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雁九
衙明白侄儿的意思,不是囤货居奇,而是想要为滁州军尽一份心力。
不管是为了答谢霍家父子的救命大恩,还是为了史今、史从堂兄弟两人的前程,还是为了顺势而为免得被宋知府牵扯,史家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
王家。
王老爷也叫了儿子王县尉回来。
如今不该叫县尉,是王千户,归在金陵大营,杜老八麾下做了守军千户。
“贾家要倒霉了,贾家的地啊,织厂啊,也别便宜了外人!”
王老爷带了几分兴奋,对儿子交代道。
王千户迟疑道:“姑母那里?”
没错,王家与贾家也是姻亲。
王千户口中的“姑母”,就是贾太太。
王老爷连忙道:“是隔了房头的从堂亲罢了……这个时候不脱干系,什么时候脱干系?”
王老爷与贾太太是同曾祖父的从堂兄妹。
贾太太身后,可还有为京官的胞兄,那才是眼下不能沾的祸根。
王千户道:“那儿子就往贾家走一趟?”
贾老爷今天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此时过去,就是救命稻草。
王老爷点点头道:“去吧!他们也该晓得了,除了咱们家,没有人能帮上他们!”
……
太尉府衙门。
看着风尘仆仆的水进,霍宝目瞪口呆。
从金陵到陵水县一百多里,中间还有一半山路。
朱刚是十月十五下午启程往陵水县去,带了五百兵卒,最快也要昨日傍晚才能到陵水县。
水进却是今日上午就回到金陵。
这是赶了夜路?
水进早已饥渴难耐,捧着茶壶,就是一通牛饮。
杜老八在旁,看着水进的狼狈“嘿嘿”直笑:“这是没带干粮赶路?真是笨蛋,连个山鸡野兔也抓不到!”
马寨主却是怒视水进:“丢下亲随护卫,单枪匹马,还在山里走夜路,你倒是真能耐?你还是孩子么?这般任性胡为?”
水进放下茶壶,老实站着,陪了笑道:“六爷,属下这不猜到扬州有变?生怕赶不上么!”
他跟在霍五身边大半年,最是晓得霍五逆鳞所在。
这次二十尊火炮,差点陷霍宝与死地。
不管淮南道守军放出这些火器的目标是什么,都是霍五所不能容忍。
这回,要打扬州了。
只是陵水县有金矿,事情重大,必须有人留守,水进之前干着急也没用。
等到朱刚赶到,水进是一刻也得不得,立时丢开亲卫,一人双马,疾驰回金陵。
马寨主恨恨道:“又不是就打这一回?你急个甚么?好好的一员战将,要是因赶路折损在山间地头,那咱们滁州军可就成了大笑话!”
水进神色讪讪,不敢再多嘴。
他心中晓得,马寨主这番话是好意,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不是不敢动。
只是这回是打扬州,到底不同。
要是打镇江、打常州,他都不会这样急迫。
实在是扬州有火器,还有水师,几万淮南道守军也在大盐商的供给下,武装精良。
扬州,是一块硬骨头。
第240章 争议
水进既是为了打扬州回来的,自不会在金陵耽搁太久。
等到用了午饭,暂做休整,水进就又出发,往扬州去。
只是这回他想要单枪匹马却是不成,
他的亲卫还在路上,马寨主就在自己亲卫队,抽了一百人,随之前往扬州。
……
今日已经是十月十七,金陵城士绅关注的是贾三的案子,百姓则是关注紧闭的城门。
天亮以后,大家就发现四个城门紧闭。
“不会又要打仗了吧?”
“保不齐,要不然作甚城墙修的那么快?”
“我就住城墙根儿,那边是兵卒三班倒,日夜不歇……这不过半月功夫,眼看着没几丈就要合拢了!”
“是只不许出,进城无碍……说不得是防什么逃犯……”
一来二去,最后一种猜测倒成了主流。
宋林乖觉,听到传言,立时叫衙门贴了不少花红告示,倒是正像是切合百姓们的猜测。
告示上头,悬赏是那些曾为虎作伥、鱼肉百姓的恶霸。
有的趁乱逃离金陵,有的隐匿不出。
除了这些有名有姓的,告示上还提了“间人”、“异族”作乱,有身份不明的可疑人等也可举报,一经查实也有相应奖励。
花红悬赏,花红从五两银子到五百两不止。
举报奖励,从一百钱到一百两银子不等。
百姓们的眼睛都亮了。
没有人去关心城门是不是继续关闭,也没有人杞人忧天怕打仗,大家都盯着自家附近出现的生人。
有名有姓的通缉犯不好找,不知道哪里猫着。
可这身份不明的可疑人等范围就大了。
金陵城人口众多,自有藏污纳垢之处。
两日功夫,金陵知府衙门就得了各种举报三百多条,查获了人贩子三伙,之前的通缉犯九人,高丽、瓦剌、倭人、暹罗的探子十五人。
金陵衙门给出去的奖赏银钱三百多两。
就是悬赏花红那里,也有几人匿名领了。
金陵城内治安,为之一肃。
……
太尉府这边,霍宝没有去关注金陵知府衙门的动静,都在等扬州消息。
扬州距离金陵先走一百多里水路,随即三十里陆路。
算算时间,滁州军已经兵临城下。
……
十月二十日,扬州的消息还没有回来,金陵知府衙门开堂审理贾三“不法”之事。
经同案犯先户科文书招供,贾三不仅就两案牵线搭桥,且这“上户贴”、“改田契”的法子,也是贾三提议。
如此一来,贾三这个中间人从犯,就成了主犯之人。
涉及人命,自是不能轻饶。
最后判了贾三入苦役营服役七年,抄没名下产业。
在案中受贿的一百八十两银子,全部追回,另外处以十倍罚金,充作两家丧葬银子、抚恤银子。
后一个案子还好,苦主尽在,重新得回祖传田产,也得了九百九十两银子做丧葬抚恤之银。
前一个案子,那寡妇娘家爹娘已去,只有个叔伯兄弟,还是受了堂姐夫族人银钱,指正寡妇行事不端的帮凶之一,自然没有便宜他得寡妇抚恤银的道理。
那寡妇的养子,也因杀人羁押。
宋大人就一并判了养子故意杀人案。
“以杀止杀”并不提倡,但这养子是因孝杀人,属于“义杀”,又是不同。
况且这养子杀人时,族老的老妻、那孙子的幼弟在旁,并没有殃及无辜。
杀人后,又主动投案。
那寡妇的抚恤银九百九十两银子,做这养子的赔偿银,给与死者家属。
这养子就判入苦役营十二年。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贾三的判决出来,没有人质疑。
他虽没有亲手杀人,却是间接害死三条人命。
抄没名下产业,却能保全性命,已经是侥幸。
倒是那养子判了十二年,惹得众说纷纭。
酒楼茶馆,不少人说起这案子。
有人道:“判重了,养母亦是母,为冤死的母亲报仇是孝行义举,且杀的都是可杀之人,不当重判!”
宗族本该给族人庇护,族老也是年老德高之人,却是贪念横生,害死的还是节妇,又是以“母子不伦”来污人清白,不留余地,已经存了口舌杀人之心。
有人则道:“判轻了!杀人者死,这一条历朝历代都是铁律!不管内情如何,都应该由衙门公审决断。要是凡事打打杀杀,那还要衙门作甚么?就算那爷孙两人诬人清白、夺人产业,也该是衙门审判,而不是泄愤杀人,否则这世道就真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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