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 第175章

作者:孤荷 标签: 强强 市井生活 HE 穿越重生

  苏子衿亦是?纳罕:“虽然说?早在九斋之中,我觉得这两人就有一些苗头了,但?仍旧不太敢相信他们会真的在一起,当时,我觉得他们是?隔着血脉这一道天堑的人,就算互生情?愫,但?在一起的话?,应当是?难以有个好?结局的。”

  杨淳搁放下?茶盏,凝声道:“可真相是?,温少卿是?一个女子,舜兄的原来的身份是?晋人,两人之间没有甚么血缘关系。”

  魏耷复浅浅地啜了一口茶:“今昼见到两人在一起,我心中震动是?非常大的,要是?两人能来跟我们一起喝茶,我就能问?一问?此间的猫腻了,实在是?太好?奇得紧了。”

  杨淳浅笑,道:“温少卿和舜兄怎的会来同我们一起喝茶,他们自有自己的过法。”

  苏子衿朝旁侧瞅了一会儿,问?道:“祖迁兄,你怎的一直不开腔说?话??”

  吕祖迁如梦初醒,他原本是?倚靠在杌凳上的,闻着苏子衿提到了他,当即支棱起了身子骨,挠了挠后脑勺,问?道:“说?什么?”

  魏耷道了一句『叻』,道:“敢情?从方才伊始,祖迁兄就一直没在听我们说?话??”

  苏子衿点了点首:“你在想?什么?可以想?得这般入神?”

  吕祖迁正欲掩饰几句,一旁静久不言的周廉道:“定是?在想?他的元昭了。”

  吕祖迁登时跳脚起来,面容羞赧欲燃:“周寺丞!您莫要再说?了!”

  魏耷眸底浮显起了一道暗芒:“元昭,就是?九斋的崔姑娘,是?他么?”

  苏子衿不可置信地道:“祖迁兄竟是?对崔姑娘有意?可崔姑娘此前不属意于沈兄么?”

  杨淳对周廉解释了一番,道:“沈兄,就是?沈云升,目下?在太常寺里当差,崔姑娘在洛阳女院里承学医理,两人因为所学专业相通,故此,经常打交道。”

  言讫,复又偏首对苏子衿道:“崔姑娘与沈兄不过是?有同窗之谊,只是?有师兄师妹的这一层关系在。”

  苏子衿悠悠然地凝视吕祖迁一眼,道:“祖迁兄,目下?与崔姑娘进展如何?”

  魏耷接茬笑道:“何时能够给咱们呈上喜帖?”

  吕祖迁委实受不了旁人对他的这般调侃与戏谑,反驳道:“魏兄和苏兄,皆是?早已有了家室与妻儿的人,这般早成了家,你们是?不是?合该给咱们补上两封喜帖?”

  魏耷道:“都?说?这是?挡桃花的搪塞之辞了,祖迁兄不必太过于当真。”

  苏子衿道:“是?啊,莫说?成家了,我连姑娘的手都?不曾碰过,当下?离成家还早着。”

  吕祖迁脑子有些发热,一晌抻臂摁住魏、苏的肩膊,一晌道:“指不定你们两人就能凑一块儿?彼此知根知底的,指不定真的能够凑合凑合,过一辈子呢?”

  空气掠过一瞬的沉寂,魏耷与苏子衿相视一阵,一阵滞重的无言。

  俄延少顷,彼此的眼神之中,皆是?出现?了一抹显著的嫌色。

  苏子衿率先偏开了头,道:“谁想?同这厮过活一辈子,连续好?几日不用洗澡就能上榻子休息的,身上臭烘烘的,谁想?跟他过。”

  魏耷道:“你一个男儿郎,活得这般精细龟毛,累不累?每日动辄便要濯身沐浴,热水还都?是?我烧给你的,我一句怨言都?冇,你还指责我身上有味道?”

  苏子衿淡哼了声:“我说?不过魏巡按,更?打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言讫,便是?不再言语。

  周廉本来是?置身于事?外的,目睹此状,不得不出来干预一番:“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别伤了和气,翌日还得起早。”

  众人闻言,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将?最后一盏热气腾腾的清茗饮酌完毕,便是?各自去歇憩了。

  回邸舍前,杨淳倏然唤住了周廉:“周寺丞。”

  周廉适时止了步,回身问?道:“怎的了,杨寺正还有何事?要商榷?”

  杨淳道:“其实,周寺丞方才也很少说?话?罢。”

  周廉眸底一敛:“你想?说?什么?”

  杨淳道:“周寺丞对咱们的少卿爷,抱持着什么心念,其实我能隐微地感受的到。”

  周廉剧烈地怔愣了一番,一时之间,不知当说?些什么。

  杨淳道:“周廉必定能够遇到真正适合的,不用着急,慢慢来。”

  晌久,周廉失笑道:“你小子不也同我是?一样的处境么,怎的还有模有样地教导起我来了?”

  杨淳道:“虽然是?同样的处境,但?彼此的心境一定都?不太一样罢,我没有喜欢过姑娘,但?周寺丞显然是?有的吧。”

  周廉摆了摆手,道:“一切都?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思忖了良久,道:“我也放下?了。杨寺正不必有什么担虑。”

  杨淳道:“是?么?”

  周廉点了点首,道:“我也看到了,她与舜兄能够修成正缘,我觉得真挺不错的。”

  周廉对杨淳道:“早些歇息罢,我也要去休憩了。”

  杨淳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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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厢,温廷安与温廷舜仍旧在雅间之中,一株盈煌烛火正在燃烧,将?两人的轮廓,映照在了粉白的壁面上,衬出了一片朦朦胧胧的光影。

  温廷舜本来欲去茶楼谒见吕氏,但?被温廷安阻了下?来。

  温廷安道:“我母亲目下?还不太想?见你。”

  一抹凝色掠过温廷舜的眉庭,他的嗓音添了一些微澜,无意识提起了一口气,凝声说?道:“是?出于何种缘由?”

  温廷安很轻很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膊:“别这般紧张,她说?会看你这一段时日的表现?,所以,一切按照平常心,正常发挥就好?。”

  吕氏与温善晋的方式有一些不太一样。

  温善晋是?直接同温廷舜晤面交谈一番,搁放于前世,就相当于是?进行一场面试,面试通过,温廷舜就在温善晋这里直接过关了。

  但?吕氏的方式与温善晋不太一样,她不是?进行一场面试就足够,而是?需要进行一段长期的观察,看看温廷舜的表现?如何才行。

  一般而言,两人见父母,直接见一次就足够了,但?时下?情?状委实有些特殊,温善晋与吕氏并不在同一个地方,一个是?在岭南广府,一个是?在冀州冀北,两地相距上千里——因于此,见父母这一截流程,不得不分两次进行。

  但?在温廷安的印象之中,温善晋应当是?会比吕氏要严厉一些,但?于真实的情?境之中,吕氏竟是?会比温善晋还要严厉。

  这是?她有些始料未及的。

  这一回冀州之行,对于温廷舜而言,至关重要。

第237章

  一片幽煌灯烛的细密烛照之下, 温廷安很轻很轻地牵握住温廷舜的手,小幅度地轻轻晃了一晃,温声嘱告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在我母亲这里过关的。”

  少女?的嗓音, 细密而绵醇, 俨似一场春风化雨, 拥有自身的柔韧纹理,以及沉金冷玉的质感,听在温廷安的耳屏之中,天然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这一刻,他?的心口成为了一座旷放幽远的空谷,少女?的话辞幻化成了无数翩跹幽蝶, 纷纷扬扬从他?的空谷疾掠而过, 一种颤栗一种酥酥的痒,不经意之间, 从他?的心房、肌肤的深处漫溢而出。

  温廷舜顺势将少女一举揽入怀中,额庭抵在她光洁柔腻的额心处, 两人的距离,一霎地近在咫尺,彼此?吐息逐渐升温,俨似时涨时伏的潮汐, 撩抚着对方的肌肤纹理, 漫溢入彼此?的心房。

  温廷安蓦觉一阵温凉柔糯的触感,落在了自己的鬓角、额心处,是温廷舜在吻她。

  力道如此?轻柔, 温度如此?烫人,她蓦觉自己的燃点, 是出乎意料的低,被他?这般轻吻,不过是蜻蜓点水罢了,一种浅尝辄止的过程,她悉身便?有一种将?燃欲燃的感觉。

  她不由?揪扯住了他?的袖裾,在漫天夜色随着帷幔纱帘偕同?垂坠而下的时刻,眼前倏然一片恍惚,不知为何,竟是想起上次祭祖时,在跟随骊皇后溯往大晋旧朝的一次幻境之中,骊皇后有着重委托过她一桩事体,务必让骊氏旧部与温廷舜进行和解,并?让旧部皈依他?。

  骊皇后为何这般做呢?

  一方面,是因为她想要给温廷舜一些?助益罢。虽然说在时下的光景之中,温廷舜已然做到了少将?的位置,身边的两位心腹,甫桑与郁清,乃是大晋旧朝最是顶尖拔萃的两位暗卫,不论是地位,亦或是权力,还是人才,温廷舜皆是不缺的。不过,若是能有旧系家族的照拂与支撑,那情状到底是不同?的,便?是势同?如虎添翼。

  另一方面,这些?旧部,或多或少皆与温廷舜存在一些?或近或疏的亲缘关系,易言之,在这个人间世里,这些?旧部乃是温廷舜最后的亲人了。

  骊皇后的心中,应当是有一些?奔头的,一直殷殷祈盼着温廷舜能够与旧部、亲属团聚。只遗憾,她的魂魄在这个人间世里牵系了这般多年,温廷舜一直没能够与骊族旧部涣若冰释。那个让大晋王朝倾覆恩怨,剪不断,理还乱,揉不散,俨然一层凝沉滞重的霾云,一直都?徘徊在远穹的上空处,挥之不褪。

  温廷安反刍了一番自己,她已然是亲人团聚了,先是在岭南广府见到了温善晋、温廷凉、温廷猷和温青松、二叔三叔他?们,在时下的光景之中,她又见着了不再是公府姨娘的刘氏,以及她的母亲吕氏。

  不消说,温廷安已然是与族亲真正地团圆了,心中的缺憾,被一角一角地填补上去,但温廷舜并?没有。

  温廷舜明面上虽然是矜冷寒隽,极少倾诉自己的心思,但温廷安能够切身地感知到,他?应当亦是祈盼着能够与母亲母家的族亲团聚的罢。

  红烛翻浪,温廷安的鬓角蘸染了一丝雾漉漉的水渍,衣带渐宽之际,青丝缭乱在颈窝处,蛰伏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头兽,正在小口小口地咬她,她定?了定?神,伸出手摩挲着他?的面庞,问道:“你会想家么??”

  不知是不是出于一种错觉,亦或是潜意识里的感知,温廷安在这一刻,蓦然感知到身上的男子,躯体蓦地僵了一僵,这种僵硬,仅是存在了这么?一瞬,很快地,他?便?是恢复如常。

  温廷舜埋首于她的颈肌处,嗓音嘶哑低沉到了极致:“我已然是没有家了。”

  温廷安眸色骤地瞠了一瞠。

  青年道出这一番话时,嗓音淡到几?乎毫无起伏,口吻极其冷薄,叙说这一桩事体时,如果仅是听他?的语气的话,就像是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生发在陌生人身上的事。

  温廷安感觉自己的心,庶几?要碎裂开来,好像是有一双隐藏起来的手,硬生生地将?她的心脏瓣莫掰了开来,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剧烈的痛楚。

  温廷安捏紧温廷舜的手,指缝渗入了他?的掌心腹地,很轻很轻地与他?十指相?扣,她说:“我会帮你,帮你找回?你的家的。”

  温廷舜看着她,眸底添了一抹隐微的笑色,或许他?是没有将?她的这段话当真。

  他?一晌伸指撩挽其她的鬓角青丝,一晌覆在唇畔上细密的亲吻,嘶哑地道:“行啊,等忙完地动这一桩事体,我们可?以一起找一找。”

  他?垂下眼睑:“不过,我觉得我时下是寻找到了的。”

  温廷安凝了凝眸心:“什么??”

  温廷舜捧起她的面庞,道:“我已经寻到了一个真正的家。”

  他?的指尖,俨似一枝精细柔韧的工笔,从她的额庭,途经卧蚕,颧骨,鼻峰,颐面,一路描摹至唇涡,并?及下颔。

  在温廷安惊怔的注视之下,温廷舜一错不错地凝视他?,道:“是你。”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了。”

  ——因于此?,是否收复了旧部,能够跟他?们团聚,这在他?看来,已然不再是人生的头等大事了。比起旧部,他?有了生命之中更为重要的、更值得去守护的人。

  温廷舜这般说,倒教温廷安颇有一些?不自在。

  她伸出纤纤素手,捻起葱指,半攥成拳心,拢成了一只小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一捶他?的胸口,直呼他?的名讳:“温廷舜,你知晓我所述的不是这个。”

  温廷安一只空置下来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散落于颈部的发丝,“我说的,是你与你母亲旧部的事。”

  一抹黯色掠过了温廷舜的眸底,他?道:“我此?前应当是说过的,差甫桑与郁清寻过他?们,但他?们并?不认我。”

  温廷安捻住他?的手,正色地道:“一定?会有办法?的,任何事情,皆是会有解法?的。”

  温廷舜鸦黑秾纤的睫羽,静缓地垂落下来,薄唇轻轻勾起一丝极浅的笑:“嗯,我信你。”

  温廷安凝了凝眉心,正色道:“我是非常认真地说的。”

  温廷舜以手作梳,静缓地耙梳着少女?的发丝,动作极尽温柔,道:“是啊,我相?信你。不过——”

  温廷舜道:“为何会突然想要缓解我和旧部的关系呢?”

  温廷舜一只胳膊抵在少女?的肩胛骨一侧,以手慵然地撑着首,一错不错地凝视她:“是谁让你这般做的呢?”

  温廷安稍稍怔了一怔。

  心道一声『果然』,诸事诸物,似乎都?无法?瞒得住温廷舜。

  温廷安踯躅了一番,决定?还是暂先不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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