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栗优
初月其实?发现了,谢泽星用的是祈使句,而不是请求的口气,温和与强势某种情?况下,其实?并?不冲突。
徐祀精致的五官俱是沉静,也许是考虑到?了,拒绝也压根不会让他退缩,他索性就同意了。
三男一女,很奇怪的组合。
再加上五星级的酒店,总觉得有点……奇怪?
初月跟在了他们身后,一辆阿斯顿马丁引擎声格外嚣张,让她忍不住回头。
车上下来了个年轻男人,怀里抱着美艳的女人,女人穿着兔女郎装,黑丝,短裙,长腿,还踩着红色高跟鞋,看起?来就很有涩情?感。
他们几乎是同时到?了95层的酒店大厅。
男人一遍柔着兔女郎臀上的毛绒球球,目光直白低俗的看着初月,她只觉得不太舒服,没想到?男人轻佻的开口,“你多少钱一晚上?”
“……你想现在去警局的话,我们可以送你过去。”林栖皱眉,他年龄看起?来比对方小许多,气场丝毫不逊色,比起?那年轻男人更具有冷峻的压--迫感。
“我问她呢。”
“喝多了?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们是谁。”徐祀黑沉的眼眸暗下去,他只是平静地,居高临下扫过眼前?的男人。
男人怔了下,酒醒了不少,“徐少爷……”
大厅那边,酒店的经理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穿黑色正装的保镖,几人拉住男人的胳膊,吓得兔女郎发出尖叫声,在黑夜中?十分瞩目。
谢择星沉声轻轻叹着,“真吵,想办法让他们闭嘴不好吗。”
这下轮到?初月陷入了沉默,林栖在她稍稍抬头的时候握住她的手,温柔的安慰她,“不要?听他的。”
“没有呀。”初月说:“我现在想,什么时候会有人主动问我,你旁边那几个男大一晚上多少钱呀?”
林栖失笑?,附身低声对她说道,“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免费。”
初月就这样跟着他们一起?进?了酒店西关楼的复式套房。
在这座能俯瞰整个广江新城的高层酒店里,通过玄关,向外看就仿佛沉淀在云间那样,脚下就是整个城市,环境氛围感无?可比拟,整体?舒适安静私密性都十分好。
初月在房间的旋转楼梯前?宝石蓝色的沙发上趴着,踢掉了脚上的鞋子,她身体?在发热,脑袋也晕乎乎的。
可能是喝多了的缘故,她现在反应有些慢,丝毫没留意到?自己落在别?人眼底究竟是什么样。
细白的双腿朝上翘着,今天穿的衬衫、马甲和百褶裙本来也是勾勒着不盈一握的腰身的款式,有些紧,随着她的动作,裙子不自觉的往上,贴着大腿的根部,屯挺巧圆润,没有兔女郎的毛绒球球,透着很可爱的情?瑟感。
“初月。”
她迟钝的看着英俊挺拔的少年朝着她走来。
徐祀衬衫领口敞着,自己锁骨露出大片,还要?不动声色的替她把裙子掀回到?原本的位置,又轻易地把她抱起?来,让她乖乖的坐在沙发上。
“楼上有单独的房间,你先去洗澡休息吧。”徐祀提议着。
初月摇着头,“可我睡不着。”
“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想睡的话,来玩会儿游戏怎么样?”谢择星静默两秒,忽而笑?了,“我们刚好四个人,凑局打会儿牌怎么样?打累了,她困了,就会乖乖睡觉了。”
徐祀紧盯着他看,初月倒是弯起?嘴唇,小小地笑?了一下。
“嗯,我可以,林栖和徐祀你们玩不玩?”
她答应的很爽快,无?非是想到?了以前?在竞赛队的时候,经常陪着学姐和学长们玩牌,大家水平都很高,她每次站在旁边看都觉得很有意思。
初月拨了下长发,起?身直接坐在了地毯上,“玩什么?我要?做发牌人。”
初月挨个数了数,“一,二,三……你们三个玩。”
谢泽星按下她的手,“初月,你也来。比起?三角结构,实?际上……四角结构,不,四人游戏比想象中?的更好玩。”
其实?他们三个人早就看出她已经迟钝的不行了,但?比起?由人哄着她,陪着她上楼去睡觉,他们心照不宣的选择陪她玩游戏,至少这样每个人都有最公平的机会。
桥牌是他们在竞赛队保留的游戏项目。
这类纸牌游戏背后的逻辑和思维都很有意思,需要?算牌,推断逻辑,光叫牌的规则就要?背很多表,还有庄家三大战术,大小概率等等,玩起?来很有意思。
竞赛队内部还时不时会有纸牌比赛,像是今天一起?唱歌的姜尤、傅京都是桥牌打的特别?好的。
初月去拿冰激凌,看着林栖抽掉了大小王,然后洗牌,会给每个人分发13张。
他们四个分别?坐不同方向,初月的南方是林栖,意味着他们两个是搭档。
“这轮牌有筹码吗。”谢择星眼睛一动,薄唇勾起?好看弧度,顺口问着徐祀和林栖。
初月低头,挖一勺冰激凌,放入口中?,没有多甜,一股牛奶味。
她随意的问,“我不能喝了,要?不用钱做筹码好了……”
“那多没意思。”谢泽星嗓音微微上扬,“输一次拖一件衣服怎么样?”
初月自认跟林栖搭档,绝对不会输,她下意识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可以呀,反正林栖会赢的。”
徐祀摩挲着腕表,“你对他还真有信心。”
“不然呢?”初月又反驳。
她作出了承诺。
但?她完全忘记了,这次的游戏轮流坐庄。
发牌结束,初月苦恼的看着手里的牌,徐祀和谢泽星坐对面?,这一句是搭档,两个人不紧不慢理着牌,等着初月叫牌。
她雪白细腻的手指握着牌,顿了顿,完全还没意识到?少年们的心机和城府有多可怕。
初月打牌的水平一般,平时能赢,完全是对手不行。
她忘记了,她对面?坐的是三个常青藤名校的高材生,沃顿商学院,加州理工计算机科学,和斯坦福经济学。
未来的资本家们从小就开始接触金融和数字,敏锐度压根不是她能比的。
这又是场对赌游戏,对方拿出了百分之一百的精力,既要?赢,又不能让她输的太快,就像是饥肠辘辘的凶兽围猎可怜的小羔羊似的,欣赏她在越来越狭窄的包围圈里着急又无?措的模样。
还要?给她营造她能赢的错觉。
她咬着唇瓣,才第三轮牌就已经撑不住了。
“初月?”徐祀好整以暇的喊她的名字,见她下牌速度都变慢了,还在努力动脑使劲想,劝她认输。
去掉搭档分数,她也是所有人最低的。
按照约定,是要?拖衣服的。
初月精致粉白的小脸早就通红,按照她输的牌局,浑身上下拖完就没得看了,她磨磨蹭蹭的,细嫩的手指抵在穿的马甲的珍珠扣上,愣是不敢动。
谢择星笑?容立刻扩大,“月亮,跟你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啊?”初月忽的松了口气。
还没等她继续说话,谢泽星勾了下唇,低声说,“可是,玩游戏前?约定了有筹码,初月不会出尔反尔吧。”
“那你们要?我做什么嘛。”初月自暴自弃了,酒精让她过分的笨拙和迟钝,压根还没有作为被圈住的猎物的危机感。
谢泽星说,“换成kiss,怎么样。”
初月垂着长发,抬起?娇柔的侧脸,“可我……输给你们每个人一次啊。”
她还没反应过来呢,话音落下就明白了不对劲。
虽然比刚才那个疯狂的赌约好太多了,但?也压根没好到?哪里去,初月一方面?觉得愿赌服输,一方面?脑袋里又晕晕乎乎的想,是不是无?论她输还是赢,结果都是一样的呢?
“初月!”
女人略带着诧异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让初月本有些浑噩的脑袋忽然变得清醒,她睫毛不停眨着,抬起?头来就看到?了穿着淡色连衣裙的初瑶,一派优雅大方。
“妈妈……?”她不清楚初瑶是怎么来的。
初瑶紧盯着她看,看她整个人沐浴在半暗半明的灯光里,坐在地毯上,羸弱的身姿无?比惹人怜惜,至于她身边的人——
她感觉到?难堪、愤怒和不自在。
自己的女儿和外面?那些夜店里靠着美色对男人摇尾乞求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亏她还是个出身豪门的大小姐!
如果不是因为酒店的负责人是自己的合作伙伴,她才能立刻找到?初月。
要?不然,明天她被偷拍,或者闹上新闻,她才会知道女儿在这里做这么荒唐的事情?!
原来,许翊景说她每天夜不归宿,每天陪着不同的少爷都是真的……
初瑶遏制着怒意,纤细的眉皱着,让那张和初月有六-七-分相似的,我见犹怜的脸上多了强势与不容辩驳。
她吩咐身后的工作人员捞起?初月,就要?把她带走。
至于那几个少年,初瑶眸色收紧,“谢谢你们照顾她,但?是初月是女孩子,大晚上留在这里不安全。“
“其实?是这样的,阿姨。”徐祀微微一笑?,礼貌解释着来龙去脉。
不过是一群二十岁左右的少年罢了,又是和自己女儿纠缠了这么久,初瑶上下打量着三人,深知他们的家世绝非自己能够得罪的,她半侧身,抓住了初月的胳膊,“我知道。初月刚考完,你们又是她的高中?同学,玩的疯很正常。”
初瑶的声音尤其温柔,像春风,没一点点脾气,和初月更像了。
“可是,初月还小,在外面?待着我不太放心,等她过几天有空再陪你们出来玩好吗。”
……
她带着初月在楼下坐上车,朝着许家的宅邸驶去。
车里,初瑶仿佛褪-去了面?具,“我给你的钱还不够花?”
“……没有。”初月保持着抱膝的模样,把头埋在膝盖里。
“初月,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面??人家都没有和你确认关系,你就这样主动凑过去陪他们玩游戏?你就不怕被搞大了肚子再被踢掉吗?”
初月的眼泪慢慢涌了出来,她讨厌死自己泪失径的体?质了。
“根本不是的,你只会觉得我陪男人,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不这么做,我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可以给爸爸……”
初瑶停了半瞬,“你的爸爸在家里,不是医院那个人。你为他做这么多,已经足够了,妈妈答应你,会找个保姆好好照顾他,上次那套房子也给他,算是回报了他照顾你的恩情?,好不好?”
“不好……”初月咬着唇,她因为掉眼泪不停地抽泣,眼泪又根本不受控制,拼命往下落。
初瑶轻轻叹气,她隔着很远就看到?别?墅门前?的少年,许翊景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把初月带回来,一早就等在那里。
车子缓慢地停下。
初瑶便说,“让你哥哥好好劝你,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话。”
司机为她打开车门,初瑶耐心嘱咐,“小景,这几天陪着你妹妹,让她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