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女赶海发家记 第79章

作者:绿豆红汤 标签: 布衣生活 美食 萌宠 轻松 穿越重生

  海珠蹲下来割韭菜,说:“往后这个卖饼的摊子就交给你们,买面买米买肉你们自己负责,家里买回来没用完的米面算是我送你们的。”

  “那我们岂不是占便宜了?”冬珠咬着手指嘻嘻笑,她扑到海珠的背上撒娇,“多谢姐姐。”

  海珠笑着耸肩抖她,挺麻人的。

  坐在菜地里能看见海,齐阿奶去捡了三块石头,祖孙三个坐在石头上择韭菜,免得拿回去了还收拾杂叶。齐二叔坐在轮椅上,他腿上放一把韭菜,两只手择得飞快,他已经练出来了。

  他偶尔抬起头看眼广袤的大海,再转过头看说笑的侄女和老娘,也只有这个时候庆幸还活着,有家人做伴,他才觉得日子有盼头,煎熬着也是值得的。

  日头升至半空,齐老三领着贝娘找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三条小尾巴。

  “奶!”平生大声喊。

  “哎,咋了?你娘送你过来又回去了?”

  “嗯。”平生冲过去抱住齐阿奶的脖子,他人小眼招子亮,知道谁最宠着他,稚声稚气地央求道:“奶,我想过来玩,你能去接我吗?”

  齐阿奶明白了意思,“行,我每天早上带潮平去接你,你不想过来就让潮平在你家玩。”

  平生重重点头,亲热的在她脸上亲一口,“奶你真好。”

  “嘁!”冬珠见不得他这副哄骗人的嘴脸,怪声怪气地“嘬嘬”几下,“奶你真好。”

  “哈哈哈——”海珠被她这怪样子逗笑了,指挥平生去亲她,“快,你二姐吃醋了。”

  平生果真嘟嘴凑过去,冬珠嫌弃地拔腿就跑。

  真热闹,贝娘心想,她乐呵呵地看着。

  择完韭菜,不要的韭菜叶都揽起来撒菜地里肥地,海珠拍了拍手,领着一众小孩率先往家里跑。

  齐老三推着他二哥的轮椅,齐阿奶跟贝娘拎着韭菜筐走在后面,她看着小儿媳细瘦的手腕,说:“太瘦了,往后多吃点,长胖点。”

  贝娘笑着点头。

  “明天回门,你们给你娘提一刀猪肉拎两只鸡,让她也补补,你们娘俩都瘦。”

  贝娘犹豫了下,继续笑着点头。

  齐阿奶心想不会说话也有一点好,她们婆媳俩这辈子都吵不起来。

  到家了,家里没人,海珠领着一帮小孩跑去街上买鸡了,还买了豆皮豆腐和海菜。

  “三婶,卤这东西挺简单的,除了把握火候,就是要注意这些香料的量,千万不要放多了,卤汤越卤味越重,卤味重了会压去海菜的鲜味,豆皮和豆腐卤味重了没了豆香也不好吃。”海珠到家了拉着比她大了两岁的三婶在厨房教她做卤菜,一点一点地教她。

  贝娘有些无措,她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是不会说话。

  “没事,你别害怕,我们家里钱蝎子多,你只要肯花钱,多的是愿意帮你吆喝的人。”海珠笑着说,“不会说话也不影响,三文钱一张豆皮,十文钱一斤海菜,五文钱一块豆腐,手指可以比划开。”

  “三婶,你雇我去帮忙,给钱我就有力气吆喝。”冬珠在院子里喊。

  “我我我!”潮平举手,“我也会。”

  “话都说不利索,你还是老实在家待着。”风平按下小弟的头,说:“三婶,你雇潮平不如雇我,我会算账。”

  平生左右看看,他凑到风平跟前小声讨好:“大哥,你教我算账。”

  “你嘬他一口他就教你。”冬珠阴笑,“他不教我教。”

  平生嘟起小猪嘴,风平捂住他的嘴,“不嘬,我教你。”

第103章 离家出走

  夜色半昏, 贝娘站在海珠身边看她怎么发面,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接着是泼水的哗啦声, 她扭头看了一眼, 跟探头进厨房的齐老三对上目光。

  “明天早上你们还要回门,今晚早点过去睡。”齐阿奶披着外褂站檐下说话,“做饼子的事不急,今天学不会明天再学。”

  贝娘比了个手势, 让齐老三先过去, 她要看着海珠忙完了再走。

  “我先过去烧洗澡水, 水烧热了我来接你。”齐老三从绳子上扯下洗澡的棉布,大步先出了门。

  海珠加快和面的动作,跟贝娘说:“发这种面就是要软, 旁的不需要多注意, 就是要把握好湿度,明天晚上你动手发一盆面试试。”

  贝娘慌忙摆手,她不行的, 会糟蹋米面。

  “没事, 我帮你看着,你学不会之前我不丢手。”海珠耐心地说, 她三婶这人看着就是个胆小没心眼的, 又老实勤快,面对这样的人,心坏的想欺负她, 心好的就忍不住想帮她。

  面和好了, 她拿起锅盖盖面盆上,用剪刀剪断烛芯, 烛火灭了,厨房陷入一片漆黑。

  “走,我送你出门。”海珠拉了她一下,走到院子里有月色了就能看见路。

  贝娘朝大门指,人也往外走,走出门了指了下木门,让海珠从里面锁好门。

  海珠目送她走到隔壁,继而传来她三叔的说话声,她关上大门,落了锁。

  “大姐?”风平听到脚步声喊了一声。

  “是我,赶紧睡,明早还要早起去海边撬生蚝。”海珠进了她跟冬珠的房间,这丫头已经睡着了,她轻轻阖上门吹了灯,在黑暗里脱下衣裳躺到床上。

  这边的院子陷入了沉睡,隔壁院子的夜才刚开始。

  半夜三更出来逮耗子的猫听到声一跃跳上院墙,不是耗子啃木头的咯吱咯吱声,它扫兴地翻下院墙离开。

  *

  “水缸里没水了,我三叔今早还没挑水回来吗?”冬珠弯腰看水缸,水缸里的水已经见底了,再看木车和水桶都在家,她诧异道:“我三叔罢工不干活了?”

  ”别乱嚷嚷,他吃了饭再去挑水。”齐阿奶忙喊,“喝的水和洗脸的水都有,你快洗脸,你姐还在等你去撬生蚝。”

  等两个孙女带着风平出门了,齐阿奶差使潮平去隔壁喊门。

  潮平刚跑出门,隔壁的门打开了,他指着走出来的三叔嘲笑:“三叔你赖床。”

  对门院子里的男人笑,说:“潮平,你快有弟弟妹妹了。”

  齐老三见潮平往他身后看,他掌着他的后脑勺带他进屋,说:“别听他瞎说,他骗小孩的。”

  进了院子看海珠和冬珠都不在,他去柴房拿出便桶和盆子进他二哥的屋子,赶在两个侄女回来前把人收拾干净了。

  贝娘过来看做饭用不上她,她端了韭菜出来,坐在院子里安安静静切韭菜。潮平好奇地看着她,她不时朝他笑笑。

  当屋脊披上太阳的光纱,海珠和冬珠抬着竹篮回来了,进门看见安静切韭菜的人先后开口喊三婶。

  贝娘抬头冲两个大侄女笑,她不会说话,打招呼只能用笑回应。

  “先吃饭吧,吃了饭再忙。”齐阿奶端红枣粥出来,菜是韭菜炒鸡蛋,一人一个水煮蛋。

  冬珠瞅了她三叔几眼,想起她姐嘱咐的,她什么都没问。

  齐老三松口气,招手让贝娘坐他身边,找话茬问:“海珠,海上的情况如何?能出船撒网逮鱼吗?”

  “应该是能的,水母都散了,你要是想出船打渔先等等,我要用你的船去岛上看老龟。”

  “行,我待会找人帮忙把船扛到码头。”齐老三没意见,“你上午用船,我下午用。娘,我跟贝娘晌午不回来吃饭。”

  齐阿奶点头,不用交代她也知道。

  饭后一家人分三波走,齐老三推车拎水桶去打水,齐阿奶进厨房洗碗,除了齐二叔,剩下的人都在忙活着切馅拌馅,贝娘见拌馅她插不上手,就跟着风平一起收拾出摊用的东西。

  等齐老三打水回来,他推着车带走一行人,齐阿奶把昨晚换下来的脏衣裳泡盆子里,带着潮平锁了门去红石村接另一个孙子。

  “老二,你先在院子里坐一会儿,我待会儿回来了推你出去转转。”她隔着门说。

  “好,我不急。”

  家里空了,齐二叔先是听着潮平的说话声一步步走远,待听不见了,他拿起小木锤捶腿捶肩。

  门前过路的人说话,巷子里小孩的嬉笑,男人和女人的争吵,院子上空飞过的鸟,他都认真地听着看着,平常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这些就是他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一只猫轻巧地掠上墙头,它盯着院子里坐着的人,试探着跳进院子,一步一步靠近墙边的水盆,见人没有驱赶呵斥,它蹲过去吧唧吧唧舔水。

  一只白猫,猫毛打结,一缕一缕的,尾巴上还沾着几片鱼鳞,待它迎着光转过头时,齐老二断定它是一只没主的猫,两只猫眼不同色,大部分人都很忌讳。

  “咪——”他喊了一声。

  白猫看他一眼,警惕得没靠近,它绕着院子转一圈,见没有吃的,它翻上墙头走到屋顶趴在晒干的海草上晒太阳睡觉。

  齐二叔推动笨重的车轱辘,转了个方向看着屋顶的猫,每当有人路过门口,它就会警惕地睁眼。

  日头逐渐变得毒辣,白猫跳下屋顶在檐下的阴凉下睡觉,当听到门环转动的声音,它一溜烟跃上院墙跑了。

  齐阿奶被一抹白影吓得“哎呦”一声,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那玩意儿一溜烟就不见了。她开门见老二还好端端的,她松了口气,问:“刚刚什么从院子里跑了?”

  “猫,一只白猫。”

  “没偷嘴吧?”

  “没有,就来喝了点水。”齐二叔揉了揉眼睛,问:“潮平没回来?”

  “嗯,你大嫂晌午炖肉,留他在那儿吃饭。”齐阿奶推齐二叔出门,锁上门往巷尾走,两人往菜地里去。

  ……

  齐老三去丈母娘家之前就找几个认识的人抬着船放在码头了,家离海边太远,禁海时他把船存在相熟的人家里。

  海珠卖完了饼去码头取船,她跟码头的守卫打声招呼,直接扬帆出海前往海岛。有小半个月没出海了,再次飘在海面上,她心里生起陌生的感觉。

  两刻后,渔船抵达海岛,岛上放哨的亭子没了,一堆烂木头倒在沙滩上,停泊船只的码头也有修葺过的痕迹。

  “齐姑娘,你是来看那只龟的?”

  “对,它还在吧?”海珠跳下渔船,直奔记忆里沙坑的方向。

  “它下海捕食了,大概也快回来了,你稍稍等片刻。”

  礁石下的水坑里浮出气泡,海珠从船上拿来竹耙,她蹲在礁石边刨水,从水坑里刨出两只掌心大的石头蟹。

  风里传来微弱的说话声,海珠想起了韩霁,她问巡逻的兵卒最近韩少将军可有过来。

  “没,现在岛上是由沈参将接管了。”

  “他在岛上?”海珠站起来,她也有些日子没见过沈遂了。

  巡逻的兵卒带她进岛,说:“沈参将一直在岛上。”

  海珠去见了沈遂,看到人时险些没认出来,他像是个讨饭的叫花子,满面的胡须,打着补丁的衣裳,头发干燥得像枯草,随便绑了一块布束着。

  “你是被流放到岛上的?”她啧啧其声,“韩霁在岛上住了小半年也没弄成这个鬼样子,你离家这么近,还是你也不能离岛回去?”

  “别提了,我离家出走了。”沈遂毫不讲究地坐在地上,示意海珠不要客气,“你随便坐。”

  海珠选个石头坐,问他是怎么回事。

  “被逼婚了,我娘看中了一个姑娘,我不想娶,就离家出走了,刚上岛就刮风下雨,我什么都没带,衣裳挂破了剪块儿布缝上,簪子断了就用布条绑着头发。”沈遂伸手问海珠借钱,“家里断了我的银子,我现在身无分文,就等着你跟韩霁谁先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