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偏方方
他的伤势恢复得不错,虽未彻底痊愈,但裘老说可以去尝试找聂婆婆解除心引了。
心引是一颗埋在苏煊体内的定时炸弹,不论他多强大,一旦被催动,便会有性命之忧。
苏小小果断不再耽搁:“马车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苏陌点头,问苏煊道:“能走吗?”
不能他就抱了。
苏煊当即道:“能走!”
谁懂长这么大还被哥哥当小孩子抱来抱去的尴尬?
苏小小压下翘起来的唇角,与卫廷、两个表哥一道乘坐凌云的马车去了聂家。
萧如烟与聂小竹不在。
约莫是聂婆婆有过吩咐,小厮没见过苏陌几人,也给他们放行了。
婆婆上次受的打击不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眉眼间仍见几分憔悴。
她看了几人一眼,目光落在苏煊的脸上。
“先说好,心引是我夫家的绝学,不是我金家的,我练得不如聂阳山,并且我从前没给别人解过心引,所以我也不保证一定能成功。中途有可能发生不测,严重的或许会令你当场丧命,你可想好了。”
苏小小与苏陌、卫廷、凌云齐齐看向了苏煊。
苏煊望向聂婆婆,坚定地说道:“我想好了,请婆婆为我解除心引。”
第1010章 1010 天选罗刹
聂婆婆又道:“解除心引,也意味着你与杀手盟彻底决裂,江观潮不会再对你留情。”
江观潮将苏煊关了那么久,让人对他用刑,却不直接杀了他,其实是希望苏煊向他服软,重新做回他最心爱的徒弟。
或许也正是看出了江观潮的心思,那位六师兄才更加嫉妒苏煊,对苏煊百般折磨。
卫廷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平心而论,他希望苏煊彻底脱离杀手盟。
但他又担心苏煊像以往那样,不愿拖累他们。
苏煊。
我希望你明白,比起面对危险和死亡,失去亲人的痛苦才最令人绝望。
特务头子,你要坚定自己的信念啊,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千万别再动摇了!
四弟,有大哥在,任他城主府还是杀手盟,谁也不能再伤你!
三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苏煊。
苏煊对聂婆婆道:“那我唯有……与杀手盟一战了。”
三人长松一口气,同时心底涌上无尽的热血。
没错,就与杀手盟一战!
生死又何妨!
苏陌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卫廷的手也搭在了他另一侧的肩上。
苏小小挑眉一笑:“算我一个!”
呃,肩膀没了。
那就……
苏小小的手默默摸上了特务头子的头。
苏煊:“……”
鬼婆婆道:“解除心引的过程很复杂,少则一日,多则三日,其间不能被打断,一旦被打断了,就没有第二次解心引的机会了,所以你们要为我护法。另外,若在解除心引期间,他被人催动了心引,那将必死无疑,多少和桑花与其花蜜都无效。这一点,希望你们牢牢记住。
“这是药方与药材,丫头,你来配个药。”
“好的,婆婆!”
苏小小蹬蹬蹬地去了。
见她产后恢复得如此神速,聂婆婆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这丫头……莫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苏小小在聂家住了多日,对聂家的药材了如指掌。
拿着聂婆婆的单子,不多时便将全部的药材配齐了。
“这是第一个药方。”聂婆婆说道,“药浴用的。”
说着,聂婆婆又拿出了四个药方。
“我正式开始之后,每隔一个时辰,熬一副药送进来,顺序上面都写着。”
苏小小接过方子:“好!”
聂婆婆将苏煊带进了一间宽敞的厢房,让下人抬了大木桶进来,又烧了几大锅热水,将木桶灌得七成满。
“放药材。”
聂婆婆说。
苏小小将一大篮子药材倒了下去,用长长的木棍搅拌。
清水的颜色瞬间变得乌漆麻黑的,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药味儿。
特务头子这么爱干净,完了。
苏小小看向苏煊。
果然就见苏煊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聂婆婆拉开柜门,取出一排排的银针。
苏小小对特务头子道:“进去。”
苏煊捏了捏手指。
苏小小:“快进去呀!”
苏陌道:“是不是伤没好?大哥抱你。”
苏煊果断迈着大长腿跨进去了。
聂婆婆道:“我要开始了,你们出去吧。除了小丫头送药,其余人都不要进来。”
“是,婆婆。”苏陌应下。
三人出了屋子。
苏小小忙去熬药。
方子上对药材与火候都有讲究,卫廷与苏陌都帮不上忙。
二人专心致志,苏陌守住前门,卫廷跃上屋顶的制高点纵观整座院子。
虽然他们并不觉得会有人来聂家闹事,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屋内。
药浴开始作用了,苏煊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肌肤如同火灼。
聂婆婆拿着银针走过来:“我要为你施针了,你会更难受,若忍不住就和我说,我会暂时停下。”
苏煊道:“婆婆,请开始。”
聂婆婆道:“上衣脱掉。”
苏煊不动已经很难受了,稍稍动了一下,便感觉胳膊内有如烈火焚烧。
他冷静地褪去了上衣。
聂婆婆在他的穴道上下了一针。
这一次,不是有如火烧,而是仿佛被扔进了油锅里炸。
聂婆婆又下了一针。
痛感与灼烧感成倍递增。
苏煊握紧了木桶的边缘。
聂婆婆看着他手上暴出来的青筋,提醒道:“不要抵抗,会走火入魔。”
苏煊一点一点松开了手指。
聂婆婆一共下了二十六针。
一针比一针痛苦。
原本以为,苏煊最多撑到五针就得停下歇息,十针就得晕过去。
然而并没有。
这孩子的意志力强大到可怕。
聂婆婆道:“曾经我丈夫为一个杀手盟的人解过心引,那人活活疼死了。”
苏煊汗如雨下,忍住浑身的剧痛说道:“婆婆只管下针……我还受得住。”
聂婆婆道:“第一轮二十六针,是痛感最轻的,等喝了药,再进行第二轮施针,三十六针。现在你可以歇会儿。”
聂婆婆收了针。
经历了二十六针的疼痛之后,药浴所带来的疼痛几乎不值一提了。
苏煊仰头躺在木桶的沿上,望着高高的房梁,眼神一点点放空。
“婆婆,药好了。”
苏小小打完招呼,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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