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色墨尘
这个小世界是阎阙专为她创造, 为的是唤醒她到冥界之前的记忆;也就是说涂一一在成为冥界的女阎罗之前,就是生活在修仙界, 而她生活的宗门也叫元极宗。
她到这个小世界时记起的原身记忆,根本就是她曾经经历过的;若是没有阎阙当时路过元极宗,从雷劫之下救了她,那她必然是后面的结局, 成为白忆月的垫脚石。
不得不说, 这个人真的是为她煞费苦心,这个小世界几乎复制了她之前的经历;她还真是天界已经陨落的战神涂山月的唯一血脉,是涂山氏九尾狐最后一个血脉。
涂山月在灭族之祸发生前只来得及将她传送到修仙界, 元极宗也确实是依靠涂山月的福泽成为修仙界最大的宗门;那时涂山月想着元极宗看在恩情的份上也会善待她的血脉, 将所有能给涂一一的和她的身世都封在那枚圆珠中。
谁知道涂山月的仇家也知晓她保下血脉的事, 寻了个白忆月出来,混淆了元极宗所有人的视线,就为了谋夺战神血脉的天生神体,当然也存了将她的血脉折磨致死的想法,可见背后之人的阴毒。
若不是遇到阎阙,背后之人的谋划真的会成功。
此时的涂一一只记起这些,还有很多记忆没有恢复;譬如她到冥界之前元极宗如何了,白忆月和谢拾意如何了;又譬如阎阙这个冥界之主为何会对她情根深种,她与这个人是不是丢失记忆之前就是道侣···
听到爱人的问题,阎阙姿态随意:“一一能想起这些已经不错了,莫急,时机很快便到,那时你自然会想起所有。”
“那在我修炼出岔子丢失记忆之前,我们可定情了?”
红衣男子颔首,瑞凤眼里是漫天星辰都及不过的款款情意。
轻叹一声,涂一一很心疼爱人;难怪他会给自己抢执行任务的机会,冥界本来最不需要掺和那几界的事;这人无非是要一个机会,一个让自己再次动情的机会。
想起在第一个小世界时自己对他的疏离,也不知那时他心里可难过;不用她多说,阎阙自然明白她是如何想的,反而宽慰她。
“一一不必多想,我是违反六界规矩进入小世界的,那时的我亦没有冥界的记忆;且你也每次都能爱上我,这便足够了。”
伏在这人的胸膛上,即便他没有心跳,可涂一一还是能感知到他浓浓深情;何其有幸,她能被这个人所救,还得到他的一腔深情;何其有幸,她丢失记忆之后,这人甘愿冒险陪着她一次次历练,一次次唤醒她的爱意,没有看着她成为一个真正无情的修罗。
明明阎君大人才该是这天地间最无情的存在,偏对她生出情丝,还是这样独一无二的情意。
单手搂着怀中人,阎阙的话说的漫不经心,其中深情却让人动容。
“一一要知道,我生来就是死得不能再死的鬼,掌管的又是少有活物的冥界,天生的无情;天界的人最讲究甚么万物生灵和责任,他们喜欢舍小义而成就大义,在我看来都是屁!”
瑞凤眼低垂专注看着爱人:“冥界是我的责任,我可以护冥界安稳;但一一才是我的全部,我最先要的是一一安好。”
“所以这个小世界是你创造的,这一次你是记得所有记忆。”涂一一肯定道。
“怎的,一一要与我算账?”阎阙眼里是风情万种:“怪我在寒潭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色·诱你?那你不也自愿上当了么?”
这人,可真有脸说,在他胸口捶了一拳,涂一一深觉自己比不上他的厚脸皮。
他们这里是互通心意之后温情脉脉的情意流转。
玉澜峰却正热闹着,不只宗门的长辈们都在,就连后山闭关的两个老祖也在。
白忆月的伤势经过玉澜真君的疗伤已经好了大半,除了被毁坏的灵根不能恢复。
但现在这么多人聚集在玉澜峰说的却不是白忆月的伤势,而是她的身世,否则也不可能惊动闭关的老祖。
当时谢拾意等人在秘境中找到白忆月的时候她已经重伤昏迷,匆忙中将人带回来,经过玉澜真君的治疗,今日才醒过来。
醒过来的白忆月还是知道了自己根骨已毁的事情,当即又晕厥,再次被救醒之后就哭求师尊为她做主,然后宗主等人才知晓她之所以重伤是清虚宗阎阙所为。
按照白忆月的说法,当时她发现一件宝物,祭出师尊给她的法宝之后眼看就要得到宝物,却被阎阙出现抢走;他还说早看不惯白忆月处处抢夺涂一一的东西,毁了她的根骨就当是一个教训。
一开始宗主谢楝和长老齐铭是不信的,清虚宗的阎阙是何等境界,根本不屑于这般为难一个普通弟子的,这是修真界不成文的约定;但谢拾意为白忆月作证,说阎阙既然能为难他几次,自然也会为难白忆月,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阎阙住在元极宗映照峰时就敢一再重伤元极宗弟子,何况去了秘境,那时白忆月周围还没有其他人,所以他才会下这么重的手。
都不用谢拾意作证,玉澜真君当然相信自己的小弟子,当即就要去映照峰找涂一一算账;没有确切的证据,谢楝和齐铭当然不同意他冲动行事,当即阻拦。
就在争执时,白忆月才怯怯说出阎阙可能不只是被大师姐挑唆,单纯想给她一个教训,他应该是想要抢夺苍澜帝君给她的东西;目的大概就是想要拿到苍澜帝君的东西,让涂一一冒充战神血脉。
众人惊讶,苍澜帝君竟然出现在澜月秘境中,还给了白忆月东西?
然后白忆月才娓娓道来,讲述了苍澜帝君与她父女相认的过程;她还拿出父君给她的储物戒,当然也有苍澜帝君的一段留影;留影中他不只确定白忆月就是他与涂山月的血脉,还说了自己对涂一一及其背后人谋划的猜测。
帝君特意交代玉澜真君,他有事不能耽搁,要玉澜真君照顾好白忆月,查清涂一一的来历,然后把该是白忆月的根骨换回来;待到他在神界的事情了结,他就会来元极宗接回女儿。
这般重要的大事,宗主谢楝也不敢耽误,给闭关的老祖传信,请他们来玉澜峰确认此事,因为其中一位老祖是见过苍澜帝君的。
其实都不用老祖确认,单是白忆月拿出的只有神界才有的宝物就能确定,这点见识他们还是有的。
老祖到了之后当然更加确认,既然苍澜帝君是真的,那么被他亲自认可的白忆月自然就是战神血脉。
她是真正的战神血脉,那就是元极宗的恩人之女,地位自当不同;又因为元极宗抚养的涂一一而毁了根骨,当然要商讨如何善后。
就是不说这些,苍澜帝君已经明示涂一一是战神的仇敌安排的,甚至她身上的根骨本就是白忆月的;按照帝君的示下,他们也该重惩涂一一,换回两人的根骨。
玉澜真君直言,这还有什么可商讨的,既有帝君示下;又有白忆月亲眼所见,就是涂一一挑唆阎阙伤人,现成的理由,直接将人押过来,先承受雷劫,然后抽取根骨就是。
见他这样怒发冲冠的模样,齐铭却还是秉承谨慎的作风。
“老祖、宗主明鉴,我还是不信白忆月的伤是涂一一和阎阙所为;涂一一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她的品行如何我们都看了近百年;就是阎阙也是盛名在外,根本不可能是不分是非的人,还是详查之后再议。”
“至于抽取涂一一根骨的事更不可为,就算白忆月是战神血脉,也不能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遥想当年战神是何等风姿,她绝不会允许自己的血脉做出这等事。”
两位老祖和宗主谢楝都沉吟,现在只是白忆月的一面之词,他们也不相信她的伤与涂一一有关;若是涂一一清白,这种夺人根骨的事确实有违天道。
可谢拾意着急啊,他很清楚,小师妹是战神血脉的事毋庸置疑;她的父君可是神界的苍澜帝君啊,有了神君岳父,他还用担心修炼,还用担心日后的飞升吗。
但他也很清楚,想要飞升小师妹才是关键;若是不换根骨,就小师妹现在灵根、灵骨尽毁的情形,如何修炼,如何飞升,谁知道那苍澜帝君会是什么时候来接人。
因而他力证白忆月的伤就是阎阙所为,甚至说还有宗门弟子看到了;谢拾意想的简单,只要告知师弟们白忆月是战神血脉,谁不想巴结,作个证而已,他们必然愿意。
第290章 溯源(22)
谢拾意已经递上了台阶, 白忆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就说出了两个弟子的名字, 道她在昏迷前看到这两人焦急过来救她, 也不知有没有被阎阙伤到。
领会了这两个人必然是全听小师妹的,谢拾意作势安慰,说是那两个师弟在发现危险时就第一时间传讯给他, 所以没有被牵连。
这两人一唱一和,谢楝觉得他们所说不像是假的, 令谢拾意传讯两人过来,就在这里问个清楚。
就在谢拾意出去传讯的时间,齐铭先是叹气,然后语重心长看向玉澜真君。
“我知道白忆月重伤, 真君心疼小弟子的感受;可是也请玉澜真君静心想想, 涂一一是你看着长大的,从她能拿起木剑时, 就是真君你在教导她,近百年的陪伴, 也是有情分在的,真君难道还不了解她的为人品性?切莫因为一时的误会铸成大错。”
也不顾玉澜真君是何种反应,齐铭又对两位老祖和宗主道:“如今苍澜帝君亲自确认白忆月是战神血脉,战神是我元极宗的恩人, 我们自当厚待她的血脉;但也请三思而后行, 夺人根骨这种事实在有违天和,我元极宗便是为了报恩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我想着还是找找其他办法。”
真要流传出去, 元极宗还如何在修真界立足。
老祖和宗主谢楝自然也想到了这点, 几个人的面色沉吟。
半躺在榻上的白忆月暗暗攥紧手心, 看着齐铭的目光晦暗不明;这个老东西可真能碍事,就他话多,就他是个正人君子。
凄婉的目光看向师尊,白忆月语音含泣:“可是大师姐拥有的根骨本就是我的,这是父君亲口说的,师尊您不是也怀疑过大师姐的资质吗?”
其中一位老祖也有疑惑,问玉澜真君:“当时是先宗主在后山发现的涂一一,抱回来之后就交给了玉澜你,那你定是记得涂一一当时的状况,她身上可有伤势?”
这位老祖问的意思几人都知道,当时涂一一被抱回来时还是个婴儿,若是被换过根骨,当然能看得出来。
没有伤势,玉澜真君在心里默默道,
“师尊,您就把当时的实情说出来,这是为大师姐好。”白忆月恳求的目光看向他。
她的脸与涂山月有七成相似,看着这张脸玉澜真君一时恍然,终是点头,承认当时涂一一身上有伤。
白忆月松了口气,看着师尊的目光更是依恋;宗主和两位老祖互相看了一眼,神色很是复杂。
看清楚几人的反应,齐铭暗自叹气,看来他的话根本就没有作用,忍不住为涂一一惋惜;若是只有宗门的几位长辈还好,偏偏还有苍澜帝君的亲口吩咐,看来这孩子命里终有此劫。
此时没有一个人怀疑白忆月不是战神血脉,他们都潜意识认为苍澜帝君已经认下这个女儿,那就说明他们已经经过血脉回溯。
正好谢拾意也带着那两名弟子进来,两人言之凿凿自己是亲眼所见,就是清虚宗的阎阙重伤小师妹,也是他毁了小师妹的根骨,说是要为大师姐出气云云。
事情已然定局,接下来自然是商量如何处置涂残害同门的涂一一,如何为她和白忆月置换根骨;只是还未来得及商议,就听到山门处的弟子传讯,说是修真界很多宗门都来了元极宗,要查证元极宗白忆月与魔域和妖族勾结的消息,请宗门派人前来迎接。
几人都愣住了,宗主谢楝霍然起身,传讯让他们问清楚,又安排几个峰主前去山门处迎接,务必安排好这些人;之后他看向白忆月,目光冷肃,问她与魔域和妖族究竟是怎么回事。
各大宗门的宗主或是长老都来了,还是这么巧的都在澜月秘境关闭后就到了元极宗,可见这些人必然是在澜月秘境那里看到了什么,不然不会如此凑巧。
谢楝忽然就想到了当初在思过崖下涂一一拿出来的留影石,上面可是有白忆月救下魔尊和妖族少主的经过,难道白忆月竟然一直与他们联络着?
若果真如此,元极宗还如何在修真界立足,怕不是会成为被人耻笑的存在。
白忆月当然不承认,她自恃在澜月秘境内与商冥和白璃见面隐秘,那两人那般爱她,自然不会说出对她不利的话,所以她怎么可能承认。
抬首泪眼朦胧解释,她当初救人的时候根本就没认出他们的身份,不过是见他们重伤可怜,才伸出援手帮了一把;她还强调说救死扶伤不正是宗门的规矩,她一直是秉持宗门教诲做人做事。
谢楝怀疑的目光盯着她,白忆月吓得瑟缩,玉澜真君当即挡在她身前:“宗主也莫要被涂一一的话误导了,月儿从来了宗门之后一直就单纯善良,宗门周围被她救治过的灵兽都不知凡几,何况是人呢;月儿以前根本就没见过商冥和白璃,她当然认不出这两人。”
还有谢拾意临出门前给作证:“对,月儿从来了宗门就没有下过山;商冥和白璃两人又都是心思诡异之辈,最会做戏,月儿会被他们骗过也是正常。”
齐铭不放过白忆月的表情,肃然问:“那你们可是在澜月秘境有过交集,否则为何会有各宗门的人过来查问。”
“弟子也不知是为何,齐长老,弟子是昏迷中被带出澜月秘境的。”白忆月怯懦为自己辩驳。
还是谢楝当先摆手:“罢了,玉澜真君先照顾你的小弟子,齐长老与我一同去见各宗门的人,总能知晓实情的。”
到了议事大殿,各宗门的人都在元极宗几位峰主的安排下入座;看到竟然还有魔域的几个堂主,就连妖王白故禅也在,谢楝和齐铭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还未等其他宗门开口说话,妖王白故禅就当先开口要人,要求元极宗的谢拾意与白忆月出来,交代妖族少主白璃的下落;魔域的几个堂主也不甘落后,提出同样的要求,不过他们要的是魔尊商冥的下落。
谢楝和齐铭、几位峰主听的一头雾水,最后还是当日去过澜月秘境的几个魔域的人和妖族的人解释清楚,他们才知道这两拨人过来是怀疑谢拾意带领宗门弟子在秘境中杀了商冥和白璃,起因是白忆月。
此时谢楝和齐铭都在心里暗骂,这个白忆月怎的就没有片刻的消停,哪哪儿都有她。
再听各宗门的人说魔域和妖族的人作证,白忆月与商冥和白璃都有感情纠葛,他们因此前来求证;这回不只是谢楝和齐铭黑脸,就连几位峰主也面色不好看。
这不是笑话吗,白忆月可是与谢拾意情投意合,谢拾意还为了她解除了与涂一一的婚约,转身就与白忆月订下婚约,元极宗谁不知晓这件事。
现在魔域与妖族的人跑出来说白忆月与商冥和白璃有情,各宗门的人竟然还信了,还跑来查证,这不是平白给元极宗泼脏水么。
这谁能忍,几位峰主当即就争辩起来,力证白忆月与谢拾意情投意合,早有婚约,怎么可能与商冥和白璃生情;他们很是愤怒,质问各宗门是不是早看不惯元极宗的地位和影响,这才迫不及待给元极宗泼脏水,好把元极宗从修真界之首的位置上拉下来。
因为太过相信谢拾意和白忆月,几位峰主说的那是义正严辞,就差指着各宗门的人鼻子骂了。
这还不是捅了马蜂窝,大殿内俱是争吵声。
谢拾意当然是否认自己带领宗门弟子杀人,在秘境中他们都没见过商冥和白璃好不好,怎么可能打起来,又怎么可能杀人。
但是各宗门有证人啊,这话可是清虚宗的阎阙说的,他是何等的声誉,又是何等的境界,为何要当众说谎诋毁谢拾意和白忆月,这两人能与清阙真君相比?
更何况商冥与白璃的近侍可都说了,是他们亲眼所见,白忆月就是与商冥和白璃相交甚密,笃定自己的主子就是心悦白忆月。
方才元极宗的几位峰主自己都说了,白忆月与谢拾意情投意合,还有婚约在身,那谁知是不是这几人在秘境中相遇,争风吃醋才引起的大战;说白了,这件事白忆月有最大的嫌疑,恐怕她还真的是与这几个男人都有情意呢。
要不然魔域和妖族的人为何不攀扯各宗门最出色的女修。
那白忆月容貌不是最出色的,修为平平,听闻资质更是低下,还是个孤女···不说其他宗门,单是元极宗的大师姐涂一一就甩她不知多少截,为何不见魔域和妖族的人攀扯她?
众人各抒己见,大殿上吵闹声不断,白故禅面色冷厉要儿子,魔域的堂主们要交代,元极宗的人维护自家宗门的弟子,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打起来。
还是宗主谢楝冷静,平息吵闹声,然后说既然诸位都有自己的看法,不如我们把当时在秘境的几个人都叫过来,当着大家的面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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