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鹅踏雪泥
村支书半点不惊讶,楚沁这架势明摆着就是想闹大。
他也理解,楚沁个姑娘家生活确实有点困难,这次轻拿轻放往后怎么办?
于是思索片刻,点点头:“等向松回来后我就让他明儿帮你去乡里找公安。”
高向松是村里的民兵队长。
韩定国也同意,他弟媳是楚沁堂姨,多少有点亲戚关系,便道:“这俩人拉我家去关着,不会让他们跑了。”他有三个儿子,个个人高马壮,哪里会治不住这两人。
其余人呢,有的觉得楚沁做得好,有的觉得楚沁做太过。
但楚沁哪里是能听得进去人家话的,对于之后的劝说半点不理。
周明听后身体软趴趴地瘫倒在地,而周聪反而大松一口气。
真好,不要剥皮揎草拉去喂狼了。
这事一直处理到看电影的人回村。
当楚婶儿得知后差点没去甩周家兄弟两巴掌,周莲更是面色发白全身冰冷。
“我俩弟弟真的做出这种事?”她扶着墙不可置信问,“他们都是老实孩子。”
村支书抽烟道:“真的,当场被抓,而且都已经承认了,写着你爹名字的梯子还在大队长家当成证物放着呢。”
他是来把这事跟周莲说声的,周莲到时候也能回娘家和爹妈解释一二,不要他再一遍遍费口舌。
周家俩孩子平常看着是挺老实的,就是老二心眼稍微活泛了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周莲简直要吐血。
等得知楚沁要报警后,她差点要冲到楚沁家去求求楚沁,还是她丈夫紧紧拦着才没成。
哪里还能去求人家楚沁呢?人家正儿八经的受害者,你俩大老爷们偷人家东西还被抓了这般丢人咋还能求啊。
因出现这么一桩大事,今晚高树村注定无眠。
特别是楚沁先卸后安人家的手,以及一根棍子把两人打得浑身淤青,最终还五花大绑吓得他们失禁的事更是广泛传播。
“楚沁这孩子,不得了啊。”
韩定国收拾完后已经将近半夜十一点了,他这时候才上床躺着。
队长媳妇也没睡,笑笑道:“你已经是今天晚上第三回 说这话了。”
韩定国怔愣地看着头顶房梁,半晌道:“我看着她今天是有点杀一儆百的意思。你别说,自从她拉回家这么多粮食后村里确实有人人心浮动,她发作得刚刚好。”
队长媳妇:“按照你这么说,明儿我们最好还得把这事儿帮她传得越广越好?”
韩定国思索片刻,点点头:“你们帮人家传传吧。”
说着睨了她一眼:“反正你们几个女的平常就总爱聚在一起说有的没的,帮人楚沁一个忙也算做件好事。”
队长媳妇狠狠捏他腰间软肉:“要死呢,说谁总爱聚一起。”
她灯火一吹,被子一拉,不理枕边人直接睡觉。
今日村里的人几乎都是深夜十一二点才睡,而楚沁此时已经早就进入美梦中。
翌日。
高向松骑着自行车去乡里请公安来,快到中午时村里就来了两公安,因为昨晚的人证一堆,物证有力,所以证据确凿下两公安就要直接把兄弟两人带走。
流里村的村支书大队长早上就来了,而周家父母甚至昨晚就到了,韩定国大门紧闭怎么都不肯开,他们也是今天早上才见到的周聪周明。
打骂一通过后,周家夫妻哭得泪流满面,求着放兄弟俩一马。
楚沁哪里能同意,她烦着呢,今日还想去大岩山捡松子呢。
这事在她这里已经算解决了,两个人她不会放过,发配农场板上钉钉,谁也别想让她改主意。
“我们家赔你钱!”周家夫妻哭求。
楚沁皱眉:“不需要,一切按照法律来。”
她说的大义凛然,心道:你们家比我还穷呢,能赔给我多少钱。
周莲没脸哀求,父母迁怒地摔了她几巴掌后被她丈夫强拉回家歇着了。
楚沁反正大门一关白眼一翻,管外面哭得多大声,她美滋滋地待在家靠板栗吃。
直到公安把周家兄弟带走,并且道:“最近在抓严,这种上门欺负独居妇女的事更是要从严处置,起码农场十年起步了。”
农场进去后是得干活的,这时候哪里能关到牢里白吃白喝呢。
楚沁听了这话越发觉得板栗香甜软糯了。
真好,又解决一桩心事。
现在还有人敢觉得楚沁是软柿子随意揉捏吗?谁也不敢。
楚沁的凶悍之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十里八乡,甚至越传越离谱。折断双手变成折断他们四肢,五花大绑变成绑着他们双脚倒立挂在树上……
任凭楚婶儿怎么解释都没用,大家似乎更认定经过润色后的流言。
楚沁还能说啥?只能说超出预期……无所谓也行吧。
倒是吓得杨大姨亲自赶到高树村来,带着半只老母鸡给她炖了压压惊。
甚至还和楚婶儿跑到流里村的周家门口又骂一通,几人差点打起来。
直到冬日来临,气温明显降低时流言才渐渐冷却。
因为受人瞩目,楚沁思来想去后还是没敢去大岩山捡松子。
她现在越发胆小了,主要也是“集体”的概念慢慢加深,挖集体墙角是很严重的事。
于是捡松子的事就拖到十一月底,这日是十一月的最后一天。
—
天气渐寒,比去年还要寒冷。
楚沁有记录气温的习惯,虽然都是靠猜的,但她猜气温确实有一手。
“能比去年这时候低个三四度。”她把今日气温记录在笔记本上,嘀咕道。
楚沁望着远山叹息,用铁钳拨了拨火盆里的炭火道:“所以今年冬天要怎么过呢?”
去年已经很冷了,勉勉强强能用火炉和厚被子支撑。
今年……楚沁思考:要不要盘个炕?或者砌个火炉?
她把笔记本往上翻几页,这页记录着她这几个月抽到的东西。
其中,砖头又多出400块。
这些完全够了,加上之前抽到的,都能同时建火炕建火炉了。
奈何砖头出处不好找,楚沁只能暂时先搁置。
除此之外,还抽到些其他东西。
两个带盖铁桶,楚沁用来装豆子了,平常就放在卧室角落里,给爆满的橱柜去去负担。
四块大石板,这是真的大,不枉它让楚沁使用了四次周抽。
石板铺在院里,只铺从堂屋到大门口的那段路刚刚好,楚沁总算不怕下雨天时脏了鞋。
还有两个大缸。
这次抽到的大缸深得她心,比她买的米缸还要大,再过一段时间拿来酿酒很不错。
以及一把菜刀,一瓶酒精,一瓶碘伏,一管外用抗生素,其他的就是灯泡挖耳勺等暂时无用或小用的东西了。
楚沁明显感觉到抽到的东西都是一波一波来,像是游戏系统有什么强迫症似的。
之前是种子,现在是外伤药。
也挺好,都是能用得上的东西。
楚沁目前粮食压力轻,虽然知道灾荒再过一年就要来临,她也不太着急,所以这段时间过得很是痛快。
吃吃喝喝的,把家里那点野猪肉都给解决得差不多了,她才琢磨着最多再过半个月就杀猪。
其实猪还能再养养的,现在有钱,她甚至能再去抱养两只小猪崽。
边吃着烤板栗,边规划着接下来两个月的事儿,楚沁心里渐渐安定,起身拍拍手,戴上背篓准备去大岩山。
她发觉村里好像真没人去捡松子,也不晓得是不是那个位置暂时无人发现。
村里最近很闲,闲得一张张牌桌支起来,村里的婶子们似乎忍到极限,楚婶儿甚至连再打要报警让公安来抓楚小叔的话都说了出来。
楚沁纳闷得紧,打牌到底有啥好打的,这么多人能沉醉其中。
她绕路来到村口,躲避人群,一路上确实没碰到人。
紧接着从小路爬上大岩山,半小时后来到那片松树林。
冬日来临,枯叶铺满山林。
许是最近都没有雨,天气干燥的原因,落在地上的松果都挺好的,没烂。
采松子其实很麻烦,要把坚硬的松果给打开,里头的松子才会出来。
这活消耗时间,在深山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危险的,于是最好是连着松果一起带回家去,等回到家了再取松果。
可一般人没法接受,松果太占地方了,而且相对来说还重,而楚沁这种有背包空间的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楚沁只需把松果放背篓中,装满背篓后再把背篓里的松果放空间中,如此循环往复。
这片松树瞧着像是华山松,楚沁看的那本关于农业的书里边有介绍,华山松的松子吃着很不错。
因为只捡松果捡得很快,大约只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楚沁就把这片的松果给捡完了,树上的也没有放过。
回家路上,随手摘些猪草,这时候也是最后一茬了,等再过段时间猪就只能吃菜地里的白菜,心疼着呢。
回到家中。
松果放在后院,楚沁整整用了两天的时间才把松果里的松子全部取出来。
松果取好后放于水中浸泡一小时,把皮给泡软了才能上蒸笼蒸。
蒸笼还是她用竹子新做的,做了两层,为的是往后蒸包子馒头和各种蒸菜时能方便点,没想到最先用上的是松子。
松子只需蒸半小时,蒸完了放在院里风干,等待炒制。
楚沁现在还没称斤,风干后,把松子放入铁锅中炒,勤勤翻动,等松子差不多都开口后就可以盛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