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秀木成林
他孤注一掷鱼死网破的心去了,愤慨凌云誓要将对方挖出来还一个公道的心更盛。
谢辞是他妥协的缘由,也是将是与苏桢等人解封的契机。
荀逍刹住脚步侧头,夜色下,谢辞半张脸没入黑暗,但看得出来他下颌绷得紧紧的,荀逍盯着他,一字一句:“你欲复仇,欲查出幕后真凶讨回公道,唯有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
唯有谢辞亲自出面,去把过去的一笔勾销,原谅他们,将这些谢家军的腹心旧势力重新拧做一股。
别无他法。
……
荀逍说的,谢辞都知道。
他竭尽全力,才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
才终于要手握曙光。
但真当这一切来临的时候,谢辞却发现,这是极艰难极艰难的。
四人没有在将军府留下来,因为他们现在的身份,住客房容易引人瞩目,索性离开。
谢辞闭门想了一天,最终在黄昏的时候,他打开房门对顾莞说:“我要去宿州云州和定州。”
他最终做下了这个决定。
……
谢辞很快动身了。
不大的民居小宅,连续七八天没有下雪,风好像少了几分寒意。
弯弯一线蛾眉月悬于天际,漫天星斗闪烁着清冷的微光,照着皎白的大地上。
人说瑞雪兆丰年,今年的雪这么大这么好,但愿明年有个好收成。
顾莞送走了谢辞,用垫子垫着在石阶上坐了晒了半个小时的月光和星光。
诶。
秦显说的那三个人,她记得有两个都被谢辞杀了,但原书草蛇灰线,这些前传都没有涉及的,顾莞也不知这两人都是幕后黑手呢,抑或其中一个真的违抗军令,没出现那个究竟是无辜的抑或被谢辞提前刺杀了。
她还得努力回忆分析一下。
但不管怎么样,谢辞这一步终究还是要迈出去的。
成长真痛苦啊。
这方面顾莞真没有办法帮到他了,不过她觉得,倒可以维护一下他心理健康的。
这么璀璨如宝石的谢辞,要是蒙尘,顾莞会觉得很惋惜的。
不管作为朋友还是家人,她都希望他一直保持着它最纯粹的光彩。
于是顾莞把剑往背上一挂,从怀里抽出一叠信,拍了拍。
荀夫人谢二嫂的信,谢辞交给她了,她们的信一封接一封,上月时就说,已经在西来路上了。
谢家人来,顾莞代入一下她现代的家人,也就立即理解了。
“最多小心一点安置就是了。”
不管她还是谢辞,都不会真觉得麻烦。
一家人,哪怕帮不了太多的忙,他们在,就已经是力量。
正好给谢辞一点温暖。
温暖他一下。
这么一下子,他估计很伤啊。
顾莞点点头,撸一把刘海,把信往怀里一揣,没错,就这么办!
她这就回信去!
作者有话说:
过了这个坎,就真正有了质的飞跃,将和幕后黑手站在同一高度对战了。
这主要还是心理上的难关吧,小谢不容易啊,幸好还有莞莞哈哈。给你们一个超大的么么啾!明天见啦宝宝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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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她微微一笑,冲他眨了眨眼睛。
宁可枝头抱香死, 何曾吹落北风中。
皑皑白雪,驿道尽头一侧的石山崖壁之上,却有疏疏落落数十株虬枝野梅顽强扎根石缝, 在这数九寒冬开出点点小花,送出了一缕暗香。
泥雪浑泞又覆盖上薄冰的蜿蜒驿道, 驰出几乘快马,沓沓铁蹄踏翻碎冰, 飞驰在朔风呼啸的长道上。
驰过路边的茶棚,驰过长桥索引, 在灵州界碑之前, 谢辞骤然勒停了马,他驻足, 定定盯着那乱石山的一崖老梅, 又回首灵州, 久久注目。
谢辞想,他应像这株老梅。
他身畔还有两名近卫,这是追随了秦显十数年的两名卫队长, 二十七八年纪, 一个张青, 一个郑应。秦显见到谢辞之后, 毫不犹豫就将这两名他最信重的心腹近卫直接就给了他。
“四公子, 苏维就在泸县等着,过了界碑大概三十里地。”
张青也勒停马, 见谢辞回神,连忙禀说。
郑英趁着谢辞停下, 急忙折返茶棚灌了热茶, 用棉套套住, 又连忙赶了回来。
“辛苦,委屈你们了,”谢辞道:“我暂时也用不上近卫,等回到灵州,便让你们回秦叔叔身边去。”
在他身边,前途未卜,甚至连军籍都没有。而秦显乃灵朔大都护,节掌一地军权民政,在他身边的卫队长前途光明。窦武就是秦显近卫出身的,骁勇善战,建功后秦显也不耽误他们,已经放出来两批。
如无意外,张青他们将来也是走这个路线的。
只是张青郑应两人却并不这么想,一听谢辞这么说,登时就急了,一翻身下马,不顾满地泥泞碎冰,“啪”一声就跪在地上,“四公子,我们不委屈!”
事实上,两人是很愿意跟在谢辞身边的,“将军遣出我们的时候,曾经问过我们的意见的。”
秦显历事多矣,他深知强扭的瓜不甜,而他是要给忠心于谢辞的人手的。
但询问张青郑应二人之后,两人即时就应了。
甚至他们这一路都还激动着,二十七八岁年纪的人,如同少年一般的情态。
张青小声说:“公子别担心,我们都自愿的。”
谢辞有些讶异:“为什么?”
“小时候,谢帅救过我的命。”
张青小声说:“那天灰蒙蒙的,北戎兵围了我们村子,”那时候张青还很小,五六岁年纪,北戎兵历来凶残,尤其是昆屠朔部,烧杀掳掠,全村尽屠。
张青家乡是边境小村,屡屡遭遇战火波及,他永远无法忘记哭声震天的那一夜,绝望恐惧到顶点的最后,是谢信衷夤夜率兵疾奔三百里,迎上昆屠朔部将其击退。
彼时还是大将军的中年大将,一身铁甲斑驳血污,他对村民温言道:“乡亲们,无事了,都回家去吧。”
无人嫌他一身杀气腾腾,更无人在意尚滴答淌血的长柄大刀,火把闪烁的黄光照在血污斑驳的铁甲上,成了他记忆里永不褪色的一幕。
因为小村位置不好,每次都首当其冲,后来谢信衷还专门拨了款并命心腹亲自过来,帮小村原址搬迁。
张青只有一个寡母,但孤儿寡母也得到了很好照应。
这样的事情,不是特例,还有许多许多。
郑应比较沉默寡言,他抿唇笑笑:“我是胡民混血,但大将军说,我能从军,建功立业。”
北地有羌氐归降内迁的胡民,北戎坐大,他们族群早已式微,人数不多,混血儿此前一直饱受歧视,但谢信衷认为,朝廷既以接受了他们的归降并内迁为大魏籍民,就不应这样。
他上禀朝廷,重新制定政策后执行,并亲自去视察过。郑应当时一群小孩子激动又不敢上前,谢信衷主动过来,和颜悦色勉励他们,郑应还非常幸运,被他摸了摸发顶。
至今,北军中还有好些胡族和混血的大小将领,这就是当年的之恩。
事实上,谢信衷蒙冤定罪之后,北军中非常多人愤慨异常,包括北地百姓,为此军中还清洗过了一遍。
张青郑应“啪”一声重新单膝跪地,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我等愿为公子效死!!”
万死不辞!!
谢辞翻身下马,将两人一手扶起,他喉头上下滚动,片刻,有些沙哑:“好!”
一线天光自缓缓流动的云层中泻下,照在谢辞的身前身后,他从没有这一刻这么直观地、深刻地认知到谢家荣耀。
谢辞心血上涌,这一刻,他为父兄感到无比地骄傲。
张青郑应只是万万千千军民的缩影,谢辞终于前所未有地清晰知道,荀荣弼荀逊和这幕后黑手,为什么非除去他和谢明铭不可。
今日之前,他不是想不明白,但他却真正深刻地认知到了。
谢家军魂,刻骨铭心。
谢家儿郎,虽死长青。
他有些激动,又难受,种种情绪翻涌,谢辞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坎,也没什么过不去的。
“我们走!”
“是!!”
谢辞翻身上马,他没有再回头,一扬鞭,三骑疾如闪电,往泸县而去。
……
半个时辰后,抵达泸县。
驿道旁,苏维已经翘首等待了许久,谢辞快马奔至之际,他立即驱马迎上去,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四公子。”
谢辞抬目瞥他,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好,是的!”
苏维激动又高兴,急忙拨转马头,当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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