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色墨尘
钮祜禄氏越想越为难,便是有了机会,她又该如何提醒福晋,难道她要对福晋说,我知道你儿子八岁那年会有大劫,还是涉及生死的大劫?
真这样说了福晋还不得以为她是个有大病的?
再则,她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若弘晖无事还好,若弘晖真有个什么,福晋还不得怀疑到她身上来?
罢了,先观察着吧,一边苟命一边留意那些女人的动静,真有蛛丝马迹让她发现了再与福晋说,应该来得及。
想定了主意,钮祜禄氏便不再为难,安心等着四大爷过来歇息;这还是福晋定下的章程,说是让主子爷公道些;只要是新进府的女人,主子爷都要连着来屋里三日,也算是添喜气。
要钮祜禄氏自己肯定不敢想,能有第一日的宠幸也就知足了,在不了解情势的情况下,她宁愿自己在四大爷的后院没有存在感才好;但这既然是福晋定下的规矩,且之前就这样,那她也不能真推拒啊,她可没有福晋那般的底气。
再说胤禛回府后就已经晚了,苏培盛自然提醒了他今日还要去钮祜禄格格的院子,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就走到了正院。
进了屋子就看到福晋自己坐在窗炕上用晚膳,胤禛也利索坐下了,叫人添了一副碗筷,也跟着吃起来。
说起来,皇家的规矩是一日只有两顿膳食,一般所谓的晚膳是在未时用,其余时间若是饿了可以用些点心垫垫肚子;以往胤禛也没觉得这样不好,大家都是这样的,习惯了。
可自从福晋为了给弘晖调养身子,母子俩人的膳食改为了三餐,早膳吃的精细,午时用的丰盛,晚上是一顿暖胃清淡的;反正正院里有小厨房,且弘晖在的时候还都是福晋下厨,方便的很,胤禛也就没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跟着这样吃了几日,竟然觉得还是福晋这样合理,至少他再没有深夜饿的睡不着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在前院也设置一个小厨房,可是想想皇家规矩本就是为了提醒皇室中人记得祖宗的艰苦,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他可不想因此被汗阿玛斥责。
因为这点口腹之欲,胤禛如今只要在府里,就会算着正院摆膳的时辰过来正院;他也发现了,只要他不留宿福晋的屋子,吃几顿饭食福晋还是能给他客气与尊重的。
用过晚膳,喝了几口消食茶,涂一一就催促他去钮祜禄氏的屋子,胤禛的心里如同被冰水泼面般寒凉,福晋这是真的打算一辈子不与他同房了?
这么想他也这样问了,只不过问话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涂一一竟然还认真点头承认了,胤禛更是被气坏了,他今日偏还不走了,倒要看看福晋是不是真的敢与他动手。
被他这样给气笑了,涂一一疑惑问道:“我倒是不明白了,往前你还数落过我几次不够大度,如今我真的大度了,怎的你还不乐意了?”
想想自己以前还真这样数落过她,胤禛一时有些噎住,但很快恼哼一声:“爷当时那般说你也是事出有因,就算···就算有的时候是爷没分清楚是非,可···爷只是让你大度,并没有说大度到一辈子夫妻不同房啊。”
话落,他难得放低姿态,语重心长哄人。
“你我是真正的少年夫妻,咱们这十几年经过了多少风波,就算我那时候偏宠了李氏几分,也是因为李氏生育有功,都是做给宫里长辈们看的,难道我真是分不清轻重的?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嫡福晋,凭她是谁,哪个能越过你去,你又何必与我置气这么久,难道咱们真要夫妻生分一辈子不成?”
涂一一心里冷笑,谁说这位是个面冷的,看看,这不是很会哄人么,想来原身就是这么被他哄的掏心掏肺;当然,古代的女人都是以夫为天,原身十岁嫁给胤禛,当然是真的敬爱这位丈夫的;但现在她又不是原身,怎么可能与康熙的儿子谈真情,尤其是这位未来的雍正帝。
不说她与阎阙的三世深情,就是没有与阎阙的经历,就算她此时没有冥界的那些记忆,她也不可能对这位动心;她又没有受虐心理,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非得如原身那般做个圣母贤后。
就大清的这些皇家规矩,就自古皇家人的薄情寡义,大清历史上的皇后有几个好结局的,便是后宫的那些妃嫔又有几个得善终的?
还是固守本心为好,做好份内事得个善终就不错了,与未来帝王谈真心和真情,怕不是这世间最大的笑话!
第99章 圣母或恶毒(12)
因而, 涂一一才不会相信胤禛此时说的话,不说真实历史上的胤禛前期偏爱李氏后期偏爱年氏, 就他登基之后对年氏的一再破例, 哪怕他是存了安抚年羹尧的心思,可有些偏爱是大张旗鼓的,原来的乌拉那拉氏未必不会因此抑郁而终。
就算原本历史上的乌拉那拉氏在弘晖去后对胤禛还有几分情意, 只怕也在他登基后的连番骚操作之下深觉被打脸,哪里还能有情意在, 有几分体面和表面尊荣就不错了。
更别提这里还是一个小说衍生出来的小世界,胤禛已经不是原本的胤禛,是个与别人神魂融合的男主,将有那么多女主接连登场, 谁还有心思与他谈情说爱。
当然, 想是这么想,涂一一却不能这么直白说出来, 还是要维持好原身的人设才是。
“贝勒爷也说我一辈子都是你的嫡福晋,那我做好嫡福晋该做的就好了, 你何必一再谈及夫妻情意?便是我不与你同房,难道我就会懈怠府里的一切,懈怠对你的责任?”
胤禛摇头:“我知你不会如此,你向来明理, 最是个讲究公道的;可我们总是夫妻, 也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难道你我一辈子就要如现在这般相敬如宾?”
顿了顿,他才叹息一声又道:“我如今二十六岁, 你也才二十三岁, 正年轻着, 一辈子且长着呢。”
涂一一很快接话:“是啊,一辈子且长着呢,若是我们真能做到一辈子这样相敬如宾也算完美了。”
她的话说的清冷,可胤禛硬是从中听出几分哀戚来,忍不住皱眉。
“你就对我这般没有信心?就这般不信任我?”
涂一一颔首:“就是不信。”
“你···你可真是有气死人的本事!”
涂一一淡然挑眉:“怎的贝勒爷如今连实话都听不得了?”
没等他辩驳,涂一一接着道:“刚与你成婚那几年,一来我年纪小看不明白很多事,二来那时府里人口简单,没有如今这么多的事,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你看看,我相信你的后果就是我与弘晖差点丢命,若不是我及时改变果断硬气起来,这正院里只怕已经住了继福晋了,你哪里还有机会与我说什么夫妻情深呢。”
听她旧事重提,胤禛一时怔忪,竟不知说些什么反驳。
“我如今才看明白,别说咱们大清了,便是自古皇家又哪里有什么真情意呢,不过都是联姻,都是皇家与世家和权贵之间的利益衡量;皇家要女人们背后的母族支持,而母族又想靠着女儿更进一步,两相博弈之后,最后只有这个女儿在中间左右为难。”
“就说我自己,我阿玛走的早,我额娘更是早早就离开了,我是继母手下长到十岁;不说后来的几个异母兄弟与我淡薄,便是与我一母同胞的两个兄长又何曾为我真正着想过?”
“我阿玛在时,我们乌拉那拉氏一族也算风光荣耀,阿玛一走,也就只有名声说出去有几分体面罢了,哪里能帮到贝勒爷一分呢;且汗阿玛那时将我指给你为嫡福晋,说是我们家族底蕴深厚,其实又何尝不是汗阿玛念及我阿玛跟了三代皇帝征战,还是被太宗皇帝亲自收养在内务府的,这才起了体恤功臣孤女的心思。”
“那时我年纪小,直以为这是天大的幸运,如履薄冰般小心行事,生怕惹了你与皇家的不喜;如今才想到这指婚对贝勒爷你来说并无助益,你能给我尊重已经是很公道了。”
胤禛还是第一次听福晋这般剖白内心,又听她说到这些,忍不住也想表达自己的想法,不想福晋真的伤心。
“我并没有那般看重你的家世!咱们夫妻十几年,一路相互扶持走到如今,你帮我把后院管理的井井有条,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助益,否则我在前朝办差哪里会后顾无忧呢。“
涂一一点头认下,他说的这一点原身确实做的很好。
“正是认识到这一点,我如今并没有因为前年的事情心灰意冷,照旧为你管理后院,甚至管理的更好;可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其他的你就不要再勉强我了。”
“就如那次弘晖说的那般,我若说我没伤心失望那是假的;贝勒爷自己回想你对李氏的纵容,还有对张佳氏和尹氏的宽待,正是你的这些纵容和宽待才有了她们敢对我们母子下手的底气,你说是不是这样?”
“且你也说了,你如今才二十六,一辈子还长着呢,这才几年你就能偏宠出妾室这样的胆子;皇家每年三月小选,隔三年七月大选,府里不说年年进新人,但隔几年进来几个是常事;越往后,我们这些进府早的都年老色衰了,新进府的正是花样年纪,你能保证不会再遇到你喜欢的?”
“那时候,若我们夫妻正情深,你忽然得了真正心爱的女子,我若是与你闹,一来我不好看,二来你与世人怎么看我?所以还是如今这般相敬如宾就很好,我也不用担心日后的失落与失望,你也还能照常宠爱喜欢的女子,这样一辈子也算圆满了。”
说了真正想说的,涂一一还不忘最后点醒他一句。
“且这么些年我对贝勒爷的心思也算了解几分,你心里更为喜爱的是汉人女子的娇小玲珑和温柔小意,这两样我可都没有,所以,做好嫡福晋本分就够了,其他的莫要再提。”
胤禛下意识皱眉,他又不是贪花好色的性子,福晋怎能这样说他?
可他脑海里又闪过李氏的身影,还有已经死了的张佳氏、尹氏、王氏,还有现在他比较喜爱的苏氏,回想这几人的身影,还真有共同之处,真就是福晋说的那两点。
难道他竟然真的偏爱汉女的身姿和做派?
这一想,胤禛竟没了反驳的底气,还有点子心虚是怎么回事。
涂一一当然看出了他的心虚,清淡哼笑起来。
“正是咱们十几年的夫妻,我又掌管着后院,哪里能看不出你的心思呢;所以,为了日后咱们不会夫妻反目,也为了你遇到真正心爱的女子时不为难,咱们就这样相处着罢;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只要你对弘晖公道,只要你给我该有的体面,我定然会将你的后院管好,更会约束好母族,不会给你添乱。”
“行了,也说了这么久,该说的也都说明白了,你也不用纠结,且看日后就是;当下,你还是赶紧去钮祜禄氏屋子去,今日我才在众人请安时说了不让她们坏规矩,我这个嫡福晋就更不能坏规矩了。”
被她这样赶人,又有方才的一番长谈,胤禛也不好再待下去,起身出了正院,脸上却是神思不属的表情。
涂一一才不管他心里如何想,今日也算费力说了一大通,他心里定然会有几分不快;可她说的都在理,除非胤禛能立即保证说日后只喜欢福晋一个人,其他人都是摆设,没准儿涂一一还能高看他一眼。
可他根本就不能!
康熙是掌控欲多么强烈的一位帝王,又有他的阿玛顺治帝独宠董鄂妃的教训在,他的儿女都是最佳的联姻工具人,若是哪个儿子敢说或敢做独宠一人,康熙能容得下才怪,那被独宠的女子只怕立即就会被赐死。
就算这里只是一个衍生小世界,可很多作者在写书时没有注意到细节,都会有小世界天道自动补全意识;就像这个小世界里胤禛是男主,作者的笔墨自然重点在男女主,关于康熙皇帝的性情几笔带过,可天道会依照真实历史还原康熙的性情。
这样一来,康熙保留了史料了记载的性情和行事风格,当然会做出正常的反应;那么多女主失败的原因未必不是她们忽略了这个细节,穿越过来后只想着抱男主的大腿,或者与男主谈情说爱,动辄就要求男主独爱一人。
若是男主登基成了皇帝,说不得能为你破例一二,可男主此时还是要看康熙的态度存活,你要独爱一人,那不就是找死么。
再说胤禛出了正院之后,本来想直接回前院的,经过与福晋的长谈,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宠幸女人,下意识的他就想证明福晋说的是错的;但想想若是今日不去,无异于破坏了福晋定下的规矩,这规矩可是福晋征求过他的意见之后才定下,他破坏规矩就等于打了福晋的脸不说,连他自己也成了不守承诺的人,本来他在福晋面前已经没了信任度。
你要问他会不会想到这样的行为也是打了钮祜禄氏的脸面,胤禛根本不会想到这里,现在的钮祜禄氏压根儿没给他留下什么印象;倒是宫里长辈指她进府的理由让胤禛心里暗自恼火,什么好生养,不算已经早夭几个孩子,他府里已经有三个阿哥和一个格格,比起老八、老九来说,子嗣也不算少了。
且他还年轻着,将来的子嗣更不会少,宫里这样着急指人,还是这样的理由,谁知道别人会怎么想他这个四贝勒。
但不管他心里再不满,还是要去钮祜禄氏的院子,哪怕只是坐上片刻,也算全了所有人的颜面。
于是,钮祜禄氏终于在深夜等来了这位主子爷,人进屋后,她就忙着张罗问候,看这位需不需要茶水点心。
胤禛坐在椅子上看着钮祜禄氏忙碌的身影,不由的就在心里琢磨;身形偏高偏健壮,面如满月,虽然她此时温言软语说话,还是在为自己操持,可胤禛就是下意识肯定了自己的心思,眼前的女人真的不是他喜爱的类型;这若不是他后院的女人,搁在往常,他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再想想苏氏,明明不如眼前的女人想的周全,甚至说话时都不如眼前的女人这般让人如沐春风,苏氏的年纪还比眼前的女人大几岁;可他就是觉得苏氏更为娇俏可人,便是只看着苏氏,心里都会有一种纯然的喜悦。
胤禛打了个冷颤,看来他是真的格外偏爱汉女这一种类型,福晋将他的心思揣摩的很准确;也幸好是福晋发现提醒了他,日后还是要多注意一些,这若是被外人知道了,甚至是政敌知道了,想方设法投其所好,真给他送来一个最贴合心意的,不知不觉中被人探知他府里的底细才是最大的危险,甚至府里都别想再安宁。
就这样,涂一一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那么随意一说,竟然被胤禛记在了心里,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竟然对汉女和模仿汉女做派的女人敬而远之;不管是他真的听进去了福晋的话,还是他为了自己的大业而刻意收敛,总归是让府里更安宁了一些,无形中也给涂一一减轻了日常要处置的事务。
因而他再去正院用晚膳的时候,涂一一也没再给他冷脸,但也只限于如此,胤禛也不再勉强,用过晚膳后跟着福晋散步片刻后就自觉离开正院。
如此过了些日子,又到了康熙巡幸塞外的时候,今年正好赶上避暑山庄建好,康熙便决定奉太后一起出行,苏麻喇姑自然也不会落下;又念及两位老人家车马劳顿困乏,便下旨令弘晖随驾,后来索性留下太子和三阿哥胤祉监国,成年皇子们都随驾,他们的福晋自然也在随驾之列。
也不知康熙是不是不想弘晖的心情被扰,从而影响太后两位老人家,后宫嫔妃他只点了惠妃和宜妃,还有几位新近得宠的低位答应及贵人,荣妃、德妃都留在了京城,说是协助贵妃打理宫务。
这样的说辞人们根本就不信,明眼人都知道德妃这是还没有复宠,暗中看笑话的人多了;而德妃更是被气的半死,可她如今连殿内的东西都不敢砸了,梁九功可是特意来永和宫传过圣谕,申斥她奢靡骄横;这样重的申斥对已经荣宠多年的德妃来说如同晴天霹雳,她便明白永和宫里有皇上的眼线,哪里还敢泄愤,只能憋屈着。
得知胤禛夫妻都在随驾之列,德妃坐在东次间一边气恼一边暗自琢磨办法;还真被她想到一个人,便让贴身宫女过几日去四贝勒府,让李侧福晋带着苏格格进宫给她请安。
京城里人心浮动,避暑山庄却是一片繁华;原来的热河行宫就是康熙特意为太后修建的驻跸之地,如今的避暑山庄更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大数倍;且此时正值夏日,行走在山庄里自有清凉涌上心间,太后住的很是舒心,又有弘晖一路上逗趣,还有涂一一细心照顾,两位老人家竟是第一次没有丝毫难受就到了避暑山庄。
得知消息的康熙龙心大悦,看来这次令四福晋和弘晖照顾太后是对的,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皇额娘和苏姑姑下了马车依旧精神奕奕;这一高兴,康熙便大方给了四福晋和弘晖厚赏,引得更多人羡慕四贝勒的福气,有这样贤惠的福晋和优秀的嫡长子。
面对恭贺的人时胤禛还是平日那般淡淡的样子,心里却是极为高兴,因为福晋和弘晖,他也被汗阿玛夸奖了几次,这在以往可没有过;等回京了,他也开私库,给福晋和弘晖挑些好东西。
也因为避暑山庄的建成,蒙古各部的王公贵族都携带家眷前来觐见大清皇帝陛下,科尔沁部的人来的更早一些,太后与苏麻喇姑的心情更为畅快;便是与郡王福晋说话时,太后都会时不时夸赞弘晖和四福晋几句,郡王与福晋对四福晋和弘晖也极为感激,也都送了厚礼。
幸而出京之前涂一一已经想到了这些,派人准备了不少弘晖和老九胤禟铺子里的新奇东西,作为回礼尽够了,还给胤禛又涨了不少面子;此时胤禛心里再一次肯定,虽则他好像是喜欢汉女的身姿和性子,但他也得承认汗阿玛就是眼光独到,还是满洲五大姓的世家贵女更有主母风范。
至于那些个他喜爱的汉女,实在当不起这样的应酬往来。
而弘晖也没闲着,与蒙古各部的世子或王子玩在一处,很快便被他发现了商机,于是急着找到老九和老十,与两人说了他的计划;之后三人还特意挑了晚上康熙不忙的时候,由弘晖说了他发现的事情,还有他根据这些发现想出来的策略。
但小崽子是谁,他如今只怕能有八百个心眼子,他当然不会谈及政事,只说自己的发现和想法,还提前和康熙说好,这只是他一个小少年突发奇想,汗玛法先听听,帮他看看可还有漏洞;康熙来了兴趣,这个孙子向来敏锐,总能想到常人想不到之处,别说,有时候他的点子是真的有大用,康熙虽然没有明说,心里却给他攒着功劳。
于是小崽子说他与那些蒙古少年玩的时候,听说他们放牧的规模,最重要的是蒙古人都还没有开发出羊毛的用途,每年剪下来的羊毛大都堆积丢弃;可是如今大清的商务衙门已经有了很多羊毛的用法,苦于羊毛的原料不足;既然蒙古以游牧为生,不如鼓励各部与大清合作,就由商务衙门来主理这件事。
也不要用银子从蒙古人手里购买羊毛,可以用入股的方式,由蒙古各部出人工和原料,大清出技术加工然后售卖,之后给蒙古各部分红;等到他们发现对他们没用的东西居然能赚来大笔银子,蒙古各部肯定会加大养殖羊群的数量。
这样一来,短期内这些羊毛生意可以为大清创造利益,还可以加强蒙古各部对大清的信任与合作,有利益纠缠的合作远比联姻带来的合作更为坚固;长期来看,随着羊群增多,蒙古各部的草场必然会紧张,甚至出现草场退化的现象,这样蒙古各部之间的摩擦和矛盾必然增加,他们也不会如原来那般团结一心。
这个时候由大清出面调停,再给出嫁到蒙古各部的大清公主撑腰,大清给提供开荒和农耕的法子,包括水利工程的指点,甚至还可以借贷给蒙古各部粮种;一旦蒙古各部开始农耕生活,就会有固定的田产和房子,不再居无定所,人们的安逸之心必然也跟着萌发,谁还有心思四处抢掠。
再之后就可以鼓励蒙古各部建立新城,这样各部的政治权利都高度统一在新城;而大清在这个过程中可以先扶持两位公主掌权,只要有大清的公主站在权力顶端,之后再嫁到蒙古的大清公主可以与两位公主互为倚助,也能更快在蒙古各部站稳脚跟。
随着这些大清公主掌权和她们带来的影响,蒙古各部便是发觉了大清的心思,恐怕也改变不了民心,这才是真正的收服蒙古各部;且在各部建立新城时,大清还可以给他们借贷银子,前提就是对大清公主的支持,有了公主的牵制,还有真正的利益往来,蒙古各部将会史无前例的依赖大清,哪里还会生出反抗之心。
小崽子发现的不仅是羊毛生意可以渗透和影响蒙古人的观念,大清还可以借助蒙古各部的势力与他们一起开通商道,将大清更多的东西贩卖到更远的沙俄等国,这将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而蒙古各部也可以因为商道的生意与大清联系更为紧密,还会更加积极与大清驱除外敌,因为如噶尔丹蒙古或沙俄的侵扰断的可是大家共同的财路,谁能不积极对外。
这样一来,既可以更加紧密大清与蒙古各部的关系,还可以同仇敌忾共同抵御沙俄和被沙俄扶持的噶尔丹,大清还能收获更多的利益,可谓是一举多得。
听完小崽子的话,胤禟和胤俄已经呆了,这大侄子的脑瓜子是怎么长的,只是听了几个蒙古小王子的话就能想到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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