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怡然
“太太,老奴倒有个主意,就看太太能不能拉下脸来……”
……
谢知非做梦也没想到,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心事,会因为自己的一双桃花眼,被朱氏窥破。
从静思居离开,他直奔茶坊,和锦衣卫几个好兄弟约了在那边碰面。
先喝茶,再喝酒,要查的事情安排下去,便回了谢府。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静思居多了那么一个人儿后,别说喝茶喝酒,就是勾栏听曲,都不觉得香了。
到家,先去老祖宗那边走一趟,又去吴氏房里转了转,三爷才回自个院。
沐浴更衣后,他躺在床上回味着白天晏三合哄他的那话,心里美滋滋儿。
朱青掀帘进来,“爷?”
“什么事?”
“别院那边请爷过去一趟。”
“我才从外头回来,再出去一定会引人怀疑。”
谢三爷蹭的坐起来,想了片刻,”你去和我爹说一声,就说小裴爷因为晏三合,在外头耍酒疯闹呢,我去劝劝。”
“是!”
朱青走出世安院,不用打听,就知道老爷一定是歇在了木香院。
木香院已经落了院门。
朱青敲了好几下,才有婆子来开门。
见是三爷跟前的红人,婆子不敢摆脸色,客客气气地问一句:“是找老爷吗?”
“三爷让我过来给老爷传个话……”
婆子听完掩上门,立刻把话传给外头守夜的丫鬟。
丫鬟走到门边,听了会里头的动静,见没什么异常,才敢敲门回话。
谢道之听完,气笑。
“那小子也是个混不吝的,谈婚论嫁这么大的事情,都自作主张。”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看对了眼,也是没法子的事。”
柳姨娘轻声慢语,“再说了,晏姑娘那样的相貌,那样的人品,哪个瞧了不喜欢。”
谢道之诧异,“你也觉得她好?”
“妾虽然没见过晏姑娘几回,只冲她救下婉姝这桩事,就该夸一声好。”
谢道之听了很受用。
“有的人啊,就好比萝卜,上面开得挺枝繁叶茂,底下根茎没长开,就是个空的。”
“老爷说这话……看来,那晏姑娘应该是个实心的。”
“实心不实心,就看瞧不瞧得出。”
谢道之感叹,“裴家也有裴家的难,有些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只看有没有那个缘分。”
“那老爷替二哥儿看看,和晏姑娘有没有那个缘分?”
谢道之一惊,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
女人不遮不掩,“裴家嫌弃,妾不嫌弃,这样的人给老二做媳妇,说到底还是委屈了人家姑娘。”
“你竟是这样想?”谢道之更惊了。
“不是我这样想,是我信老爷的眼光。”
柳姨娘把脸伏在男人的胸膛。
“妾是内宅妇人,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看不懂,妾只知道一点,老爷说她是实心的,那她这个人,就错不了。”
这才应该是他谢道之的女人啊,听他,信他,支持他,而不是整天和他唱反调。
“其次,妾还有一点私心,妾不想让老爷为难。”
“这话从何说起?”
“按理说,二哥儿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老爷迟迟不发话,说到底,是怕委屈了二哥儿。”
“你……”
谢道之倒吸一口凉气,“你看出来了?”
“要看不出来,我能由着老爷对二哥儿的婚事,不闻不问吗?”
“还是你懂我!”
谢道之叹道:“在读书上,我已经委屈了他,婚姻大事,就想给他娶房好的。”
但一个庶子要娶房好的,谈何容易?
更何况,太好了,只怕老太太也不会答应。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夫妻二人过日子,只要是一条心,比什么都重要。”
这话,又说到了谢道之的心尖儿上,怜爱之心大盛,轻轻抚着女人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老爷真要为老二打算,也没必要图什么高门不高门,门第高了,老二也压不住。”
柳姨娘撑起半个身子,“姑娘家聪明实在,知书达理,本本分分就行。”
“这事不急,让我想一想……”
谢道之看着女人的一双明眸,忽的翻了个身,将人压在身下。
第274章 严喜
别院。
灯火通明。
谢知非赶到的时候,屋里除了熟悉的两个人外,还有一人跪着。
跪着的那人,谢知非其实也熟悉。
正是太孙的贴身太监严喜。
严喜今年十八,八岁到太孙跟前侍候,整整已有十年的时间,是太孙跟前的第一得意人。
“这是怎么说的?严公公可是偷吃了什么好东西,被人逮着了。”
谢知非与严喜私交不错,见他跪着,便不动声色的替他说好话。
哪知这话刚说完,裴明亭的视线便像刀子一样看过来。
谢知非想着太孙大半夜的把他叫来,略微琢磨了一下,手指了指宫里的方向,用眼神问:可是因为里头的那一位?
裴明亭轻轻一点头。
怪不得!
严喜能来怀仁跟前侍候,靠的是他干爹严如贤。
可以这么说,严如贤一手调教出了严喜这么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而严喜如果没有严如贤这个靠山,也不可能被太孙器重。
如今陆时弹劾严如贤,严如贤的地位岌岌可危,严喜想着往日的情分,多半是想求一求太孙,为他干爹说说好话。
毕竟这父子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谢知非往赵亦时身边一坐。
“怀仁,那几日我伤了,你怎么不来看我?害我眼巴巴的等了好几个晚上。”
赵亦时:“……”
“严公公,你赶紧起来帮三爷脱衣裳,让你主子好好看看三爷这一身的伤。”
谢知非一脸的委屈,“怀仁,疼哩。”
三爷撒娇,连晏三合都吃不消,何况赵亦时?
他扭头冷冷看了严喜一眼,“看在三爷的份上,滚吧,以后再敢说求情的话,自个下去领五十记板子。”
“多谢殿下,多谢三爷。”
严喜感激地看了眼三爷,麻利的滚了。
“我就说吧,得五十来。”
裴明亭难得拍了一回马屁,“我们五十的嘴,不仅抹了蜜,还开过光。”
开光?
你当我是和尚?
谢知非不理这人,“怀仁,那老太监的事情,怎么样了?”
赵亦时:“以死明志了。”
谢知非一惊,“死了?”
“发现的早,被救下了。”
赵亦时冷笑,“跪在陛下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还把下半身衣裳都脱光了,对天起誓。”
一个太监贪财弄权不怕,扯上后宫,丢的是皇家的颜面,事情可就大了。
谢知非感叹,“这是被逼急了。”
小裴爷插话:“宫里开始查了吗?”
赵亦时:“陛下那性子,能不查吗?”
谢知非:“查出什么了?”
赵亦时:“目前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