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甲甲
“来了。”高源从黑暗处踏步走来,大厅里昏暗的灯光渐渐照亮他的身躯。高源似是在这一刻,吸收了所有的光,应该说这一刻,他就是光!
所有人都看呆了。
高源稳稳踩着地面,大步走来。每踩一下,每踏一下,每一道声音都像砸到人们心里一样。
此刻,高源神情肃穆。
门外的医生大夫下意识左右让开,给高源让开了一条大道。
高源越众而出,直奔病房。
病房里面人头攒动,连韩岱和郝美玲出来都要靠挤。
而此刻,他们见高源要进来,便赶紧往四周挤,把旁边的人都顶到墙上去了,只为把最中间的道路留给这位大夫。
高源大步而来,直奔患者。
“高高大夫,你您看看”郝家长子已经结巴了。
高源蹲在患者床边查看情况,患者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了,神志还有些昏蒙,勉强能做出一些简单的应答。高源摸了摸患者的四肢,开始回温了。再摸病人寸口脉,又摸足三脉。
“怎么样?”郝美玲紧张地问。
门外那些中医也努力想挤进来查看情况,但却被郝家亲友挡住了,所有人都很紧张,谁能让他们呀?
高源拿回自己的手,问:“晚上那服药吃了吗?”
郝美玲说:“还没有。”
高源道:“马上给他服用。”
“我去拿。”这一次郝家长子主动跑出去了。
郝美玲紧张地看着高源,询问:“我我爸还能活吗?”
高源说:“熬过子夜,一阳来复,未亡则活!”
郝美玲赶紧低头看自己的手表。
“药来了。”郝家长子在门口大声喊。
夜,渐深。
不说里面的郝家亲友了,连外面中医大夫们也没有离开的。他们平时都睡的很早,这会儿都哈欠连天了,可也不敢走,甚至连哈欠都不敢用力打,生怕错过关键场面。
朱主任也是跑里跑外,既是紧张又是兴奋,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可能要见证奇迹了。
高源守在郝大爷病床前,气质沉凝如岳,双目闭着,似有威势。
所有人都很紧张。
王汉章和李院长蹲在医院大门口抽烟,别人都很紧张,就他们最为悠闲。不知不觉中,他们也染上了李胜利的坏毛病,把高源看的无所不能了。
王汉章抬眼看一下病房窗户,他把烟头往地上捻了捻,说:“高源大夫又坐在病人床头。”
李院长把王汉章的烟头捡起来看看有没有抽干净,他道:“又吓唬阎王爷呢。”
王汉章给听笑了。
“高大夫,快十二点了。”郝美玲陡然紧张起来。
高源这才睁开眼。
屋内郝家亲友全都屏住了呼吸。
高源看向了郝大爷,再度上手诊断检查。
郝美玲则不停看手表,又不停看父亲的情况,焦急不已。
外面,韩岱老师正在往里面挤。
其他中医大夫亦是焦急的很。
“十二点了,十二点了。”医院的钟声冬冬冬在响。
“让我进去呀!”韩岱老师跟蛆一样往里面拱。
万老自持身份,不肯去挤,可也努力抬着头张望,想看看患者的情况。
袁海局长看的嘴巴发干,他左右一看,却没看到王汉章和李院长。他都要急死了,这两人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不禁心里暗自吐槽,这基层来的同志怎么这么澹定!
屋里面。
“我爸没死,我爸没死,高大夫,高大夫。”郝美玲声音急促,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郝家亲友的心也悬到嗓子眼了
高源松开了诊脉的手,他喊道:“郝大爷,郝大爷。”
“额”郝大爷含湖答应。
高源询问:“心里还难受吗?”
“额额”郝大爷努力摇摇头。
高源点点头:“心季应该是停了。”
“什么?”朱主任闻言赶紧带着听诊器过来听了,他惊道:“哎呀,纤颤停了,纤颤停了!”
高源终于露出微笑,面对郝家亲友期待的眼神,他对郝家长子道:“把办丧准备的粮食菜品,做成答谢宴吧,总不好让人白跑一趟吧?”
“你是说你是说”郝家长子惊喜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高源点点头,笑着说:“你们这么多粗壮汉子在这里,阎王也怕挨揍啊。”
“哈哈”屋内人狂喜。
外面中医大夫听到里面的笑声,他们也是齐齐一愣。
“活活了?”旁边中医不敢置信地说。
万老面露骇然,他惊叹道:“老夫从医五十多年,至今日,方看见奇迹!高源,真乃神人也!”
韩岱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更是急的不行,一个劲儿地往里面拱。
袁海局长迅速回过神,而后快速冲上前把韩岱老师给一把拽了回来。
韩岱老师都拱进去一半了,一下又被人拖回原地,他正想骂街,却见对面是领导,他问:“你干嘛?”
袁海一把抓住韩岱的手,非常热切地说:“韩大夫,请你一定一定要把吴温泉大夫请过来!哦,我陪你一起上门去请!”
“我”韩岱老师都要崩溃了。
第107章 什么轿车
次日,白天再服三剂。加上昨日一起,共服用七剂。七剂下去,患者小便增多,日夜可达两千毫升。食纳大增,喘息平定,可以平卧。十来年的心季,也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傍晚,孝子贤孙,外地亲友,齐聚医院,面面相觑。
他们是抱着满腔哀伤而来的,感情早就已经酝酿到位了,眼泪都挤到眼眶里面,随时可以哭天抢地,哀嚎不止。
结果,他们抱着这样的心情,看着郝大爷满地乱跑。
没错,到了晚上,七剂药之后,郝大爷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不说这些来奔丧的亲友了,就连郝家的子女都懵了。这哪是垂危待死,这比转重之前还好了,他们老爹已经好几个月下不来床了。
郝大爷下床熘达,不停跟这些远道而来的亲朋打招呼,只是他身上的一直在掉皮屑,跟褪壳一样。
这些亲朋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大晚上的,有点诡异啊。
一个拄着拐的老头,看起来就像个古板老学究,他站在郝家长子面前,沉着脸询问:“汝可知烽火戏诸侯?”
郝家长子满头大汗,尴尬地说:“我只知道煎饼卷大葱。”
老头把拐杖往地上用力一砸,怒道:“汝知我这拐杖利否?”
郝家长子摇摇头,都快哭了:“母鸡啊。”
“看打!”老头拿起拐杖就打。
郝家长子四下逃窜,不是老头战斗力很强,而是郝家长子陷入了群众的汪洋大海中,时不时就会被旁边的亲友来个绊子,所以他没少挨打。
郝家长子都崩溃了,一把年纪了还挨揍,这叫个什么事啊!
“怎么样?”郝美玲紧张地问高源。
高源正在给郝大爷诊断,郝大爷服完十剂药,水肿全部消散,精神健旺,状态不错,他松开郝大爷的脉,说:“恢复挺好,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就是慢慢调养了。”
郝美玲一颗心才算落了地,她长长呼出来一口气,问高源:“那我爸应该不会再那么严重了吧?”
高源低头斟酌了一下善后方,他说:“不会了,这样吧,善后方你们找万老来开吧,他比较擅长。你们都在市里,后续找他复诊也比较方便。”
郝美玲问:“高大夫不在市里吗?”
高源摇头道:“我在县里的乡下。”
“乡下?你不是从北平来的吗?我听你说话有京城口音啊。”郝美玲露出惊讶之色,她还以为高源是京城来的大名家,结果怎么是乡下土郎中?乡下土郎中也能治好省医院都治不了的垂死大病?
高源说:“我大学是在北平读的。”
“大学?”郝美玲更错愕了,他还上过大学?那怎么跑到乡下做土大夫了?
高源不欲多言,就道:“你们自便,我要回乡下了,失陪。”
说完,高源起身告辞离开了。
门外,李院长和王汉章已经在等着了,市医院里的医护人员也挤在一楼大厅,外面院子是赶来相送的市里的中医界同仁,万老拄着拐站在最前面。
他们见高源从诊室里面出来了,纷纷鼓起了掌。
高源微微一怔,一时不能适应这样的场面。
可看着看着,他也笑了,可笑着笑着,眼睛也就模湖了。
李院长和王汉章垂手站在高源面前,对着他笑。
高源揉了揉眼睛,也对着他们笑,努力把笑容再撑大一点。
听到外面突然响起的掌声,郝美玲赶紧打开门查看,这一看,她也是一呆。
王汉章对高源道:“我们走吧。”
高源点点头,转身看着大厅里面市医院医护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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