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色墨尘
涂一一的面上出现疑惑和茫然的表情,哪怕她的面容依旧不变,但阎阙就是看出来了,他耐心等着她的问题或者答复。
“你真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总觉得你和那人应该有点关联。”
阎阙蹙眉:“所以这便是一一从开始便信任我的原因?也是一一下意识与我疏离的原因?”
被这个人的敏锐惊住,涂一一点头。
看看,这个人的敏锐也那么像阎君大人,难道这两人真的有关系?
别人不了解,涂一一可是真的知道那位被誉为六界第一美人的阎君大人的能耐可谓深不可测,想想那人隐藏在美貌下的手段,她有些犯怵。
如今有一个人顶着和阎君大人相同的名和差不多的脸对她说心悦她,她是真的不知如何接话,哪怕她现在只是面对一个小世界的人。
“那人是一一的师长?或是同门师兄弟?”阎阙有些无奈地问道,他是真不知还有这一茬,看来若解不开一一的疑惑,这辈子大概自己只能有皇后,却不会有爱人。
涂一一干脆回道:“亦师亦友?我也说不清,但他相助我良多。”
“那人也说过与我相同的话?”
阎君大人心悦自己?涂一一再清冷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可不敢想!
这是对阎君大人的亵渎!
阎阙问:“我和一一说的那人有多像?”
“都是一个名字,样貌也差不多,有时神态举止也像,但又有很多不同,那人比你更不羁一些?”涂一一为难道。
这下子阎阙是真的笑了:“既这般相像,或许我与那人真有什么关系呢,比如我是他的转世或魂魄相同?”
“我说过的,一一定然不是此间人,虽然你与原来的涂一一是一个人,但我就是知道你不是原来的涂一一,而我心悦的也是现在的涂一一;既然你可以与原来不同,为何我不能也是这样的,或许我只是遗忘了来处的记忆呢?”
涂一一被他说的这种可能给惊住,连忙转移话题,说起大雍太子和使团等人的事情。
看她被吓得连连退缩,阎阙也不再深究,他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这一辈子还这么长。
既然容她先自行想通,阎阙也就顺着她的意思接过话题,说起这些事情;他先说起自己的推测,认为涂一一必然是与大雍太子和阮氏相对的立场,就像道经里说的,万物此消彼长;涂一一和那两人就是这般,先是那两人需要涂一一来衬托他们的地位、才华甚至情感,但是现在涂一一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那么定然是涂一一要令他们居于劣势。
说到这里,阎阙肯定了涂一一接受来大昭和亲的这步棋走的很正确,没了涂一一陪衬,那两人自然也不会如原来那般情比金坚;再者,涂一一到了大昭起到的作用是雍帝根本没想到的,那两人自然也被怀疑否定,还有今日在太学的事情,这么多事情多重叠加下来,那两人的处境已经相当尴尬。
就是大昭给太子周懿送上示好国书,回到大雍后,雍帝依旧会怀疑太子的能力,这点其实从涂一一崭露头角之后就开始了;之后随着大昭的日益强盛,雍帝只怕会越来越不信任太子周懿,甚至会起防备之心,再有雍帝的其他皇子推波助澜,只怕太子的储君之位会越来越岌岌可危。
而阮棠只是依附太子而生,她自己除了那点蛊惑人心的怪异之处,再无其他能耐,早晚会被周懿怀疑、厌弃;至于原本那些被她迷惑了心智的世家公子,本就已经是家族弃子,再有今日英国公世子这一出,阮棠将要面临回到大雍后各家族的责难,只怕那时太子为了自保会更快放弃她。
最后阎阙笑道:“男人更能看清男人的想法,我若没看错,周懿现在就厌弃了阮氏,她之后会更艰难;我们只管强盛大昭就是,其余的只看以后!”
第27章 被取代的团宠(27)
自那日说完后,涂一一再没关注男女主的事情,一心投入训练龙骑卫,甚至针对大昭军队现在存在的问题做了不少改制,阎阙都让人执行下去了。
后来听闻周懿与沈然周旋了近半月,沈然以大昭的名义又要了不少好处才放了英国公世子,从大牢里出来的英国公世子虽然身上没有伤痕,但被阎阙吩咐下去的人将他单独关在一间不见天日的小房子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心理被折磨的很是严重,出来后人都有些呆呆的,吓坏了其他几位公子。
至于使团又因此与沈然讨要说法,沈然很是无奈,道是英国公世子心性不坚定,大昭又没有苛待过他,大牢里日日给他提供的吃食可不差,最后大雍使团还是悻悻拿着国书启程回了大雍,因为大昭答应给他们千匹战马,这是来时陛下最重视的要求。
听闻周懿还邀请过几位大家、大儒和名士一起去大雍讲学,被这些人婉拒,说是还要在大昭逗留些时日,难得当世名家都聚在玉京城,自然要多交流些日子,以期学问再有寸进,在大昭的地界上,周懿也不能做什么,只能无奈启程。
关于阮棠的消息阎阙也没关注太多,只告诉涂一一说从英国公世子回了使馆后,那几位世家公子就有些疏远了她,太子周懿对她更是漠不关心,至于回到大雍后她还会面对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没了看不顺眼的人,大昭皇宫里气氛都变得轻快不少,涂一一在阎阙的陪同下见了那些当世名家几次,后来看这些人意犹未尽,索性在沈然的建议下在玉京城新建了一处藏书楼;藏书楼的规模很大,不只供各地学子们免费看书、学习,还提供了食宿,这些学子们只用抄书或提出有益大昭发展的想法就可入住藏书楼。
不少当世名家喜欢上藏书楼里的氛围,还有涂一一定期来这里讲学和论道,索性也入住藏书楼,给各地赶来的学子们授课,自然也少不了在沈然的一再邀请下发表一些有益于大昭的国策。
整个玉京城都陷入空前繁忙中,作为大昭帝后的阎阙和涂一一自然也不得闲,阎阙忙于政务,涂一一除了原本要忙碌的,还在讲学时加入了武将的训练课程;这样一来,自然又吸引三国不少武痴来讨教,沈然又给大昭的武将们布置了任务,让他们趁机拉拢一些人为大昭效力,大昭便又增加不少能独当一面的将领。
就连小阎钰也不甘落后,除了本来的课业,每次涂一一来藏书楼讲学时他都会跟随,向学的态度很是积极了。
眨眼之间就是三年已过。
这三年间,大昭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当初涂一一给阎阙整理的耕地区域和畜牧地区的几种改制方法在这三年执行的彻底,大昭的粮食产量终于实现了自给自足,而游牧地区的各种家畜也成倍增加,还创新出了很多新的物品,大昭又开通与三国的商道,这些新的物品为大昭国库增加了更多的税银,国库也第一次真正充盈富足。
大昭的军·队更不必说,在涂一一的改制下,将军·队的职能划分的更加细致,相对的训练方法提升了军·队的战斗能力;各种兵器也应用而出,包括战甲也更新了不少,战马不只数量增加,体质更加优良。
在沈然等重臣的努力下,大昭的商业也超速发展,各地建立许多商行和商号,大街上到处可见繁华热闹的集市,有很多女子都走出家宅经营商铺,而藏书楼那些学子们可是做出不少创新物品,纺织机、织布机和各种农具都经过改造,提高的不只是生产力,还有因此繁华的商业。
三年的时间,不只大昭空前强盛,玉京城的人们更加意气风发;就说沈然,再不用如之前那般小心筹谋和费心帮陛下拉拢人心,他如今已经成家立业,膝下一双儿女,真正的春风得意;就是时不时在阎阙面前秀个恩爱,只求他的陛下能尽快与皇后娘娘传来好消息,比如说有个嫡皇子什么的,此时沈然已经完全忘了三年前在大雍时对皇后娘娘的防备,不说整个大昭的人都盼着宫中有嫡皇嗣的消息,就是真有人反对,恐怕沈然会是第一个跳出来骂人的。
经过三年的时间,沈然和当初出使大雍的那些官员早对他们的皇后娘娘心悦诚服,哪里还有半分怀疑;再则,就陛下和皇后那样的风姿,若是真能有嫡皇嗣,那个孩子当会举世无双,毕竟他有善谋的父皇和有倾世之才的母后,再遗传双亲的容貌,这孩子定会是大昭的明珠······
而被沈然和大昭百姓期盼的帝后二人却是浑然不知,三年的日子还是那般过,只不过两人的关系更亲近了一些。
这日,正是秋高气爽,晚间的坤仪宫寝殿里,涂一一给阎阙把脉,片刻后轻松道:“恭喜,你的身体彻底痊愈。”
阎阙半躺着,闻言坐起,本就松散的寝衣敞开更多,长长的墨发垂下来,半遮半掩着身前的旖丽风景,笑容浓酽。
“一一就只有这一句?”
收拾起脉枕,涂一一抬头疑惑看过来,阎阙忍不住摸了下鼻头,又笑起来:“一一,我如今后宫可只有你一个皇后,再没有其他女子,你觉得我该与谁敦伦合欢?”
涂一一噎住。
这三年,两人日日同食同住,虽然阎阙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不能有任何亲近动作,但这人可是没少与她说这些事,涂一一已经不似刚来小世界那般不开窍了。
但此时他忽然说的这般直白,涂一一还是被他惊吓住。
一看她的面色,阎阙伸手拉住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中轻柔摩挲,心里却暗中得意,这三年也不是白坚持的,至少一一现在不排斥他牵她的手了。
“一一放心,就是听到我的身子痊愈了一时忍不住与你说笑,我说过要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就不会勉强你。”说着话阎阙又笑起来:“再则,我也不敢勉强你,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呢。”
笑罢又正色,眼神深邃看着涂一一认真道:“一一难道没有发现么,你已经不排斥我,也慢慢开始接受我了?你只慢慢感受,我亲近你的时候你可有厌恶,若没有,你也不是不能完全接受我对不对?”
“世人看我们站在权势的顶端,觉得我们尊贵无双,其实谁又能体会这高处的孤寂?一一,我不想此生一直孤寂,也不想你独立于这世间,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涂一一看着这人放低姿态这般迁就自己,那种感觉又来了,虽说在冥界没有见过阎君大人这般情态,但她就是莫名笃定,眼前这人总与那人是一个人。
想想三年里这人耐心教自己体会那么多感受,涂一一就是再清冷也总有动容的时刻;或许这人真的是与阎君大人的一道神魄相融,若真的是这样,试一试也不是不可以,既然那人与眼前这人都急着想她能体会七情六欲,那她攀折一下六界第一美人也不是没胆子。
若眼前这人不是那人,最多不过在这个小世界陪他这一生,反正小世界一年也不过冥界一日,也不枉这人三年如一日的用深情为她织一张网。
第28章 被取代的团宠(28)
既然打定了主意,涂一一也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性子,当即点头。
见眼前人还慵懒靠坐在大迎枕上,涂一一直接扑在他身上,对着他的唇碰下去,甚至还不小心磕碰了彼此的唇齿。
阎阙的眸子里先是惊讶,很快便转为欣喜,被她磕了唇无奈笑开。
“一一,与心悦之人亲密不是这样的。”
难得涂一一面上没有出现恼羞成怒等神色,阎阙也算了解了她一些,反而从她不变的面容中看出一丝紧张,忍不住翻身压过去,低沉暗哑笑起来。
“真高兴,是我教会一一这些。”
很快,话音便被唇齿相依的声息淹没。
稍顷,一只如玉的手拉下帐幔,只能隐隐看到帐幔内两道交·缠的身影,还有动·情低·喘的声音断续传出来······
次日,两人如常早早起身,阎阙去上朝,涂一一照旧晨练;两人除了眼神交错时阎阙眼中尽是情意流转,其他还是如往常一般。
但宫里的人都是人精,早看出什么,坤仪宫的女官和侍奉的宫女们做活的时候面上都带着喜色;虽然她们都知道陛下如今的后宫只有自家娘娘一人,但因陛下的身子两人一直没有圆房,她们总是要担心一些,如今陛下与皇后娘娘真正圆房,成为了大昭最尊贵的夫妻,她们这些侍奉皇后娘娘的人自然欢喜。
阎钰到了坤仪宫习武晨练时也发现了气氛的变化,忍不住问起来:“母后,今日您这里可有什么喜事?”
“是有喜事,你父皇的身子痊愈了。”
三年的时间,当初的小崽子也长成了一个玉琢般的小小少年,他如今已有七岁,已经懂得一些人情世故,闻言眼光流转,压低声音问起来。
“父皇既然痊愈,母后,钰儿是不是很快就会有弟弟妹妹了?”
涂一一挑眉:“为何这样问,我们只有钰儿一个不好么?”
小少年在去岁已经被册立为大昭太子,小小身影已经有了一些储君风仪,说话时也颇有章法。
“母后是怕钰儿多想吗?母后可知钰儿早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在钰儿心里,父皇和您就是我的父母,我们是一家人;原本父皇身子不好,钰儿以为不会再有弟弟妹妹,但如今父皇已经痊愈,若是可以的话,钰儿想要弟弟妹妹,钰儿会是这世间最好的哥哥,照顾好他们。”
摸了摸他的发顶,涂一一蹙眉:“钰儿,你可知母后生下的孩子就是大昭的嫡皇嗣,母后不想看着大昭将来陷入国本之争;再则,现在四国形势不明,或许几年内就会有大战,并不是要孩子的时机,你可能明白?”
“母后可是要助父皇统一天下?”
涂一一看着他点头,肃声道:“钰儿可知一句话,天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四国的帝王都有吞并天下的雄心,不可能长久和睦相处的;你如今还小,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若将来你父皇和我真能一统这天下,你肩上的担子将更加沉重;所以,好好学习才是,其他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小少年似懂非懂点头,之后郑重道:“钰儿明白的,但还是想要母后知晓,母后和父皇不必因顾念钰儿就轻易决定一些事情,钰儿有母后教导,相信自己会成为明君,钰儿不怕您说的国本之争,钰儿会给弟弟妹妹最好的;若是将来真的可以,钰儿还是想有弟弟妹妹的,不想孤单。”
刮了刮他挺翘的鼻头,涂一一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心意,然后便不客气督促他开始晨练,自己也挥起环首刀,刹时间坤仪宫院子里的树叶纷扬起来。
大昭这里无论国势还是人事都欣欣向荣、蒸蒸日上,大雍皇宫内却早已物是人非。
三年的时间,随着大昭的日益强盛,雍帝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只要看到关于大昭的折子就会生气,尤其关于涂一一的消息更是让他盛怒。
每到这个时候,雍帝都会将太子周懿召到太极殿,让他看关于涂一一又为大昭做了什么,然后阴沉沉盯着太子,有时候甚至会讥讽太子几句,生怕这个儿子不知道自己损失了什么。
“看看,看看这些折子!这些明明都该是我大雍的!你这个太子倒好,将属于大雍的强盛拱手让人!”
“若那涂氏没有去大昭,她做出来的这些能让大雍傲视群雄,甚至现在就可以发起战争吞并其余三国!”
“可是如今呢?本该被大雍吞并的大昭崛起,甚至与大雍并立!”
雍帝气得在殿内来回踱步,恨不能时光逆转回到当时的宫宴,他定然阻止涂一一和亲。
有这样惊世之才的女子,哪怕为了她废后,扶持她当皇后呢!
大昭的强势崛起令雍帝失了分寸,他此时只有无尽悔意,却不想若涂一一留在大昭,就是被他发现了才能恐怕他只会更加防备太子和镇国公府;哪里会如昭帝那般信任涂一一,由着涂一一施展才能。
“对了,还有你后院那个阮氏呢?若不是她,怎会有后来的这些糟心事!”
周懿垂头道:“阮氏如今被儿臣安置在冷院,她身边只留了两个人盯着。”
雍帝冷哼:“朕竟不知太子还是个长情的!”
周懿面色愧悔,只垂首不语。
对于阮棠,他现在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当初从大昭回来,也不知是使团里的哪个人将阮棠和那几位世家公子的事情传了出去;雍京的人都知道几位世家公子不避讳太子就与太子的良娣打情骂俏,甚至还与大昭帝后起了争端,尤其英国公世子,从大昭回来后已经痴癫,英国公府早换了世子。
如今的阮棠哪里还有当初大雍第一才女的风光,已经被雍京的人称为祸水,接她入东宫的太子自然也会被人们议论;而大昭的强势崛起也让大雍的百姓更加抱怨太子,还有那些维护阮棠的世家公子,毕竟当初涂一一在使馆前说的清楚,是太子和这些人谋划将涂一一送到大昭和亲的。
若只是父皇的责难和这些百姓的议论也就罢了,最令太子周懿厌烦的是阮棠不知给那些世家公子们下了什么蛊,这些人听闻阮棠在东宫的日子艰难,纷纷对周懿发难;虽然这些人大都被家族放弃,但破船还有三千钉,他们手里总还有些银子和人脉,自然不遗余力给太子找麻烦。
甚至还有江湖上的侠士来刺杀周懿几次,说是为阮棠抱不平。
周懿简直要冤死了好么,难道他不想对阮棠好一些,当初他也是真的对她心动过的。
若不是阮棠自己将好好的形势弄成如今这般,周懿又怎会如此被动,他的母后可还禁足在栖凤宫,曾经风光无限的皇后如今形同虚设,再不能给周懿搜集宫内的情报,这损失周懿又该找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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