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时煮酒
但这并不妨碍,看到别人对自己的遭遇共情恸哭时觉得愉悦。
他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嚣张跋扈,语言贫乏的人, 说不出什么好话。
温顿不仅没有劝她, 让她别哭了,反而在她哭声渐弱,情绪变得平稳的时候,问她:“你为什么不哭了?十分钟都不到。”
“难道我的痛苦就只值这几滴眼泪吗。”
啊, 拳头硬了,就知道这个傻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她擦擦眼泪,略带忧伤地说:“就是你这种样子我才会哭不出来啊, 为什么你嘴这么贱啊, 你当哑巴好不好。”
一句话就点燃了炸/药引线。
温顿的脑袋从她肩膀离开, 刚才的温情瞬间短暂的像错觉,两人之间又噼里啪啦炸起了火星子。
“你还是哭起来的时候,才有个人样子。”
莱尔捂着耳朵:“呃啊啊啊,我不允许你说话,快点闭嘴啊, 讨人厌的味道好冲啊快要溢出来了。”
她的反应远远比他的夸张,一副纠结难受, 想要立刻送他出殡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这种两面派的这种秘密,好恶心, 你直接去死吧求求了。”
还没等温顿骂起来,她又抱着脑袋猛摇,满脸后悔的握住他的手:“对不起,实在是你形象反差对我的冲击太大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
“但是别说话了好吗?”
温顿神经病,莱尔比他更神经病。
实力演绎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的塌房人,对他的态度反复无常。
喜欢的时候能握着他的手,心疼公主殿下,恨不得代替他受煎熬。
只要他一开口,她就立刻清醒,像中了邪一样对他骂骂咧咧。
说不清哪种态度让他心里舒服一点,至少他生理上是真的难受,在不知道第几次被她推倒在床上之后,温顿已经没有开口的力气。
再这样下去会英年早逝的吧?还能活到离开索兰的那一天吗。
断掉的肋骨好像戳到脏器了。
好痛。
辱骂、道歉嘤嘤哭泣,然后继续辱骂,像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循环。
一番折腾下来,温顿筋疲力尽。
“呜呜,对不起,我真的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好。”温顿的脸色越来越白,莱尔发完疯,情绪终于平静。
“我对你的私人感情太重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她蹲在墙角自责,神情沮丧的要去找医护来照顾他。
“不要。”温顿喘气,他说话时语速非常缓慢。
莱尔注意到他又在无意识地掰自己的手指,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眨眼的频率也在变快。
表情隐忍,身体有种不太正常的颤动。
像是某种东西正要失控的前兆。
他躺在那里,两条手臂向上抬起,宽大的袖子滑落堆积在肘部,露出纤细瘦弱的小臂,上面青筋毕露。
莱尔那种神经质式的关心和喜爱,以及中间夹着的无法控制的厌恶。
反复的情绪拨动他敏感脆弱的神经,烦躁、怒气和暴戾,不好的情绪像暴风一样,说来就来。
他有情绪调节障碍,发疯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你先出去,但是不要叫医生。”
正如同他畸形的身体,温顿知道自己情绪失控的时候,有多恐怖丑恶。
如果是在之前,他会因为莱尔看到自己这副非人的样子,而对她杀机再起。
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时刻保持理智,像他这样的,和野兽没有什么区别。
“快走啊。”他吼道。
莱尔对他的控诉在耳边回响,此刻,他生出一种画皮被扒开,内里完全袒露在外的羞耻感。
也许是不想认输,或许是莱尔那番表现,对他多少有点触动,温顿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更糟糕的样子。
莱尔还沉浸在今日份的震惊里。
没听说他真有神经病啊?
在温顿杀人一样的目光中,她流下两滴鳄鱼的眼泪,依依不舍地离开病房。
……
她带着巴特雷往外走,一边闲聊:“进展还顺利吗?”
“奇利已经验证过了,能用那管血打开武器库的门。”巴特雷说。
她的声音和外表一样冷淡,语气平平:“我和奇利这边会加快进度,想办法在这几天把武器弄走。”
巴特雷蹙着眉,有莱尔的帮助,事情的进展很顺利。
但这次过来,除了保护她和协助奇利,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这是组织内部的事,暂时没有告诉她的必要。
两人刚走到电梯边上,巴特雷耳朵一动,抬手示意她先停下:“病房里有声音。”
她凝神听了一下,对莱尔说:“温顿殿下好像正在哭。”
电梯这时候恰好到了,房间里若有若无的声音也渐渐止住,巴特雷伸手挡住电梯,对莱尔说:“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您应该知道。”
“什么?”
“这批武器运走之后,我和奇利也会撤离。”她说:“您得尽快想办法,在时间内和我们一起去天上。”
莱尔一愣:“可是距离三个月还有很长时间。”
婚礼推迟,原定的计划被打乱,现在又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温顿。
“是的,非常抱歉,您得尽快。”巴特雷不含什么感情的说。
莱尔一下就失去了和她详谈,以及吃饭的兴致。
她的神色冷了下来。
已经踩进电梯轿厢里的腿又收了回来:“不去了,你帮我带点吃的上来,顺便再帮我去办公室拿点东西。”
和这些人待在一起觉得心累,还不如去陪神经病放空一下。
她退回温顿的病房,看见本来关好的门,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
莱尔暂时没有管他,站在窗户边上发了会儿呆,耳边一直传来指甲在金属门上刮挠的声音。
她被吵烦了,暴躁的扭头往那边看。
门缝边边那里,伸出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指,费劲地把门往后拨。
温顿躺在门后,里面没开灯,门缝中露出一双蔚蓝色双眼,正四处寻觅,想找到一个落点。
这会正是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阳光顺着打开的那点缝隙爬进去,落在他眼睛上。
把温顿的一双眼切割出来,除了这一点亮,其他都是暗着的。
莱尔逆光站在窗前,温顿看不清她的表情,光顺着她的身影铺开,置身其中的她反而一片漆黑。
她面无表情的走到门边蹲下,伸手探入门后,像梳理小动物皮毛一样,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
温顿心中的那点暴戾,随着她轻缓的动作被抚平。
一方面他害怕别人看到自己这副恶心的模样。
另一方面,对于这个知道了自己身体情况异样,还对他抱有好感的人,温顿有一种倾诉欲和依赖感。
而且她看起来也很疯。
神经敏感的人,总是会对同类多一点宽容。
“你知道吗?”温顿说:“在帝庭的时候,每次我发疯的时候,他们就会派alpha来控制我。”
因为身体原因,很多药剂他都不能使用。
就连抑制剂都是特制的。
他眼睛被莱尔捂住,看不见她的表情,语气阴森森的:“谁看到我这种样子,我就会在事后挖掉他的眼睛。”
“是吗?”莱尔说:“那你还挺厉害的。”
“alpha都是下贱的生物。”
莱尔:“在你眼里谁不下贱?”
“仗着身体素质强横,就到处横冲直撞。”温顿说:“恶心。”
在这个alpha掌权,且占据了更多资源的情况下,仇视他们,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尤其是,他还是个omega。
莱尔不会劝人走正道,反而会是给对方递刀子的性格。
“没错没错。”她语气里满是崇拜和欢喜:“公主殿下好棒,多杀几个。”
她微微垂眸,手从他眼前移开,拿起他一缕头发。
他的金发保养得非常漂亮,富有光泽,像一捧金沙落在手心。
莱尔盯着他的眼睛,看着这颗富贵堆里结出来的烂苹果,既然果子已经从内部腐烂,再烂也就是烂透而已。
而后她又想起什么似的,陷入自责,低声说:“我不该这么说。”
“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手上不该沾上鲜血,也不该背负上杀人的罪名,和那些莫须有的非议。”
她咬着下唇,悲悯的说:“之前责怪您的那些话,都忘掉吧,我会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您以后也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好吗?”
她去摸他扒在门框上的那只手。
手背上鲜血直流,手指关节处都是破口,修剪打理得圆润而精致的指甲。
好几根手指的指甲都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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