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鹅踏雪泥
等到花生收完,就能收玉米。
这场秋收持续了两个月的时间,等所有的作物都入库时,已经是12月之时。
12月,气温骤降。
清晨起来后能看见远山间绕着的雾,若是往菜园里走走,还能看到有些菜已经结了霜。
楚沁觉得不出五天就要下雪了,这使得她山上再是酸痛也得到山上把柴给砍回来。
空间清理出两格背包,楚沁带着锄头和柴刀便往山上去。
和她想到一块儿,一同去山里的村民有不少,都在腰间插了柴刀,尽量在大雪来临前砍下足够的柴火。
楚沁瞧着人一个接一个的,便往更深处的地方去。
她去的还是清泉峰的那座山,好些时间没来,楚沁竟然在清泉峰的陷阱里发现一只奄奄一息的野鸡。
娘嘞,开门红啊今天。
楚沁连忙把野鸡拿起来放到背篓中,来到当初采蘑菇的林子的边缘,开始砍树。
这里人少,树砍下来直接收到空间里,所以不到半小时她就砍了五十来棵。
又一小时个多小时,她空间里足足有两百棵的树。
她这回要砍的不单单是烧火常用的柯木,还得砍烧炭的好木材乌岗栎。
乌岗栎特别适合用来烧炭,烧完的炭坚固又耐用,就她砍下的这些乌岗栎,完全足够让她烧出能用两年的炭了。
楚沁也不贪心,砍得差不多后就收手。难得来一趟,她也不着急下山。
在山林中边走边观察,原先消失的动物痕迹又出现了,楚沁甚至还发现几个兔子洞,兔子洞前有兔子留下的痕迹。
“哎,没带麻袋。”
楚沁略微有点可惜。
她又爬到树上,观察观察四周,再顺手掏几个鸟蛋,一同放到背篓去,慢悠悠地继续往前走。
今年山里不见葛根,更不见山药。
因为都被挖完了,包括清泉峰这里的山药都被挖个干净。
看来在饥饿面前,并不是什么危险都不能冒的嘛。
楚沁因为粮食足够,倒也不咋在意。
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家里粮仓是满的,别人家粮仓是见底的,你还想把山里的山药给挖了不留一丁点儿?这实在是过分得紧呢。
楚沁发觉山里好似被扫荡一圈似的,除了掏鸟蛋再没旁的收获。
她倒是想找找蜂蜜,家里蜂蜜没了,楚沁想得紧。
没蜂蜜,平常想润润肠胃都没东西润,只能一杯一杯地喝着桃金娘酒。
临近12点,在山待了好几个小时的楚沁终于动身回家。
也该是她时来运转,在下山途中遇到两只停在草丛里吃草的兔子。
楚沁手疾眼快抓到一只,同时跑了一只,但她不在意,只掂量掂量手上这只的重量。
“嗯不错,两三斤呢。”
她脸上带笑,避着人回到山脚。
村民们还在山里忙活,他们没有能运柴火的空间,要一遍又一遍地把树木搬回家中。
所以每当要砍柴,几乎都是一天起步,像楚沁这种轻松的砍柴方式得被人羡慕死。
楚沁悄咪咪地回家,放下背篓,在院外边上的空地上挖出个大坑来。
因为要烧的炭多,坑就得挖的大。
对楚沁而言砍柴容易挖坑难,砍柴只砍两个小时,挖坑却足足让她挖了一个小时。
挖完坑,饭点已过,楚沁只得把小铁锅放在炉子上焖点粥来吃。
粥是最不顶饱的东西,楚沁喝四碗下肚,还配着用平底铁锅煎的鸡蛋葱饼,可下午三点时就又饿了。
下午的楚沁在干啥?
在砍柴。
炭并不是一夜之间就能烧完,最少得烧上三天三夜。而且她烧得多,保不齐还得烧上五天五夜呢。
所以楚沁很是着急,生怕大雪来临前炭还没烧完。
乌岗栎得先砍成小段,然后铺在院子里晒干。等晒得透透的了后,再把木柴放到坑里点火烧。
期间还得时时注意着,若有火燎出来,必须用水扑灭。
可水又不能太多,以免水流到木炭中,使得木炭崩碎烧失败了。
楚沁用半个下午的时间砍完柴火,砍得手都要长水泡了。她看着指腹的水泡,嘀咕两句回卧室用针给挑了,又用力洗洗,拿碘伏消消毒就算可以。
砍好的柴铺满整个院子,前院后院都给铺满,今天晒半个下午,明日再晒一整天,想是就能晒得差不多。
做完这些,又舀一大碗温热的粥吃吃,呼噜呼噜吃完一碗又吃一碗,那呱呱叫的肚子才肯安静下来。
坐在屋檐下,闻着柴火独有的柴火香,她慢慢眯起眼,仿佛要睡过去。
——
机械厂。
今天是机械厂的大日子,据说机械厂的宿舍在这日竣工,那一排排的楼房引来不少社员的围观。
扬子沟公社书记秦文珺也来了,她也想见识见识这个省里市里全力支援,要啥给啥的万人大厂是啥样的。
只见在厂子西北和东南处有一排又一排的宿舍,宿舍有的三层楼有的五层楼,在距离宿舍几百来米的边上还有许多木头平房。
这些房屋是工人们这一两年来暂时住的地方,机械厂并非没有开工,能开工的都开了,据说研发室都架起来了,更别说后勤啊会计室啊等等。
只不过人并不齐全,听机械厂的领导说明年就会有大批的工人到岗。
西北东南两处宿舍区加起来共有二十来栋的宿舍楼。
这看着壮观,其实不多。
后勤主任介绍时就道:“还不够厂里一半人住的,到时候不少人都得自己挖黄泥砍木头搭房子住在周边。”
这样也行?
谁乐意啊。
可不管乐不乐意都得住,就这儿,附近依旧好些人挤破头想进机械厂。
宿舍区非常大,所以这里的食堂也有好几个,目前建起来的就有四个。
甚至还有两国营饭店!
乖乖,众人看傻了眼。
这时候围墙还没建全,即使机械厂不让进却也有许多人通过山路或者没建好围墙的地方进去。
你看看我看看,再出来说道说道,于是不出片刻许多人都晓得机械厂里头不仅有国营饭店,还有理发店电影院等等地方了。
“完了完了,我更想进去工作了。”
“可不吗,折上十年寿我都想进去。”
众人听完后叨叨个不停,而此刻工程结束正从机械厂里出来的楚小叔心情很是复杂。
他刚刚去人事那边应聘司机没通过,人事还笑说他这种技术少说得练上两年再说。
楚小叔能咋办?
只能耷拉着肩膀出厂。
他都练快一年了,连楚沁都很是熟练,能倒着车开上几百米的路了,他咋就不行呢?
当初给人家几斤粮几斤肉,人家教你一年可以说是很实在的,人家也没藏私,楚沁去的时间比他少上一半都学得溜溜的,所以不能怪人家司机不会教,只能怪自己学不会。
正好进厂的纪竟遥看到他,认两眼想起这人是楚沁的小叔,便问看门的杨必先:“他的那队工程结束了?”
杨必先点点头:“已经结束了,刚刚还看到他去人事那边应聘司机,看样子是没应聘上。”
纪竟遥:“司机啊?那说明他有点底子,要不然也不能来应聘。”
大概率是技术不过关。
杨必先就笑了:“厂长您不晓得,他和他侄女儿,哦也就是楚沁,他们叔侄是一同去县城运输队练车的。结果当陪读的侄女学会了,他这个正经学车的叔叔还是个半吊子。”
纪竟遥惊讶:“你咋晓得?”
杨必先:“嗐,楚沁舅舅是我村的,也是我堂叔叔,他牵线搭桥送楚沁叔叔学的车,有回被气得嘀咕了楚沁叔叔两句,我正巧听到。”
他又道:“您是不晓得,楚沁那车技强的,不说超过,但也能跟得上咱们厂运输队的那些司机们。”
“是吗?”纪竟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先是去厂里一趟,把手头文件放办公室后骑着车出厂。只是行驶出几十米,他又不自觉地拐到同往高树村的小路去。
高树村好些人也来看这场热闹了,甚至有那砍柴的都挑着柴火匆匆赶回来,不再上山砍而是跑去机械厂。
纪竟遥来到高树村,把车停在楚沁家的山脚,又推着车顺着山路上去。
上回来他没仔细观察,这回来他推车时左看右看,觉得楚沁很是有本事。
上坡的路特别平坦,路中竟然没有一块石头膈人脚。
道路两侧是铁篱笆,铁篱笆长得茂密,使得山脚没办法看清山坡上有没有人,隐蔽行特别好。
同时,铁篱笆的枝蔓又没有伸到路中,看来是被修剪过的。
铁篱笆上还长着枳实,也就是铁篱笆的果实。
这时候枳实已经变黄了,大约是楚沁不晓得吃,这个枳实尚在青硬青硬之时就能把它摘下来切成两半晒干做成枳壳。
枳壳其实是一味药材,不管是拿来泡酒还是拿来煮水喝都很不错,化痰止咳止痛消胀的效果。
其实变黄的枳实也能吃,就是比较酸涩,还带着明显的苦味。不过吃的是时候可以开胃消实,纪竟遥小时候经常去山里采来吃。
他透过密密麻麻的枝条,看到左手侧的铁篱笆后有片地。
这地……瞧着杂草灌木丛生,但依照他对楚沁浅薄的了解,这人肯定不会浪费这片地,否则她也不必费大力气在上山的道路里侧种植上铁篱笆了,明显是种植来遮挡人去观察的脚步以及视线的。
再往上,来到楚沁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