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如许
嘈杂声顿时响起,野兽的怒吼与人的呵斥叫喊声掺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叫人头昏脑涨的噪音。
魏云舒脸色惨白,狠狠地咳嗽了一顿,在魏青山担忧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我没事,不必管我。你抓住时机离开,不必回头,直奔京城!将这封密信交与陛下。”
从怀中掏出来一封裹得严严实实的书信,魏云舒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魏青山一声哽咽还来不及冲出来就被魏云舒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他深知义父的性子,眼中满含热泪,即使万般不舍也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若是自己不答应,义父定然会生气。那些朝廷的大臣为什么就看不出来呢?义父真的是个好人,他大半生为国为民,像这次青芜州大旱,满朝文武,除了义父,还有哪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官员愿意主动请缨?还不是他们口中的佞幸义父不远万里拖着病体来处理烂摊子了?
心中义愤难平,魏青山看谁都不顺眼,甚至连那昏迷之中一动不动的女娃娃也不顺眼了。
只是就在他暗暗瞪着长生的时候,却忍不住眨了眨眼,因为他看见那个女娃娃的手指动了动!眼皮也不断颤动,似乎下一刻就要睁开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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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狼群离开
本来魏青山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娃娃还心有不满,但见着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即将醒来,心中还是有些同情。若是无知无觉的死去也就算了,偏偏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醒来,她看起来又身受重伤,估计连跑都跑不动,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撕咬而死还是太痛苦了。
就在魏青山同情的眼神中,长生缓缓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了眼前这相当混乱的一幕。
狼群的嘶吼与人类的厮杀声在耳边炸开。只一眼,长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她此时挣扎着坐起身,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还是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谁,立即联系元极无常鲤。
元极无常鲤有些心虚,它看向空空荡荡的丹田海,小声的叫长生自己尝试着吸收灵气。长生又怎么没想过这个方法,只是当她尝试着吸收灵气的时候,却察觉到丹田里一阵刺痛。
之前那般不顾后果的吸收灵气带来了恶果,她分的丹田本就没有彻底修复好,此时更是布满了细微的裂痕。略微一吸收灵气,就疼痛难忍。
这种疼痛感在看见丹田里那个小小的元婴之际被冲淡了一些,但还是存在。
长生强忍着丹田海里的疼痛,好奇的去看那个小小的元婴。这简直就是缩小版的自己,眉眼口鼻,神态外貌,无一不像。
伸出意识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元婴,那元婴缓缓睁开眼,亲昵的蹭了蹭长生的意识。长生只觉得一种欢喜依赖到几乎叫人流泪的感觉瞬间盈满整颗心。
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熟悉呢?简直就像在看世界上另外一个自己一样。
“因为这是你的元婴啊。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就是你,你就是她。”
长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自从在这个世上出生,她似乎就没有得到过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遇见的那些人对她都很好,特别好。但她,好像并没有被真正的,义无反顾的选择过。长生不知道是因为这幅从出生起就不被喜欢的样貌,还是因为自己残缺的身体,但总而言之,这种感觉是那些拥有许多许多爱的人无法理解的。
但就在这一刻,她似乎拥有了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喜欢自己依赖自己的存在。
是眼前的小小元婴,也就是她自己。
没有人爱她,那她就自己爱自己。就像爷爷说过的那样。
这个世上,总有一个人会义无反顾的爱你保护你喜欢你,就算没有其他人,也有你自己。
似乎察觉到长生激荡的内心,元极无常鲤此时也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它本异类,无法理解人类的那些多愁善感,但此时此刻,却好像迷迷糊糊的明白了一些。至于到底是什么,元极无常鲤还需要仔细考虑考虑……
只是长生却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那些狼群已经扑到跟前,锋利的爪牙几乎闪瞎人眼,腥臭的体味刺激的人鼻腔一阵酸涩,即使这些凡人都会有些粗浅的武艺,但不知为何举止艰涩,行动起来略有些气血不足。
此时,周围人看她自坐起来就一动不动,还以为这孩子是吓傻了,魏云舒轻咳着将长生拉起来。只是他自己本就身体虚弱,单单这个动作似乎就耗费了他大把的力气,这会儿不住地呛咳,那张看不出岁月痕迹的脸上也因为不断的呛咳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魏青山本来就不想抛下义父自己离开,此时更是相当后悔自己刚刚答应了义父的吩咐。
“义父,不如我留下来吧?让小石子他们去!我陪着您……”
“胡闹!”
魏青山狠狠挥开义子的手,即使危在旦夕,即使眼前就是一群虎视眈眈的饿狼,但魏青山却依旧像是置身于干净的华堂之中,威仪天成。
“你觉得你自己的命很重要吗?如果不是因为那封信至关重要,怎么会让你去送?快些动身!”
“义父……”
看着他们似乎起了小小的纷争,长生此时脑袋飞快的转动想要想出能帮助他们的法子。
可她现在无法调动灵力,只剩下这幅元婴期的修士壳子比较厉害,难道要让她用这幅壳子去和狼群拼搏或者给这些人挡着?
这么想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行啊……
元极无常鲤立即制止了长生这疯狂的想法,自己也在不断的思考,它可真担心长生傻乎乎的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长生就算身体再怎么坚硬,也还是只有一个人,她能挡得了多少头狼?而且这里这么多人,她能救得了哪个?
就在这时,一人一鱼同时想到了一个对象。
憎别离!
憎别离自身就是灵气,亦是长生的本命灵气,就算长生此时灵力微薄,也可以使用憎别离。只是她现在身体不好,就算拿出了憎别离,也无法施展身法。
不过,她还有一些蜉蝣前辈赠送的符篆。虽然经过空间黑洞之后被毁的差不多了,但翻来翻去,总算还是找到了一张可以使用的。
夹在两指之间,长生悄悄撕碎那张符篆。
本来因为见了血异常疯狂的狼群一时间像是察觉了什么叫它们厌恶至极的东西,头狼甚至忍不住发出一声干呕,随即狼狈的转身离开。其他杀意正浓的林狼也没了杀气血气,就连那些鲜活的血袋对它们也失去了致命的吸引力,厌恶的看了他们一眼之后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
眼见着那些凶残至极的林狼们一头接一头的离开,一行人还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直到第一声欢喜的惊呼声响起,他们才察觉到,自己可能……获救了?
“我们赢了?”
“……是吧?”
“那我们岂不是不用死了?”
“我们活下来了——”
欢呼声响起,这群死里逃生的人不管之前关系如何,此刻都是可以抱在一起欢呼雀跃自己逃过一劫的战友!
那些隐藏在山林之中本来还想趁机捞点儿汤喝喝的野兽们见这些血袋子情绪激昂也不像是没有反手之力的样子,顿时放弃了捡漏的想法,转身灰溜溜的离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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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可有亲人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彻底的松了口气。只是此时不宜久留,大家也不知道那些狼群会不会去而复返,于是纷纷带上随身物品离开这不祥之地。
至于魏云舒,他带上了长生。
这个时候倒是也没人没眼色的跳出来说不行,毕竟大家也算是一起患过难的人。一群人朝着山下疾驰,等终于到达安全的地方之后,所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回头看一看那座充满着危险的大山,大家伙儿都觉得这回真是死里逃生了。
远远的看见那些等在山下的车队迅速往这边赶,庞大的人群叫这些幸免的人有了充盈的安全感。或许这就是人类喜欢群居的原因吧。
等终于坐到马车上,一行人重新登上大道,大家才真真正正松了口气。不过这时候也是秋后算账的时间。
在最中间最豪华的那座马车里,长生蜷缩在一个小角落里,被众人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
“义父,这小丫头片子来历不明,还是从天而降,我看不安全得很。不如先把她收监?”
一开始的时候魏青山还只是想着把长生留给农家照顾,没想到这就要把她关起来了。
魏云舒只顾着查看地图,并没有说话。林副监正盯着长生看了会儿,只觉得眼睛疼。
这么丑的孩子,而且手脚无力,上马车的时候都是魏青山给提溜上来的,就算是有人要借此害魏云舒,也不会选这么一个人啊。谁不知道魏云舒自己长相极佳,身边的义子等得用的手下不说倾国倾城了,至少也是周周正正,哪里像这小丫头片子,丑的叫他都发愁。
还有,丑也就算了,脸上竟然还有伤疤,这伤疤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竟然如此狰狞。嘶,突然想起某个传言的林副监正眼睛在魏云舒和长生身上转了好几个来回,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莫非,这魏云舒因为自己成了太监所以心性发生变化产生扭曲,就是喜欢长得丑的?
啧啧啧啧,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实在是受不了这老不死的东西用那种充满恶意调侃的眼神盯着自家义父看,魏青山轻轻捏了捏拳头,咔咔啪啪的骨关节响声直接将陷入某些桃色消息中的林副监正惊醒,一脸僵硬的借口出去了。
直到这个时候,魏云舒才轻描淡写的吩咐了一句。
“青山,你吓唬林大人做什么?他年事已高,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这笔账到时候还是得算到你头上。”
魏青山别看出了名的桀骜不驯,但在魏云舒面前乖巧的就想一只小猫咪,这会儿上前给义父磨墨,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谁让他用那种眼神盯着义父看?义父风霜高洁,好比天上的云,他不过是脚底的泥,有什么资格去腹诽义父?”
“你也说了他是腹诽,又没有直接说出来。”
“心里想想也不成!叫我看见了,那就是不行!”
魏云舒不跟这头倔驴说这些,他看一眼安静的长生,有些意外。这孩子从醒来到现在都异常安静,且没有说过一句话,不会是个哑巴吧?
有这个想法的不仅仅是魏云舒,魏青山也这么想。虽然她一直安安静静不给人添麻烦,这一点儿倒是比大多数孩子要好,但如果是个哑巴也就不奇怪了。
“喂,你是不是哑巴?”
长生抬起头看着这个个子高大健壮占据了一大片阴影的成年男性,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
“嘿,你既然不是哑巴,刚才为什么不说话?说!你是不是别人派来的奸细!敢说一句谎话,我活剐了你!”
当朝九千岁的赫赫威名整个大夏无一不知。他手下这些鹰犬的心狠手辣更是能止小儿啼哭。别说活剐,就是清蒸,魏青山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传闻!
可问题就在于,长生她不是大夏朝的人啊!所以魏青山说的这些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会儿听见威胁,倒是有些茫然。
魏青山看着这孩子,忍不住想她会不会有些痴傻。连这种血腥的威胁都听不懂吗?
研究了一会儿长生的精神状态,魏青山很快就没了心思,这会儿想起了刚刚义父交给自己的信封,立即掏出来呈给魏云舒。
“义父,这封信如此重要,要不我立即启程把它送回京城?”
魏云舒正在观察长生的眼神突然顿了顿,然后飘到魏青山身上,见他果然如同一块儿朽木一般,缓缓摇了摇头。
“不必,你顾好自己就成了。”
“啊?可是这个不是很重要吗?”
魏青山还是傻乎乎的没有听懂,魏云舒直接叫他滚出去牵马。虽然不明白义父为什么生气,但魏青山还是乖乖的下去牵马去了。透过车窗,长生还能看见那个傻大个子既委屈又茫然的脸。不由得默然。
就这样魏青山还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他不是傻得叫人忍不住想敲开那榆木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充满了木糠!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全程,但长生却也知道所谓的密信,是这个面色苍白的男子故意糊弄他好叫他逃的一命的借口。不然的话,就刚刚那个混乱的场面,如果一意孤行留下,作为里面武力值最高的魏青山估计也会死在那里。
此时的车厢里只剩下魏云舒和长生两人,长生依旧安静,却也知道这个男子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自己。
他在观察自己,并且从未放弃观察。
许久之后,就在长生都觉得魏云舒是不是已经没有在看自己的时候,她终于听见对面的男子开口。那是一把听起来清润微冷的嗓音,带着一种成年人特有的沉稳。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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