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瑜宽
冯陈:“万盛花园。”
朱匀院士微愣。
他一年前确实在万盛花园住过。
当时家里的保姆帮他收拾书房时,见那本子已经写满,就自作主张当垃圾丢了。
这件事除了自家人,没几个人知道,时间也对得上。
他心里有些猜测,但还是问道:“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冯陈说:“我做出了您草稿本最后那道题。”
这话一落,在场的人神色各异,直播间也评论刷得飞快:
:天才同一个晚上一起出世?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吗?
:我觉得可能性不对,谁不知道朱教授那道题十年前就出了,怎么十年间都没人做出来,今天晚上一来就是两个
:我也觉得可疑,不确定,再看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冯陈身上,以至于无人发现阮棉瞬间惨白且不可置信的脸。
听着冯陈和朱院士一问一答,阮棉如坐针毡。
她比谁都知道这道题的答案是哪里来的,一旦冯陈也当着朱院士的面将哪道题写出来,朱院士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的步骤一模一样。
【怎么办?我必须想个办法阻止冯陈,我的气运值呢,让他晕倒!或者让他直接忘记这件事离开这里!】
【宿主,你的气运值只有11点,无法对冯陈产生影响。】
【怎么会只有11点?我不是救了顾星洲吗!他的气运那么强大,我救了他,至少的给我2、30吧!】
【抱歉,顾星洲那边似乎并没有将宿主当做救命之人,气运值也无法输送。】
阮棉脸色一变,余光瞥见神色悠闲愉悦,似乎在玩手机的时见鹿,心底恨得出血。
如果不是时见鹿突然经过那里 ,打破了她的计划,她现在怎么可能陷入两难的境地,还有上次在墓园……
时见鹿果然是她的克星!
阮棉的目光只轻轻一扫,但其中恶意有如实质。
时见鹿放下手机,像是对冯陈很感兴趣似的,说道:“好巧啊,朱爷爷那道题出了十年都没人能做出来,今天一晚上,我同学做出了朱院士的题,你也说你能做出来,她刚才在现场当着所有人的面写了,不如你也写一写?”
时见鹿话音刚落,阮棉就略带责备道:“拍卖会下场马上开始了,如果现在让人家做,不是耽误大家的时间吗?”
“会耽误吗?”
时见鹿目光从表情兴奋的媒体们,转向神色好奇的宾客们。
媒体的态度不言而喻。
宾客大多认识或见过时见鹿,马上有人道:“朱院士收弟子本来就难得一见,这点时间不算什么。”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阮棉心中恨得咬牙,面上却还是担忧:“可是拍卖会的负责人已经规划好了一切,这时候打乱人家不太好吧。”
直播间这时候已经超过了三千万人,多的是从热搜来的,对阮棉有先入为主的好印象,大多帮她说话:
:是啊,这拍卖会又不是你家开的,说停就停啊?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富二代就是这么任性
:难道只有我想看看那个男的能不能做出来吗?
:我也想,但是那个天才小姐姐说得也没错,这毕竟是拍卖会,随意打断不太好吧
:有钱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吗?这个小姐姐太漂亮了吧,气质也绝,又冷又纯,还有点厌世脸,我的妈,所有小说里的大小姐都有了脸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智商高才有用好吗
直播间的评论没能影响现场,因为周林林很快出来了。
她直接利落道:“如果朱院士能在本场拍卖会收得弟子,也是我们的荣幸。”
作为这次拍卖会的主持人,她说的话自然能够代表周家。
事情尘埃落定,阮棉脸色已经接近灰白。
她看见周林林那一刻,心底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现在预感成真,她的不安却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重。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从她的身上抽离。
眼看着工作人员将纸笔交给冯陈,她心底前所未有的慌张,仿佛如果再不做些什么,她就将万劫不复。
“等等!”
阮棉下意识喊出这句话。
然而等其他人疑惑不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朱匀院士对她依旧温和:“怎么了?”
阮棉脑子迅速转动,思考着有什么能阻止这一切发生,然而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任何办法。
她掐紧了自己掌心的肉,迫使自己冷静。
【你帮我,把我写的那张纸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在地上,要将我的步骤正好摊开在冯陈可以看到的地方。】
【好的,已将纸吹落到宿主规定位置,扣除气运值2点。】
阮棉心痛得滴血,要知道这几点气运值,是她用尽了手段,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受了一身伤才好不容易从阮嫣那里得来的。
即使只扣2点,也像是在剜她的肉。
“你用我的笔吧。”阮棉软软一笑,“那支水性笔的墨好像不多了。”
她这样一说,其他人才注意到那只笔确实没多少墨了,十分自然地圆过了她刚才突兀的喊叫。
冯陈接过阮棉手里的笔时,迟疑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孩子,实在不像是时见鹿口里的“小偷”,至少目前看来,聪明还很有礼貌。
他疑惑着,会不会真的是两人都做出了同一道题。
这个疑惑,直到他将熟悉得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答案写在纸上,最后一笔写完,对上朱匀院士奇怪的眼神之后,才消失。
冯陈性格较同龄人单纯,但绝对不愚蠢。
学术界也不算一潭清水,他身处其中,在这方面的反应比为人处世更为敏锐。
朱匀教授眼下的表情,说明他的答案让他有了疑虑。
可冯陈确定自己的答案是正确的,那么他的疑虑从何而来,就说明问题了。
阮棉软糯的声音带着惊讶:“这……这个解法为什么和我一模一样?”
她声音落下,媒体们径直挤了过来,疯狂拍摄桌板上的草稿纸。
有一个眼尖的记者一愣,随即像是发现了华点,大声道:“那地上的纸,是不是之前阮小姐的答案!”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那记者手指的方向聚集。
那张纸明目张胆地躺在冯陈脚下,镜头纷纷上移,对上他震惊愤怒的脸。
媒体们没想到一场拍卖会还有这种大新闻,高兴得疯了,一个个差一点怼着冯陈的脸拍。
直播间更是疯了:
:这哥们有病吧?当着面抄啊?绝了
:刚刚镜头只是一闪而过,我也没看清那个小姐姐的解题过程,有没有人说说,真的一模一样吗?
:我看清楚了,还截图了,想在本子上演练了一遍,虽然没算出来,但真的一模一样
:我的妈我的妈惊天大瓜,学术圈光天化日搞抄袭啊
:那哥们是不是不知道直播啊,还有他图什么啊?人家正主在这呢
:哗众取宠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种喜欢找存在感的人多了去了
:戴副眼镜,长得就猥琐,做出这种事不奇怪
:上面还人生攻击啊?戴眼镜怎么了?戴眼镜吃你家米了啊
不知直播间的人震惊,在座的宾客同样震惊。
——抄得这么明显,他图什么啊?
还有人私底下已经问起冯陈的来历,想知道他是谁家的,丢这么大一脸,怕是明天就要成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话。
然而问来问去,在座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这下子,身份存疑的冯陈,抄答案的嫌疑就更重了。
朱匀院士脸色也沉了下来:“你能解释一下,你的解法为什么和阮棉一模一样吗?”
冯陈也没想到这个结果。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脚底下有阮棉之前的答题纸,更没有往那个方向看过一眼,但他知道,这里不会有人相信他真的没看过。
难道真的是脑电波撞上才会一样?
冯陈还是个没出象牙塔的学生,平时又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没有遇事处理事情的经验,一时间脑子都乱了。
直到他慌乱之中,对上了一双镇定而坚定的眼睛。
在她的视线下,他竟然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
“我能看看她的解法吗?”
不等朱匀院士表态,阮棉站了起来。
“这位……师兄,我知道你可能是见到朱院士有些激动,没关系的。”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草稿纸,干脆撕掉了自己的草稿纸,对着朱匀院士软软一笑,又朝其他围观的人笑了笑:“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任谁看了不赞一句大气。
现场的气氛好像就此缓解,直播间的气氛却没那么友好了:
:小姐姐好善良啊啊啊,都这样了还给这种人留面子呢
:这人图什么,我真的不理解,他有病吧?
:这里是北城第四医院,现场诊断这位男士有臆想症,已经精神失常,建议这位男士应该强制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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