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色
因此,到了外间,就一直问顾玖各种手术的问题。
“胃可以切掉一部分,那么是不是其他脏器都可以切掉一部分?”
顾玖肯定的道:“可以的!例如我们有两只肾,切掉一个还能活。”
甚至如果条件允许,人身上所有的脏器都能更换。但这个就没必要说了,因为条件无论如何都不允许。
郑太医令喃喃:“这样一来,很多疾病都能得到治疗。”
“是的呀!”
郑太医令热切的盯着顾玖,“顾小神医有没有兴趣到太医署来任职?别的不敢说,一个博士的位置老夫还是能做主的。”
黄公公嘎嘎嘎的笑:“老郑啊,别人都是挖墙脚,你这是想连墙的一起挖走啊!”
郑太医令一张木然的脸漠然的看他一眼,这老东西最近有点讨厌。
顾玖跟郑太医令笑道:“墙可不能随便挪动,我觉得扎根在这里就很好。”
黄公公又是嘎嘎嘎的笑,“顾小神医这话说的好!老郑头你就别动心思了。”
老郑头再次看老黄头一眼,想打人。
下午州学散学后,谢湛回去说一声,然后坐马车来了壹医堂。
因为泾州王第一天手术,还在危险期,顾玖打算夜里留宿壹医堂。早上跟家里说过了,谢湛不放心她一个小姑娘单独在外住宿,就去壹医堂陪她。
顾玖给谢湛安排了她旁边的屋子。
晚上由陈鸣谦和邓先生轮流为泾州王值夜,时刻观察状态。
顾玖用蒸馏水和盐糖、以及提炼的液体维生素,制作了简版营养液,为泾州王静脉注射。
不然五天不吃不喝,健康人也扛不住。
泾州王在营养液和青霉素的加持下,居然顺顺利利的度过了两天,只是人虚弱了些。
顾玖见差不多稳住了,才打算晚上回家睡,因为明日就是冬至了。
大缙冬至是个非重要的节日,堪比过年。
不管是官员,还是学生,都会在冬至时放七日假。
到了傍晚,谢湛过来接顾玖回家。明日要放假,谢湛今日散学的早了些。
壹医堂的大夫们,陈鸣谦、杜一舟、还有邓先生,都打算回去过节。
郑太医令和黄公公皇命在身,哪也不能去,就和孙老在壹医堂呆着,看顾泾州王。
中途陈鸣谦会过来,给泾州王输液体。
顾玖和谢湛坐上马车,走了一段,听到外面有稀稀落落的哭声。顾玖掀开窗帘一看,刚好看到王司马骑着马,身后跟着辆马车,车旁跟着几个女仆。
哭泣的正是女仆,她们身上都穿着素服,鬓边簪着小白花。那马车外观也布置的十分素净。
顾玖看了一眼,猜想大约是案结了,王家要把王大娘子接回家。
也不知道周大人查到凶手了没有,或者王大娘子就是自缢。
正胡思乱想,就对上了一双恶狠狠的眼睛。
顾玖回瞪王司马一眼,扬声道:“王大人时常头涨且痛,心烦易怒,夜寐不安吧,那是因为肝火旺盛哦!劝您赶紧找个大夫瞧一瞧,不然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耳聋耳鸣、视物模糊、头昏头晕……”
放低声音,小声加一句:“还会早泄阳痿。”
谢湛双手捂脸,把头深深低下,埋在膝上。
心里居然有些欣慰,九娘真是长大了,居然还知道放低声音,而不是大声嚷嚷出来。
顾玖把窗帘放下,问谢湛:“要不咱们拐县衙一趟,问问周大人,王大娘子的案子怎么样了?”
谢湛不知道前因,就问了一声:“什么王大娘子的案子?”
顾玖把前因后果告诉了谢湛。
谢湛听了,问:“那王大娘子,是在家里自缢还是外面?如果是在家里,见过你之后,和自缢之前,这段时间内有没有外出,见过什么人?如果是在外面自缢,又是在哪里?”
顾玖:“……”
她怎么知道?
“算了。”谢湛看她一头懵,就道:“别瞎打听了,我看周县令人挺精明的,肯定想过这些问题,也调查过,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顾玖斜睨他,她是瞎操心的人吗?她不过是个爱瓜人!
明日县衙要也要放假,周大人赶在这时候让王家拉走尸体,大约也想清净过个节,算了,还是不打扰人家了。
冬至这天,谢家一大家子难得齐聚。谢二郎的珠心算馆,还有徐氏她们的理疗馆也都关门歇业。
这天首要的是祭扫祖先,家家户户都出门,去往自家祖茔祭扫先祖。
像谢家这样,祖籍不在宣州的,只能在自家摆上祖宗牌位拜一拜。
一大早高氏领着儿媳妇们,买菜买肉、做贡品,忙个不亦乐乎。
卯时末,勤劳的女人们已经做好了点心、炸油果子,加上一盘水果,干果和素酒,一起摆放在祖宗牌位前。
由谢大郎领着兄弟们和孩子们,一起拜了祖先。
今日还有个规矩,就是要贺冬,拜会恩师,谢湛得去孔府。
今日去孔府拜会孔老太傅的人肯定很多,孔家没有亲人在,谢湛作为孔老太傅在宣州的唯一弟子,必须去代替主人家接待上门的学生。
顾玖也得去壹医堂一趟,她的病人每天还是得看一看的,毕竟还没度过危险期。
高氏就在后罩房摘了几只猴头菇,让谢湛和顾玖,分别带去孔府和医堂。
猴头菇长的时间还不太够,不是很大,但也可以吃了。
顾玖有些不情愿,“他们占着我的医堂,我还得给他们带好东西?”
高氏点点她的额头,“傻!那里一个是太医院掌令,一个是宫里的红人,多个熟人多条路,交好点没错的!”
第330章 邀请
顾玖想了一下,“娘说的对,我觉得他们多我一个熟人,的确是多条路,多了条生路!”
高氏:“……”
她想反驳,却觉得无从驳起。
对顾玖的教导,好像就没成功过。
谢湛在旁边笑的不行,“的确是这样,能认识顾小神医是福气,他们该感到庆幸。”
高氏瞪他,九娘这样,都是他给惯的!
没好气的把装着猴头菇的匣子一人塞一个,“赶紧走吧,时辰不早了!”
孩子们的先生也得去拜一拜,谢二郎作为家长,带领谢二庆、谢三有和谢四余,同样带了一匣子猴头菇,去拜访他们的先生。
宣州这边,有条件的人家,习惯冬至的时候买头猪,自家杀了,请亲友过来食用。剩下的做成腊味,留在过年时食用。
当然,权贵富户,基本都有自己的农庄,不用出去买。
谢家在五里坪有自己的庄子,但谢大郎和张氏都忙,没空养猪。
所以谢五郎带着家里新买的车夫张四儿,出门买了一头猪回来。
就在厨房的前面,摆开阵仗杀猪。
谢大郎和谢五郎两人,领着家里的男仆,一起把猪五花大绑,准备开杀,谢大吉在一边帮忙拿着盆子,准备接猪血。
谢三郎去请陆铁匠了,他一人过节也没意思,不如过来一起热闹。
谢湛送顾玖上了马车,看着周大春赶车走远,才步行去孔府。
孔老的学生,加上谢湛,也才十个人。谢湛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人都到齐了,把大家带来的礼品和美食交给孔辙安排。
然后谢湛领着大家,全都并排站在厅堂,先拜孔圣人,再拜孔老太傅。
孔老太傅这一辈子,每年都有无数学生上门贺冬,早年还愿意应付,如今年龄大了,有些提不起兴致,等礼节完成,就开始赶人。
“都出去玩吧,好不容易放假,别在我这里呆着,去外面走走看看,等假期结束,每人交我一篇诗赋,一篇时务策。”
学生们哀嚎一片,但没人敢反驳,只得齐齐叉手,“是,学生禀尊。”
谢湛送了大家出门,自己则留下来。以孔老太傅的名头,这日应该还会有很多人上门拜访,谢湛得留下来帮着孔老太傅待客。
学生们闲聊着走出巷子,商量着接下来去哪里玩。刚到集贤街,就看到赵羽等在那里。
“砚白兄、如之兄,大家都去看过孔老了?怎么没在孔府多玩一会儿?”
冼砚白微笑着道:“先生爱清净,给咱们布置了作业,让咱们出去看看走走,有感悟了好做文章。”
赵羽哈哈的笑:“孔老这是为你们好呢!”
又状似不经意的问:“怎么没见到清华兄?”
冼砚白道:“清华兄留下来伺候先生呢。”
另一个学生口吻略酸道:“人家和先生关系不一样,又才华出众,和咱们玩不到一起。”
冼砚白不赞同道:“孔先生家人不在宣州,一个人过节挺清冷的,清华兄作为先生在宣州的唯一弟子,留下伺候先生也是应有之义。”
那同学嘀咕一句:“就你是好人,谁都能体谅。”
声音太低,大家也都没听见。
赵羽道:“砚白兄的话有道理,清华兄的确应该留下陪先生过节。”
又邀请大家,“寒舍就在附近,不如一起去寒舍喝两杯?刚好家里伯父伯母杀了一头大肥猪,一只羊,还在集市上买了牛肉。大家左右没事,不如一起到寒舍坐坐,品茗饮酒,玩乐一番。”
众人相互看看,顾如之道:“你们去吧,我家里还有些事情,得回去了,改日请大家一起喝酒。”
另外还有一个学生也称家里有事,要离开。
赵羽佯做不满,“今日我做东,你们不去可就太不给面子了,如之兄,东城兄,是不是看不起赵某人啊?”
于东城只得笑道:“怎么会,只是有些事脱不开身罢了。”
赵羽道:“去,必须都去,都不要找借口啊,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冼砚白笑着打圆场,“天翼兄诚心邀约,咱们肯定都乐意去的,东城兄,如之兄,有事先往后推推吧,咱们同窗还是第一次一起过冬至,机会难得,两位可不能扫兴啊。”
顾如之和于东城相互看了一眼,话都说成这样了,两人只得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