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渝跃鸢飞
太典了!说好的君子之风呢?说好的同窗之谊呢?!
明明一个个都揣着小心思,当着他的面,都还笑容满面。
“顾贤弟,听闻你杂嚼铺子出了三套鸭?每天一只,实在是飘香十里,千金难求!”
顾璋:微笑脸.jpg
他分明记得,那天无意中听到真相的时候,这人说:“我这次但凡要是比他考得高一名,我定要赋诗一首,日后写进我传记之中。”
所以考得比他好,甚至就一名,是什么值得纪念一辈子的事情吗?
又走几步。
“顾贤弟,咱学院上上下下都传遍了,甚至对面分斋中举的学子都有所耳闻,此举大善,乃吾等楷模。只等五月一锤定音,你此前那篇文章,恐怕要闻名于世,还能流芳百世!”
顾璋笑容僵硬。
他分明也记得,就是这个声音,当时背对着他很激动地说:“我要是能冲进前三,力压顾璋,我定要请画师来,画一张公榜时我站在榜前的场景,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画上一定要放大我们俩的名字。”
“画完画,我还要再拓一张红榜排名,留做珍藏。”
还珍藏!简直离谱!一个学院丁组的升组考核,是能光宗耀祖吗?
顾璋假笑:“楷模不敢当,还是要着眼当下,应对此次生组的考核才好。”
顾璋不愿再碰上与他寒暄之人,大步流星地走完了从学院大门口到教舍的这段路。
他进了教舍,也不和往日一样,先吃点点心,喝点茶水,再看看游记,再有时间看看燕老布置的开拓视野的书籍,他直接拿出了黎川给他写的重点,认真学了起来。
那架势,就差头悬梁锥刺股。
上辈子沉迷锻炼异能,疏忽了学业,临近毕业考最后七天,一支笔,一本重点创造奇迹的时候,都没如今用心!
黎川见他如此,又抓紧落笔,写下最后一笔,这是最近七日的课业总结。
他放下笔,起身走到教舍前方,将这份笔记递给顾璋:“这是最后一份,你慢慢看,我不急着用。”
“你来的正好!”顾璋连忙拉他坐下来,指着昨日好几处没看懂的地方,“这几处作何解?”
黎川看着自己的笔记,几乎不用思考,就直接讲起来。
顾璋有些疑惑的地方,顿时觉得明白了。
不愧是黎川!
顾璋觉得对得起他封的“全能六边形战士”的称号,没有死角!
思维也不似他一样奇妙跳脱,讲着讲着就发散到天边去了,严谨又有逻辑,细节也面面俱到。
临时抱佛脚最佳辅导员!
顾璋把这本搞懂,放到一边,又拿起黎川新送的那一本来,他翻一看。
相较于之前的几册,这一册明显是根据他之前问过的问题,进行了针对性的细节修改。
其实他的问题,因为上辈子思维的参与,和现下许多学子的问题不同,黎川这样修正笔记,显然是为了他能看得懂。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和他们一样想!”顾璋感动,黎川果然是他的好兄弟。
黎川正色:“我这次也是奔着第一去的。”
顾璋:“……”
他看着因为给他讲题,凑得很近的黎川,一脑门磕了过去。
黎川错愕,捂住微红的头顶,惊道:“作甚?!”
顾璋灿笑道,“把你撞傻,第一就是我的了。”
黎川这般克制守礼的人,都忍不住把书册拍在顾璋脸上:“好生背你的!”
砸完起身就走,准备回自己位置上继续学习。
顾璋手忙脚乱地握住掉下来的笔记,喊道:“中午请你吃烤三套鹅,要来啊!”
黎川顿住脚步,他站得端正守礼,回头认真道:“这些笔记是我钦佩你为民解忧,自愿所赠,不求回报。”
顾璋理直气壮道:“谁说是回报?我分明是想让你被香迷糊,然后日思夜想念着这一口,无心念书,我就能不费吹灰之力,馋死一大劲敌。”
黎川哑然。
黎川一向是应付不来顾璋这一套的,他甚至都不敢想,怎么会有人能这么自然的将这些话说出口。
如果是自己来说,他光是想想,都觉得面红耳赤,嘴都张不开。
顾璋见黎川脚步停顿了下,随即转身,加快步伐,像是落荒而逃。
他连忙喊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中午食堂见!”
黎川脚步踉跄一下。
谁说不说话就是答应了?世间哪有这般道理!
实非君子所为!
等黎川走了,金瑎和余庆年才上前来。
顾璋目光在他们三人之间游移,感觉他们三人之间,好像有些不对劲。
也不知他走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金瑎送来了一堆诗篇:“都是我作的,我跟你说,要是到时候你又写不出来诗,千万别用你那一套来凑,我看着就牙酸,按我的套,反正你记性好,很快就记下来了。”
“这么多,你可真看得起我。”顾璋翻了翻厚实的诗篇,感觉有被吓到。
金瑎骄傲地抬抬下巴:“我随手写的诗都保管你惊艳,看一遍就能惊叹得记下来。”
“你厉害!”
金瑎哼哼唧唧道:“要不是诗篇占比太小,我定也能和你们争一争前三的位置。”
“金弟诗词逸趣横生,实非我等能及。”余庆年语气清和平缓、笑着赞了这么一句,顿时将金瑎这只骄傲的小孔雀安抚下来。
顾璋笑,还是余庆年有这般本事,若是他来,指不定就要逗得金瑎炸毛了。
余庆年手持一卷书卷道:“这是近十年来书院升组考核的试题,你且看看。”
顾璋没想到还有这种利器:“你们是真不怕我一口气学会了!”
什么都往他这里塞!
余庆年自信道:“即使璋弟学会了,我也是要冲击魁首的。”
“我学会了你也有信心拿第一?别忘了从开学到现在,每次旬考,得第一最多的人是我吧?”
“人不可有傲气,但不能无傲骨。”余庆年起身,白衣胜雪,仪态松弛却透着清贵的气质,“虽输给璋弟的多,但我苦读这些年,亦有功底在焉。”
顾璋:危!
顾璋没太多抓紧复习补课的时间,就赢来了升组考核。
这日,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周围同窗摩拳擦掌,势要发挥出最好的水平,将他压在身后的雄心壮志。
他几乎都能读懂大伙眼底兴奋的神情。
丁夫子走进来。
面色又沉又严,让人根本不敢与他直视。
“今日我负责监考,若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鬼祟之举,莫怪我不讲情面。”发卷前,丁夫子冷声提醒道。
顾璋朝前看的时候,和他的目光对上一秒。
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好像特意在他这里多停留了两秒。
顾璋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也无心想这些,抓紧时间开始作答。
他先将过年前的那几个月学的内容答了,这部分他学得很扎实,答起来也行云流水。
然后才深吸一口气,开始答最近几天临时抱佛脚的内容。
临时抱佛脚的时间实在有些短。
复杂一些的题目他反而不怕,因为都有逻辑和思辨性,他可以根据看过黎川的笔记,和自己的思维辩证地来答。
倒是一些简单的题目把他难住了。
顾璋头一次觉得脑子有些短路。
宛如上演——“马冬梅。”“马东什么?”“马冬梅!”“什么冬梅?”“马冬梅!!”“马什么梅?”
顾璋心凉。
不会真让他们称心如意了吧?
但是确实怎么都想不起来,即使记忆力再优秀,也没法补这么多内容。
顾璋叹口气。
认命地翻开最后算学的两道题。
这是他的习惯,把算学题放在最后做。
因为即使没时间了,飞快地做,也不会出错。
毕竟丁组难度的算学,对他来说确实简单,就像是对一个高中生来说,任凭再着急,谁也不会算错1+1这样难度的题目。
他看到最后两题。
眼前顿时一亮。
这题好像有点难的样子!
各科目的内容,都要到丙组才会拔高、加深,丁组说白了就是用来打基础的。
但眼下这道题目,看起来可不像是平时课业的难度,即使和课堂上最难的一档题目相比,也更难了一点。
若要顾璋打个比方,原来一个方程能解决,这题起码要列个方程组,还是三元方程组。
用寻常法子也能做,但解题的长度,恐怕要从一列,变成足足两列才能答完。
他喜欢!
他就喜欢有难度的!
顾璋眼角微弯,眼中泄出几分不顾旁人死活的快乐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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