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甲甲
沈丛云也不明白高源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
高源记得前世这个时间段是有一场痢疾的,所以他这世早早就做了一些预防工作。虽然不可能完全预防,但强度应该会比前世小一些。
高源正处于神经敏感时期,所以一听到痢疾反应就会比较大,他上下看看曾主任,也不像是有中毒性痢疾的样子。高源摇摇头,说:“没事,只是刚才没听清楚。”
沈丛云松了一口气:“我是说呢,一个普通的慢性痢疾,怎么可能把高源大夫吓一跳。”
“哼!”严旬轻轻哼了一下,帮老师刷了一下存在感。
“慢性痢疾?”高源询问。
沈丛云道:“对啊。”
曾主任也看高源。
高源神色放松了一些。
曾主任有些奇怪高源的反应,他也回应道:“是慢性的,我一直都有胃病,肚子常常不舒服,会疼痛,以前有些时候会拉肚子。这段时间感觉胃部还有肚子这里很疼,也吃不下,大便有粘液,每天都会拉个三四次。”
沈丛云在一旁补充道:“但没有里急后重,不过会感觉肛门不舒服。”
曾主任道:“对,化验说大便里面有红白细胞。”
高源记录,然后问:“小便怎么样?”
曾主任回答:“黄,热,尿量很小。”
高源抬头:“舌头伸出来我看一下。”
病人吐舌。
高源记录,舌红,厚秽苔。
“手给我。”高源诊脉,发现脉象右沉滑,左弦滑微数。
沈丛云有些紧张地问高源:“怎么样?”
高源看一眼这个老家伙,人家病人自己还没着急,他倒是紧张上了,高源有些无语地说:“脾胃失调,湿热下注,不是特别严重,用苦辛法去一去湿热就好了。严旬,过来写方子。”
沈丛云闻言很是振奋,他对曾主任道:“曾主任,你看我说的对吧,高大夫肯定行!”
曾主任点点头,可又有些犹豫,他说:“我之前也吃过中药,是有一些用,但是吧,一直断不了根。”
沈丛云道:“那你得看找谁治,我给你推荐的肯定没错。”
严旬也在旁边插嘴道:“你要是找到庸医,肯定是断不了根的。”
高源问曾主任:“前医的处方带了吗?”
“有。”曾主任低头从包里面取出来。
高源拿过来看。
曾主任问严旬:“你是说我之前找的大夫不好?不能吧,他是我们县里很出名的医生啊。”
严旬抱着手,骄傲地说:“都没给你治好,不是庸医是啥?也就是他不在这里,他要是在这里,我非揪着耳朵让他好好看看他的问题出在哪里。”
曾主任也没想到这小孩口气这么大。
严旬大大咧咧问:“之前是哪个大夫给你治的?”
曾主任回答:“严桥老中医。”
“啊?”严旬一愣。
高源把前医处方单递给严旬,说:“去,把你爷爷揪过来吧。”
第143章 中毒性痢疾
严旬又去面壁了。
高源看完严桥开的方子,他说:“整体思路没什么问题,方子也对路。”
曾主任问:“那为什么一直断不了根呢?”
高源把后面几诊的方子拿出来,说:“主要是后面几诊里面固涩了,他怕你拉的太多,伤正,但余邪未尽,稍稍滞留了一些,所以才会弄得久延不愈。他若是气魄大一点,下决心彻底肃清病邪,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听到气魄不大,沈丛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是这样呀。”曾主任才明白过来。
高源把处方单往旁边一放,对后面的严旬道:“拿去抄一遍,好好看看这里面的问题。”
“哦。”严旬老实过来。
曾主任有些忍俊不禁。
高源对曾主任道:“我先给你开两剂,若是有效果,你可以再来找我复诊。当然,如果我去了县医院,你可以直接去县医院找我,这样比较方便。”
曾主任问:“高大夫还经常去县医院?”
高源说:“要是有传染病爆发,跑的就会勤一些。”
曾主任有些讶异:“传染病?”
高源指了指处方:“就比如痢疾,要是爆发了,就会很棘手了。”
曾主任捂了捂肚子,笑着说:“高大夫就会开玩笑,我得这么久了,也没见多麻烦啊。”
高源只是摇摇头。
“高大夫,高大夫。”门口突然响起急呼声。
高源往门外看去:“怎么了?”
“救命啊,高大夫救命啊。”一群人急匆匆闯进来,最前面的男人抱着一个小孩。
高源赶紧站起来,说:“快,先抱到诊床上来。”
男人赶紧把小孩抱过来。
高源询问:“怎么了?”
这群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高源指着抱孩子的男人:“你来说,怎么了?”
男人紧张道:“我们是木村的,就前面……前面孩子突然肚子疼,又大哭大闹,我们一看,他在不停拉着血,我们一摸,发现孩子烧的很厉害,就说赶紧要送到诊所来,还不等我们出发,孩子就晕了过去,你看,他一直在抽搐。”
高源问:“晕多久了?”
男人道:“差……差不多两个小时。”
高源神色凝重了一些,掀开了小孩的尿布,果然大片都是秽臭脓血。
在一旁的曾主任也看呆了,他喃喃道:“这什么啊……”
沈丛云道:“这就是痢疾。”
曾主任下意识捂住了屁股。
沈丛云又道:“这是中毒性痢疾,是有很高的死亡率的,这孩子已经高热昏迷了,情况很危险。”
曾主任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有点麻。
高源心中也是一沉,痢疾果然还是来了,他不敢怠慢,大声道:“测体温,拿针灸盒。”
话音都还没落下,严旬就举着两样东西出现了。
高源看他一眼,这小子嘴上一点不着调,手上还算靠谱,他接过针灸盒说:“量体温。”
严旬赶紧给这三岁孩子量体温。
高源则拿出了三棱针,没有犹豫,重刺十宣,十二井出血。
高源针起针落,一滴滴血冒了出来。
旁边小孩的家人都看呆住了。
曾主任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头,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指头也有点发麻。虽然扎在孩子身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反应这么大。
诊所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高源重刺出血之后,原本昏迷的小孩全身透出汗液,而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旁边家属冷汗都快下来了。
那男子急的想上来抱抱。
高源拦住了他:“先别过来。”
男子怔在了原地。
高源抬住了患儿的脑袋,对旁边喊:“让一让,你们挡着光了。”
男人赶紧伸手扒拉别人:“快让,快让,你们别挡着。”
人让开,光透了进来。
高源诊断舌象,发现舌黄腻,口中臭气熏人。
正欲做食指络脉诊法,却见严旬已经把患儿的手举起来了,他已经做好了,严旬道:“患儿体温四十度,紫纹直透命关。”
高源微微颔首。
沈丛云又赶紧跟曾主任科普。
严旬问:“老师。”
高源呼出一口气:“开方!”
严旬拿来处方单。
高源道:“二花二两,白头翁一两,香薷、藿香、佩兰、川连、肉桂、牛子、甘草各三钱……加冷水一斤半,浸泡一个小时,急火煮沸10分钟,滤汁,少量频服,中病则止。”
“好。”严旬答应一声,没有废话,转头就去了。
李胜利在一旁挺没着没落的,以前这都是他的活,现在感觉都没他啥事情了,都被严旬这个小家伙给抢了。
尽管已经看过好多次了,赵焕章还是忍不住咋舌,敢给三岁孩子用这么大量的药,也就是高源一个人了。
其他人也不懂,倒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高源眉头一直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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