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怡然
“左右是个死,那便搏一搏。”
谢而立:“这些日子你别回谢府,就住在别院,家里有我,你什么都不必管,也不必问。”
“哥?”谢知非惊得都有点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谢而立走到谢知非面前,双手将他扶起。
“阿非,好好帮着晏姑娘,朱家的生死,你大嫂的生死,就靠你们了。”
幸福来得太快太猛,谢知非有些恍惚。
不等他开口说话,只见谢而立忽的把头压过来,唇附在他耳边,低低道:
“翰林院还封存着当年先帝处置先太子的诏书,以及一些官员的弹劾奏章,我会想办法瞧上一眼。”
砰!
砰!
砰!
谢知非只觉得心悸病,又要开始犯。
偷看先帝诏书,万一被人发现了,那也是杀头的大罪啊!
大哥他……
不是最怕贪生怕死的吗?
……
永清县。
悦来客栈。
朱远钊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
狂奔了一天一夜,骨头缝里都是冷的,他整个人都已经木了,僵了。
一只手扶上来。
朱远钊抬头一看,眼睛顿时瞪圆了,“李……”
“嘘!”
李不言低声道:“自己开间房,进了房就不要再出来,吃的喝的让伙计送到房里。”
朱远钊忙点点头。
“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寅时走官道出发,往山观县走。到了县城,找个小叫花带路,记住你要去的地方叫木梨山,我们河边集合。”
李不言:“如果有人问你去木梨山做什么,你就说慕名而来。”
说罢,她转身走进客栈。
朱远钊等她不见了踪影,忙喊道:“伙计,开间上房。”
翌日。
寅时。
天还黑着,朱远钊便已经动身。
他走后不到半个时辰,晏三合她们也跟着动身。
三人在路上又跑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在河边汇合。
弃马,上船。
船到了河对岸,晏三合熟门熟路地走了鬼道,直奔山顶。
冬日的木梨山一片白雪皑皑,冷得直让人打哆嗦。
到山顶,李不言敲开唐府大门。
老总管一看来人,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连声高喊:
“老爷,老爷,晏姑娘来了!”
第639章 山洞
这一嗓子,把唐家人都喊了出来。
唐明月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肚子沉甸甸的。
看到晏三合,她几乎是飞扑过来,把晏三合吓得,连声高喊:“慢点,你慢着点。”
“晏姑娘,你怎么来了?”
“找你父亲有点事。”
晏三合冲她身后的单二一抱了抱拳:“别来无恙。”
单二一见没有那个姓谢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忙笑道:“外头冷,快屋里说话,今儿个薜叔打了两只野兔子,正好涮锅子吃。”
“吃是其次,说话是正事。”
晏三合扭头看向唐见溪,“去你书房如何?”
唐见溪看看晏三合,再看看她身后冻得瑟瑟发抖的陌生男人,朝陶巧儿吩咐道:“弄点热乎的,送到书房来。”
陶巧儿点点头,朝唐明月递了个眼神,唐明月却像没看见似的,一动不动。
是晏姑娘呢!
多难得才能见到她!
晏三合见唐明月的目光像粘在她身上,想到谢知非的叮嘱,“三爷有句话托我带给唐姑娘。”
唐明月顿时笑成一朵花,“他说什么?”
“他说孩子的见面礼,回头再补上。”
晏三合目光泛柔:“我和不言的、小裴爷的,回头也一起补,这一回走得太匆忙。”
唐明月开心的挽起陶巧儿的胳膊:“娘,听见没有,他们都惦记我呢。”
“是,都惦记你。”
陶巧儿笑眯眯地拍拍女儿的手,“走,陪娘去给晏姑娘挑床暖和的被子,二一,你扶好她。”
“不用扶,我自己能走。”
单二一装作没听见,直接把人搂在怀里。
唐明月推推他,没推动,偏过头朝男人瞪了一眼,小声道:“晏姑娘还在呢。”
“她在有什么关系。”
单二一故意把声音拔高了:“我搂我自己的媳妇,又不犯法?”
晏三合:“……”活宝还是活宝。
唐见溪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晏姑娘,书房说话。”
“好。”
晏三合随他走进书房,门一关,不寒暄,不客套,把朱远钊的身份背景和朱家的事情简单说了下,便开门见山道:
“唐见溪,朱家心魔牵扯到太子巫咒一案,我这一趟来,是想和你打听一下这桩事。”
唐见溪见晏三合上山,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却不曾想,她问的竟然会是这个?
先太子,他真正的大师兄,先生的大弟子。
唐家因他而灭;
诸言停为他而死;
陆时和唐之未因为他,一个一生未娶,一个遁入红尘,至死未见。
很多个午夜梦回,他回忆起那个只见过几面,却像印章一样刻在脑子里的人,心里有恨吗?
没有。
只有一声唏嘘感叹。
朱远钊见唐见溪一声不吭,只当他不肯说,忙跪倒在地。
“唐老爷,我朱家……”
“你朱家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唐见溪根本不看他,只看着晏三合:“晏姑娘,我只问你一句话。”
晏三合:“你说。”
“如果朱旋久当真是先太子巫咒案的始作俑者,你替他解心魔,上我木梨山,找我唐见溪……”
他声音忍不住的有些发颤,“可有想过我的立场,我的感受?”
“我料到你会说这话。”
晏三合眼睫轻动,“唐见溪,这个心魔看似是朱旋久的心魔,实际上是那几千只乌鸦的心魔。”
唐见溪神色一变:“你,你说什么?”
“那几千只乌鸦里面,我想一定有一只是褚言停,他在为自己喊冤,为他诸家被诛的三族人喊冤。”
晏三合面色平静地看着他,“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你确定,这个心魔是……”
“我确定。”
晏三合眉眼生得并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柔和,当她平静看人的时候,整个气场是清冷的的。
这种清冷让人莫名信服。
唐见溪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最后,他站定在晏三合面前,喉结上下滑动,“晏姑娘,他们喊冤的目的是什么?”
“无非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