“并且当年,我接触繁阳萧氏的时候,竟察觉李弈也有接触他们。”
“后续我查了查,江南、陇西、豫徐、乃至荆南西南的大世家,李弈似乎都有接触过。”
虽如今这些大世家不如汉晋多矣,但依然还是地方豪强啊。
荀逊道:“这李弈,所图极大!”
那么此时此刻任朝廷合军主帅的谢辞,必然会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旦让谢辞得了朝廷这几十万大军,这天下得有五成把握落在谢辞之手了。”
甚至还不止。
荀逊冷笑:“这李弈想谢辞死之心,只怕犹在我们之上呢!”
“李弈?”
呼延德细细忖度片刻,果真如此啊,他哈哈大笑,笑声一收,目如冷电:“很好,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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