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渝跃鸢飞
好意思!
小小年纪,说自己是人家爹!
顾璋想起来了,但他没有半点想反思的意思,脸不红气不喘道:“为师为父,师长也是半个爹了。”他说着还理直气壮了起来,“要不是我,他指不定已经死了,再生父母怎么不算呢,可不能说是哄骗!”
明盛帝以为他说人家会死在匈奴。
顾璋却想的是这家伙自焚而死的事。
这家伙算是天之骄子,这会儿恢复理智了,总该多出力干点活了!
顾璋美滋滋的打算了,然后耍赖地找明盛帝要来了比其他官员更长的加长版假期,一溜烟跑回了家。
他也放假喽!
早朝上,文武百官看到那个空缺的位置,竟有那么一丝理所当然的感觉:“顾大人果然忙完又休假了!”
寒冬腊月的,又刚刚忙完六个都府增产的事情,要是顾璋能老老实实来上朝,他们怕是才觉得稀奇!
白雪皑皑,天地都裹上了银装。
顾璋披着金貂裘,大步步入了烧着千金难求的银罗炭的屋内。
屋子里摆满了各种玩具,学步车,木马摇摇椅,精致漂亮的万花筒……
燕芷哄着裹得厚实成一团的崽崽,见顾璋进来道:“顾璋哥哥,甜宝今天好调皮,不肯睡午觉。”她戳戳自家儿子的脸蛋,仿佛有人撑腰了一样得意。
顾璋笑着立马表态:“我来收拾他,给你出气!”
“听到没,再不睡你爹要来收拾你了。”燕芷点点小家伙脑门,软笑着吓唬道。
“呀!”
等身上寒气散去些,顾璋这才靠近床边,走近他就看见甜宝两个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可爱,还随着咿咿呀呀的声音,挥舞着小拳头。
见到顾璋走过来,更精神了,软乎乎还没什么力道捏紧的小手,就朝他衣服上华贵亮丽的纹路摸过来,眼睛一弯:“呀!”
顾璋颇为好笑:“也不知道随了谁,这么喜欢漂亮明艳的东西。”
要说这点,夫妻俩还真是半斤八两,顾璋能穿朴素衣服,也爱锦衣华服,看到什么新鲜布料都好奇,不论是走动间犹如浮光跃金,还是听说穿在身上清凉贴肤,不管多少钱,反正都要买回来试一试。
燕芷也是从小被娇养长大的,穿得讲究,爱些女儿家的漂亮的首饰,俏丽的颜色,她也舍得花钱,喜欢就买,还让花心思让自己铺子里的绣娘换着花样做衣服。
夫妻俩对视一眼,再看看五指微微张开,高兴的啊啊拍着漂亮重瓣莲花绣纹的甜宝,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欢喜,笑得露出了才长出来的小白牙。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顾璋弯腰把不肯睡觉的崽抱在怀里,吓唬道:“你再调皮不睡觉,我就把你用被褥裹起来。”
裹得紧紧的,看你还怎么动?
不到周岁的甜宝才不听这些话,其实也听不懂,他只知道爹娘今天都在,还有大漂亮,兴奋地咿咿呀呀去抓他爹伸过来的手。
小小肉肉的手,抓住了顾璋的一根指头,摸起来硬硬的,和娘不一样,他不免好奇地张开抓人的小拳头,来回好奇地握了握顾璋手上有厚茧的地方。
“呀?呐呐!”小家伙觉得好像和往常捏惯的手不一样,又转头去看同样身上漂亮的娘,另一只胳膊从顾璋的怀抱里挣扎出来,往燕芷的方向伸去。
燕芷也全然忘记了自己原本要顾璋干什么,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到甜宝的手心里,让他好捏着。
左手右手都捏到后,小家伙兴奋地咿咿呀呀说着婴语,不断挥舞着双手。
“来,甜宝喊爹!”顾璋迫不及待地引导他喊人道:“跟着我学,爹。”
甜宝自顾自地玩得高兴,其实也听不懂顾璋想说的意思,但是还是被顾璋的笑容和兴奋感染,眼睛一弯,笑得酣甜。
夫妻俩闹了一会儿,不仅没把小家伙哄睡着,反而带着玩得更兴奋了。
顾璋有种做坏事的兴奋,低声道:“要不今天就不睡了吧?”
现在不想睡午觉,那就不睡呗,等会儿困了自然就睡了。
燕芷也点头,不想动静闹大了让长辈知道,免得被教训,低声道:“那我们教孩子拜年?”
顾璋十分没原则的祸祸崽崽:“刚好咱们明天抱着甜宝去讨红包!”
自从有了甜宝,他在家里的地位,简直直线下降!
夫妻俩抱着小家伙坐在罗汉床上,然后一边握着小家伙的小肉手,一边做可爱讨喜的要压岁钱的动作。
小家伙起初还觉得好玩,乐呵呵地配合,配合上他那副又白又俊的小脸,真的比年画上抱着锦鲤的童子还要讨喜。
不过小孩子兴趣转移的快,很快就不想玩这个游戏了,伸手抓紧了自己的小衣,抗议道:“啊啊!”
顾璋和燕芷还打算哄哄,就见甜宝眼睛一闭,皱着小眉头强调:“呀呀!”
顾璋这个当爹的正教得起劲儿,他四处看看,从不远处的桌上端来一碟小奶糕,说是一碟,只有三块,整整齐齐地摆在精致的小碟里,飘散着甜甜的奶香。
顾璋哄道:“看起来好好吃的小奶糕,甜宝不想吃一块吗?”
最爱吃甜滋滋、又香喷喷的小奶糕的甜宝,试探性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偷瞄。
燕芷见状捏起一块:“既然甜宝不吃,那我和你爹就帮甜宝把这些香香软软的小奶糕吃掉吧。”
甜宝立马瞪圆眼睛:“呀!”
“哈哈哈,”顾璋不禁开怀地笑起来,点点他白净的额头嘲笑道:“你啊,就知道惦记着吃。”
这对不靠谱的爹娘,用本该小家伙过年多得的三块小奶糕,骗得小家伙团团转,学会了奶呼呼的拜年动作。
第二天,还抱着小家伙四处讨红包。
惹得一阵稀奇和欢喜。
又见顾璋领着甜宝讨完还不算,又给媳妇讨,再给自己讨,还可怜兮兮地说:“甜宝都有,我现在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了。”
听听这像话吗?!
给小孩那是压岁钱,你这么大只,娶了媳妇有了娃,还好意思讨要压岁钱?
你顾璋差这么点钱吗?
自然是不差的,家中长辈们也是不差的,但是家中长辈差了他的厚脸皮,纷纷无奈拿出准备好的给孩子的金元宝,红封,给了顾璋和燕芷各一份。
这个年过得热闹欢快极了,是阖家团圆,染满了嬉笑怒骂。
等到年后。
学生们陆续从各地赶来天工学校,还各自给顾璋准备了年礼。
尽管顾璋不承认他们是自己的弟子,但是天工学校的学生们,都把顾璋当作正经行过拜师礼师父一样尊敬。
学生们都知道,许多行过拜师礼的师父,都没有他们顾夫子这样尽心尽力,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
这天。
姜柔单独找来了,脸上有些犹豫。
顾璋好奇她过来是为什么,要知道尽管姜柔是学堂中最优秀的女学生,也是他属意的斩棘人,但是两人几乎没有私下交流过,不是课堂就是实验室。
姜柔声音依旧柔美,只是与原来虚无缥缈的没有根的浮萍比,现在多了一些底气:“顾夫子,学生有一事想请教。”
她说着,就干脆地拿出了图纸,递给顾璋。
顾璋一眼看过去,就明白是珍妮纺织机,哦,不对,现在可能要改名叫姜柔纺织机了。
他虽然不懂得织布原理,也不知道怎么做这个东西,但是一看这个构造,还有机器结构里纺织的东西,就瞬间明白过来。
这就是那个能大大提高织布效率,打低布价,让家家户户都能穿得起衣服的纺织机。
顾璋道:“这个纺织机看起来不错,你应该不是来找我解决技术难题的?”
姜柔从不单独找他问这些,一般都是自己琢磨,或者在公共场合问。
姜柔沉默了下,然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除了农业方面的东西,她一直想为女孩们做点什么,选择要做的东西,多多少少也都和降低女性的辛苦有关。
但真的做出纺织机之后,她犹豫了,这个机器能一口气纺织十五根线,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她担忧:“但是一旦真的放出去,很多原本做这个行业工作的女子就要失去饭碗,回家讨生活了。”
女子能堂堂正正地说出来的工作,本就没有几个,稳婆、媒婆、织布、刺绣这些行业女人占了主力地位。
姜柔有些犹豫,她想要长久的立足在外,往上爬,就觉得不能成为独一无二的异类,而是需要更多的女子从家里走出来。
织布机是好东西,可也有可怕的一面,原来十五个人能做的活,现在一个人就能做了,那剩下的十四个呢?
她们可不像是男人一样,这个活没了,还能有数不清的活等着去做。
姜柔眼底有些挣扎,但看向顾璋的眼神很坚定:“我相信您。”顾夫子传授她们这么多知识,肯定不是希望她们带着满肚子知识回去相夫教子。
顾璋也不意外被她察觉,毕竟刀落在自己身上才敏感,更何况她是个聪明人,他只道:“我觉得还可以等一等,把织布机做得再完善一些。”
姜柔沉思片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带着图纸离开了,她也好奇,顾夫子能用什么办法?她是没有想到什么破局的好办法的。
目前来说,好像只有她们天工学校的学生有希望,可还是人数太少,太势单力薄了。
送走了姜柔,顾璋想了想,入宫去找明盛帝了。
明盛帝这会儿正在批改奏折,来自户部的奏折。
他心中是高兴的,今年瑶光走得不算早,春耕没赶上,但是一年种两季的地方还是赶上了。
尽管家家户户增产不多,但是那么大一片土地,加起来税收的增加就多了。
再加上这两年天工学校产出不断,带动了各行各业的发展,各项税收都明显增多了。
明盛帝松了一口气,因为投入远洋水师,干瘪下去的国库,终于慢慢充盈起来。
眼瞧着,他终于要过上国库富裕,不用扣扣索索算着过日子的生活了!
明盛帝也实属凄惨,继位这么多年了,每次好不容易富裕起来,都要遇到事情返贫。
他想,这次内忧外患都无,肯定没问题。
见顾璋来了,高兴道:“瑶光可休息够了?”
顾璋颔首,也高兴道:“当然休息够了,皇上我跟您说,人休息足了啊,就是容易出现精妙绝伦的灵感,我想到了一个好东西,可以让咱们整个宣朝都富裕起来!”
想要富,先修路!
原来修路的话,明盛帝肯定犹豫,他爱民,除非迫不得已,很少征苦劳役。
但是现在不同了,马上各地都要有粮食,有钱了!这种挣钱的活,辛勤的百姓和农人都乐意抢着干。让人都动起来,男人都动用完了,机会自然都出来了。
顾璋语气真诚又热情,仿佛掏心掏肺为明盛帝高兴:“不仅是富裕,对政令的传达,粮草的调度,各个方面都有很大的好处!”
明盛帝不是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东西,只因这是从顾璋嘴里说出来的。
但不知为何,他心里一个咯噔,手下意识地护住了户部呈上来的奏折,似乎是护住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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