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第209章

作者:秀木成林 标签: 布衣生活 逆袭 轻松 穿越重生

  一行人以最快速度冲进中都城,紧赶慢赶,天才刚擦黑,那汜水关守将遣派的兵士因为没有马赶不上速度,他们也顾不上了。

  刚冲进城,先迎面撞上李弈。

  藏青色圆领长袍常服,玉冠束发,天庭饱满地阁浑圆,剑眉朗目,眼线浓长轮廓深邃,矜贵俊美而有久居上位的凌然。

  他立在前方酒楼的二楼处,面向城门方向,显然在等待消息,骤见暮色中冲进来的顾莞张宁渊一行,他面色陡然一变,立即掉头离去。

  李弈身边没什么人,显然已倾巢而出,谢云当即心中一动——因为双方距离比假张元让要近多了,谢云跟顾莞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很会分辨这人脸上有没有易容妆粉和假体,特别是鼻翼和脸颊两边的暗影,这人迎着夕阳,他没有假体易容。

  ——李弈有一个非常高挺漂亮的鼻梁,就像后世的建模脸,鼻尖和山根的高度,一般易容是绝对没法达得到的,想伪装得粘假体。

  这人没有!

  他真的是李弈!

  谢云几乎立马心中一动,李弈身手是很高,但他们这边他谢风谢海谢平都在,还有一个殷罗,围攻大几率能杀死李弈。

  只要李弈一死,那所有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了?!

  但谢云还没开口,就被顾莞一把拽住了,“我靠,这是李弈的替身!”

  李弈的替身,可是神秘底牌来着,就算李弈身边的心腹譬如唐汾等人,都是不知道的。

  她一眼就对上那人的眼睛,是很像,非常像,从小培养起来的替身就是不一样,但这人的眼神偏温和,和李弈,尤其是现在锋芒毕露的李弈相比,区别还是有的。

  不管怎么伪装,一个人眼神是没法伪装的。

  顾莞可能是天底下除去李弈和他的少数心腹之外,唯一知道李弈有替身的人。

  她大喊:“快,不好了!我们快去尚书府——”

  十万火急啊!

  李弈肯定没来,但连替身这一着备用的绝密底牌都推出来迷惑他们,目的就是羁绊他们的时间,显然刺杀张元让的行动正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的!

  顾莞沿着长街往前急冲,谢云一把扛起张宁渊狂奔,他们连正门都不走了,一冲进内城进入尚书府所在的归宁坊,狂冲飞掠往最近的侧墙,直接翻墙冲了进去!

  尚书府守卫如今异常森严,几乎达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地步,全部都是禁军中最好的好手,护卫等级甚至比皇宫都还要严了。

  一行人一出现,围墙外的禁军当即厉喝,他们强冲越墙,尖锐哨声猝然吹响,整个尚书府的侧院都大动,格拉拉的弓弦拉响声音立马对准这边。

  顾莞赶紧把张宁渊甩出去,她千里迢迢带上张宁渊,当然不是为了私人感情的,张宁渊这张脸比什么通行令牌都好使,必要时能当大用!

  张宁渊大喊:“是我!是我!别乱来啊——”

  有老仆和原来侯府张府的家人在的,赶紧大喊:“这是我们三公子!误会,误会!将军们这是误会,我们三公子回家了这是!”

  “叔叔呢,我叔叔呢!”

  张宁渊打头阵,往前面狂冲,张宁渊的堂兄张宁骏很快就迎上来了,诧异又惊喜:“阿渊你回家啦!伯父如何了?伯父伯母……”

  张宁渊赶紧揪住他大哥的领子,刚才的老仆和一路跟着过来的将领一问三不知,他们一个是内宅仆役,一个是负责后院戍守的,并不知前院刚发生的事情,张宁渊气都喘不均:“李,李弈派人来刺杀叔父!陈允赞,叔父他师弟被胁迫来的……”

  张宁渊知道得更多,陈允赞和张元让是不和的,年纪相差又大,理念不合早就吵翻了,但这是老师的独子,一旦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还是能立马盖过前嫌的。

  张宁骏面色丕变,什么?!“爹刚刚归府,陈允赞刚去见的他,刚刚进正厅!”

  这里距离正厅不远不近,约莫百米,可偏偏就是这百米,暴起一剑刺出,绰绰有余,已成定局了。

  顾莞急中生智,一脚踹张宁渊的屁股:“快喊!你爹快死了!!”

  张宁渊:“……”

  我艹啊,但他毫不迟疑仰起脖子,全力嘶声大喊:“叔叔!不好啦,我爹快死啦,您快来啊啊啊,他不行了马上就要断气了——”

  他们不能马上出现在正厅,但声音可以。

  他们不能立马出现救张元让,但可以骤然打断并让张元让自己往外冲。

  换了旁人,哪怕张宁渊都不行,陈允赞是恩师之子,张元让固执耿介,这分量不一样。

  正厅之内,公孙简扎了个孝带,身后紧跟了两个人,一个是李奇循,另一个是李弈身边的另一顶尖的暗卫高手闫棣,两人练过很多次,可以放平放重脚步,以至于张元让身边护卫的两位皇卫高手都未能第一时间核准他们的武力值。

  ——这两个皇卫高手,是当初老皇帝身边死剩下的三人之二,小皇帝把两人都赐到张元让身边,自己就留一个。

  张元让的安全确实严丝合缝的,公孙简可以说是唯一找到的破绽。

  张元让一见陈允赞腰间的孝巾,脸色当场就变了,他目泛泪花,起身往陈允赞走来,“老师他竟……”

  两名皇卫上前几步,与张元让约莫三步左右的距离,一步一步越来越近,终于进入了李奇循二人的攻击范围,可就在这一刹那,后院方向突然暴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叔叔!不好啦,我爹快死啦,您快来啊啊啊,他不行了马上就要断气了——”

  张元让瞬间变色,霍地转身就往后房门拔腿冲过去。

  他转身一刹,李奇循脸色大变,“铮”一声软剑骤然出鞘的尖锐震鸣,两道寒芒疾如闪电,直奔张元让的咽喉和膻中!

  公孙简骤然往前一扑,直接把张元让重重撞翻在地,险险避开了这两着!

  “贼子岂敢!!”

  两名皇卫厉喝一声,几乎是同时抽出兵刃,闪电般疾冲而上,格挡住第二招,刹那战成一团。

  公孙简抱着张元让蒙头滚了好几圈,狼狈滚出战圈,拉着张元让赶紧爬起来,不回头就冲前飞冲,“快跑!”

  一冲到后房门,和顾莞殷罗谢云张宁渊等人迎面碰上。

  殷罗张云等人冲出去加入战局了,刹那鲜血喷溅,上风下风骤分。

  张元让顾不上拍额头的淤青和身上的尘土,急忙拉住张宁渊:“你爹呢?你爹怎么了?”

  他气得:“我当初就说了,你爹身体不好入冬不能出门,你这孽障竟带着你爹娘往外跑!”

  “快带我去——”

  张宁渊:“……”

  他被张元让喷了一脸的吐沫星子,刚才还意气风发的神态立马垮塌,露出苦瓜干一样的表情。

  他赶紧看左右。

  站在他左边的顾莞不着痕迹往边上挪了两步。

  张宁渊:“……”

  天啊,为什么受伤的只有我?!

  ……

  和州这边,在十一月初九,顾莞北上的第四天,终于接到了好消息。

  实际上,这几天和州氛围是非常紧绷的,所有知情的军中高层,甚至包括谢辞。

  要么前进要么后退,没有第三个可能。

  若阻止李弈失败,整个谢辞大军将陷入一个最低谷的劣势,沦为叛将和弑帝逆臣还是轻的,最关键是已经被张元让保护起来的,那一大批武将家眷。

  就连张慎黄宗羲他们,都很是坐立不安,强自佯作镇定,不被麾下的将尉看出情绪来,一天三遍往这边打听消息,自己腾不开身,就使心腹亲卫来。

  而反之,若阻截李弈成功,谢辞可以笃定的说,他们将往前跨进一大步,未开战,就已经胜了小半了。

  先前种种优势,将会进一步加强。

  谢辞压力也是很大的,白日镇定沉着,稳定张慎等将的心,一如往昔,但情绪到底还是紧绷的,虽然并没有人看得出来。

  终于他在四月初九,接到了顾莞一封正经又浪漫的信。

  为什么说是浪漫呢,因为这是一张梅花笺写的。

  不知顾莞是不是故意的,点点粉红的梅花纷纷印落,一段暗香袭来,香息居然隐隐与顾莞身上淡淡的香橙气息相类。

  信是顾莞亲笔写的,她先给他一本正经地说了这个大好消息。

  然后,他详细给谢辞描述的她两度识破陷阱,成功挽救张元让的全过程,还有最后张宁渊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这个倒霉孩子已经被他愤怒的叔叔揍惨了,好可怜啊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记住他临行时蕴藏的那段不舍,她在信末加了甜丝丝一句,“我很好,没受伤呢,就是太想你了!想到晚上有点睡不着觉呢。”

  橘黄灯光之下,一字一句读过,她语气中的飞扬恣意几乎溢出来一般,她得意的笑几乎浮现在眼前。

  谢辞不禁笑了,那双凌厉过人的锐利眼眸一刹染上笑意柔和,映着灯光重现昔年蔷薇花一般的瑰丽艳色。

  顾莞好像都没变过,一如当年的如流风恣意飞扬,但两人关系变了呢,变成了牵手一生的爱侣。

  谢辞深吸一口气,抬头:“传消息给张慎他们,中都一切顺利,公孙简被拦下李弈阴谋失败!”

  张青郑应紧张翘首等着,一听登时大喜,“是!”

  两人领命急忙冲了出去,命人把消息分别传给张慎黄宗羲张元卿等人。

  脚步声很快走远了,夜风一阵阵吹拂,谢辞却不觉寒,檐下灯笼咕噜噜转折,暖光笼罩在他的身上。

  他掩下那张梅花笺没有让张青他们望到粉红点点,抱怨一句,“真不讲究。”

  但唇角却是翘起来的,他小心打开信纸看了最后那句几遍,凑唇边,亲了一下。

  他也想她。

  作者有话说:

  张宁渊:QAQ

  哈哈哈中午好啊宝宝们,啾咪啾咪~ 超爱你们!明天见啦嘿嘿 (づ ̄3 ̄)づ

第115章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回到中都, 张尚书府。

  张宁渊被打得可惨了,屁股都出血了,真开花, 被他堂兄赶紧叫人抬着回了张宁渊的院子,又急忙差人叫太医。

  张宁渊在尚书府有他自己的院子, 很久不住了,但屋里洒扫整洁铺着日常的床铺被席, 方桌上茶水也每天换新的,直接就能住。

  “啊啊好疼啊, 要死了!轻点嗷啊啊——”

  张宁骏叫人来一起小心把张宁渊抬上床, 忙前忙后,他不敢求情, 只敢紧着张罗照顾他堂弟, 张宁渊的二哥张宁胤也闻讯赶回家了, 急急忙忙给父亲母亲问安及客人打招呼之后,连忙也进了屋帮忙。

  床帐放下来,张宁骏带着老仆给张宁渊脱裤子, 张宁渊哇哇惨叫声差点连房梁上的灰尘都震塌了, 好凄惨, 站在房门外往里张望的顾莞揉揉耳根, 有一丢丢的心虚。

  房门外正廊下的人还挺多的, 捧出捧入的老仆婢妇,张宁渊的婶婶寥夫人心疼得紧又知道这次张宁渊很不对, 念念叨叨丈夫,说打太重了好好教育就行, 张元让负手站在廊下, 板着脸没吭声。

  他下手他知道, 只是皮肉伤。

  已是深夜,朔风凛冽,檐下褐黄绢纸大灯笼被吹得左摇右晃,灯光照亮了廊下的人和大半个庭院,还有半旧瓦片上斑驳零星的积雪。

  张元让抬头望了瓦顶的残雪片刻,忽道:“今天没什么雪,明年怕又是个很不好的时年。”

  张元让老了很多,两鬓不复乌黑,斑驳银丝掺杂,深深的法令纹和眉心一个川字纹,眼睛依然锐利有神,但眼窝陷深了很多,看起来比从前老了有十岁不止,外貌终于符合了他的年龄,但锋芒比从锐利更多,不拘言笑看起来很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