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鹅踏雪泥
没办法了,眼瞅着即将11点,即使她现在动身怕是也得近12点才能到家。
楚沁心里警备重新拉回一级,这该死的野狼跑哪里去了,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埋伏她呢。
“难不成追鸡追跑了?”楚沁心中纳闷,他右手提着木棍左手拿着刀,边走边观察。
等到她走出300来米时,终于听到细微的动静。
似乎是……
楚沁愕然!
似乎是她挖的陷阱里传来的。
“我靠!难不成摔进去了!”
楚沁愣了愣,大喜过望,撒腿飞奔过去,连鞋子都差点掉了。
果然!
只见一前一后两个坑里各装着一只野狼,有只野狼稍微大些,没被坑里的竹尖伤到,还在试着奋力爬上来。
楚沁顿时大腿不疼了肚子不痛了,好似炎炎夏日里连喝三杯带冰薄荷水,恨不得叉腰仰天哈哈大笑。
“该死的狼,让你们想围攻我!”
楚沁凶巴巴道,直接把两只狼打死了事,同样装入系统空间中。
四只狼都在眼皮子底下全部解决,楚沁也不怕被埋伏了,把那两只还没死的狼放出来,趁着野狼没反应过来时多扎几刀,扎一刀收进空间,再放再扎,用死办法把两只狼磨死。
这使得她身上沾满血,远远一看像是从血海尸山里爬出来的活阎王一样。
得亏黄豆子看到的不是现在的楚沁,否则轻则腿抖,重则失禁,然后再不敢看她。
楚沁嫌弃地闻了闻自己,决定快速回家,她这种人形血腥机在山里行走很危险。
于是粗粗把两个陷阱整理整理,然后快速下山,走出清泉峰范围时才小小松口气,背上背篓继续走。
她到山脚时正好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多数村民都在食堂中,楚沁一路就没见到人。
当然了,她这地方偏僻,平常除黄家人外也极少看到其他人。
于是满身鲜血的楚沁幸而无人撞见,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偷偷摸摸回家,还没开门呢,里头的小白就狂吠不止,声音中都带着凶恶。
“傻狗别叫了!是我。”楚沁悄悄道,把锁打开后小白猛扑而来,差点没把本来就受伤的楚沁撞倒在地。
楚沁无语:“走开走开!傻了吧唧的,认不出是我吗!”
小白这才反应过来,歪头盯着她,尾巴试探地摇两下就放下,复又再摇两下,几秒后总算把披着狼血皮肤的楚沁认出来了,围着她咧开嘴疯狂摇尾巴,试图讨好楚沁。
楚沁手肘处再度擦伤,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叹声气坐起身往家里走,顺带关门。
狗是自己养的,还能把它扔了啊。
门闩锁上,然后第一件事就是烧水洗澡。
她实在受不了自己身上这臭烘烘的腥臭味儿了,没办法,狼血彻底浸透衣服,楚沁想着若无法清洗干净,说不准这套衣服都要废了。
“还挺舍不得的。”楚沁喃喃自语,这衣服是钢铁厂工服改的,质量挺好,她上山下地都是穿它。
烧了一大锅的水,又是洗头又是洗澡,最后把衣服泡在清水里,等待血液析出。
然后就是吃午饭,吃的还是早上做的葱香肉饼,加上背包空间里剩的鸡蛋,也能吃饱。
至于小白,楚沁去食堂打饭,打回来就给它吃。
当然,她去食堂时已经很晚了,几乎所有人都已吃完,还好秀华婶子见她没来,给她留了饭菜。
回到家,把四只死狼全部放在后院地上。
她有点为难,狼肉不好吃,又酸又咸。上辈子的楚沁能将就一二,但这辈子的楚沁不到生死关头是不吃它的,她想不出什么办法把它做好吃。
但,好歹也是肉不是,总不能丢了吧。
除了肉,狼身上就狼皮最值钱,奈何楚沁把人家扎得到处都是血窟窿,哪里还能剥下一块好皮来啊。
楚沁深觉可惜,也不晓得这四只狼能不能凑出一张狼皮垫子来。
“哎!”楚沁感慨,没想到有天她也会为肉发愁。
提心吊胆差点没命的半天的假期结束,她能回到田里干活可是真不容易。
当拿到锄头锄地时竟然还有些亲切怀念之感,好似死里逃生一回,干再重再多的活也不觉得难了。
夜晚。
月光如水,今夜是月明星稀的景色。
卧室里点起两盏煤油灯,还算亮堂,都放在床头柜上。
楚沁把衣服掀起来,只见肚子的那块皮肤乌青一片。还有大腿各处,白天不觉得疼,晚上青青紫紫的,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她才晓得这些地方也摔着了。
“幸好有药。”楚沁心道。
她把从秦华奶奶那里买的药酒从床头柜下方的小柜子里拿出来,然后倒点在手上,放在手心搓热后抹在青紫的皮肤上。
还好肚子没撞出事来,楚沁忍着疼生生把瘀血揉搓开。
紧接着又用抽盲盒开出的碘伏抹抹擦伤的伤口,手肘处的伤口浅,消炎药是不需要了。
但大腿上的伤口深,抹完碘伏还需要抹消炎药。
楚沁如今特别庆幸自己在家里常备药酒,还抽出医疗物资来。
做完这些,吹灭煤油灯,拉起被子闭眼睡觉。
这起伏跌宕的一天啊……
村里就这么平静的过了几天。
—
这日,韩定国通知放一天假,让大家自己忙活自己的事。
村里人一窝蜂往山里跑,都是去山上挖野菜的,而挖过野菜的楚沁却奔向县城,她今天就是走都得走去县城!
不过还好,韩队长的自行车自家有用借不到,但杨小舅的自行车能借到。
来到静水庄,楚沁说明来意。
杨小舅道:“我正好有事要去,跟你一起去一趟吧。”
楚沁看了眼他旁边的半袋粮食就晓得了,这是要给陈天章送粮食。
“行,谢谢小舅。”楚沁跳上车后座,舅甥两人又是快速骑行又是抄近道的,这回竟然三个小时出头就到了县城。
楚沁大感震惊,一路上瞪大眼睛牢牢记住路线,等她有自行车了,再去县城时也要走这条路。
临近中午,杨小舅准备去胡威家吃饭,想了想,还是问楚沁:“要跟我一起去么?”
倒不是他不愿意带楚沁去,而是大概率楚沁不想去。
经过相处他是晓得楚沁的,不爱见生人,也不爱去其他人家中。
楚沁果然直摇头:“我就不去了,我还想去国营饭店吃饭呢,听说国营饭店的包子和糖醋排骨很不错。”
杨小舅:“……”他就知道。
他没再劝了,又问:“要我陪你一起买自行车吗?”
楚沁再次摇摇头:“没事,我自己可以。小舅你忙你的去吧,等买完自行车,我自己骑回家也行。”
杨小舅皱眉:“你自己回去?还是等我同你一起吧,你一个姑娘家路上太危险了。”
楚沁想说“不”,但都拒绝小舅两回了,她嘴里的“不”字就又重新咽了回去。
“好,小舅你什么时候回家,到时候我就在供销社门口等你。”她说道。
杨小舅想想:“我吃完饭吧,大约十二点半左右。”
楚沁点点头,等杨小舅离开后先往国营饭店而去。
这家国营饭店听说是今年年初时开的,开业至今不过两个月,从前是一家私人饭店。
因为从前是私人的,装修得较为气派,门窗倒是上了新漆,还换上新的玻璃。
饭店里统共就八张桌子,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极为霸道的香味,是糖醋排骨的酸甜味。
楚沁口水顿时就冒了出来,咽了咽后毫不客气地掏出钱和粮票肉票:“来份糖醋排骨,要两斤的。来四个肉包,最后再来豆角烧茄子。哦,米饭也要四两。”
服务员抬头看她一眼:“吃得完吗,我瞧你肯定是吃不完的,带饭盒了吗?”
楚沁顿了顿:“没带。”
服务员:“没带就别点这么多。”
楚沁:“我想点,就这些吧,等会儿我去供销社买。”
她还真需要个饭盒,索性想因买锅而攒的工业票一直都没攒足够,有张甚至快过期了,用来买饭盒刚刚好。
服务员诧异看她一眼,这姑娘穿得一般,竟然做出为了打包就去买饭盒的事儿?
她也不多说了,直接喊厨师做菜。
然后去不远处的供销社买饭盒,这时候的饭盒是铝饭盒和搪瓷饭盒,楚沁想了想,干脆还是买搪瓷饭盒吧。
家里不是有搪瓷杯和搪瓷盆吗,添个搪瓷饭盒刚好一套。
买好饭盒后又回到国营饭店里,借人家的水把饭盒仔细洗洗,而后坐下等上菜。
楚沁这还是头回下馆子呢,坐在凳子上,双手放在桌面,摸了摸桌面,嗯,不油腻。又抬头看了看四周,也没有蜘蛛网和灰尘。
挺好的,难怪是村里人都想来一趟的国营饭店。
真别说,这时候有些人或许一辈子都去不了一回国营饭店,特别是农村人。
国营饭店如今只在县城有,最起码他们新明县是如此,隔壁有俩县城甚至都没有呢。
再者来国营饭店里吃饭不仅贵,还要花一起买原材料而更多的粮票和肉票,如此想来,绝大多数人都愿意自己买粮买肉回家吃。
楚沁自认为抠门,其实确实如楚婶儿所说她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
可楚沁不这么觉得啊,这叫犒劳自己。
来国营饭店吃饭时犒劳自己,农忙时顿顿吃肉也是犒劳自己,今天舍不得冻着,得做床新棉被和天天烧炭火同样是犒劳自己。
死过一次的人,会越发偏执地对自己好,所以楚沁向来对自己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