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小玥
“那你救我干什么?”长乐质问。
“下官救公主是理所应当。”宋承和出声道。
长乐气得双颊鼓起,她瞪着宋承和,酸涩的眼眶里淌下一滴眼泪,她冷声说:“以后发生任何事都不需要你来救我!”
话落,她转身就走。
宋承和又沉沉地吸了口气,像是这样才能压下胸膛之中翻涌的激烈情绪。
他的目光追随着长乐而去,见长乐垂下的手滴下鲜红的液体,宋承和的眼皮狠狠跳了两下。
她那手应该是刚刚在缰绳上磨破的,他想上前替她查看伤势,可走了两步他的理智又硬生生地叫他止住了脚步。
算了。
本就没结果,又何必再做一些叫人浮想联翩的事。
所幸长乐往回走了没两步,就见岑芳宁骑着马跟了上来。
岑芳宁见到长乐手上的伤,就大呼小叫地将长乐带到了自己的马上,急急地带她远离了此处。
马场之后,长乐回去休养了好一段时间。
连那支茶花金簪的事都没了心气去找宋瑶枝撒娇质问。
还是等入了夏,四处游玩回来的时怀归一封一封的帖子送到公主府,将她烦得不行了,她才应了时怀归的邀, 去漠河泛舟游玩。
第445章 长乐X宋承和(2)
时怀归一眼就瞧出了长乐兴致不高,且精气神都没以前好了。
他伸手将一个檀香木盒递到长乐面前,“公主,礼物。”
长乐蔫蔫地伸手将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只上好的羊脂白玉手镯,只是这样的俗物到底没让长乐感觉到多开心,她神态不佳地同时怀归道谢。
时怀归失笑问她:“公主这些日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长乐摇头说没有。
时怀归微挑了下眉,却也没戳穿长乐的故作无事。
等他们乘坐的这一艘小船行至漠河中间,时怀归便同长乐道:“公主,在下其实还给公主准备了一样礼物。”
长乐看向时怀归:“什么?”
时怀归叫长乐朝窗外看去, 随即抬手给身后的人做了个开始的动作。
只听窗外嘭的一声炸开无数璀璨烟花。
一艘木船停在他们对面,只见一个女人手中挥舞了一下,无数璀璨的烟火蝴蝶从她手心之中飞出。
长乐眼睛蓦然亮起。
“这是什么?”她激动地问时怀归。
时怀归道:“民间的烟花戏法。”
只见河面上无数蝴蝶腾空飞舞,美轮美奂,不似人间之物。
长乐看得格外兴起。
河岸两边也汇聚了不少人,隔日,京中便流传起了时怀归为逗公主一笑,大玩烟花戏法的言论。
但两位当事人对此都不在意。
第二日时怀归又约了长乐去看戏,戏班子是他特地从扬州请回来的,还请了扬州当地的大厨做了淮扬菜给长乐吃。
之后几日时怀归带长乐各处吃喝玩乐,长乐总算不再沉溺于宋承和带给她的阴影之中。
而彼时京中也谣言四起。
人人都说二人好事将近,时怀归不日就将拜驸马。
就连朝中都有人在恭喜时太傅。
恭喜完转身又问宋承和是不是也快跟许家定下来了。
宋承和笑笑并不答话,只是他回到府中,母亲也一脸忧心地找到他询问他跟许嫣的这桩婚事如今该如何对待。
“许姑娘年纪也不小了,今年怎么说我们都应该给许家一个回复了,可别耽误了人家姑娘。”林琬依道。
宋承和嗯了声。
林琬依当时听着这句嗯愣了下,她试探着问:“那这么说,母亲是不是可以去看个黄道吉日,然后去许家提亲了?”
宋承和手中握一把长剑,他正在一方丝帕擦着剑身。
林琬依长久地没等到宋承和说话,她有些着急。
“承和?”
“母亲,这门婚事,就先作罢吧。”宋承和突然道。
林琬依当时就瞪大了眼,诧异地朝宋承和看去,“什么?怎么就作罢了?之前承和你不是挺喜欢许姑娘的吗?”
宋承和同林琬依道,“母亲,不日我就将去松洲上任,归期不定,这时候我若娶了许姑娘,对她而言反倒是一种折磨。”
林琬依整个人都懵了,“为什么要去松洲啊?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宋承和道:“父亲知道。”
林琬依顿时也不能再开口说其他。
她欲言又止半晌最后说:“要不我去跟许姑娘说一声,若许姑娘是愿意的呢?”
宋承和摇头道:“母亲,算了。”
林琬依听到他这句算了,便明白了宋承和并不是怕耽误许嫣。
他只是没有那么想娶许嫣。
……
宋承和要去松洲上任这件事,是跟许嫣与骠骑将军之子定亲的消息一起传到长乐耳边的。
这两个消息一个比一个炸裂。
而且她听说的当日,就是宋承和出发去松洲的日子。
她立刻让人套了马直奔城门而去。
可她追到城门口,也没见到宋承和,她问城门口的守卫宋承和的消息,守卫告诉她,宋承和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长乐勒紧缰绳想要追上去,可缰绳磨疼了她的手,叫她想起了几个月前在城外马场上那一幕。
宋承和已经直截了当地拒绝过她。
今日宋承和前去松洲上任,也从未给她递过任何消息,她此时追上去又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难道她要跟着宋承和一起去松洲吗?
她想去,宋承和答应吗?
长乐失魂落魄地从城门口调转马头回到了公主府。
这之后她生了一场大病,这病反复折磨了她一个月才算好全。
宋承和前去松洲一晃就是两年。
这两年许嫣连孩子都有了,岑芳宁更是找了个赘婿成了亲,每日照样吃喝玩乐,玩得好不开心。
只有长乐将自己的日子越过越寂寞,越过越孤苦。
时怀归曾经邀请过她与他一起云游四海,做一对潇洒快乐的神仙眷侣,但长乐拒绝了他。
长乐心中有了执念,这执念叫她不能放下,叫她只能停留在京城之中等下去。
又一年,时怀归在中秋日回京,他去见了长乐,照样给长乐带了一大堆小玩意儿逗她开心。
长乐一一谢过,看着他带回来的那些小玩意儿,简直爱不释手。
时怀归坐在她对面喝着茶,似不经意地同她道:“公主,这次我还路过了松洲,然后我想到宋大人就在松洲任职,所以我就去松洲游玩了一圈。”
他们如今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他已经在长乐面前自称我了。
长乐当时正在玩他带给她的一只草编的蚂蚱,听到这话,她神色一顿,当即抬眼看他:“然后呢?”
“然后嘛,松洲风景不错,好吃的好玩的也多。”时怀归说。
长乐抿着唇看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时怀归,你知道我想听得不是这个。”
时怀归笑起来,“想听宋大人的消息?”
长乐不吭声。
时怀归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公主, 你要告诉我你想听什么,我才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啊。”
“时怀归,你怎么总是逗我?”长乐没好气道。
见她快要生气了 ,时怀归便收了笑,同她道:“好了,我见到了宋大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同样一如既往的孤身一人,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
长乐一怔,她有些别扭地道:“我又没有问你他有没有成亲,我才不在意这件事。”
“是吗?”时怀归挑眉,“公主,你应该坦荡一点。别跟宋大人学,你看他就是不坦荡,所以到这个岁数了都还没娶妻。”
“你不是也还没有吗?”长乐反驳。
时怀归道:“我为什么没有难道公主不明白吗?”
他望向长乐,直勾勾的眼神,正如当年长乐望向宋承和的眼神。
只是他向来想得开,从来潇洒不羁,所以眼里少了必须要得到的执着。
反而就是坦坦荡荡的情意,叫人无法忽视。
长乐当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回他了。
时怀归也没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回答,他摇头失笑道:“说点你关心的事。”
他看向长乐,“我同宋大人说,这次回京,我会让父亲同公主提亲,邀请他回京喝我们的喜酒。”
长乐睁大眼,不知所措地看向时怀归,“你怎么,怎么说这种话啊?”
时怀归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天晚上宋大人喝醉了,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