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森的爱
“听起来还算可行——除了有些费钱。不过,如果花钱是为了救人的话,那就值得了。哎,亲爱的爱德蒙,说说看吧,你希望我做什么?”
“卡尔梅拉,你看,据马克西米利安透露,维尔福小姐昏迷之后就被安置在她的卧室床上了。假若我要偷偷给她服用解药的话,就得每晚出入一个年轻姑娘的卧室……如果此时是我一人独自在巴黎的话,为了救下维尔福小姐,事急从权,倒也没有什么,况且我心中坦荡。但事实却是,你也在这里,卡尔梅拉。所以,我想……能不能请你帮我做这件事?嗯,就是帮我每晚走进维尔福小姐的卧室并给她喂药。”
裴湘轻轻眨了眨眼,旋即朝着主动避嫌的伯爵先生嫣然一笑。她当然愿意代替自己的恋人走进一位妙龄少女的卧室。
不仅如此,裴湘还因为基督山伯爵的提议产生了一个新念头……
“爱德蒙,不是我自夸,在解毒方面,我其实要比你厉害一点的。”
“确实不是自夸,你非常厉害,聪明、沉稳、大胆、谨慎。”基督山伯爵瞧着恋人亮晶晶的眼神和唇边的慧黠笑意,心头骤然一跳,他可太熟悉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代表什么了,不禁扬眉问道,“那么,卡尔梅拉,你打算亲自动手为维尔福小姐解毒?或者还要借机做些什么?是谁惹到你了?”
裴湘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刚想进一步解释她的想法,就见基督山伯爵露出了迟疑的表情,继而摇头说道:
“卡尔梅拉,你的解毒水平确实比我高明,倘若只考虑如何给马克西米利安的幸福增加一层保障,我当然希望由你来给德·维尔福小姐治疗。但是,人人皆有私心偏爱,我并不愿意让你完全负责解毒之事,那太辛苦了!更何况这份辛苦并不是必须承受的,因为我也能够让维尔福小姐彻底恢复健康——只是需要耗费稍长一些的时间。”
“也不算特别辛苦,就是调配解药和偶尔观察中毒者的反应而已。”裴湘坚持道,“再说了,我对解毒这件事本身就很感兴趣,到时候肯定不会觉得辛苦或者枯燥的。”
“不是偶尔,而是需要守在暗门之后彻夜观察,并且会连续几天。直到维尔福小姐挺过最初的危险期了,负责解毒治疗的人才能略微放松一二。”
裴湘歪头打量着基督山伯爵眉目间的不赞同之色,也不和他继续争辩,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
“好吧,我们现在有两个任务需要完成。”
“什么?”基督山伯爵的眼底划过一抹迷惑,暗忖话题怎么忽然变了,什么两个任务,如果一个是救治维尔福小姐的话,那另一个是什么?
裴湘直接给出了答案。
“两个任务,一个是为了莫雷尔先生的幸福给维尔福小姐解毒并防止她再次被害,另一个是有人易容伪装成‘雷安’或者‘爱洛热娜’去接近莫拉尼尔公爵并取得对方的信任。
“爱德蒙,如果由你来给维尔福小姐解毒的话,那我就得用伪装的身份接近莫拉尼尔公爵,同时还要来回折返给维尔福小姐喂药。相反,如果由我来全权负责维尔福小姐的解毒之事的话,那接近欺骗莫拉尼尔公爵的任务就归你了。
“所以,亲爱的伯爵先生,你打算选择哪一个?事先声明,我这里不存在弃权选项的,两个任务都需要有人去做——不是你就是我。”
基督山伯爵:……
“卡尔梅拉,在我做出选择之前,你能详细解释一下,为什么要伪装成巴罗内强盗团伙中的一员去接近欺骗莫拉尼尔公爵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裴湘掏出怀表看来一眼时间,又默默计算了一下管家贝尔图乔的办事速度,觉得距离他们偷偷溜进维尔福小姐的卧室还有些时间,便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不愠不火地叙述起了莫尔尼拉公爵对圣费利切家的算计与图谋。
她从罗马城外的那个相貌相似的姑娘讲起,一直讲到最近已经来到巴黎的莫尔尼拉公爵是如何在繁忙的政务中还要十分“敬业”地抽出一点点空闲时间,来尽力诱导圣费利切伯爵做一些必定血本无归的投资,最后才说起了她目前的安排。
“我之前已经通知贝鲁斯他们了,让他们放出消息说,巴罗内强盗团伙内部的斗争已经出结果了,新的强盗头子是莫里斯。于是,上一任强盗头子的心腹雷安与情人爱洛热娜就不得不逃离罗马,甚至需要寻找一个新的靠山。
“我之前正琢磨着,逃离罗马的‘雷安’和‘爱洛热娜’这几天也该到巴黎了,换句话说,我应该安排他们正式出场了。但这其中存在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是雷安和爱洛热娜投靠莫拉尼尔公爵的契机。这个契机一定要合理可信,否则的话,非常容易引起那个多疑家伙的警觉。”
“合理的契机?”
基督山伯爵的神色已经随着裴湘的讲述而彻底冰冷了下来。他没想到,在自己忙于复仇的时候,他以为生活在阳光与鲜花下的恋人其实已经身陷危险之中了,并且,这个敌人要更加狡猾卑鄙虚伪丑陋。
裴湘抬手轻抚恋人紧皱的眉头,温声道:
“你刚刚说,你打算以布索尼神甫的身份住进维尔福家的隔壁,并且趁机接近他们,好给维尔福小姐解毒,我便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爱德蒙,我们换换,好不好?我比你更方便来回出入维尔福小姐的卧室并给她喂药和检查身体,所以,就由我来伪装成布索尼神甫并负责给维尔福小姐解毒。与此同时,你来替我伪装成强盗雷安。不过,来到巴黎后的雷安有了另外一个新身份,就是担任隔壁布索尼神甫的助理。”
基督山伯爵握住在他额头上来回“调皮捣蛋”的纤细手指,放在唇边印上一个珍重的浅吻。
“卡尔梅拉。”黑发伯爵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把‘雷安’和‘布索尼神甫’安排在一起,肯定不只是为了让他出现在巴黎这件事变得顺理成章。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你早就会如此安排了,完全不必等到今日。那么……是维尔福家让你有了新想法……再加上莫拉尼尔公爵……”
基督山伯爵沉吟片刻,忽而灵光一闪,旋即讶然问道:
“对付莫拉尼尔的时候,唔,你打算利用阴险狡诈的检察官维尔福?”
裴湘含笑着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地强调道:
“是公正的、明察秋毫的、极具事业心的、热爱工作到废寝忘食的检察官维尔福先生!整个法国,谁不知道国王检察官维尔福先生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罪犯呢?”
说着话,她从伯爵的掌心里抽出自己的手,然后伸开双臂比划了一下对面男人的身高和肩宽,又以专业的目光认真观察了一会儿恋人宽阔的胸膛和全身上下坚实有力的线条。
裴湘暗道,如果由基督山伯爵易容成强盗雷安的话,身材方面倒是不用多做伪装和修饰了。
“卡拉梅尔,你的具体计划是什么?”基督山伯爵现在觉得那个莫拉尼尔公爵比维尔福更应该尽快得到惩罚,“如果你还拿不定主意的话,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利弊。”
“更具体的计划……爱德蒙,在我的剧本里,雷安他通过花言巧语成功欺骗了善良的布索尼神甫,然后得到了一个助理的身份并趁机躲避昔日同伙的追杀。
“当神甫搬到维尔福家隔壁后,作为助理的雷安自然也会和维尔福家多加接触。这期间,他会‘恰好’听到一些隐秘,比如——维尔福先生接到一封控诉莫拉尼尔公爵罪行的举报信,正在暗中搜集意大利贵族莫拉尼尔的犯罪证据。”
听到这里,基督山伯爵眼睛一亮,顺着裴湘的思路假设道:
“倘若让维尔福找出蛛丝马迹并公之于众,那么,在维尔福名声大振的同时,莫拉尼尔公爵自然就得灰溜溜地下台。他在巴黎待不下去了,就无法继续担任某些重要的外交职务,甚至,他的政治前途也会大受影响。这对野心勃勃的莫拉尼尔公爵来说,是最难以忍受的。卡尔梅拉,如果莫拉尼尔公爵当真认为维尔福在调查他,一定不会束手就缚的,他会反击。”
“就是要让他反击。”裴湘眸色微深,继续补充说明她的计划,“雷安听到了秘密,就有了联系并投靠老主顾莫拉尼尔公爵的契机了。爱德蒙,到时候,我在维尔福府这边给维尔福小姐解毒,你得努力取得莫拉尼尔公爵的信任。如果后续操作得当的话,说不定莫拉尼尔公爵还会指使你帮他消除隐患,例如刺杀维尔福或者其他知情人……”
“那我们就能趁机得到莫拉尼尔公爵犯罪的证据了。这次,你我始终参与其中,一定会抓住实实在在的把柄。”黑发的伯爵先生缓缓开口,语气笃定。
“嗯,我万分期待莫拉尼尔公爵铤而走险的那一天。不过,爱德蒙,这只是一个初步计划,许多细节还要再商榷。我同样担心会过犹不及,反而打乱了你原本的安排。”
“卡尔梅拉,莫拉尼尔公爵是你我共同的敌人,他本来就应该在我的那份复仇计划中。”
第158章
裴湘和基督山伯爵有了大体计划后, 还来不及制定更加详细的行动步骤,办事效率极高的管家贝尔图乔就来向基督山伯爵汇报工作进展了。
同时,管家先生还带来了一张便条, 内容是圣费利切伯爵听闻杰拉夫·德·林内先生来巴黎了, 就打算邀请家乡人林内先生去圣费利切家做客并小住几日。
便条上华丽优雅的花体字母让裴湘微微扬眉, 唇边浮现一抹无奈笑意。等到贝尔图乔离开后,她才佯做苦恼地对着基督山伯爵埋怨道:
“自从上次你故意对我父亲说,你和‘林内’相处愉快并且心有灵犀,又拐弯抹角地提醒我父亲, 你其实也可以成为女婿候选人, 他就格外关注‘林内’和你的往来相处情况。看, 我今天才用这个身份来香榭丽舍大街30号做客,他就不放心了, 哎, 以前在罗马的时候, 父亲他十分放心我和你一起出门做事。”
基督山伯爵叹了一口气, 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 他还是会选择之前那种会提前引起圣费利切伯爵警觉的行为的。因为, 他首先得让自己进入圣费利切伯爵挑选女婿的视线范围内,这样才有资格被评估被考察,才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你要回去了吗, 卡尔梅拉?”基督山伯爵的目光里藏着缱绻眷恋, 声音略微低沉。他很喜欢这种家中有女主人在的感觉, 这会让他感到异常地心安和从容。
“嗯, 我一会儿就以林内的身份去拜访圣费利切家,”裴湘莞尔笑道, “但我会告诉父亲, 我和你要谈几笔生意,今后数日不会有太多时间待在家中。晚些时候,我会直接去维尔福家的隔壁小楼同你汇合,然后今晚就着手给维尔福小姐解毒。”
说着话,裴湘就起身整理头发衣物,打算告辞离开。
基督山伯爵颇为不舍地抱了抱恋人,又满怀克制地迅速松手后退。
与此同时,他暗下决心,忙完这段时间后自己一定要尽快求婚。他万分希望能早些拥有一个把心上人光明正大留在家中居住的合法身份。
夜幕降临,笼罩在死亡阴影中的维尔福府上下一片惨淡。无论是主人还是仆人都不曾留意到,隔壁小楼中已经悄然换了住客。他们更不会知道,新住客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走进维尔福小姐的卧房,不仅为这位生命垂危的姑娘检查身体和调制解药,还要防着幕后凶手再次给维尔福小姐下毒。
等到太阳再次冉冉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鲜花盛开的庭院时,维尔福府中的仆人们才惊讶地发现,隔壁小楼里住进了一位来自意大利的神甫。
这名神甫姓布索尼,待人亲切,十分善谈,身边跟着一名沉默寡言的助理。他们听神甫喊他的助理为雷安,便也跟着这样喊。
助理雷安一直板着脸,看起来挺凶悍冷漠的,但稍稍接触之后就会轻易发现,雷安的脾气其实是非常不错的。
据布索尼神甫讲,雷安他之所以一直凶巴巴地板着脸,完全是因为本性害羞且不善交际,当然,他不太精通法语也是一个挺重要的理由。
总之,这对新邻居都是很好相处的人。这一带的左邻右舍很快就接纳了他们,并且很愿意和新住户聊聊各家各户的八卦。
裴湘扮演的布索尼神甫非常顺利地和维尔福府上下有了接触,包括负责治疗维尔福小姐的德·阿弗里尼医生和瘫痪至今唯有眼睛能活动的诺瓦蒂埃·德·维尔福老先生。
裴湘偶尔会想,整个维尔福家,真正关心维尔福小姐的亲人应该只有她的祖父诺瓦蒂埃老先生了。至于那位时常表现出痛苦悲伤情绪的维尔福先生,对女儿的关心之情其实是极为有限的。
“如果维尔福真的疼爱女儿,就该彻夜守着昏迷的她,就该立刻阻止维尔福夫人靠近继女,而不是由你我来代劳。”裴湘望着远处面色糟糕的维尔福先生,微微摇头,轻声嘲讽道,“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待在书房里忙于工作,放任毫无自保能力的女儿和明显是下毒真凶的妻子时常接触。”
裴湘此时已经确定下毒真凶的身份了,就是瓦朗蒂娜的继母——现任维尔福夫人。
其实,哪怕裴湘昨晚没有亲眼目睹维尔福夫人深夜溜进瓦朗蒂娜的房间并往她的饮用水中投毒,也能轻易判断出维尔福夫人的嫌疑最大。且不提这位夫人的作案动机多么充分明显,只说维尔福府现今的状况,凡是知道维尔福小姐不是病倒而是中毒的,都会觉得维尔福夫人十分可疑。
“维尔福家,仆人们全都是新换的,维尔福老先生瘫痪卧床,维尔福小姐昏迷不醒,小儿子爱德华今年才八岁,他们都没有能力也没有条件接二连三地下毒害人。这样一来,就只剩下维尔福夫妇了……凶手是谁?呵,对于维尔福先生这个巴黎最有名望的大检察官来说,简直是太明显了!然而,他至今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采取任何有效措施。”
基督山伯爵温和地拍了拍裴湘的手背,其实也不太理解维尔福对待亲生女儿的态度。他一向知道仇人维尔福是个极为虚伪凉薄又自私自利的家伙,可瓦朗蒂娜的遭遇还是让他觉得有些惊讶。
不过,当基督山伯爵认真回忆了一番维尔福以前做过的那些恶劣之事后,又觉得自己委实不该有任何惊讶不解的情绪。
“维尔福最重视的,是他的事业、名声、地位和前途,是他自己。至于亲情……在他心中或许有些份量,但那份量绝对不多。他至今不让外人知道瓦朗蒂娜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也始终假装不清楚妻子就是下毒的罪犯,其实都是在维护家族名声,维护他自己的名誉。
“他是检察官,他的妻子和家人自然不能是罪犯,为财产谋杀亲朋……呵,这是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大丑闻!维尔福重视他的事业与名声,所以,我对他复仇的方式也是从这方面着手的。
“卡尔梅拉,再等等,很快,世人就会知道,象征着公平正义的检察官维尔福先生不仅和唐格拉尔夫人偷情并气死了唐格拉尔夫人的前夫,他还有一个一出生就被他活埋的私生子。而那个有着维尔福家族血脉的私生子贝内代托则是个十足的卑劣之人,犯下了各种重罪。
“当这些丑闻被当众公布之后,维尔福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事业与前途也会断绝,那才是会让他真正感到痛苦绝望的事。”
听到基督山伯爵提起维尔福和唐格拉尔夫人的私生子贝内代托,裴湘忽然记起,自己最开始从旁白声音那里听到的八卦秘闻就是这个。而且,她当时还特意关注过这件丑闻的真假。
如今想想,另一个卡尔梅拉和丈夫杜德兰能把这个丑闻当做众所周知的话题来闲聊,大概也是另一个时间线上的基督山伯爵精心谋算的结果。
“不过,自从上次讲完故事后,我脑子里的那道声音便没有再响起了,就好像彻底消失了一般。”裴湘有些走神地想着。
“卡尔梅拉。”
“什么?”裴湘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抬眸望向身边的恋人。
“今天晚上,我就要去莫拉尼尔公爵那边了。我把阿里和塞巴斯蒂留给你,有事记得联系我。”
“好,你也注意安全,能骗就骗,骗不了就离开,别把自己置于真正的危险当中。爱德蒙,对我来说,能够算计莫拉尼尔的机会有很多,但你却只有一个。”
“我会一直牢记这些话的,不会冒险,不会让你担心。卡拉梅尔,我们回去吧,你再帮我看看我模仿雷安时的一些细节表现。”
“嗯,走吧,其实我挺喜欢看你穿雷安习惯穿的那种紧身皮衣和长靴的,对了,还有你上次穿的那身水手服……”
这天之后,裴湘和基督山伯爵便短暂地分开了,但两人之间的通信联络并没有中断。
裴湘依旧留在维尔福家的隔壁给维尔福小姐解毒,基督山伯爵则易容成雷安去向莫拉尼尔公爵“告密”,作为投靠对方的诚意。
莫拉尼尔公爵此时已经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得知了巴罗内强盗团伙内斗的结果,对了,现在已经不是巴罗内强盗团伙了,而是莫里斯强盗团伙。
换了老大,站错队的雷安自然就如同丧家之犬一样逃离了罗马。
“我没想到你会来巴黎,而没有去西西里或者热那亚。”
“那一带……如果是我独自一个,我怎么也不会离开意大利的,莫里斯手下的那些孬种还威胁不了我。但,嗯,我得照顾爱洛热娜,我答应过罗巴内的。所以,离开意大利是最稳妥的选择。”
“爱洛热娜也来了?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我给她安排一个舒适的住处。”莫拉尼尔公爵好似一位热情好客的主人。
“不用,谢谢。”雷安稍显戒备地瞧了一眼笑容无害的莫拉尼尔公爵,粗声粗气地拒绝道,“爱洛热娜已经有住处了,她也很喜欢那里,就不打扰大人您了。”
雷安的警惕与防备不仅没有让莫拉尼尔公爵感到不悦,反而让他对雷安的投靠又多了几分信任,并且,莫拉尼尔一向喜欢有软肋的属下。
为了不让雷安感到紧张,在接下来的交谈中,莫拉尼尔公爵只字不提和爱洛热娜有关的事,而是询问起了布索尼神甫。然后,他又很快就把交谈的重点转移到了维尔福的身上。
“说说看吧,我一个来法国没多久的意大利人,怎么招惹那位巴黎最有名的国王检察官了?还有就是,你是怎么探听道这样隐秘的消息的?”
“公爵大人,因为我一直假装自己不太懂法语,所以才侥幸听到了这桩密事……”
基督山伯爵见终于说到了关键之处,立刻把他“无意”间听到的“秘闻”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莫拉尼尔公爵。他不仅提到了举报信,还提到了莫拉尼尔的政敌的名字。
一开始,莫拉尼尔很镇定。他笃定自己的把柄不是那么好抓的,所谓的举报信大概就是政敌虚张声势恶心人的小把戏,并不能给他造成真正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