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施黛
向?塬封口,不敢再提,可又总觉哪里不太对?劲。
师兄若真舍得一走?了之?,那先前哪怕有?一次他能狠得下心来,也不至于被人家伤透心肠。
容与有?意避见周敬,离府时,只叫周家门口的守卫过后言告一声。
行李细软早就收拾好,回到?客栈,青玄门众人没多久便整装完毕,向?塬见师兄走?前连个口信都不肯留,便想这回,他是真被周千金寒了心,想彻底断了关系。
马车一路出城,过了城门,朝奔青淮山方向?。
向?塬看容与全程闷不做声,放心不下,于是犹犹豫豫,到?底没忍住地劝了句。
“师兄,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可以跟我说说,别憋在心里,天涯何处无芳……”
他话没有?说完,容与开口打断,之?后简言问:“过城郊了吗?”
向?塬噎了下,硬生生转了话锋:“刚过,前面再经双滦岔口,就能拐到?亳州碑界的官道主路了。”
心想差不多,容与不再等,扬声勒命:“停车。”
外?面影徒应声,纷纷勒住缰绳,紧接便是接连的贯耳长嘶。
向?塬不解:“师兄,为何停在这儿??”
容与没先回答他的话,而是掀开车帘向?前吩咐,命影徒沿亳州先行,他与向?塬随后赶追,双方在壁水泊回合。
影徒纷纷接命,策马而离,只剩另一辆马车内的叶儿?坚持同?留,言说不放心门主伤势,容与略思吟,回了句“随你”。
向?塬摸不着头脑,猜想容与此举许是顾忌玉莲楼的人途中埋伏,故而有?所戒备。
可容与却闻言一嗤,开口轻妄:“他们也配?”
向?塬自?然也觉那群鼠辈不配。
“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我抓心挠肝的。”
容与神色闪过片刻的不自?在,不过很快收敛,在向?塬再三追问之?下,他望着扬尘远道眺看半响,终于开口。
“再远,她怎么追?”
向?塬眨眨眼,瞬间全都明?白?了。
婉拒周相,不辞而别,匆离客栈……他做这一切只为一个目的——叫周妩来选。
沈牧那厮泣引旧情诉衷肠,师兄怕是也坐不住了。
……
周妩从爹爹那里得知?容与离开的消息,惊诧万分?,匆匆赶至篁幽客栈后,却又被言告青淮山众人已在半个时辰前退房离开。
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命车夫驰奔城郊。
幸好,她一口气?追到?城郊,远远见到?两辆马车并排羁立,向?塬和叶儿?在外?,没见其余影徒的踪迹。
周妩跳下马车,顾不上和向?塬打声招呼,只疾步上前,一把掀开叶儿?挡在身后的车帘,见里面的人安然坐落,她不由松下一口气?。
“我与容与哥哥有?话要说。”她盯看着容与,头也不回地提醒旁人。
向?塬不肯轻易配合,话音带嘲,“看来周大小姐和谁见面,都得屏退四下。”
周妩懒得和他多嘴,直接不客气?地从他手里夺过驭马鞭,之?后趁其不备,勒绳驾马,远驰而去。
叶儿?一惊,不敢相信向?师兄身为宗门柱石,若非有?意放水,怎会叫周妩一女子轻易夺得手中鞭绳。
她抬手,慌指着前面马车的尾影,急道:“向?师兄,她,她要带门主去哪啊!你怎么都不追拦?”
“……”
废话,他若真全力相拦,事后师兄能饶得了他?
向?塬拍拍手,可不自?己找虐受,只想那女人模样娇娇弱弱的,力气?还真是不小。
他收回目光,不甚在意地回道:“放心,远不了,不就说几句话的事。”
叶儿?咬住唇,气?得原地跺了跺脚。
……
车马沿道驶远,触目不及。
勒缰停下,周妩转身,迫不及钻进车厢,落了毡棉车帘。
容与欲启齿开口,她却不管不顾直接扑身上前,玉璧勾颈倾缠,落吻实实堵住了他的嘴。
她亲得很急,还想强势,可偏力气?越来越软,若非容与无奈之?下掌心贴覆搂住她腰,她哪能逞这个威风。
容与没配合,但也未推拒。
他矜坐原位,享着唇齿被周妩讨好一般百转千回的柔吮轻嘬,期间,她又时不时动?情溢出些喛喛低喘,听得容与心肺火躁,战栗感直往头皮上钻。
不能再继续。
“先放开。”
“容与哥哥,不要走?……”
她慌急挽留,声音轻嗲,说完再次缠亲,半点道理不讲。
容与心知?不可再纵,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拽下来,可手刚刚触到?她腋下,便骤然陷进一团软。
周妩吃痛,哼出声,同?时抬起盈盈美眸,双目湿得仿若能洇水。
很明?显,她误会他是故意为之?,并且还愿意允纵。
容与喉结滚颤,舌尖抵住上膛,艰忍。
可在她又一声哥哥,连连的撒娇声中,容与咬牙,终究没能收回手。
第22章
他从没这样恶劣地吻过她。
双重的刺激, 使?他将周妩私见沈牧的不爽抛之脑后,此刻他?心里想的全?部是——要给她教训,要将她彻底弄到软。
“容与哥……”
一声没叫完整, 容与咬住她耳尖,口吻鲜少的强硬。
“是你自找的,焉能求饶?”
“唔……”
哭腔尽被吞没, 车身都颤摇。
良久,终歇停。
周妩凄兮楚楚地靠在?容与怀里缓神,上衫衣襟完全?松垮, 华美发髻也早被晃乱, 甚至,连她发中插带的那支金镶珠花簪,方才经激烈时都掉落到车内的楠木地板上。
那道当啷响,彼时无人察觉,因?她失神受罚时的哼喘声,声声都比它更重。
周妩觉羞,轻轻抿了抿唇, 心想幸好方才她将马车赶离得够远,不然实在?无面目视人。
两人呼吸都渐稳,周妩等了等, 见容与不开口, 便试着环上他?脖颈, 底气不太足地发问:“容与哥哥,爹爹要我在?凉亭等一等你, 我却久等不来, 后来才得知你已出了府,我焦急追去客栈, 却发现你已不在?……”
容与松开虚搂着她的手?,语气平平,“等我?在?凉亭,你应已见到了你想见的人。”
因?方才的亲热,两人眼神都还湿热着,故而话音虽质问,也沉哑似含情?。
周妩抿抿唇,“你已经知道了嘛。”
岂止知道,又何止这?次。
容与不容她辩,再开口:“他?腿伤,你亲去沈府探望,这?是事?实,今日不过旧事?重演,又有什么?”
周妩一怔,完全?不知那次见面早已被容与哥哥知晓,可她那时选择隐瞒,只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等她把五噬散的来源追查清楚,之后便再不会与沈牧有任何接触,可哪能想,此事?竟埋下这?么深的祸根。
此事?必须立刻解释清楚,她都难以想象,将这?样糟心的事?憋在?心里这?么久,容与哥哥究竟有多介怀难熬,又是如何做忍,才能压抑到直至现在?才说。
是……不敢问吗?
她难过心想,她给他?的底气究竟还是太少。
周妩没被容与的冷言冷语逼退分毫,反而更有胆子往他?怀里贴蹭要抱,容与拧眉,怕她来回折腾当真一不小心会把自己摔了,于?是无奈,只好伸臂护着她腰,可趁着他?稍松力?的当口,周妩得逞似的跨腿一迈,直直往他?腿上坐稳。
容与怔住,虎口收力?掐着她腰,声音沉厉,“方才还没得教训?”
难不成亲亲也算对她的教训?
周妩忍着不敢笑?,忙哄声说:“容与哥哥,我先后两次见他?,只是想将那包五噬散的来源探问清楚,与他?绝无半分的私情?,尤其那包毒粉来得不明不白,我真怕有人暗中想要图谋害你,若不查问清楚,我心里实在?难安……若非因?为这?个,我才不会和沈牧浪费多余口舌,不过在?今日,我总算从他?嘴里探得些有用线索。”
她言简意赅,将沈牧所述的拿药过程讲给他?听,又强调那黑莲纹印,猜测此事?八九不离十跟江湖门派玉莲楼有关。
听她喋喋不休完,容与没有立刻表态。
这?些话,重要也不重要。
亲眼目睹她不管顾沈牧,反而一路追他?赶至城郊,说实话,容与心里早淡去对沈牧的介怀,方才他?刻意为难的那些话,自然也是试探更多。
现在?,确认阿妩不再看重沈牧,那在?他?眼里,对方根本都不配再被提及。
周妩不知他?所想,见他?依旧绷着下颚不肯开口,便想他?定是不接受自己这?样的解释,心里对她依旧存恼。
也对,哄人就该有哄人的态度,干巴巴的几句话自然不行。
思及此,周妩抿抿唇,盈盈的水眸盯着他?,之后就顶着这?副慵美出尘的模样,环着他?脖颈娇滴滴献吻,眼角,唇峰,向下再到喉结,她试着伸手?去扯他?的襟领,容与却回神一般,猛地抓住她作乱的手?。
“坐好。”
他?言阻,不想周妩却快上一步,当她冰凉软潺的手?指一触上去,他?当即忍不住地抖了身。
容与沉下脸,欲伸手?将人推离,可下一瞬,肩胛处又猝不及被她收齿咬住,她嚅嗫,还扯着他?衣襟,媚眼如丝,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发问。
“容与哥哥,玉莲楼的人腕口纹黑莲,你们青玄门……原来是肩头印青鸟,它好漂亮,我可以也纹上一只吗?”
她指腹流转。
此刻青鸟的羽翼,正在?她指腹下战栗。
容与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开始跟着她的思路走,竟然真的回她的话,“这?是宗门图腾,信仰象征,除了门中人,外人不可纹此印。”
“我是你未婚妻,也不可以吗?”她漉漉的口吻,委屈道。
容与太阳穴猛跳,真的很?难招架得住。
“会很?疼。”他?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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