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爱
“况且,神农距广陵百里,鬼屠骑休息一天再出发也是合情合理的。”
萧洛兰想了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易副将想的真周到,是我草率了。”
如果遮遮掩掩的让高重盈不声张,他肯定会多想,鬼屠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易凡拱手道:“王妃言重,是末将处事不周,让王妃受这等小事伤神,末将惭愧。”
萧洛兰才惭愧,她对打仗就是个一窍不通的,下次若有不懂的,应该多想想。
易副将走后,萧洛兰翻看着周宗主留下的兵书,越看越觉得枯燥难懂,还是看了下去。
果不其然,当天入夜时分,他们顺利在神农镇驻扎了下来。
神农镇遏使高重盈亲自带兵来接,萧洛兰让易副将出面应对,没想到周十六也过去了。
周十六面对外人还是一副眼高于顶,目下无人的高傲模样,大手一挥就让高重盈好吃好喝的慰劳他们。
萧洛兰一开始提心吊胆,后来发现周十六越不客气,对面的镇遏使居然越客气。
“伯父忙的很,暂时没空见你。”周十六华服金带,下巴抬得高高的。
高重盈看了下黑透了的天色,其实对幽州节度使亲面接见自己本来就没抱希望,但这尊大佛既然到这了,他就不得不来,被拒了之后,他笑容满面的告辞,一点也没有不满。
后面又听亲兵报告,周幽州的侄子能折腾的很,不是要这就是要那,一群人追着伺候他,兄弟们让他使唤的团团转。
高重盈不以为意,纨绔子弟不就这样,可谁让人家有个好伯父呢。
晚上。
“伯母,安心了吧。”周十六把折扇插进腰带里,趴在窗户前,笑容灿烂。
萧洛兰带着女儿一起睡,现在还没休息,两人一齐看向窗边的周十六。
萧洛兰笑容柔和,走到窗前将周十六头顶上的乱叶子捡掉:“安心了,此次多谢你。”
萧晴雪稍微对周十六改观了一下:“你怎么不进来?”
周十六对这小丫头片子无语了,这么晚了,他怎么可能进姑母和她的房间,他还要命的好吧。
“伯母,堂妹你们安心睡觉,我巡逻去也。”周十六受了夸奖,准备等伯父回来说给伯父听,到时奖励肯定多多的,说不定自己还能打造一副金的驴蹄子给他的爱驴带。
哼着堂妹教他的毛驴歌,周十六背手走远。
“我有一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
……
听着周十六跑调的歌声,萧洛兰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情轻松了许多。
第207章
深夜, 萧洛兰还在睡梦中就被冬雪轻轻唤醒了。
刚一睁眼,萧洛兰眼眸里的惺忪之意很快散去:“外面可是有事?”不然的话,冬雪不会无缘无故叫醒她。
话说完, 萧洛兰就披衣起身。
“易副将求见。”冬雪轻声回道。
萧洛兰心里一凛,稍微整理好衣容就去了大厅, 灯火通明的厅堂内, 易凡一身盔甲, 见到王妃就拜道:“末将拜见王妃。”他语言精简道:“一个时辰前, 高重盈接见了另一支深夜疾驰的军队, 依末将看,人数不少,约莫是上千人的骑兵部队。”
萧洛兰稳住心神:“可探明了那支军队身份?”
“疑似海陵镇遏使田建的海云都。”易凡拿出一张地图,摊开来给王妃看, 点到海陵的位置。
萧洛兰一看, 海陵在神农距离的不是很远, 不过为何会有军队深夜到神农镇这边?萧洛兰想不明白, 她看向易副将,问道:“依易副将之见,我们该怎么办?”
“先按兵不动,继续探查。”易凡恭敬道:“明日可探探高重盈的口风。”
萧洛兰想了下,易副将所说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她也是觉得以稳为主, 便道:“那就依易副将所言。”
易副将走后, 萧洛兰也没了睡意。
她坐在椅上望着远处黑蒙蒙的天迹, 想到己方人数比对方多了四千, 心里稍安。
而另一边的高重盈望着不请自来的海陵镇遏使, 惊吓交加, 还带着一股怒意:“田建,你深夜带骑兵来做甚?若不是看你带队,我可要派兵打出去了!”
“别吵吵。”田建不过二十八,偏因生了一张吓人的凶恶黑脸,看起来足有三十四五,对这位同为镇遏使的同僚,他坐下就道:“此次来我就一事。”
“什么事?”高重盈余怒未消,但他听过这猛人的战绩,因此发怒语气有些力不从心。
“你把你的兵借我一用!”田建道。
高重盈再次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
“实话跟你说吧,高重盈,前两天我从一亲信处得知广陵郡守被下了牢狱,我这条命就是武大人救的,如今我想救武大人,这兵你借还是不借!”田建怒目圆睁,道。
高重盈直接被这则消息震惊傻了,见田建真没有开玩笑,霍然起身,急问道:“谁下的令,以何种罪名逮捕武郡守的?”
“淮南节度使,兼东南面招讨使时傅南。”田建站起身,烛火下,高重盈才发现他的盔甲隐带血迹,心里直接一沉,看来田建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说是在武大人家中搜查出了巫蛊小人,上面有圣人的生辰八字,意欲以巫蛊之术加害圣上。”田建道。
高重盈头皮发麻,这个罪名不可不大,尤其是淮南节度使时傅南是淮南一带官员的顶头上司,他才是广陵名正言顺的最高统领者。
“你究竟借不借?”田建杀气腾腾。
“我…”高重盈不想借,但他又打不过勇武好斗,极能打仗的田建,他忽的想起,田建是如何绕过天水镇的,要知道天水镇的镇遏使陶常春一向与他不对付。
“你把陶常春怎么样了?”高重盈问道。
“杀了。”田建笑容狰狞:“我的部下已经占领了天长。”
高重盈额头冷汗直冒,眼看田建愈发逼近,他大喊道:“田建,你先别急,有一人或许,不,肯定可以救武郡守。”
天一亮。
萧洛兰坐在帘后,虽然不用探查,高重盈就全部托盘,但她的心情越听越沉重,听着高重盈讲述昨夜的经过,脸色微变,完全想不到武郡守居然被下了大牢,再细想下远在长安的陈情估计也要受到此事牵连了,毕竟陈情常年陪伴皇帝左右,身为翰林学士兼中书舍人,他备受皇帝信任。
武郡守和陈情是师兄弟,皇帝肯定第一个怀疑他。
萧清河站在姑母身后,脸色苍白。
萧晴雪皱起眉头,周十六看了一眼伯母,挠了挠头,走到姑母那小声说道:“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我和易副将在远处看到了海云都的军旗,田建我也见过了,姑母,此人面恶,恐不会轻易离去,等会要不要让我出面喝退他?”
“不,先等等。”萧洛兰让十六先不要那么冲动,如果田建说的是真的,就是站在武郡守那边的帮手。
就是这个帮手太过冲动了些,杀了同僚,占地举兵,万一淮南节度使时傅南反应过来,他肯定讨不了好。
“王妃,田建就候在府外,他欲拉我解救武郡守,非我不愿,实在是无上级调令,擅自起兵就是杀头的大罪。”高重盈起身道:“因武郡守是萧公门人,所以我先向您汇报一下,不知现在,能否让我见节度大人一面?”
萧洛兰拿出说辞,道:“夫君他一早去营中了,等他回来我自会将这事告诉他。”
高重盈犹豫了一会,又坐回椅子上:“那我在此等节度大人。”
如果周幽州同意进广陵救武郡守,那他到时就跟在大部队后面,佯装被胁迫之态,如果不同意,那他就当没这回事,田建有理到时尽可向周幽州说去。
高重盈在心里思量着,越想越觉得自己方法精妙。
萧洛兰捏紧手心,忽闻外面吵闹声,原是田建等的不耐烦了,直接带人闯了进来,一边闯一边大声嚷嚷,声音隔老远都能听见。
“周幽州,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武郡守被下大牢和您有很大的关系。”
周十六嘿然冷笑,这是什么道理,伯父都没在这边,这也能怪到他身上,他径直从偏房走出去,对门口的牙将道:“你去会会他,把他绑来,让我姑母听听是怎么个理?”
易凡看向王妃。
萧洛兰隔着珠帘,望着坐在椅子上的神农镇遏使高重盈,轻声道:“不绑也行,让其不要大声喧哗就好。”
易凡得令。
牙将听到王妃的命令,黢黑的脸憨憨一笑,十指交错间,响起黄豆炸裂声响,引得一旁的何进和郑鱼心注目。
牙将挺着将军肚,走了出去。
一刻钟功夫,牙将压着田建进来了,田建被反捆双手,头倔的老高,进了大堂也不行礼下跪,只嚷嚷道:“周幽州,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也知道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我知道武郡守被下大牢的真正原因。”
周十六撇撇嘴,回到伯母身边。
“武郡守举办了一场学子宴,宴上所言边境安定有周幽州您的功劳,南方也享其果,诸位高谈大义时,又为何对那些来南方求学的北地学子多加嘲讽欺凌,我辈读书人,读的是书,做的是人,如果人做不好,书读的再多也没用。”田建显然已经把这些话背下来了,因此说的毫无阻碍,一口气说完了。
“武郡守说完没几天就遭受奸人所害,他是为了维护你们北地学子才落得如此地步的。”
田建奋力站起来:“你们幽州不是在建黄金台吗?周幽州,只要你救武郡守,广陵寒士都会感激您的。”
田建还想再说,高重盈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周幽州暂时不在,帘后是他夫人,镇北王妃。”
田建愣了一下。
萧洛兰听完田建所说的话,心有些乱,她怕田建干的事被发现,引发淮南节度使对他们的围剿,又担心万一真打了,自己这方暂时只有易副将,打输了怎么办?
可田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萧洛兰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原来是王妃!”田建却是一喜:“那可真是太好了,王妃,萧公门下的武郡守就是您的师兄啊,您不救他谁救啊。”
“王妃!王妃!您的师兄…”
牙将合上田建的嘴巴:“太吵了。”
“两位勿急,等王爷回来我与其商量一下,你们先退下吧。”萧洛兰先稳住他们,尤其是田建。
高重盈只得走了,毕竟主人已经明确下了逐客令,田建看着他的背影,让自己的亲兵盯紧他,不要让他往外传递信息。
同一时间。
萧洛兰也让牙将也盯紧了这两人,一是为了防田建在情急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二是担心高重盈墙头草。
做完这些之后,萧洛兰看向被留下来的易副将,认真问道:“王爷在江南名声如何?”
易凡没想到王妃会问这个问题,他为难的支吾道:“也,也还好吧,江南这边大约,或许是不太常接触将军,对将军他有一些误解,将军他并不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可止小儿夜哭…”
易凡罕见的说的混乱:“江南这边,以讹传讹的故事太多了。”
萧洛兰觉得易副将误解了,又详细问道:“很多人怕他是吗?江南将领也听过他的名声是不是?”
“这是当然!”易凡听见江南将领这四个字,立刻受到了刺激:“将军可是万人屠,世人无不畏惧之。”
萧洛兰轻轻呼出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易副将,你把大纛拿出来。”
易凡立刻知晓了王妃用意:“末将遵命。”随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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