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第39章

作者:秀木成林 标签: 布衣生活 逆袭 轻松 穿越重生

  一前一后,两波大大小小的脚步声以最快速度汇合了!

  来人秦家的家卫卫队长,身后还带着手底下的好几个家卫弟兄,他们现在已经不能穿铠甲了,于是卸下了,个个一身风尘仆仆的棉布劲装,在外头跑了大半个月难以安枕,个个眼下青黑难掩憔悴,但今天,他们却前所未有的容光焕发,“小姐,小姐!夫人呢?”

  卫队长连上下男女都抛在脑后,直接冲进了二进院直奔正房,在廊下和顾莞秦文萱迎面碰上,一行人喜形于色,卫队长激动道:“那位公子好生厉害!!咱们已经把嫁祸于将军的人找出来了!!”

  顾莞秦文萱连同挣扎着撑起扶着往这边走的秦夫人文氏四人听见了,登时大喜过望。

  卫队长又惭又疚:“咱们的方向错了,幸好那位公子及时赶到,不然,不然只怕要不好了。”

  ……

  再说谢辞那边。

  他离开旧宅之后,很快把炭车扔到一边,由小厮带着,很快和秦家这边的人汇合了。

  秦显父子叔侄被羁押之后,军籍上的亲卫都被一同限制待审,同时将军府上主要的管事,但家卫以及其余的仅剩忠仆,却一直焦急在外奔走着。

  还有秦显麾下的将领们,他们人不能缺勤,却将得力心腹和儿子等等人都遣了出来,一边在外一边在内,都在为这件事殚精竭虑。

  卫队长双眼熬得通红,他掩不住焦急:“那些人扫尾扫得太干净了,我们只查出来那些北戎人是来自昆浑部和莽尔辛部。”

  他匆匆给谢辞介绍在场的人,有秦家家卫家仆的,有将领们遣出的,介绍到最后七八人的时候,卫队长顿了顿,说:“这是宣州苏将军的长子苏维。”

  那一行七八人,原来有数十个的,但其余分头遣出去了,为首是个没有穿甲胄但身姿笔挺明显是军戎出身的年轻人,刚刚赶回来的,被介绍时他有些不自在低了低头。

  谢辞闪电抬起瞥了眼,但他很快收回目光,“继续说,还有其他吗?”

  另一名校尉甲胄的青年说:“我爹已经在军中遁着飞羽营的线索在追查,只是牙将任敏都已经服毒自尽了!阿爹立即就找了谁把他们五个关在一起的,查到卒长,但这人失踪了,我爹正使人去他家里和查他近日接触过的人及其余异常。”

  “梁将军一直在查究竟是谁吃里扒外,私通北戎构陷将军!”

  “有几个怀疑对象,梁将军正在加紧查,命我们今日务必把这些事情查清楚。”

  看来,灵州营中的将领们也立马就意识到了,他们之中出了内鬼。这一连串的里应外合各种布置下来,非得有一个在灵州大营内位高权重者不可。

  便装的校尉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他们刚才正在读纸和分配任务,语速又快又急,显然他们也十分焦急。

  “你们这样太慢了!来不及的。”

  谢辞瞥一眼写得密密麻麻纸张,都是有关那几个怀疑对象的,但根据这些要查的事情可以判断出来,明显他们还没查到什么确切的东西。

  甚至有可能这是对方提早就布置好了,什么诱赌家人赢大钱什么的,都是烟雾弹,用来模糊视线隐藏自己的。

  卫队长:“……那怎么办?!”

  大家都咬着牙关,憋着一口气,可他们心里却不是不知道,特使已经来了,他们到现在却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称之为突破的线索,他们很可能是无力回天了!

  这种情绪死死压在心里,大家都不敢想不敢说,谢辞这么一说,卫队长声音都变了。

  大家互相对视,一时都有些忍不住了。

  “跟我来!”

  谢辞二话不说,立即转身。

  卫队长等人一愣,立马分批跟看出去。

  暮色之下,夕阳最后一点余晖已经消失,冬季天黑得很早,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就宵禁了。

  卫队长校尉几人紧随其后,谢辞问他们:“你们有办法送几个人进将军府吗?要快!”

  灵州总督府又名灵朔大都护府、灵州大将军府,在秦显父子成为嫌疑人被羁押之后,已经清空并由蔺国舅及灵州大营共同遣人遣兵围封住。

  卫队长和校尉青年有些惊讶:“进将军府做什么?”

  太阳下山,冷风一下子寒了几倍,凛冽的北风夹着雪沫铺面而来,谢辞喉结动了一下,他说:“寻找伪造的账册。”

  一声出,被呼啸的冷风迎面压下吹散,让他微哑的声音显得更沉更殇了几分。

  短短七个字,动魄惊心。

  谢辞修饰手背的妆粉下,如今仍可见相当清晰的鞭痕痕迹,这是他被刑囚拷问时留下的,短短半月,心神俱殇,死去活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对方栽赃陷害的流程,谢辞知道,他是在日复一日的严刑拷讯中得知的。

  ——先是账册。初审证据确凿,同时在将军府暗格找到通敌账册,而后在别院起出大量的赃银,板上钉钉,复审无异,上呈天子,宣判定罪。

  如今秦显一案惊人相似,不是对方没有新招数,而是这一招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黄龙。

  要快,因为特使已经抵达灵州,随行一千禁军,按流程特使会遣禁军接手将军府的围封,而后开封搜查的。

  谢辞一行以最快速度赶至将军府,因着目前还是蔺国舅和灵州大营兵丁共同围封的将军府,校尉去了一会,很快回来,带着他们悄悄从侧门进去了。

  偌大的将军府如今静悄悄的,房舍檐树悉数被夜色笼罩,微微的月光无声照在树梢脊顶,只听见风吹树动的沙沙声和偶尔没关紧的门窗“咯咯”作响。

  进来五个人,他们分头又联手,先后将秦显本人的内外书房、小议事厅、小校场休息室,甚至连后宅正院甚至秦家几口的卧室的搜遍了,暗格找到一个,却是秦显摆放军机密令等公物的地方。

  “怎么办?!”

  那青年校尉叫卫真,急得团团转,一时只恨自己没学过机括机关。

  谢辞侧耳听着,外头远远传来军靴落地的声音,正冲将军府而来,很快骚动声响了,是禁军来了,正与原围封的兵丁在交接。

  谢辞毫不犹豫道:“放火!”

  他飞速掏出火折,还刚才特地灌的一壶桐油,选择了可能性最大的秦显外书房,把桐油往灯盏上一泼,火折一伸点燃。

  “等一盏茶,没人来我们去点内书房和正院。”

  ——既然能把账册放进来,那对方在围府兵甲中肯定有人,对方放了账册之后,肯定会时刻关注这里的。

  谁料正值交接要离开之际,突然发现起火,这人担心大几率要大急赶过来的。

  谢辞说:“我们留一个人,其他人去远一点。”

  其他四人秒懂。

  他们立即散开,藏在通往大书房的必经之道。

  果然,一盏茶不到,听见脚步声,一个黑乎乎穿着灵州百夫长甲胄的身影穿过月亮门往这边急奔,在距离大书房很长一段距离的地方,他骤然刹住脚步,踌躇一下,最后掉头跑。

  假山后一道身影闪电射出,一脚就将他踹翻,狠狠地将他按住!

  卫真压着嘶声:“狗杂种,总算让老子逮到你了?!”

  谢辞反手抽出雁翎刀,雪色一闪压在这人的脖颈上,细长利刃一动,割破皮肤溢出一丝鲜血,刀锋的冰冷,凛冽的杀意,让这个人筛糠一样战栗起来了。

  一个声音如淬了冰一样的年轻男子,黑乎乎看不真切他的脸,只觉他凛冽如刀锋,谢辞居高临下冷冷问:“账册和栽赃的赃银藏在何处?!”

  那人心神大骇:“别,别杀我!在,在外书房,还有秦家的别院里。”

  谢辞提着这个人,一行人迅速赶在禁军接手之前,取了账册再离开了将军府。

  之后直奔拷问出来的别院。

  策马飞奔小半夜,来到灵州北接近丰山关的别院,卫真和队长拽着这人的衣领,厉喝:“快!说,藏在哪里?!”

  这人被连拖带拽,七拐八弯,最后来到猎场尽头的一个院子前,他指了指,卫真一脚踹开门。

  “在这里!我们挖了一丈多,直到前天,才刚刚挖好把土填回原样的!”

  一丈,那就是三米多了,往下挖三四米,绝对是一件不简单的大工程。

  卫真拨开积雪跺了跺地面,偏前天一夜大雪,土地重新上冻也会硬邦邦的。

  大家不由对视一眼,挖没问题,但要是他们挖到最后却发现被这人哄了,“挖吧,快!快铲子柴火和铁锹!”

  “不!”

  这时候,一直挟住这人的谢辞抬手,他凑近一点,抽抽鼻子,目光陡然凌厉:“你在说谎!!”

  这个别院有很多野梅,一丛一丛欺霜傲雪开得正盛,连这院子边角也有一株很大很大的,梅花点点开在枝头和落在地上,幽幽梅香沁人心扉。

  可这人身上,却没有一点梅香!

  谢辞嗅觉异样灵敏,他细嗅到这人身上确实有隐隐柴火味,证明他说的挖到前夜是真的,但偏偏,没有混合有梅花香,哪怕一点点。

  他反而嗅到一点,谢辞张开眼睛:“黏土的味道。”

  众人正惊怒交加,这人的目的已很明显,就是拖过明日的初审,那岂不是说肯定一次初审就会达成目的?!正急怒得不行,突然听谢辞这么说,卫真一愣:“啊!黏土味道?……我想起来的了!文萱家里有一个封废了别院,里面都是黏土!!”

  ——黏土,用来烧陶的,并且质量不好的黏土,只能烧劣质陶器。

  秦显家早年刚来灵州的时候,秦家向来低调置业也没有打出秦显的名号,于是文夫人被人坑了一把,购入一个很多黏土的荒废田庄,种田很难种会赔本,树也栽不好,景色自然也没什么景色,不过庄子不大,最后秦显做主给封了,也没有再嚯嚯下一家。

  这个别院连秦家人日常都不计算在内了,也就卫真和秦文萱相熟,偶尔路过听她指着说过。

  谢辞提着那人脸色闻言霎时大变。

  这还用说!

  一行人紧赶慢赶,最终赶至那个封废庄子,他们甚至一来,就寻到了两个以防万一的眼哨,把他们给拿下了。

  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

  一行人寻找了一番踪迹,很快找到大概位置,一通猛挖,最终起出满满三十六个樟木大箱,。

  一打开,满满的金银珠宝,大部分都是北戎样式的,还有十几箱黄金。

  卫真和队长一看,好几人都忍不住脱力坐下来了,一旦这些东西成功栽赃,震撼力之大,几乎板上钉钉啊!

  “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谢辞看到这些东西,有一瞬想过拿住这个幕后之人拷问主使者,但很快就抛在一边,未必拷问得出来,而现在把秦显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告诉你,初审不会一次判决的,你在军册上,你的家人都安置好了吗?”

  谢辞冷冷地道。

  卫真抽出长刀,切齿抵上:“除非你把你家人送到天涯海角,不然小爷早晚把他们给掀出来!!”

  卫队长快马奔出去叫人叫车,其他人急忙把大箱套上绳往外拉,两个眼哨咬死不松口,但百夫长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中,终于崩溃了。

  “我说,我说,是张林翰张将军,这次他给我们每人五千两银子,我一万,说可以保我一世无忧!”

  ……

  谢辞卫真松开刀。BaN

  百夫长涕泪交流。

  其他正在套绳把大箱往外拉的人待他一说,就停下动作。

  反栽赃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匆匆忙忙,要是一个不慎很容易被人倒打一耙。

  他们自有光明正大的方法。

  窦武和卫真的父亲卫钦将军闻讯立即出营,两人全程经手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