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帆船
趴在屋顶看热闹的鬼怕被伤及无辜,忙离开此处了。
看热闹固然是爽,但小命更重要,二者孰轻孰重,一眼便看得出来。
他们是鬼,已经死过一次了,又选择不去投胎,这才成了鬼。
若再死一次,就会完完全全地从在这个世上消失,归于混沌。
雨慢慢地停了。
沈轻风见林三七安全,心安了些,划破自己的掌心,以血为引,封住了整座李府。
目的是不让怨灵逃出去,祸害存善城,否则事情会变得更麻烦复杂。
他游刃有余地扬袖,一把古琴自袖而出,琴体通透,缓缓地悬于空中。
继而信手一弹,琴音骤响,犹如山崩地裂,霎时化成一道蓝色长箭,俯冲而去。
怨灵反应极快。
她一个旋身跃到了院中,长袖飘飞,发鬓散开,凶相毕露,狠狠地瞪着他。
李府瞬间乱成一锅粥,人慌张地逃窜着,却发现开不了别的门,急得团团转。
白千流迅速地走到佛堂门口,冷静地喊:“别乱跑,都进佛堂,我给你们开护身结界。”
众人一听,忙不迭地涌进来。
佛堂马上变得拥挤不已。
林三七被他们挤向落无悔,细密的寒气萦绕着她,有好几次想扒开人群,均以无疾告终。
反而被推搡得阵阵后退。
手肘避无可避地撞向他被黑色腰封紧紧包裹着的窄腰,似有似无地触碰,让她有点头晕目眩。
林三七敢发誓,自己绝不是故意的,控制不住地歪头看他。落无悔仿佛习以为常,抱着臂回望着她。
香火气息弥漫,空气变得闷热起来。
林三七识相地不再动,将手紧贴到自己身侧,然后跟所有人一样,尽量专注地看着佛堂外面。
看了一会儿,她冷不防地发现手脚逐渐失控,用力地推开人群,走了出去。
落无悔也没拉林三七一把。
白千流留意到她异样的时候已经迟了,走到门口,气急败坏:“三七!三七!你出去干什么,赶紧回来!”
落无悔挑眉,袖手旁观地看着。
这是妖的指令。
林三七能感知到。
可她怎么会受妖的控制?接着她便看到了几只大妖越过李府高墙,腾空负手立着俯视下方。
大妖跟正在同沈轻风搏斗的怨灵默契地对视一眼。
其中一只红头妖笑着看无法行动自如的林三七,轻轻地飘下,入了她身子。
她不是很满意地道:“这身体挤得很呢,想我一个修炼了百年的大妖,竟要屈身在一个小丫头身体里。”
“……”
林三七忍住想口吐国粹的冲动,只想叫她圆润地滚出自己的身体。
谁给她的脸,还敢嫌弃。
这是第二次被入身了,可重点不是这个。还是那个不解,自己怎会接受妖的指令,然后走出佛堂?
红头妖似猜到她的疑惑。
她十分好心地解释:“你不是进过幻境么,里面有怨灵故意散布的香,吸后必要时刻能控制你。”
草率了。
林三七是知道怨灵跟妖合作了,却想不到他们会在那么细的事上做手脚。
长得还行的男蛇妖走过来,轻佻地摸了一把林三七的脸,笑了笑。
他对红头妖道:“肖艳,这皮囊我瞧着挺好的,我喜欢。再说了,往后我们还需要她的身体,你就忍忍吧。”
妖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
妖都不洗澡的么?
林三七反胃了,实属没忍住干呕了一声:“抱歉,没忍住。”
男蛇妖脸色顿时黑了。
还在她身体里的红头妖大笑,调侃道:“她这是嫌你臭,有我在里面也忍不住吐呢,离我远点。”
站在佛堂内的白千流看着这幅画面,着急不已,记起落无悔实力非凡,术法深不可测。
她艰难地动了动嘴皮子:“落公子……”
为了维持护身结界,她不能离开佛堂,即便想救林三七,也有心无力。
而沈轻风正与恶灵交手,分|身乏术。
落无悔没看白千流,而是看着院中因强大气流而摇摇欲坠的海棠花树,花瓣脆弱地飘落。
林三七好像还欠自己一株海棠花,在幻境说的,出来便给他摘。
他一个闪身掠到了她和男蛇妖之间,慢慢偏过头,嗓音似水击玉石:“林三七,你还欠我一株海棠花。”
语气温柔。
像是孩童想得到自己应该拥有的东西,却又因别人不履行诺言,迟迟得不到,有些抱怨。
林三七恍惚了下。
不知怎么的,心都抖了抖。
却见落无悔贴近她的耳畔,清冽的气息仿佛一条冰冷的蛇慢慢地缠到她身上,吐着蛇信子。
他直直地看她,笑盈盈地说:“你还记得么?我也差点忘了,不过还是记起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不过林三七还是当救命稻草般地抓住了,疯狂眨眼:“记得记得!”
男蛇妖上下打量着落无悔的脸,模样很是俊俏,唇红齿白的少年。
他不免有些妒忌,阴沉着面色,眯了眯眼,用手指过去:“你是谁?”
“咔”地一声。
男蛇妖的手被折断。
落无悔直起身子,面不改色地看着他,眼神温和,似乎那个不费余力地折断对方的手臂的人不是自己。
男蛇妖吃痛匆匆躲开。
他疼到连立刻还手的心思都没了,失声道:“肖艳,动手啊!还愣着干嘛!”
被折断的那只手正好是摸过林三七脸的,她乐了,还想鼓掌,下一秒就笑不出来。
她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手分别往落无悔的脸和腰间抓去。
林三七要疯了。
红头妖夺取她身体的同时为什么不干脆把她的意识也给夺取了。
就比如像上次的鬼那样,不让她能自主说话也可以啊。
正所谓:不知者无罪。
落无悔黑色外衫被凌厉的阴风撕开,黑色腰封坠地,白色中衣衣襟也微松,脖颈细白到不正常,两截精致的锁骨在薄薄的布料下深凹着。
干净得像稀缺的上等好玉。
夜色恍若一张暗色绸缎笼罩着地面,阴沉到压抑地步。
而一道血痕似妖冶糜烂的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绽开,三分无害,七分明艳,无形中勾人堕落。
浮尘被风吹起,拂过他们的脸。
林三七一错不错地看着这样极具迷惑性、形貌秾丽的他,心口跳了跳,鼻尖都是血腥气。
天地良心,日月可鉴,撕裂他衣衫这件事真不是她的本意。
难道控制自己行动的妖是一只色妖?一言不合就撕衣服?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她只觉扯过他腰封和挠过他脸的手指像是发起了烫、着了火一样,热得厉害,燥得慌。
喉咙也干了。
林三七恼羞成怒道:“死妖,要打就打,你撕他衣服干什么?你、你臭不要脸。”
毁了她的清誉。
红头妖的声音也从她的嘴巴里出来:“啧啧啧,这个是你的小情人?看看都不行啊,真是小气。”
随后又恍然醒悟地喜道:“既然他是你的小情人,那定然不会伤害于你,如此一来,我莫不是轻易便能取胜?”
林三七很想告诉她:你想多了。
没想到不用林三七开口告诉红头妖,落无悔已经用行动告诉她了。
红头妖呼吸受阻,指尖发颤。
他那只剔透得像纯粹的雪的漂亮手指覆上了林三七的纤秀脖颈,寸寸收紧,慢慢地笑起来:“还不出来么?”
妖和鬼不同。
若是鬼,他可以直接徒手地扯出来,若是妖就不行了,唯有逼妖主动出来。
海棠花花瓣簌簌地落,从他们的头顶淋下,似一场花瓣雨。
林三七小脸通红,喘不过气,本能地抬手拍着落无悔,觉得自己魂儿也快要没了。
她眼眶都渐渐充血了。
红头妖气喘吁吁地道:“你,你不是她的小情人么?居然能狠下心杀她,就为逼我出来?”
少年温柔地看着林三七。
“小情人,我和她这样便算是小情人么?”他睫帘簌簌地微动,自己在鬼界也常听过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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